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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平日用碗,碟,盏等器皿注入动,植物油,点燃灯芯,用于照明。照明时由于被灯具自身遮挡,在灯下产生阴暗区域,由于这些区域离光源很近,我们经常不会注意到这片阴影部分,这种情况就是叫灯下黑。这个草上飞将老巢放在距离河东、霍邑不远处的清风山,就是这个道理。”
“嘿嘿,大兄,一个盗贼而已,你也太抬举他了吧!看我走马取其脑袋。”卢照英不屑的摇了摇头,显然不认可卢照辞的观点。
只见他右手一击坐下战马,那战马一阵嘶鸣,声震山河,手中的长槊斜指清风山,大声喝道:“草上飞,快点还我粮食来,否则,小爷将你杀的鸡犬不留。草上飞,快点出来与小爷一战。”那身后的五百卢家私兵也紧跟其后大声叫了起来。
清风山上,早有喽啰报与山上,大殿内,端坐着一个相貌英武的中年汉子,身着玄黑色的盔甲,丝毫感觉不出对方乃是一个盗贼。而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一般。在他的身边尚站立着一个少年,其貌似潘安,右手正执着一柄银色长槊,更显的其潇洒不已。
“你可看见领军的是何人?”草上飞眉头皱了皱,淡淡的问道。
“是两个少年。”探马赶紧回道。
“哈哈,卢家也是无人,居然派两个少年来领军,听说那卢思成一心要壮大河东卢氏,今日居然派遣两个少年来领军,正是昏聩不已,若是卢昌定前来,我等还要忌惮几分,今日两个少年前来,将军可以安枕无忧了。”大殿内忽然传来一阵哈哈狂笑声。众人望去却见是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人,面容上油光闪烁,好似一个富家翁一样。
“听说那卢思成老奸巨猾,岂会派两个无用之人前来,我等还是小心点为妙。我等性命丢失事小,但是若耽误了家主大事,我吴某就是万死也不能抵挡我的罪过了,王管家,不若你先运送一些粮草回去的好。”草上飞皱了皱眉头说道。
“父亲纵横河东多年,今日为何如此胆怯?孩儿跟随义父习武多年,早就是百人敌,那卢家两个小儿不过纨绔子弟而已,孩儿视其为猪狗,父亲稍等,待孩儿下山,取其首级来。”草上飞身后的那英俊少年意气风发的说道。
“放肆,不过跟随你义父学了几年武艺,就视天下英雄于无物。你也不想想,那卢家传承近千年,人才不计其数。卢思成能在河东立足,又岂是简单的人物。这次派遣两个少年前来,显然这两个少年不是普通的少年。哎,若不是家主大事在即,我也不会去抢卢家的粮食,这下惹了祸事了。”草上飞满面后悔之色。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这个乱世之中,世家绝对比朝廷更为可怕。自己虽然勇武,但是也仅仅是一个家臣,寒族中的人物,就是眼前的这个肥胖如猪的管家地位也比自己高上许多,无他,世家门阀而已。
“吴将军太看的起河东卢家了。”王管家扫了那满面不郁的少年一眼,冷笑道:“若是范阳卢家我等倒是要小心一些,那卢思成不过是个旁支而已,若不是看在范阳卢老太翁的面子上,我家主公早就将其逐出河东了。哪里还能在贾胡堡立足。哼!”
草上飞闻言,心中冷哼道:“若不是你出主意,我哪里会夺了卢家的粮食,如今惹了祸事,却要我来抵挡,天下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卢思成主掌河东卢家,在关中诸多世家门阀之中能立足河东近百年,岂是简单的人物。眼前的这两个少年若非纨绔不听卢家命令,就是河东卢家的杰出人才。我膝下仅一子,岂会让他去冒险。”一想到这里,扫了一眼帐下众人,吩咐道:“何人愿前去走一遭?”
“哼,将军若是害怕,不若让犬子前去走一遭。”王管家见草上飞不愿意让自己儿子出战,当下冷哼道:“非儿,你去走一遭,让那卢家看看我太原王氏的威风。”话音刚落,就见背后闪出一个面色稀白的年轻人来,手执一柄金黄色长槊,金光闪闪,好似黄金打造过的一样,连带着那年轻人也显的英武不凡。忍不住让人暗自叫好。
只是那草上飞双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心中暗自冷笑道:“看似威武,但是下盘虚浮,双目无神,有青紫之色,显然是饱思淫欲之辈,早就将身体掏空了,只剩下一个好的躯体而已,这些世家子弟,又有几个是真本事的,难怪主公一家能号令太原。也罢,既然你要前去送死,就让你走一遭也好,这样也能消弱一下大公子的势力。”当下点了点头道:“既然非公子愿意前往,本将亲自击鼓为公子助威。”
“如此甚好。”王非大喜道。当下点了五百士卒朝山下杀去,草上飞等人也立在寨门前观看着山下的战场。
“大兄,看他们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草上飞。”山上鼓声隆隆,山下的卢照英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见王非飞马而来,顿时面上露出狂喜之色,正待杀上前去。
“慢着!”卢照辞眉头紧皱,赶紧拉住卢照英,道:“四弟,你看。”
“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小白脸而已。”卢照英不解的问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盗贼啊!嘿嘿,其装备丝毫不在我卢家私兵之下,比那些郡兵的装备可是好多了。盗贼之中,还有这样的小白脸将军,不简单啊!”卢照辞冷笑道。这个时候,他已经确定眼前的这伙盗贼恐怕不能以常理来推测了。在他的背后,必定有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府兵?”卢照英豹眼一睁。
“也许是私兵。”卢照辞忽然说道:“四弟,此战许败不许胜。”卢照辞忽然说道。
“为什么?”卢照英面色一变,不解的问道。
“你想不想将这些人一举歼灭?”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神秘来。
“那自然是想了,可是这与小弟诈败有什么关系呢?”卢照英不解的问道。
“清风山易守难攻,对方兵精粮足,装备之精良丝毫不在我等之下。若是强行进攻,必然伤亡巨大,只有将他们引下山来,才能有战胜的可能。”卢照辞缓缓的解释道。
第五回 覆灭 (一)
“嘿,大兄说的有理。”卢照英豹眼中光芒一闪而过,瞬间就明白了卢照辞的言下之意,顿时嘿嘿冷笑来。
“嘿,小子,看你家卢爷爷来收拾你。”卢照英见对方朝自己杀来,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手中的长槊就朝对方刺了过去。
那王非还准备说上几句场面话,一见对方不由分说的就朝自己刺了过来,面色一阵大变,暗骂对方不懂的规矩,但是面前寒光闪烁,也容不得他骂出来,手中的长槊赶紧迎了过去。只听得一声金铁交鸣之声,顿时将王非惊呆了。原来,他见对方来势凶猛,好似力有千钧一般,心中也忐忑不已,也用尽自己全身力量挡了过去,哪里知道自己的长槊好像是击在空处一样,对方却好像没有吃饭一样,一柄长槊使的如同稻草一般,没有丝毫的力量。
“哈哈,如此人物也出来献丑。”王非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手中的长槊指着卢照辞喝道:“小子,看本公子来取你性命。”一声大喝,就飞马杀了过来。
卢照辞暗中瘪了瘪嘴,一见对方模样,恨不得在其身上刺出一个窟窿来。想在贾胡堡中,除掉自己的父亲和卢照辞,又有谁的武力在自己之上,双臂虽然没有不能扛千斤,但是也不是眼前的这个花花公子可以抵挡的。但是一想到卢照辞的吩咐,只得按住心中的恨意,勉强抵挡了几招,就转身大声喝道:“好厉害,快撤!”说完,打马就朝后奔了过去。而卢照辞也大声喊着“快撤!”瞬间五百族兵纷纷朝后溃败而去,好像真的被对方打败了一样,连旌旗等物都丢的四处都是。
“哈哈!”王非见状神情一愣,忽然哈哈大笑,长槊指着卢照辞帅旗所在,大喝道:“追!”话音刚落,拍了坐下的风雷豹就准备追了上去。忽然山上传来一声鸣金之声。
“是谁鸣金?是谁鸣金?”王非俊脸通红,转首望着山上,却见山上奔下一匹战马,不到片刻就奔到王非身边,拜道:“将军有令,对方乃是诈败,请少公子收兵回山。”
“这是诈败?”王非面色一变。指着不远处的旌旗金鼓等物,冷笑道:“恐怕是少将军要立军功吧!”说着扫了一眼山上的那一簇人影,双眼中尽是冷芒。也不再说话,领着数百喽啰就朝山上奔了过去。
山上大殿内,众人又重新坐好,王非俊脸铁青,正待站起来说话,那身边深处一只肥胖的手掌来,轻轻的将其按下。王非望了过去,却是自己父亲的手掌,只得重新坐了下来,死死的盯住上首端坐的草上飞。只见他脸上尽是凝重之与不解之色,心中暗自冷笑起来。
“哈哈!将军莫非有什么不解之处?”王大总管一脸的好奇之色,好像刚才在山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肥胖的脸孔上尽是祥和模样,没有一丝异样。
草上飞扫了一眼王大总管,心中暗骂对方是老狐狸,但是面上也不得不回道:“适才在山上看见卢家领军之人的模样,说来也奇怪,一人乃是卢家三郎之子卢照英,是卢家下一代的猛虎,一身的武艺传闻乃是河东翘楚,就是他的老子卢昌定也强不了多少,但是刚刚与非公子相斗时,不过两三个回合就败退而去,甚是蹊跷。故此我才命人鸣金收兵。”
“大将军是在说末将的武艺还没有学到家就是了?”那草上飞话音刚落,就听见大厅内一声大喝,却见王非俊脸涨的通红,死死的盯住草上飞。若是眼光能杀人的话,恐怕草上飞早被杀了上千次了。
这个时候草上飞也知道自己的话语说的不恰当。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却忘记刚才那句话同样是贬低了王非的武艺。那王非本就是世家子弟,心高气傲,还以为自己的武艺是如何的了不起,今日不过三两下就战败了卢照英。却到了这里,有人说对方是诈败,言下之意也就是说对方是故意为之,否则依照自己的武艺根本不能将对方如何。
“这个…”
“哼!你以为你的武艺能击败对方吗?”草上飞正待解释,忽然他身后的少年却不屑的说道。
“立儿,放肆!还不向非公子道歉。”草上飞面色一变,赶紧训斥道。
“哈哈,这个就不必了。小儿资质愚蠢,武艺也只是**把式,本就不是少将军的对手。”王大管家肥胖的脸孔上浮现出一丝微笑来,摆了摆手道:“将军,此事不必再讨论了,只是眼下的情况如何是好?那卢家两个小娃娃虽然兵败,哦,是诈败!恐怕还将复来,将军又如何应付?”
“王公以为如何?”草上飞见对方没有计较,称呼也逐渐亲切了不少。
“大将军起事时间逼近,这粮草也必须快点运到。不若今日我从后山下山,先将粮草运到太原再说。将军留在此地拖住卢家,待大将军起事后,大势已定,卢家恐怕也不会为了这点粮食找将军的麻烦了。将军以为如何?”王大总管笑哈哈的说道。
“父亲,孩儿以为不妥。”那草上飞尚未答话,一边的王非却站了起来,不满的说道。
“放肆,你懂什么?”王大总管见状面色大变,冷喝道。
“哈哈,王公息怒,暂且听听非公子有何高见?”草上飞双眼一亮,赶紧说道:“早就听闻非公子深通韬略,武艺不凡,若非小儿拜在我义兄门下,吴某早就将小儿送与非公子门下,让非公子传授我儿几招,也够他终身受益无穷了。”
“嘿嘿,哪里,哪里。”王非闻言脸上略显出得意之色,笑道:“其实破此二人却是不难,此二人年纪轻轻,经验不足,今日又趁势而来,加上计谋失败,明日必然会强攻清风山,今夜必然好生休息,如此防备不周,正是我等机会。若是夜袭,对方必然会溃败而去。”那王非神情俊朗,又是出身世家,言谈举止之间自然有副风度。一言一出,大殿内倒是有不少人点了点头。
第五回 覆灭 (二)
“哼,夜袭之道若非有把握,反而有可能被对方所困,此计不准。”王大总管冷冷的说道:“你且随我到后山搬运粮草,你我连夜回太原。”
“王公且慢,王公且慢。”草上飞赶紧制止道:“在下以为非公子此计甚好,哎呀,非公子不愧是家学渊源,非我等能比拟的。本将看来,此计可行。”
“这个?”王大总管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
“王公若是有所怀疑,不若将我军分作两部,一部先行进攻营寨,一部随后而行,若是先锋得手,后军紧随其后,扩大战果。若是先锋失利,后军也可趁其不备,在合适的时机内,袭其后方,这样照样能将其击溃。王公以为如何?”一边的少年将军忽然出言说道。众人闻言,双眼一亮,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只有听说过一次夜袭的,但是没听说过连环夜袭的。就是一边的王大总管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连声说好。当下众人又仔细商议妥当,这才等候着夜晚的来临。
黑夜笼罩天幕,清风山下,风声呼啸而过。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这个时候正好是杀人的好时机。
在清风山下数里之处,正是卢家大营的驻扎地。大营营门紧闭,也不见有半点的火光照耀,好像是整个大营都陷入沉睡之中。居然连半个守卫的都没有。
“父亲,有点不对啊!”吴德立脸上现出一丝狐疑之色来,眼下的情况确实让人怀疑,难道这大营中连半个守卫都没有。难道这个卢家子弟一点行军经验都没有?更或者这其中有什么计谋不成?若是能选择的话,吴德立情愿相信是后者。
“是有点不对。”草上飞点了点头,叹息道:“不管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你我父子也不得不闯。本来为父还抱着一丝侥幸,但是今日看来,恐怕是难以善了了。”
“父亲这是为何?”吴德立面色一变。
“我儿一会若是对方营寨中有陷阱,你莫要管我,径自突围回太原,听你义父的,为二公子效力。”草上飞面色一变,道:“若是有可能,莫要惹世家。这些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就是二公子门下的也是一样。”
“这个?”吴德立满面狐疑的问道。
“时间不早了,记住父亲的话。”草上飞扫了扫天际一眼,道:“杀!”那吴德立见状哪里还有时间能问个清楚的,紧跟草上飞之后,就朝卢家大营杀了过去。
“破!”吴德立双目圆睁,驰马飞奔,双手执长槊朝寨门斩了过来,只听得一声巨响,众人就见那巨木做造的寨门被其劈的粉碎,足见吴德立的武勇。草上飞身后的将士见状,纷纷发出一声声怒吼之声,一时间士气大振,纷纷执着手中的兵刃朝营中杀了过去。草上飞心中更是得意非常,坐下的战马一声嘶鸣,瞬间就冲在众将之前,径自朝中军大营杀了过去。
“轰!”腥风席卷整个大帐,顿时露出整个中军大帐来。草上飞忽然面色一变,只见中军大寨之中,有一年轻儒生,玉面朱唇,端的英俊潇洒。不是卢照辞又是何人?
“将军为何到此时才到,小子已经等候多时了。”卢照辞淡淡的说道。丝毫没有因为对面有刀枪相对,长槊上有寒光闪烁。
清风山后山的一间小屋内,王总管父子聚集在一起,只见那王非面有不郁之色,王大总管见状,叹了一口气,道:“大郎,为父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父亲,如今大将军起事在即,这次粮草关系重大,岂能有失。更为重要的是那卢氏占据贾胡堡,那里是大军南下的必经之地,卢家有私兵千人,都是精锐之士,听说其战斗力丝毫不在玄甲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