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砰!砰!
一连数声来福枪击发声,火药味和血腥味迅速弥漫四周,喻元浩却没有感到预期的疼痛。
他缓缓抬起头。
在黑暗中,除了百发百中的男人外,只剩他的一个党羽,还有他和苗艳阑还有呼吸。
地上一片的死尸,全都是他的手下,鲜血漫流成河。
光头男还是笑得很开心,对着抖个不停的属下问道:“你,我记得你以前是军校毕业的,对吧?”
小喽啰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屁滚尿流,光头男连问了几次,他才用力的点头,怕不从会有什么不测。
真是天杀的不妙,喻元浩挡着苗艳阑,内心不停地喊糟,已经猜到了他打算干什么……
在他怀中的女人,一样吓得不知该做何反应。
“元浩……”
他是不是疯啦?
苗艳阑不明白光头男怎么会杀了自己的手下,不安地悄声呼唤,她还以为事情即将尘埃落地。
喻元浩压低了声音说:“艳阑,这下子情况麻烦了。”
听到了射击声,原本已经在部署攻坚的单双神色一凛,迅速的拿起了扩音器。
“周志,不要轻举妄动!”她大吼着。
许久,在探射灯的聚光处,小屋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光头男……不不,周志右手拿把左轮枪抵在喻元浩的太阳穴上,左手一柄短刀抵着他的喉头,藏在人质身后,仅露出最小部分出现。
“嗨,小丫头,好久不见啦!”周志喊道。
一看见喻元浩平安,单双却并未显露内心的感觉,摆出了大方坦荡的娇艳表情。
哼,果然是这个家伙,她心心念念要抓到的坏胚子。
“好久不见,你要来叙旧吗?”单双悠哉的问,还带了几分友好,但内心已凌迟了这个男人数亿次。
举凡拔指甲,在鼻孔灌石灰和水,不给食水睡眠,都不足以形容她心中的手段。
周志往后缩了缩。
“喂喂,小丫头,叫你的狙击手给我把枪放下,我不给人杀的!”
他好歹也干过一段时间的杀手,该藏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掩护,哪里逃得过他的双眼啊!
单双一副烦恼的表情,但左手依言举起,而狙击手在看不到之处,全都放下了枪。
“呿,居然被你识破了,你还是一样精明,”她随即话锋一转,“元浩,他要什么?”
周志笑得很开心,短刀更贴近几分,喻元浩几经思考,在颈部冒血之际,不得不回答。
“他要逃亡,一架军用的直升机,加满油箱,赎金是D…Color的裸钻两千颗,每颗重量至少一克拉。”
单双瞪大了眼,表情诧异。
“哟哟,还是一样敢开口喊价,不过,你的品味变好了呢!”至少三亿五千万的赎金,这男人还是一样的狠!“你什么时候学会开飞机了?”
周志在喻元浩身后稍微探出头,露出一对冷眼。
“我不会开飞机,同伙就是用来协助彼此不足之处的嘛!至于品味,当然变好啰!你家也提供了不少学费,所以比起当年用美金的高招,我当然进步许多啦!这个年头当然用钻石啊,体积小,又好带着走,脱手又容易,你说是不是呢?”
单双冷冷一笑。“你不怕我唬弄你?”
周志报以一记加重,喻元浩颈上的血又奔流。
“这些年我也是有随时代进步的,我有去读书,学了些技艺,你不用担心我看不出假货,况且喻家少爷和罗森家小姐也会陪我们去散散心,顺便提早度度小两口的蜜月,如果货脱不了手,喻家和罗森家就准备到大西洋上去收尸吧!”
“我怎么知道你会放了他们?!”单双随即问道。
“嘿嘿,小丫头,你也只能相信我啰!”
单双眸光闪烁,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给我二十四小时。”
周志又贼笑了起来。
人命关天,她这个正义的使者也得让步,能逼这丫头心不甘情不愿地折服、称臣,感觉真是好。
“不,我最多只给你一个小时,在日落之前,我要看到东西,我想以万魔之王的通天本领,绝对弄得到的!”
夕阳西垂,海面金光粼粼,海风之中,众人屏息以待,只有直升机的机械声音轰然作响。
在警察全退到至少五百公尺外后,处于启动状态的直升机,在巨大的海景下,反倒显得非常的孤单,小得可怜。
但即便如此,它仍具备足够的长程飞行能力,能将人送到邻近的国家,或是散布在大海中的小岛。
透过窗帘,周志押着同伙。
“喂,你会开这种直升机吗?”
那人看了一眼,忙不迭的点头。
这种机型并不罕见,几年过去,虽然细部的设计可能有做修改,但大方向应该没变,他非常熟悉的。
“这是海军救难用的直升机,尾部螺旋桨的直立隐藏设计是减少向下的旋风气流,方便进行悬挂救援作业……”
男人的努力解释断在一记爆栗之下。
“谁要你背书啊!会开就好,免得你不会开,我们都要沉到海里去喂鱼!”周志沉声抱怨着。
时间所剩不多,他要利用夜色躲掉警方和军方的追踪,逃亡。
而在积极商量的逃亡者身后,两个非自愿的随行者,一起看着直升机,另有想法。
“艳阑,等一会儿,找到机会你就逃吧!”想起她的惧高症,喻元浩轻声的说。
而苗艳阑则是面无血色,但没有回答。
突地,周志回过头来扣住了喻元浩,吆喝小喽啰架住了苗艳阑。
“时候不早,该上路啰,虽然两位明天才结婚,不过今天我们就先出发去蜜月旅行吧!”
虽不情愿,苗艳阑只能被人押着走,一离开了有所遮掩的小屋,可以感觉到所有的同僚目光朝这儿汇集。
她有一点哀怨的看向居然要让他们逃走的长官。
意料之内,她的长官还是一脸无法无天样,似乎不太以为意。
真糟,一飞上了天,事情就正如喻元浩所说,麻烦几十倍不止。
她原想望向担心的喻元浩,怎知道她才一动,背后的男人已经紧张得在她脖子上划了一痕。
“喂,你手劲轻些!”苗艳阑不由得惊呼。
但那人态度恶劣。
“你不要乱动,要不然我下手啰!”
抖成这样,还下手呢?!是错手吧!
虽这么想,苗艳阑还是只能当只横行的螃蟹,被人押着前进,一抵达了直升机,就被推入后侧机舱,摔在喻元浩身上。
那人迅速坐进驾驶舱,目光在面板上游移,而周志则是坐在副手席,拿起了钻石,仔细的检查。
“噢噢,真漂亮,不愧是D…Color,也真不愧是单双弄来的,真是太美丽了,一定很值钱。”
“老大,是真品吗?”
“嘿嘿嘿,真到有钱的香味呢!”
前方正在忙乱,喻元浩却贴在苗艳阑耳边极小声的说:“就是现在了!”
话一落,他长脚一踹,也顾不得轻重,将她踹下了那太过紧张的同伙忘记关上的机门。
而苗艳阑没料到这一下,傻傻地坐在海边的沙地上,动也没动,大大的眼睛凝视着喻元浩。
喻元浩内心一紧,双眼炯亮,不容拒绝的大吼出声:“快逃,你快逃啊!”
艳阑,你这个笨女人,怎么不逃?!快点逃啊,趁前面两个人都利欲熏心的时候,逃啊!
她望着他,时空却像静止了。
苗艳阑实在不懂这个男人。
他身为财团的太子,气质有如童话故事中走出的王子,能呼风唤雨却谦冲和善,即使她三番两次的摆脸色给他看,他都没有怨言,始终温柔。
相较于自己,不过是一个来替代他心上人的小女警,可说没有任何重要性,他却始终保护着她,对她很好很好。
不,就因为你是你,你是苗艳阑,除此以外,你谁也不是。
苗艳阑不由得想起了他说过的话。
稍稍曲解一下,她看见最温暖的颜色,闻到最芳香的气味,聆听至福圣乐,感受到最强的恩典。
一个替身任务,她需要他的配合,而他需要她的协助,原来是相安无事、互不侵犯的十天,他却激起了她的贪心奢望。
她想要活下去了。
和这个男人一起活下去,就算他不是她的也成,她想呼吸着他也呼吸着的空气,好好活着!
脑子闪过了一个想法,这么做,很愚蠢,但不这么做,她会后悔一辈子,虽生若死。
连这么想一遍,她都感到绝望。
整个人都散成片片般,两百零六块骨头都碎了般,这个世界变成掬不起的沙般的绝望。
如果生命所需的是阳光、空气和水,他就是她之所以需要生命的原因!
苗艳阑的思绪如电光,动作更快,反射性的爬回了直升机。
她并非选择死亡,她是选择了有他的明天!
“我不走!我也不会逃的!”她从不知逃为何物,更不会背逃自己真实的心意。
看着她如此,喻元浩内心一恸,正要再如法炮制,可是机舱门却无情地关上了。
周志回头,阴狠狠地说:“小情侣感情很好嘛!宁死不独活,还真感动天地,连我都好想流眼泪呢!”
风乱七八糟地流动,直升机飞上了天。
身为侦十队副队长,不能容许歹徒带着赎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属下和被害人被带走,静默再也无法静默了!
“队长!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溜掉了!”静默少见的热血沸腾,她知道是被影响的,可她真的受不了了。
这一去,凶多吉少啊!
单双却无可无不可,看上去十分轻松,看了正在远离的直升机一眼,招来了一辆好比巴士那么大的箱型车。
哎,侦十队啥都好,就是有个静默麻烦了点。
“哎哟!你真吵!”
看着长官不但一副没事人样,还嫌她烦,静默火山爆发。
“队长,刚才你不是没看到,艳阑又爬回直升机上,搞不好直升机里发生了什么不明情况!”
单双闻言,回眸一笑,晴灿如同太阳。
“噢,是这样的吗?”
静默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无数可怕的新闻标题在她的脑海飞过,无数的悔过书,负责降职都还不算什么,她的同僚可能……
“当然是啊!”可怕的念头化成怒气,而怒气化为四个大字,在空气中爆炸。
单双被震得耳朵好痛。
噢,静默不在,如置天堂;静默一在,如置地狱。
“好了,你别骂了,我这不就是要来处理了吗?”
仍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静默却冷静了许多。
“要搭战机去追赶吗?要不要和国防部调台雷达来?还是和在公海上巡航的……”
女人的话语中断了。
原因很简单,单双彻底打开了箱型车的大门,让静默看清楚了内部景象,而且同时,车顶还升起了巨型的小耳朵。
“噢呵呵,不错,静默,你果然不愧是我的得意爱将,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吧!”
看着精通机械的属下露出会意的眼光,单双让许似地拍了拍静默的头,随即被挥掉也不介意。
“我才不是你的爱将!”才愣了一下就被阴损了一句,静默发飙地狂吼了回去。
单双闻言,笑而不语。
反正她自有办法整治静默,就不必急于一时啰!
现在是对付周志那个家伙,好戏上场的时间。
“咱们开车去追直升机吧!”单双娇声呢哝。
侦十队队长坐上了箱型车,在傍晚的海风中,领着大批的警车,浩浩荡荡地奔驰。
第九章
耳畔吵闹不已,或许是接下来事不关己,喻元浩反而感觉极宁静。
他静静地凝视着苗艳阑,觉得心脏好像快要跳出嘴巴,内里有一种融化却同时坚硬的感觉。
她的小脸蛋,她鞭子般强韧的身体,每一寸都伤得好重好重,他的心疼是没有言语可以形容的。
但是当这样看着她,看着虽然慌惶,但还是镇定不哭泣的她,他浮现了一个想法。
人终将要面对自己的命运。
为什么男人可以有这种柔情万千,同时又能豪情万丈的感觉?
女人也有吗?苗艳阑也有吗?
如果有,她会不会为此动容,像他此时一样,几欲落泪呢?
虽然一串接连发生的事故很容易被诠释成因果,但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并不只是巧合那样简单的原因罢了。
如果仅只是那么简单,因为有了她也不凡。
当初相见时,他只认为这个女人没有女人味,粗鲁野蛮,任性撒泼,但是他爱上了她。
过了不久后,他为了多要她一些特别的眼光而惊吓她,发现了她惧高,而许下了要带她飞翔的誓言。
她总是事事不在乎,而他总是事事无所谓,若没有相遇,他们都注定要一生寂寞。
无所求的人生变了,他必须面对自己初次的欲求,那饥渴张狂的贪婪,可怕得连自己都无法忍受。
不过,一个人无法忍受的事情,两个人一起面对也许相当甜美,丑恶的欲望会开出美丽的花。
“艳阑,怕吗?”喻元浩柔声问着,一如这几天他最担忧的。
苗艳阑无法不去想现在的处境,但是她的天空里有他,这就足够了。
“不怕,我不怕。”即使是黄泉路,我都不怕了。
喻元浩微微一笑。“艳阑,我好像一直没告诉过你,喻家最主要的生意之一,就是直升机,对吧?”
隐藏在喧闹声音中的男性低吟,像是直接灌入耳朵,苗艳阑虽然没有听他提过,但是有些印象。
“温斯顿告诉过我。”
喻元浩只一转思,便点了下头。
“所以在我的领地,在我的王国里,你能将自己交给我吗?”你愿意相信我吗?
苗艳阑怎能不臣服。
他不只是王子,在她眼里,他已是王!
“全心全意,我相信你,请带领我到我不知道的世界去,那么,我就可以无所畏惧。”
喻元浩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他偎向了她,望着她直率、纯真,没有闪躲的视线,在背后,手下一个用力。
一声极脆、极响的声音在耳边爆开。
苗艳阑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大吃一惊。
“元浩!”不由得惊呼出口,她不敢相信他做了什么。
他的神情未变,严格说来,眼睛连闪都没闪过,背后的手微微动作之后,他转过身,双手重获自由之际,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用力按下左右两侧,在机门旁边的按钮。
一瞬间,机舱门同时打开,却在剎那间变更了方向,形成了阻断机舱内部的墙。
在强风吹拂下,喻元浩举起右手,朝着正开枪射击,却射不穿这防弹玻璃的周志,道别。
还有单双那女人在呢!
“拜拜了,周志,你和你的伙伴下地狱去吧!”他相信周志听不见,不过,他乐得这么说。
随即,喻元浩拉下了原先就暗藏在天花板内的支架,薄薄的翼翅神奇地出现,他将安全索固定在身上后,一脚踩在门缘。
“来吧。”他握住了苗艳阑的小手。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但是那并不是恐惧,而是更大的激动。
要摆脱手铐的箝制,有一个最下下策的办法──硬生生扳断大拇指,松脱的骨头,就可以增加抽手的空间。
“元浩,你不用这么做的!”苗艳阑哭泣的说,心疼得快要疯狂。
喻元浩仍旧笑得温文。
这一点点痛,他还不放在眼里,因为他有必须要完成的心愿和梦想,完成了她,便是完成了自己。
“我答应过,要带你飞翔,请你把自己交给我,并且绝对不要放手,给我这个荣耀,好吗?”他不要她惊慌,柔声的问。
她又哭又笑,没有迟疑地扑进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