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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怀里,她完全的放松下来。从她在美国接获父亲骤逝的消息后,她就一直处在一种紧绷的、惊恐的精神状态中。
她其实很想哭,很想有个人能让她依靠,可是为了爸爸的店,她将自己武装起来,每天把厚重的担子及盔甲背在身上。
她怕别人看出她的脆弱,即使是在一直非常信任著的香取牧男面前,也总是一副坚强的模样。
但只有在他面前,她藏不住自己的脆弱及无助,她对他又爱又恨,却又忍不住紧紧的抓著他。
他俩之间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线,不管她跑得多远,最后还是被他紧紧抓在手里。
倘若缘分这种抽象的东西是存在的,那么他们之间是缘分吗?她……她可以一直抓著这条缘分的线吗?
未来的事,她不清楚也不确定,唯一坚定的相信著的是——这一刻,她不想放开他。
这是她真正的勇气,不是之前为了守护Air的那种虚张声势,努力伪装出来的勇气。
“角川……”她的声音细细软软,却语意坚定,“我答应了。”
“嗯?”无二一怔,不解地看著她。
“Air。”她抬起眼帘,定定地道:“你可以动工了。”
他一怔,“你是说……”
她点点头,“我相信你可以让我爸爸的店重生的。”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说罢,他又一次将她紧拥。
他温柔地揉著她的发,却有一种像在作梦般的感觉。“绯纱,这是真的吗?”
“真的。”她说,“我真的愿意将爸爸的店交给你。”
“不,我不是指店的事。”他蹙眉一笑,深情地凝视著她,“我是说你就在我怀里,这是真的吗?”
她没回答他,只是将脸埋在他胸口,以行动代替了回答。
“那天……”她轻声地,像是无意识的低喃,“你说爱我,是真的?”
“我这辈子从没随便说过那三个字。”说著,他温柔的端起她的脸,“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她微怔,眼底闪过一抹娇怯。
伸出手,她轻轻的抚摸他在抱她时不小心弄脏的脸颊,“可以。”她没有一丝的犹豫跟挣扎。
低下头,他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唇,彷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他的唇自她唇上离开,轻轻的喟叹一记,与她脸贴著脸,像是一对交颈的天鹅般。
此时,浴池里的水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已满溢出来……
“水满了……”他轻推开她,伸手去关水龙头。
突然,她环住了他强健的胳臂,像撒娇的猫咪般。“也让我重生吧。”
他一震,差点要跌进浴池里。“绯纱,你……你在说什么?”
他不是十五、六岁的小毛头,当然知道这是句带著暗示及一定程度的挑逗的话,只是……她怎会这么大胆?
“我不是小女孩,而是个二十五岁的成熟女性。”她直视著他,“我知道我在说什么,要的是什么。”
“我爱你,绯纱……”他眉心一拧,“但你可能只是受到惊吓,所以……”
“我想更确定……”她说,然后轻轻的抓住了他的手掌,往自己微微敞开的衣襟里一按,“我对你的感情。”
他瞪大了眼睛,面红耳赤地看著她。该死,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因为摸到了女人的胸部而脸红。
“绯纱,你这是……”
“不要小看我身为女人的决心及勇气。”她眼神坚定地凝视著他。
迎上她坚定的目光,他心头一撼。她是认真的,不是因为受到惊吓而做出什么不合常理的事。
“再想想……”他浓眉一皱,“我让你再多考虑一分钟。”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单手将上衣往下轻拉,露出她线条美好的裸肩。
他将被她抓著按在胸口的手一抽,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拉向自己。
低下头,他火热的唇吻住了她的肩……
“我明白了。”他低声地说。
第十章
绯纱幽幽地自睡梦中醒来,一睁开眼睛,她看见的是正以一种满足的、愉悦的表情及眼神凝视著她的无二。
她脸颊微微潮红著,“你……没睡?”
“舍不得睡。”他说,“我想一直这么看著你。”
她耳根一热,娇羞地将脸靠在他胸前。
“你睡觉时面带著微笑,怎么了吗?”他温柔地问。
“我……梦见了爸爸。”她说。
“噢?”他将手绕过她颈子底下,环住了她纤细的肩。
“我梦见了小时候,我跟爸爸一起坐在那架钢琴前弹琴的景象。”她柔声地诉说著童年往事,“爸爸是个农村子弟,但因为热爱音乐而离乡背景到东京来,他在钢琴酒吧工作,利用空闲的时候去学琴,然后认识了我妈妈。”
他静静地听她说话,感觉她的声音像是镇定心神的音乐般。
“我妈妈是个钢琴老师,出身良好,为了跟我爸爸在一起,她跟家里断了关系。”说著,她轻叹一声,“可惜我妈妈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去世,要是她在,也许爸爸也不会那么早就……”
“绯纱……”他眉心一拧,心中充满歉意。
“不,”她凝视著他,淡淡一笑,“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爸爸的死也不是你的错。”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无二总觉得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如果不是为了开发案,也许……”
“你也有你要做的事,有你想追求的梦……”她伸手轻抚箸他的脸庞,“你不也说了吗?不管是什么样的梦,对作梦的人来说都是珍贵的。”
“绯纱……”
她将脸贴在他胸前,声线软软地说,“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把店名取为Air吗?”
他微皱著眉,想了一下,“你告诉我吧。”
“他说音乐就像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到,可是却不能没有它。”她一笑,“人没了空气就无法生存,没了音乐就会枯竭,所以空气跟音乐是他活著的两大元素。”
“你父亲有诗人的性格。”
“可不是吗?”说著,她突然有点感伤,“我……很想他。”
“绯纱……”他一怔,端起了她的脸,而她已潸然泪下。
他心头一紧,不舍地将她紧拥入怀。
“这两天让我把椎名的事处理完以后,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爸爸吧。”他说。
闻言,她一怔,“你……”
“基于礼貌,我该跟他打声招呼的,不是吗?”
绯纱心里一暖,激动地撞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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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座,金汤匙俱乐部。
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无二慎重其事地将以京友禅妥善包覆著的金汤匙放在桌上。
“物归原主。”他说。
坐在他对面的绫子若有所思,睑上有一点点的惆怅。
伸出手,她将汤匙拿回手上。“我收到了。”她说。
“我去了一趟京都。”他直视着她,“也解开了心中的迷惑。”
她微微一怔,眉间抽动了一下。
抬起眼帘,她略带歉意的看著他,“对你及令堂,我非常抱歉。”
“不,我一点都不怪你。”他撇唇一笑,“我想我的年纪跟历练,已足以让我平静且冷静的看待你跟家父的事。”
“角川先生……”
“请别再叫我角川先生。”他说,“虽然你并没得到任何的名分,但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小妈。”
绫子心头一震,既惊又喜。
她没想到自己能得到他的谅解,她以为他会因为她跟他父亲过往的一段情,以及她利用绯纱对他进行小小报复的事而生气。
“叫我无二吧。”他诚挚地说,“就像家父跟家母那样叫我就行了。”
绫子一时激动,忍不住掉下泪来。“谢谢你的谅解,我……我真是……”
“家父说你是他最佩服的女人,不但独力抚养女儿,又从未企图公开真相伤害任何人。”说著,无二低头致意,“谢谢你考虑到家母的立场,一直保守著这个秘密。”
“不,是我闯进了令尊跟令堂的婚姻里,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而且……”她露出歉疚的神情,“我并非像令尊所想的那么伟大及豁达,我……我心里不是完全无怨。”
他微怔,不解地看著她。
“虽然我从不后悔认识了他,并生下他的小孩,但身为一个女人,怨尤却难免。”她轻轻拭泪,“这二十几年来,我独力抚养女儿长大,其中有不少的辛酸及困难,是无法向外人道的,对于女儿在父不详的现实环境中成长所必须经历的攻击及讪笑,我一直觉得很……”提及女儿,她忍不住哽咽难言。
“绫子小妈……”他伸出手,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
绫子感激地看著他,“我为了一吐心中怨气而利用绯纱为难你,我实在不配让你叫我一声小妈……”
“不,关于这点,我才真的要谢谢你。”他一笑,“因为你‘从中作梗’,我才能遇上绯纱,对我来说,你是我们的恩人。”
她微怔,“你现在跟绯纱……”
他点点头,“她现在住在我那里。”
“是吗?”她讶异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放心的边哭边笑著,“那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是个好女孩,值得被你这样的男人爱著。”
“绫子小妈,”他话锋一转,问道:“我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她顿了一下,“奈步,丹下奈步。”
“奈步,很可爱的名字。”他一笑。
她蹙眉一笑,“她的个性可不像名字那样可爱,是个倔强又别扭的孩子。”
“我很想见见我唯一的妹妹。”他衷心地说。
“会有机会的。”她说。
**
奥泽,天城墓园。
站在冢本连平的墓前,无二跟绯纱双手合十,低头闭目,诚心的默祷著。
墓碑上是一张冢本连平咧著嘴,开怀大笑的照片,此时看来像是在欢喜著他最宝贝的女儿绯纱,可以遇上一个愿意用生命守护她的男人。
祭拜完,两人坐在墓前的空地上,无二轻握住她的手。
“绯纱,”他深深凝视著她,语气认真且坚定,“回美国去吧。”
闻言,她一怔,“什……”
他温柔一笑,抚摸著她的脸颊,“回去把未竟的学业完成,那是你的梦,也是你父亲的梦。”
“无二,你……”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心里竟有这样的打算,而且选择在她父亲坟前说出。
“难道你不想?”
“不,我想,可是……”她眉头一蹙,“我已经没有能力回去把……”
“ㄟ,”他打断了她,笑说:“难道我供不起你?”
“咦?”她一震,惊疑地望著他,“无二……”
“学费或生活开销的事,你都不必担心,我会替你张罗好的。”说著,他轻捏了她鼻头一下,“你只要记得完成学业后回来就好了。”
绯纱当然知道他绝对有足够的能力供应她在美国的庞大开销,但她怎能接受他这样的帮忙?他是为了补偿她什么吗?
“你不必因为我把第一次给了你而……”
他用手指轻轻地按住她的唇,摇头一笑,“不是因为那样……”
“那么……”
“投资。”他撇唇一笑,“是我对你的一种投资。”
“投资?”她微愣,“是对未来可能成名的演奏家的投资吗?”
他摇摇头,神秘地一笑。
“那么……你希望我以后在你的店里弹琴?”
“不。”他唇角一勾,“我投资的是一个老婆。”
闻言,她一怔,木木地望著他。“什……”
“绯纱,”他深情地执起她的手,“嫁给我,以后的日子就让我代替你父亲来守护你。”
“无二,你……你别冲动……”她惊羞地道。
“冲动?”他眉丘微隆,苦笑一记,“真是冲动的话,我会在床上跟你求婚,而不是在你父亲坟前。”
迎上他深情诚恳的眼神,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你不必现在立刻答应我,多久……我都愿意等。”他说,“真正的情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我会等你从美国回来。”
眉心一蹙,她眼泛泪光。
“到时候如果你还是犹豫,我无话可说。”他低头在她额前亲吻一记,“我会让你看见我爱的决心。”
终曲
两年后,新东京国际机场。
拉著行李,手提简单的大提包,绯纱一身轻松打扮地走出了机场。
“啊……”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感受这睽连两年的空气。
两年了,她终于从茱莉亚音乐学院毕业。一拿到毕业证书,她几乎是一刻也不迟疑地打包行李,跳上飞机,飞回她心心念念的东京来。
啊,她心心念念的何止是东京,还有那个人呀!
这两年来,他从没跟她联络过。他说他的感情经得起时间及空间的考验,即使不见面不联络,他对她的爱也不会由浓转淡。
为了让她“见识”他爱的决心,他一直是透过绫子妈妈桑把钱汇到她的户头,以供应她在美国的高额学费及生活开销。
当然,她也没辜负他的“投资”,将全部心力投注在琴艺的磨练上。
她今天会抵达东京的消息,早已告诉了绫子妈妈桑。她想,绫子妈妈桑一定会将这个消息告知他的。
在飞机上,她兴奋得无法休息睡觉,脑子里一直想著他们久别重逢的画面。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他——那个在她父亲坟前对她许下爱的承诺的男人。
一路走出机场,她不断地注意著四周,想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但却不由得觉得失望。
他并没有出现,难道绫子妈妈桑没告诉他,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绯纱。”突然,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里探出了一张脸。
“绫子小妈?”早在两年前,她就已经跟著无二这么叫绫子。
“快上车,这里不能停太久。”绫子说。
“喔,好。”绯纱答应,飞快地把行李放到后座,然后绕到前面,坐上副驾驶座。
上了车,绯纱几乎脱口就要问:“无二呢?”但矜持的她终究没有开口。
他不知道她今天回来吗?她已经在一个星期前就告诉绫子了啊。整整两年没见,他不想她吗?还是……他对她的感情已经淡了?
“很累吧?”绫子目视著前方,边转动著方向盘边问。
“嗯,还可以……”
“想不到两年就这么过了呢。”绫子笑说,“你现在更增添了一种成熟内敛的美。”
“绫子小妈别笑我了……”回到阔别两年的东京,绯纱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开怀的笑,但她竟笑不出来。
怎么了?他……为什么没出现?
“喔对,”突然,绫子神情一凝,迟疑了两秒钟才说:“无二他今天无法来接你。”
“喔,是吗?”绫子终于主动提起他,绯纱松了一口气。“他很忙吧?”
“唔……”绫子神色有异,“他……他今天结婚,所以没办法抽空来……”
闻言,绯纱脸色骤变,心脏在那瞬间也像是冻结了般。结婚?他今天结婚?
她觉得胸口好痛、好闷,好像快喘不过气来了。
真正的情感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这句话,是他对她说的,然而如今却……
她震惊、伤心,但她并没有恨他。因为时间跟空间的阻隔而情感变淡的事,时有所闻,他们不是第一对,也不会是最后一对。
两年前是她没给他确切答覆,她一点都不……只是明明这么想著,这么真心谅解他的她,还是忍不住的掉下眼泪。
“绯纱?”见状,绫子忧心不舍,“别这样。”
“对不起。”她转头擦拭著眼泪,“我只是……只是……”
“对了,”话锋一转,绫子说道,“你住的地方,无二已经帮你打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