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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算你贵为公主,是天杀星转世,也不能随意轻贱别人的性命。”
他双手一松,东野雪毫无防备,重重的摔在地上。
东野兰沉声喝道:“将她绑起来!”
“这……”周遭无人敢动。
“你敢!”东野雪一双凤目喷出怒火,直直的跳起来扑向他,东野兰再度移动身形避开她的攻击,手腕一带将她拉倒,声音高了几度,“绑了!如有抗命,视作叛国!”
公主和皇储相比,自然还是皇储的地位高。东野兰身后几名亲兵再不敢懈怠,立刻将东野雪捆绑得结结实实。
东野雪生平第一次受此奇耻大辱,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东野兰,“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随着她的声音高亢起来,寝宫内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吹得众人东倒西歪站立不住。
东野雪在风中得意的微笑,大声对东野兰道:“你肯求饶我就收手,要不然我会让这风刮上七天七夜!”
东野兰眉尾轻扬,笑容不合时宜的爬上眉梢。
“你的确可以操纵风,只可惜年纪太小,功力不够。”
东野雪这才发现,狂风中只有东野兰一个人傲然屹立,丝毫不被飓风影响。正在纳闷的时候,只见东野兰单手平伸,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圆圈,银色光芒像一个网罩般一下子吸走了所有的风。
“魔力不是用来恃强凌弱的,要是你的心被魔性占据左右,你就会失去人性,而变成了魔。”
风声止后,东野兰悠然说出这句话。
东野雪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立刻傻在那里。原来在这皇城内,她不是唯一拥有魔力的人。而这个男人不仅同样具有魔力,且功力显然在她之上。
可恶!地位高不过他,连魔力也败在他的手上。他生来似乎就是为了克她。
见东野雪只是恶狠狠的瞪着他,不再反抗。东野兰才从头询问,“刚才为什么要和你的手下兵刃相向?他们做错什么了吗?”
“他们不许我出宫。”东野雪的神情顿显沮丧,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教训得这么惨。
一旁的宫女爬过来禀报,“不是不许公主出宫,而是公主说要去市集玩,奴婢自然不敢依从,所以才惹恼了公主。”
东野兰颇有兴味的问她,“你为什么要去市集?那里是平民百姓才会去的地方,你是金枝玉叶,不应与他们鱼龙混杂。”
东野雪噘起小嘴,“皇宫这么点大的地方,就这几个奴才,我看都看烦了。听说市集很热闹,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吗?”
居然诱惑起他来了?东野兰笑说:“我暂时还不想去,因为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而你也一样。国主刚刚病倒,需要静养,你在这里大吵大闹,是身为公主该有的行为吗?”
“国主是因为不操心国事,只知道吃喝玩乐所以才病倒的。”东野雪的话出奇的成熟,“如果我是他,绝不会躺在宫里治天下。”
东野兰惊讶的看着这个年纪不过七八岁的女童,然后向她提出一个对大人来说都很艰深的问题,“若是你,将以何法治国?”
“战争啊!我东野国不是战之国吗?可是为什么国主这一两年都不打仗了?不打仗,百姓还有事情可做吗?”她年纪虽小,但眉宇间竟有很重的杀气,看得东野兰心头一惊。
他走到她身边,亲自为她松绑,温和的说道:“小小年纪不要总想着杀人,除了战争,还有更好的方法可以治理国家。”
“什么方法?”东野雪刚刚问出口,院子里就一下涌进不少人,紧接着是个高傲的女声质问——
“王爷刚回东都就将公主绑了,难道因为您是皇储,便容不下东野其他皇族了吗?”
不用回头东野兰也猜得出来人是谁。他回身一礼,“皇嫂,正想要去看望您,这边就出了点事,便先来处置了。”
皇后很年轻,但气势凌人,冷笑道:“可不敢劳您大驾看望,您现在要忙着登基之事,我们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不看也罢。”
东野兰不卑不亢的应对,“皇嫂说气话了。皇兄病倒,东都这些日子堆积了大量的公事急待处理,所以我一时不能分身,但我并非不礼敬您。倒是我听说皇兄病倒的这几日,皇嫂代皇兄所下的几道旨意都是给您娘家的几位亲戚升官封爵,您可曾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
他说话从不高声大气,却自有逼人的魄力,一句句咄咄逼人,不给对方任何的还击机会。
在他双眸幽深的逼视下,皇后节节败退,理亏词穷,却不肯妥协,反击的说道:“王爷许久未居东都城,又怎知这里的情形?我升迁的都是保卫东都的重要人物,若没有他们,万一邻国趁乱打过来怎么办?”
东野兰无声一笑,不屑与这个女人多作争辩。低头看着身侧的东野雪,奇怪她在此时竟悄然无声,乖巧得好像一只小猫。而东野雪一双黑眼珠始终诡异的在皇后身上梭巡,眼中流露的是厌恶而不是亲情。
东野兰唇边的笑意更深,转首冷淡的对皇后说:“皇都的防守按东野法令现由我接管,皇后的亲信可以撤下休息了。我连日来有些疲劳,还有许多事要办,不能与您多寒暄。皇后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多去皇兄床前坐坐。您母仪天下,也应作所有贤妻的表率。”
皇后被说得脸色青白不定,重重的哼了一声后便带着自己的人起驾回宫。
“能把她气走,我开始有些服你了。”
东野兰听到身边人的赞美,对上东野雪赞赏的眼神,笑道:“进屋来,我有话和你说。”
“王爷……”随从想提醒他现在的局势不适合坐下闲聊,但东野兰已经拉起东野雪的手走进宫门。
坐在屋内,东野兰对她说:“你资质很好,愿不愿意今后拜我为师?由我指点你,你可以进步得更快。”
“你要收我为徒?”东野雪眨眨眼,“你不怕我给你惹麻烦?”
他答道:“再厉害的猴子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
“你把我比作猴子?”东野雪气得鼓起脸,“我哪里长得像猴子?”
她虽然年幼,但已是个美人胚子,连瞪眼的样子都显得娇俏可爱。
东野兰莞尔笑道:“是我比喻不当,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东野雪沉吟半晌,问道:“你能把我变成天下最了不起的人吗?”
他好奇的反问,“你想做最了不起的人?为什么?”
“不为什么,人人都说我是天杀星转世,我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是天杀星,转世又代表什么。我只想这一辈子活得轰轰烈烈,让天下人都记得我的名字!”
她慷慨激昂的演说让东野兰眼中的笑意渐渐变得柔和,一种奇异的感觉像一簇火苗幽幽的在他心上燃起。
点点头,他郑重的回答,“好,我答应你。”
“真的?”东野雪兴奋不已,伸出一只小手,“不许反悔,你要和我击掌为誓。”
东野兰与她“啪啪啪”的击掌三下,并未意识到他所立下的是一个足以改变他们彼此一生命运的誓约。
而此时的东野雪只顾着暗自窃笑,想着要如何报刚才之仇,让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重重的摔个大跟头解气。
要她拜他为师?她贵为公主,这一句“师父”可不是白叫的。
东野皇的重伤病倒果然引来了贪心邻国的行动。
在东野兰入主东宫的第二天他就接到密报,东野周围的邻国中,以萧河国为首,纠结了十二个小国正在慢慢潜伏逼近东野。
放下密函,东野兰的手指在书案上轻叩几下,随即提笔在密函上批示了几行字,交还给送信的来使。
“告诉前方的风离将军,稍安勿躁,这场仗未必能打起来,但要严阵以待,不可轻敌。”
“是。”
东野雪跟随在东野兰的身边,仔仔细细的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对于他所做的事,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但听说有仗要打,她的血液就莫名其妙的开始燃烧。
“要打仗了吗?我可不可以去前线看?”
东野兰笑道:“你以为这是游戏啊?大仗若真的展开,会死无数人的。你到了战场上,谁顾得了保护你呢?”
“可是……”东野雪还要和他斗嘴,东野兰已经不理她,径自对传唤官说——
“让宋大人来见我。”
宋意之是掌管东野钱粮的户部官,见到东野兰,未及行礼,东野兰已率先开口问——“东野国库中囤积的粮草可以保证东野大军多少日子的消耗?”
宋意之一愣,答:“大约三个月吧。王爷,最近要开战吗?”
“是。”东野兰皱眉道:“怎么只能支撑三个月?若此战演变成持久战,至少得花上一年半载。难道你们户部只知道拿朝廷俸禄,不知道做事吗?”
宋意之被训得面子挂不住,急忙解释,“王爷您有所不知,这几年国主一直忙于扩张国土,大小战役不断,早已将国库耗尽。再加上近两年全国大旱,国库更是空虚,所以……”
东野兰了然了,因此陷入更深的沉思。要想发展国力,扩张版图固然是方法之一,但却不是最终的办法。百姓军民一样要吃要喝,要过寻常衣食住行的日子。一个没有钱粮的国家等于是一个空架子,就像没有地基的高楼,受不得任何的风吹雨打。
“我给你十年的时间,”东野兰直视着宋意之,郑重的说:“十年里你必须将国库充实到如今的十倍以上。”
十年?宋意之愣了下,这个期限看似很长,但要达到最终目的必须有其他方面的配合。
“王爷,若是十年中继续打仗,那……”
“仗是不会停的,”东野兰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即使东野想停战,周围会有无数个国家驱使着他们停不下来。“但在这十年里,你的首要任务是开辟农田及增加税收。其他的你不要管。”
等宋意之走后,东野雪又发问,“你喜欢钱还是喜欢打仗?”
东野兰反问,“你呢?”
“现在是我在问你话。”东野雪并不入他的圈套。
他笑道:“我现在不缺钱,至于打仗,我也不喜欢。”
东野雪不以为然,“你是个大男人,为什么不喜欢沙场拚斗?真没骨气。”
东野兰笑着拍拍她的脸颊,“这不是骨气的问题,你年纪还小,懂得不多,我不和你争,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放下手中的笔,他握住她的小手,“时辰到了,现在是你练武的时候,我带你去校场。”
递给东野雪一张弓,东野兰说:“你先射一箭给我看看。”
东野雪漫不经心的接过弓箭,瞥了一眼远处的箭靶,弯弓,搭箭,姿势驾轻就熟,随即拉弦一箭飞出,正中红心。
在周围旁观的士兵们齐声欢呼,东野雪也露出得意的微笑。
“你若是要教我这些的话便不必费心了,五岁的时候我就已经能射中红心,七岁的时候还射死过一头小鹿,这个靶子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东野兰扬起手,叫人把箭靶抬过来,放到两人面前,问她,“看着你的箭,有没有看出你的缺点在哪里?”
“缺点?”东野雪不解,箭中红心,这还有缺点?于是冷笑道:“你要挑我的毛病,不如直说,我就不信你挑得出来。”
“你的准头很好,但若真想上阵杀敌,这样的力道是不够的。”东野兰伸手跟随从要过自己的弓箭,同样的弯弓搭箭,手指一松,箭若闪电霹雳般射出,不仅射中红心,而且整支箭直没箭靶,最后竟然穿靶而过,射在靶后的一棵大树树干上,箭尾犹自微微颤抖。
东野雪为他的手劲瞠目结舌,既羡慕又嫉妒。
“在战场上,要想置敌人于死地,仅是射中他是不够的。”东野兰望着她,“你现在力气不足不仅是因为你年纪小,还因为你练习的方法不对。过来……”
他长臂一伸,将她揽在怀里,扶住她的手重新拉开弓,在她耳畔说着,“你的手指握得太紧,松开的时候就会太慢太弱,如果只用食指中指勾弦,像这样……”
他的声音在东野雪的耳畔响着,她的思绪却忍不住走神儿。
靠在他怀里的感觉真不错,没想到他的胸膛这么厚实温暖,好像靠在里面就没有任何的危险似,天塌下来都不用害怕,让她赖在这里都不想动了。
“怎么样?听明白了吗?”今天这个刁蛮公主怎么这么安静?
东野雪眼珠骨碌碌一转,说道:“靶子是死的,要射它当然容易,若是换个活的,你未必有我射得准。”
什么意思?东野兰疑惑的看着她。这小丫头又想耍什么诡计?
东野雪狡黠一笑,“我养了些小宠物,不知道你敢不敢射?”
是挑衅?
东野兰无所谓的挑起眉梢,“随你。”
她要玩,他就陪她,要征服这个任性的小丫头肯定不会太容易,他早有心理准备,不过……
他没有想到,东野雪口中的“小宠物”竟然会是一只斑斓猛虎!
当猛虎从笼子中被放出来的时候,即使是能征善战的士兵们仍不免吓得一起惊呼,不断倒退。
东野雪却自得其乐的跑到猛虎身边,抱着牠的脖颈亲昵的与牠玩在一起。
“王、王爷,公主会不会有危险啊?”跟随而来的大臣脸都吓白了。现在场上有一只老虎、一位雪公主,还有一位即将即位的王爷,万一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东野兰审视着玩得正开心的东野雪,唇底绽放出一丝浅笑。这女孩儿果然不一般。
“喂,东野兰,你还敢不敢射箭?”
谁知东野兰反问她,“你舍得?”
这只老虎不仅是东野雪的“宠物”,更是她一手养大的,东野雪对这只老虎的脾气秉性了若指掌,除了她,寻常人根本近不了牠的身。她算准东野兰不仅不敢射,而且根本射不到老虎的皮毛,于是满不在乎的喊道:“你若有本事就射,射中牠我就服你。”
她一拍虎颈,低喝一声,“上!”
猛虎大吼一声,朝着东野兰猛扑而来。
吓瘫了的群臣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东野兰的亲兵们纷纷举起兵刃冲上来要保护他。
东野兰一伸手,阻挡了要赶上来的亲兵,重新抽出一支长箭搭弓,瞄准猛虎的额头,凝神相视。
眼看老虎已经奔到东野兰咫尺之前,东野雪正准备喝声止住,不料东野兰的箭却在这一刻如流星飞出,正中老虎的额头,牠又是一声大吼,跃起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东野兰的脚边,一动也不动了。
东野雪见状大惊,奔过来抱着虎头大喊,“雷鸣!雷鸣!”见老虎没有反应,她怒不可遏,跳起来伸拳打向东野兰。
“你为什么杀我的雷鸣?为什么?”
东野兰一把抓住她的双拳,淡然反问:“不是你说的吗,射中牠你就服我。”
“我才不会服你!我讨厌你!我恨死你!恨死你了!”东野雪如疯狂般双脚直踢着他。
东野兰笑道:“你倒比这老虎还凶残。”拉着她的手,一起蹲在老虎面前,他抽出老虎额头上的那支箭递给她看,“看出什么了?”
东野雪泪眼蒙眬的接过箭,仔细一看才发现箭头上竟然没有血。这是怎么回事?
东野兰掏出一方手帕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痕,柔声道:“人身上有百穴,动物也有。我这一箭射中的是老虎额头的安神穴,好比针灸麻醉,不会伤牠性命。”
东野雪见老虎果然慢慢醒转,不由得破涕为笑,“你真讨厌,怎么不早告诉我,害得人家在你面前掉眼泪。”
“当着我的面掉眼泪不好吗?”东野兰笑看着她,眼神温柔,“你哭的样子也挺漂亮的。”
“哼!又取笑我。”东野雪用他的手帕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