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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们不知道驸马爷是何时就寝的。”他们只能老实说。
安国横了他们一眼,碎了他们一声,“没用的奴才,那你们知道什么?”
“知道驸马爷是个好人。”
有人这么说道,便有人马上附和。“对!奴才也这么认为,打我们进公主府以来,驸马爷就没把我们当作奴才看待。”
“废话,你们的活全推给他做了,你们当然会替他说好话。”
“公主,奴才们没把活儿推给驸马爷做。”
“是驸马爷他自个儿抢着做的。”
一声声的冤枉迭声响起,惹得安国头都疼了。
“不打了、不打了。”她把牌给推了。
她不爱听奴才们净说畅九郎的好话,但更看不惯奴才们仗势欺人,欺压杨九郎。“从今儿个起,你们自个儿的活儿自个儿做,要是让本宫再知道你们哪个人不做事的话,那本宫就重打你们这一干奴才。”
“啊!一个人做错事,全部的人都得受罪啊?”有人哀哀的鬼叫起来。
“废话!这叫”连坐法“,怎么你们都没听过啊?”安国盛气凌人的瞪了那奴才一眼,要他们懂得什么叫做守分守礼,别把皇室的面子给弄砸了。
要知道,她安国殿带出来的奴才还不如一个落草为寇的山贼,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那她堂堂十七公主的面子要往哪儿搁啊?
“你们给本宫小心行事。”安国最后一次警告他们。
“是。”奴才们齐声回应。
只是他们不懂,怎么前天十七公主还对着他们耳提面命,要他们跟她一起欺负驸马爷,让驸马生不如死;怎么才不过两。三天的工夫,她的态度就全然不一样了?
看来,十七公主果然善变。
第二章 奇妙
安国真觉得杨九郎是个傻大个,他是徒长身高不长心眼。
她从来没见过世上会有像他这样傻的人,竟放着一干奴才不使唤,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瞧!他现在竟然还捧着碗要喂她吃饭。
“公主,吃饭了。”他手端着热饭、热菜,就坐在她的对面,像哄孩子似的要她把嘴巴张开。
安国都一肚子火了,哪肯听他的话啊?
不张!
她紧闭着嘴,不愿吃他端来的饭。
杨九郎搁下碗,双眸揪望着她。
安国就坐在他对面,他的眼、他的脸离她好近、好近,近得她都能数清楚他的眼睫毛有几根。
他的眼睛漂亮得不象话,黑黝黝的像两潭深水,像是随时都会让看的人被吸进去一样。唔……似乎他的鼻子他长得挺不错的,直挺而丰厚得像颗水葱似的,还有、还有,那嘴……那嘴──
咦?!她现在是在发什么神经啊?她干嘛无端端的欣赏起杨九郎的相貌!
奇怪了哩!他不过是一个山贼,有什么好端详的?
安国气得不想看杨九郎的眼,倏地把脸别开。
“你生气了?你为什么生气呢?你这样不吃饭不行哟!你的肚子会饿,会没力气……”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安国觉得他不像是在哄妻子,倒像是在哄孩子。
是哟!她都忘了,她现在扮的就是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傻子,她的行径跟个孩子差不多,难怪他要把她当成是孩子哄了。
但意识到这一点,安国的怒气不但没消,反倒是更火了。
她不明白,他都认为她是个傻子了,为什么还要娶她?莫非,他真是贪图驸马爷的爵位,真希罕当个皇亲国戚?
可他最近几天来表现的态度又不像。
事实上,他比她这二十年来所见过的人还要来得憨厚,他甚至连个奴才都不忍心使唤,凡事都要自已来。
这样的人跟“趋炎附势”的字眼根本连不到一块。
“你到底在气什么?跟我说好不好?”他半蹲着在她的面前,昂起脸看着她。
而他那张脸虽是十六岁少年郎的面容,可又带着庄稼汉的憨直气质。
安国最讨厌这种人了,一点知识涵养都没有,没知识又没内涵,徒长脸蛋不长智慧,而更可耻的是,他还是个山贼。
哼!一个山贼也妄想当她的夫君,他美得哩他!
安国看他待她百般好,她的心里就更不愉快,直怨杨九郎为什么不离她远一点?
还有,他做啥待她这么好?
她死命的瞪着地,以前,她摆上这种脸色,底下的奴才就知道惨了,大伙都是纷纷走避,不敢出现在她面前;而他,他就像是厚脸皮似的,一点都不怕她瞪、不怕她给他坏脸色瞧。
安国气得直想找出他的弱点来让他发怒,要他别老是摆出这副忠厚老实样来给她看。
她的目光往下移,瞧见他手里端着的碗。
她忍不住偷偷的一笑。
她笑了!杨九郎心里觉得好开心,而他的心情根本就表现在脸上,一点也不懂得掩饰。
安国偷偷的在心里骂他一句,笨蛋!
“吃饭。”她说。
杨九郎连忙用调羹舀了一匙米粥喂她吃。
粥水一入口,她就吐了出来。“凉了。”她像傻子似的,只肯给他一个简单的两个字回答。
杨九郎不气不恼,只当米粥是真的放凉了不好吃,所以她不爱吃。
“我再去给你热过。”他去厨房重新把饭菜热过一遍。
这一回,安国又出新的状况给他。
当他把粥才再度往她的嘴里送时,她咽都还没咽下去。就又吐了出来。
这回又是怎么了?
他不解的看着她。
安国皱着脸说:“烫。”
“烫!好,那我吹吹。”他还真的相信了她的话,将口就着碗的边缘吹气。他那吹粥的动作很小心,一匙一匙的舀粥水,一匙一匙的吹凉。
见他如此费心,安国心里很坚固很坚固的那面墙好像被他那一口一口的气给吹倒了一大半。
“不烫了,你吃吃看。”他舀了一匙要她尝。
她尝了一口。
这粥里的料压根不比她在宫里吃得丰富,但安国却觉得,他熬的粥比宫里的御厨熬得好上几百倍,只是,她不懂,怎么他一个大男人会做这么多的活儿?
她还记得那天她刻意弄破他送她的一件衣裳,而她却看他拿起针线,立刻缝了起来。
安国两个眼珠子净瞅着杨九郎看。
杨九郎似乎看懂了她眼底的迷惑,他解释道:“我从八岁起就没了娘,在日常生活起居上的一些细活,要是我不做。便没人会帮我做。”那你爹呢?她的眼这么说。
杨九郎一笑。
有时候他觉得,其实安国并不笨,因为,她的眼睛好清灵,什么话都藏在双眼里。瞧!这会儿她皱着的五官似乎又在问他,他在笑什么?
他没告诉她他笑什么,倒是告诉安国有关他的故事。“我娘从小就是我爹的小跟班,不管我爹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我娘很喜欢我爹……”
是哟!
安国翻了个白眼,她是不懂,单凭杨枭那个模样。也会有姑娘家对他死心塌地,但由此可见,他娘也没什么眼光。
咦?这么说也不对,因为,看杨九郎的五官,他长得不像他爹,那么肯定就是像他娘,如此说来,他娘应该长得不错才对呀!
安国这么一想,思绪又乱了。
不过,杨九郎倒是没发现,他一口口的喂安国吃粥,还一边回想起当年他还没出生的时候。
那时候他娘暗恋着他爹,而他爹爱的却是九宵山前寨主的女儿——反正那是一笔胡涂的感情帐,安国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到最后。她只晓得,原来杨九郎的娘亲为了一个“爱”字,情愿没有名分地跟了个山贼,而杨九郎也就成了货真价实的私生子。
我哩咧~~~她父皇到底知不知道他帮她许了一个什么样的姻缘?
她的相公良人原来不只是个山贼而已,他还是个没人要的私生子耶!只不过,最后杨家为了攀权附势,才将他这傻儿子给认回杨家。
安国瞅了杨九郎一眼。
她见到他的憨笑,发觉他似乎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身分。好像之于他,驸马爷跟山贼并没什么两样!
唉!这就是她的相公吗?有时候鲁直得甚至分不清楚权力大小。难道他不知道当山贼很没面子,当皇亲国戚很威风吗?!
“你为什么要娶我?”安国冷不防的问出她悬在心里多时的疑惑。
她的目光一反以往面对畅九郎时的空洞,反而变得有些精明。
杨九郎是不知道安国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他只当她的傻病是时好时坏,不过,他倒是比较喜欢她发病的时候多一点。毕竟,那个时候的她像个无害的孩子,傻傻的,只会笑,不像现在,目光凌厉得好像武则天一样。
至于他为什么要娶她呢?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耶!
“你不知道我是个傻子吗?”见他蹙眉不答,急性子的安国又问了一句。
听到她这么说自己,杨九郎的反应可大了。
“你不傻,一点都不傻。”他头摇的幅度可大了哩!像是极力的要否认,怕一旦他说她傻了。她的自尊便要受损了。
我哩例!安国实在很想翻白眼。
拜托!她当然知道她不傻,但她在他面前不就常棠摆出一副白痴的模样吗?
“我吃饭常常掉饭粒。”这样,他还以为她一点都不傻吗?试问,有哪个正常人吃个饭会一直掉饭粒的?
“那是因为你不小心。”
“不小心!”安国很努力的要自己别露出不屑的表情。拜托!他这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掉一次饭粒可以说是不不心,但她可是常常掉耶!事实上,她是吃一碗饭可以掉半碗的量,这样还能称做“不小心”吗?
“我常常流口水。”
“我会帮你擦啊!”
“你帮我擦!”
“对啊!”杨九郎理所当然的点头。
拜托!他不知道他要不要帮她擦、他会不会帮她擦。那些都不是重点吗?重点是,她很傻、她很呆!
她一直在做这样的努力。而他该做的是嫌弃她,而且是很用力、很用力的嫌弃她,最后甚至是愤而休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处为她种种怪异的行径想出各种借口开脱。
他这样……他这样,她所做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吗?
“我是傻子。”为了怕他还要找各种理由来替她的傻气开脱,所以,安国最后直截了当的跟他说了。
“是谁说的?”他突然露出难得一见的怒容,就只为了那些说这种恶毒话的歹人。
安国见他突如其来的发怒,着实吓了一大跳。
搞什么嘛!他干嘛突然生起气来?
“我父皇说的。”怎样,他要去打皇上吗?安国以挑衅的目光迎向杨九郎。
杨九郎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他一直以为。她是万岁爷捧在手中的掌上明珠,他以为之于安国,圣上必定是万般宠爱,却没想到说出那种嫌弃的话语的人竟然是当今的圣上。
他是她的父亲,他怎么忍心说那么残忍的话来伤十七公主?!
圣上……真的爱安国吗?
杨九郎想将问题问出口,但随即又觉得这个问题极为不妥,倘若圣上真的不疼安国。那他问出这么尖锐的问题岂不是会刺伤安国的心了吗?更何况……倘若圣上真爱安国,又怎么会拿她当筹码,把她嫁给一个山贼的儿子。
如此想来。杨九郎更加同情安国了。
他暗自决定,从今以后。就由他来保护安国吧!他会尽他最大的力量来让她幸福的。
于是,杨九郎以无比坚定有力的眼神告诉安国,“你别信他们的话,他们都是胡说的。”
“胡说什么?”
“说你是傻子。这不是真的!你只是天真、只是单纯。”他半跪在她的位置前,昂起脸与她对视,那模样、那表情十足像是在安慰她,要安国相信她绝不傻。
而安国则像是要跟他鲁到底一样,还反问他,“可我的个性很鲁。我常常发脾气。”他不会不记得在新婚之夜,她为了扮傻子还用热水泼他,但当然啦!他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你那是孩子气。”
“孩子气!”她常常刁难他,对他使泼,而这他竟称她怪异的行为是孩于气!他这是什么鬼见解,安国完全不懂。
她直勾勾地瞅着他,发现在他的目光中有一抹坚定的神采,像是在告诉她,只要有他在,她就可以什么都不怕。
见鬼了!她在想什么?她哪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出这么多的东西?况且、况且她乃是堂堂的公主耶!干嘛需要一个山贼的保护?
唔……说他是山贼还太看得起他了呢!事实上,他连山贼都称不上,只能算是个山贼头不要的孩子。
既然这样,那他哪来那么多的自信,说他可以让她幸福,说他能保护她?
“你多大了。”她突如其来的对他的岁数感到好奇。
“十六。”
“喝!”安国倒抽了一口气,像是极不相信他的话。
见鬼了!他竟然比她小!
哦──天哪!她的父皇真的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是啦!她平时虽然骄横、霸道了点,但她父皇要惩罚她可以用别的方法,需要用这种强烈的手段吗?
嫁给一个比她小的丈夫,那很糗耶!而且——
安国的心思倏地一转,想起了他是如此的年少,为什么要娶一个比他年纪大而且脑子又不大灵光的女人?!
莫非……
“你之所以会娶我,是因为你贪图荣华富贾?”她又直勾勾的瞅着他看,而那目光十分精明,口气也咄咄逼人。“你要衣食无虑的生活,所以你愿意娶一个年纪比你大的傻子对不对?”
对不对?
对跟不对全让她讲去了,杨九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是,的确,他一开始的确是为了保杨家一家子平安,所以才娶她为妻。那是因为他认为他娶谁都无所谓,而如果他娶她,皇上能不降罪于父亲一家,那他娶她便会是无怨无悔──但这是他还没娶安国之前的想法,从他娶了她之后,有些事就悄悄的在改变了。
他喜欢照顾她时的感觉,他觉得她对他似乎很重要──唔~~~虽然他知道即使没有他在。安国身为一个公主,平日一呼百诺。手底下有众多的奴才供她差遣。
所以就算没有他,安国是饿不死也冷不着。
但瞧!不是只有他能喂她吃饭吗?
一想到自己的特权,杨九郎的眉目马上舒展开来,“嗯~~~我是贪图荣华富贵,所以才娶你的。”如果这是她要的答案,那么他会给她的。
见鬼了!
安国在心里碎了一声,她虽然不愿承认。但她心里却十分清楚,他之所以娶她的理由可能会有成千上百个答案,但却绝不可能是她臆测的耶一个。
因为,会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哪个不是精明得像个鬼一样!
哪有人像他这么老实又木讷,连个奴才的工作他都会捡去做。他这样一点都不像是个会趋炎附势的皇亲国戚。就因为他跟她想的那种市桧嘴脸一点都不像,所以她才气。
如果他再坏一点、再小人一点,那她今天就能讨厌他讨厌得理直气壮,可……偏偏他却不是。
他忠厚老实得让她一欺负他就觉得于心不忍,甚至还会心虚,唉!真是见鬼了。“你非得这么瞅着我瞧吗?”
安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他别笑,也别净看着她。
“不看你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乖乖的把这碗粥吃完。别再耍孩子脾气了。”
耍孩子气!她耍孩子气?
安国瞪着他看,一口气当下气得上不来也下不去,就堵在她的胸口盘旋不去。
但有人就是这么有本领。她都这么生气了,他却还把她当耍小孩子脾气的娃娃,一张脸笑得春风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