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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叶母微笑,章孜岩还是让人挺欣慰的。“都是因为陪着我们去爬山,遇上大雨,才生病的。小章人很不错的!”
薛弋点点头:“对葳蕤也很好,阿姨你可以放心!”
“小弋,你和葳蕤……”叶母想了想,有些支支唔唔的开口,“我知道葳蕤在想什么,有时候也替她着急,可是,我们做为家长,在这种事情上其实一点忙也帮不了。就像你说的,这种事情不能强迫。所以,现在小章是我唯一的希望,只怕葳蕤要让人家失望。”
章孜岩低着头听完叶母的这席话,不是没有惊讶叶母的洞察力,也许,这位年过半百的退休医生,作为一个旁观者,比自己早了不知多少看清女儿的内心。他默默地点点头,说:“阿姨,我其实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得过了,让葳蕤误会到。但是又不能实打实地拒绝她,对我来说,挺困难的……”
“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突然绝望,”叶母侧着脸看薛弋,“但是有些事情当断则断。你不用担心葳蕤,她其实坚强得很。”
“我不担心她,”薛弋笑笑,“章孜岩一直站在后面扶着她。”
叶母有些欣慰:“我希望他能一直帮我站着这班岗。”
章孜岩刚打了个盹,挣扎着起来走到厨房,取了一包方便面出来,正要撕开包装袋,就听见门铃叮咚叮咚几乎是没有停顿地想起来。他皱了皱眉头,捧起一掬清水冲了冲脸,才去开门。
居然会是叶葳蕤。
神色倦倦的,拎着一个保温饭盒靠在门边,手指还一直按着门铃的按钮,叮咚的铃声还在继续。仿佛是为了报复章孜岩这么长时间才来应门,她又狠狠地按了几下,看到章孜岩皱起的眉头,这才恶作剧成功一般地笑了笑,侧身走了进门。
章孜岩在她身后关上门,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拖鞋,又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禁止她穿着皮鞋登堂入室。
“换鞋,昨天刚打扫过卫生。”
葳蕤撇撇嘴,把饭盒递给他,认命地弯腰换鞋。章孜岩提高了饭盒看:“是什么?”
“我妈犒劳你的,清粥小菜!”
章孜岩笑笑,提着饭盒到厨房连着的饭厅去,葳蕤看到燃气灶旁放着的一包方便面,又想起方才薛弋的话来,心里头不开心,走过去捻起方便面包装的一角,作势要扔进垃圾桶里。章孜岩有些疑惑地看过来,她深呼吸了一下,到底还是放了下来,只是淡淡地说:“别吃太多方便面,况且你还在犯咽喉炎。”
章孜岩过去,拿起那包方便面扔进储物柜里,又拿了两个碗到饭桌前,开口说道:“还吃么?”
他的喉咙还未完全恢复,声音还有些嘶哑,但是相比前几天,基本上算是能够入耳了。葳蕤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来,皱了皱眉:“还是这么难听……”
章孜岩舀了一碗粥出来,坐下说:“已经好很多了。”
葳蕤也拉开椅子坐下来,双手交叠在桌上,盯着饭盒面上的图案。
章孜岩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多,便说:“你先回去,改天我把饭盒送给你。”
“不用。”葳蕤拒绝得干脆:“我坐一会儿。”
章孜岩挑眉,一副你爱坐多久就坐多久的表情。吃了几口,发觉不对劲,抬头看才知道葳蕤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手侧的饭盒,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他于是起身到书房去,拿了那几张新到的CD来,放在葳蕤的手边。
“嗯?”她终于有了反应,“什么?”
他做了手势让她自己看,又低头喝粥。
葳蕤翻了CD盒子,面上渐渐露出笑容来:“章孜岩你真是神,我上次才说过想听Sophie Zelmani,你这么快就搞到了!”
章孜岩笑得有些得意,指了指客厅的CD机,让她过去放来听。葳蕤选了一张,打开CD盒子,“咦”了一声。章孜岩抬头看她,原来是那张十年精选,碟片还在自己电脑的光驱里,不得不再开口:“在我的电脑里,我去给你拿。”
他正要站起,葳蕤快他一步让他安心坐下:“我自己进去听好了,你慢慢吃。”
章孜岩由她去,反正那间房子她也不是第一次进去,但是,就当葳蕤临进门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想要张口阻止她,转念又想放任自己的心思一回,时间上也不允许他阻止,便任由她进去。
Chapter 25
葳蕤熟门熟路地进房,拉开椅子坐下去,开了电脑。他的电脑设置了两个用户,优先的管理员账号有密码保护,葳蕤便点了来宾账号登进系统。桌面是一张某年他到舟山去潜泳时候拍的水下照片,闪光灯下只能看见晶莹的气泡布满整个桌面,显得有些刺眼。葳蕤稍微眯了一下眼睛,才从开始菜单里点出了播放器。
音乐在室内流淌。葳蕤靠在椅背,右手背贴着额头,稍微眯起眼睛,双脚微微一点地,椅子就旋转起来。屋子里的装潢没有改变,仍是一堵CD墙,一面落地书柜,中间是长方形钢化玻璃台面的写字桌,地下铺着细羊绒编织地毯。葳蕤第一次来的时候就一眼看出这个地方章孜岩其实并不常常光临,他点头笑,工作的时候喜欢把电脑提到客厅去,盘着腿坐在地上,一边开着电视一边工作,这也算是他的一项特殊癖好,从前念书时,就喜欢开着电视。其实注意力都在书本上,但是一定要有电视的声音。葳蕤点点头,说:“我也是,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塞着耳塞,其实并不是听歌,就是要给自己创造一个小环境。”她见他点点头,又说:“其实这不是一种好习惯。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心理学家研究过,其实这种对某种特定声音或者图像有依赖性的人,内心缺乏安全感,总喜欢生活在自己给自己设定的一个特殊空间里,不喜欢与人交往,长期下去容易患上社交恐惧症,更严重的也许会得抑郁症!”章孜岩听完,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头:“有点道理,不过也太过危言耸听了。其实有些人纯粹是个人习惯。”
葳蕤又转了一圈,听到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知道章孜岩已经吃完。她把椅子停了下来,正对着电脑,还有左边那一帧自己的照片:靠在江边的柳树底下,低头打盹,耳朵里果然塞着一对耳塞。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张照片,这个地方也只去过一次,就是和章孜岩初识的那天,他们俩凑了一对灯泡,去照亮姜大为和舒沿。那么这张照片的存在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章孜岩偷拍的。
她有些好笑,拿起照片就出去,想找章孜岩来对峙。没走到门口,他就已经出现在面前了。她反而愣了一下,手里还捏着那个相框。
章孜岩看到她手里的照片,心砰砰跳,却故作镇定地伸手拿过来,在桌上扯了一张面纸擦了擦。
葳蕤看到他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发觉他居然是在害羞。明明是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却时不时暴露出像小男孩的情绪,这样的章孜岩倒是挺可爱。她笑了笑,说:“什么时候照的,改天发一张给我。”
“可以拿U盘给你拷过去。”章孜岩开口,还是有些不自然。心里在想:紧张什么,表白也表白过了,吻也吻过了,自己的心意她早就明白。被她撞见自己的小把戏,居然有些害羞!他在心里鄙视自己一百次之后,终于镇定下来,清了清喉咙,在地毯上坐下来。
他用脚一蹬,把书房的门关了起来。门背上居然有一个塑胶靶环。他伸手从柜子的最底下一个抽屉里取出一盒飞镖,坐在地上就玩了起来。
葳蕤也跑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也抽了一只飞镖出来,朝靶心掷了去。起初,飞镖还能向靶环飞去,但是一般的路程过去,力量减弱,最后,橡胶的飞镖“嗒”的砸到了门背上。章孜岩一笑,接过她手上的飞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放在眼睛靠下的位置,说:“这样,眼睛稍微看高一点,手腕用力,掷过去。”他边说边做动作,居然射出了一个九环。
葳蕤点点头,又拿了一个飞镖,学着他的样子,用力地掷了出去。成绩不赖,有七环。她显然已经很满意,拍拍手微微地笑了起来。
章孜岩侧脸去看她,脸上一片宠溺的神色。
他已经看出她的不开心,便问道:“有什么心事?”
葳蕤学他的样子,把脸偏过去:“你不是不喜欢我跟你抱怨?”
“其实,听你发发牢骚,也挺幸福的。”
“呵,”葳蕤低头笑,思虑了半天开口:“其实也没什么……”
“连牢骚都不愿意对我发了?”章孜岩说,低垂下眼。
“不是。”葳蕤不想说话,就像是大热天里,气温已经超过人的体温,整个人处于一种十分倦怠的状态。
电脑里的CD已经放了一转,光驱发出吱吱的声音,然后咯噔一声弹了出来。没有人站起来去取,屋子里只有电脑硬盘转动的声音。
“他拒绝你了?”
冷不防听见章孜岩这么说,虽是一句问句,他却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的字词敲打在葳蕤心里,让她忍不住要大口喘气。
章孜岩看着她,心里的不舒服劲又犯了上来,就怎么看着她,又非常的无奈。几次面对她都有一种很强烈的无力感,好好先生做了太久,害怕自己什么时候真的会撑不下去。他站起来,取出光驱里的CD,重新从CD架子上随手抽了一张,塞了进去。
钢琴伴奏的歌声是听不懂的语言,他皱了皱眉,拿起CD封套来看,是一部泰国电影的原声大碟。他弯下腰去,想要把CD再退出来。
“就放着吧。”葳蕤轻声地说,“第七首。”
章孜岩叹了一口气,还是选了她指定的曲目。钢琴声想起,他又重新走到她身边坐下。
“是我的CD,偷偷放进去的,谁知道你一次也没有听。”
是一个小男生的声音,很淳朴,也很简单。他拿了翻译过来的歌词本看,歌名叫做“同行”,只要有爱,就有希望;你的出现让我明白真爱的含义。如果命运这样安排,你就是我情歌里,最悦耳动人的音符。
真是年轻人的爱情!
他随手把歌词本放在一旁,被葳蕤捡起来看,手指摸过照片上人物的脸庞。章孜岩看得,又抽回她手上的歌词本。混血模样的男主角,有那么好看么?
“推荐你看的电影,你没看,OST也没听……”
“温吞的少年爱情,不适合我。”
葳蕤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章孜岩看了看钟,说:“不早了。”
“我再坐一会……”
“不想回去?”章孜岩语气不佳,“来我这儿找安慰?”
葳蕤看向他:“不是不是,借你的地方坐一坐就走。”
“避难?那比安慰还不如。”章孜岩哼了一声。
葳蕤听他这么说,心里突然生出一种难过来。她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腕:“我不想惹你不开心。”
章孜岩白她一眼:“我已经很不开心了。”
葳蕤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胆子,另一只手也伸出去,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靠向他的怀里。章孜岩吃惊不小,明明不喜欢她的这种举动,但是却没有决心把她推出去,犹豫了一会儿,才搂住她:“你真是……”
“我难受。”葳蕤埋头在他胸前呜咽,“章孜岩,我难受!”
他的声音似乎越发地嘶哑:“你以为我不难受……”
葳蕤放开他的手臂,但是却圈上他的脖子,狠狠地宣泄着情绪。她其实没有哭,就是想找一个人抱着,找一个人陪她说说话,听听音乐。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自私的,也开口小声地对章孜岩说:“对不起。”
章孜岩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拉开了一点距离。
“你还知道对不起我。”他抵住她的额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半天又抬起头,望着门背上那个靶环:“八成是中邪了……叶葳蕤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蛊?”
“嗯……”她不知道听没听清他说的话,又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
“起来,该回去了。”他拍拍她的背脊哄她。
“不想回。”
“起来,听话。我送你!”
“我能不能不回去,就睡这地毯上?”她和他讨价还价。
“叶葳蕤,你是要破坏我好不容易在你妈面前建立起来的好印象?”
“嗯?”她脑子混沌,半天才回过神来,“那你送我。”
章孜岩起来,伸出手去拉葳蕤,把她一个趔趄带到自己怀里。葳蕤又被撞了一下下巴,正皱着眉头要喊疼,章孜岩就俯下身来啄了下她的嘴唇。他笑得得意,转身拉着她往外走。
“哎你……”叶葳蕤这个晚上的反应永远慢一步,一直被拉着下楼、上车,意识还迟钝地停留在刚才那一瞬。
Chapter 26
车子在楼下停住,葳蕤正要解开安全带下车,听到车外头冬青丛旁边传来小声的交谈,她迟疑了一会儿,收回了手,身体重新坐直了,低着头。
“怎么了,舍不得下去?”章孜岩转脸问她。
“等等。”她说,没有解释理由。
章孜岩有些欲言又止,只当她是害怕家里的人,不敢上去,轻轻地叹了口气,又说:“早晚都要上去的。这么晚了,薛弋不见得还在你家吧,再不上去你妈妈要担心!”
说曹操,曹操的电话就到了。车里的手机铃声让外头偷偷交谈的两人吃了一惊,走远了几步。葳蕤手忙脚乱地按了绿色的键,小声地说话。
叶母心焦,语气着急地问她:“怎么还不上来,我看到车在楼下。”
“妈,我等会儿再上去,你先睡,不用等我。”葳蕤小心答到,“我同事在楼下,找我有点事情。”
“……”叶母迟疑了一下,又嘱咐她:“那小心一点。”
“放心,就在学校里面。”
葳蕤挂了电话,靠着椅背舒了一口气。章孜岩说道:“再不走,我就打道回府了啊!”
“等我两分钟。”她说,又拿了手机出来,拨了一个电话。小树丛旁边,周荇的手机在口袋里头震动,她向吴清瑞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停下,然后接了葳蕤的电话。
葳蕤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只是下意识地不希望见到周荇和吴清瑞再走在一起,便找了借口把周荇约到校门口的咖啡馆。她看见周荇摇头,似乎急于结束和吴清瑞的谈话,吴清瑞伸手去拉她,周荇抖了抖肩膀,把他的手拂去,回头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头也不回地往校门走。
葳蕤看着她离去,吴清瑞双手插在裤袋里,黑夜里看不清什么表情。葳蕤表情严肃,对章孜岩说:“送我去北门吧,刚好你顺路回去。”
章孜岩没说话,踩离合挂档把车慢慢开出去。葳蕤觉得有必要向他解释一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说得结结巴巴的:“我同事……好像被人纠缠着。”
“那个男的,”章孜岩说,“我见过,就住在我爸妈家附近,应该也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吧?”
“啊……”葳蕤没有料到他认出吴清瑞,只得支吾着承认:“嗯……我们院的。”
“他已经结婚了。”章孜岩一针见血地说出事实。
葳蕤深呼吸:“是,所以我要把她支走,没有必要陷在里面不是?”
章孜岩点头,又说:“可是你知道她是什么态度么?毕竟你是旁观者,需要管这么多?”
“她是我朋友。”葳蕤强调,“除非吴清瑞离婚,不然没有可能!”
章孜岩点点头,不再发表看法。
葳蕤又叹气,似问非问地说:“章孜岩,你值得我信任么?”
章孜岩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笑:“你觉得呢?觉得我会是那种始乱终弃或者朝秦暮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