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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条件的话,我可以允诺你,在三年之后,等你能独当一面时,我会退出整个魏氏的营运,把我手中所有的股权都交给你。”
“你的条件是什么?”
如果他所提出的是那种变态的、可怕的、邪恶的要求,譬如,要她当他情妇之类的,那么就算会因而丢掉手中股份,她也要狠狠地痛扁他一顿。
虽然她一定是打不过他,由身形高矮就可看出,这无疑足以卵击石,但她有视死如归的决心。
菲尔收起笑容,双眸定定地望著她。
如猎豹般犀利的眸光,轻而易举就能让人胆颤,早苗虽然害怕,却命令自己不准退却,昂首挺胸与他对视著。
菲尔又是哼地一笑。“看来,你真是勇气十足。”
早苗不理他,继续追问:“你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菲尔勾勾嘴角,难得在几个小时内能笑上这么多回。“我帮你处理好目前的一切,但…你得跟我回法国去。”
去结婚,完成他对魏岩的承诺。
“跟你回法国?”早苗的惊愕全写在脸上。
菲尔锐如鹰、灿烂如琥琯的双眼紧瞅著她。“是的,怎么?你不敢?”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往后的生活中多了她,应该会增加许多的乐趣。
“我……我为什么不敢?”早苗根本是虚张声势。
其实,不是她胡思乱想,因为他的话和笑容,很容易使人想歪。
菲尔笑了,这次笑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你真的敢吗?我可看不出你有这么勇敢,何况,你不怕我把你骗到法国卖了?虽然以你的模样,在法国可能卖不到什么好价钱。”
这个小女人真是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全都写在她那对水汪汪的眼瞳中,而也是那对水汪汪的眼瞳,让菲尔兴起丫逗逗她的兴趣。
“我……”被这么一说、一笑,魏早苗恨极了地瞪著他。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虫子,怎么知道我敢不敢?至于想把我给卖了,也不是那么容易,除非你的智商能超过两百,还有,别狗眼看人低了!虽然你们欧洲人都喜欢大胸脯、大屁股的女人,但我们小巧的东方女人,要胸有胸、要腰有腰,不见得会比你们欧洲女人没魅力。”
咬了咬水润的唇,早苗在心里狠狠地将他给臭骂了一顿。也是因为这股不服输的冲动,让她稍梢忘了对他的惧意。
菲尔的眸底绽放赞赏的光晕,敛起笑,他抬手吸丫口烟,朝著窗外缓缓吐出一阵烟圈。
再转过头来时,他眸光中带著笑意。“也就是说……你答应了?”
要不要告诉她呢?要不要乾脆直接告诉她,他要带她回去结婚,她将会成为他的女人!他思忖著。
“我……当然!”早苗双颊气鼓鼓的,才不想被他看扁。
“不怕我把你抓去卖?”菲尔笑问,不由自主地伸过来一手,抚上她的脸。
早苗被他吓了一跳,颤抖著退开一步。“我……我当然不怕!”
“是吗?”他看出了她的退却,一伸手,轻而易举地就将她给揪回,居高临下地凝睇著她。“真的一点也不怕,就算……”就算我会把你给吃掉?
菲尔没说下去,就此将话给打住。
他可不想一下子就吓傻了这个小女子,尤其不喜欢在她那对活泼淘气的眼瞳里,见到一丝害怕。
“就算什么?”莫名地,早苗就是觉得他末说出口的话,才是会让她心惊胆跳的重点。
“没什么。”他的眸光突然锁住她,深深地望了几秒,然后松开乎,转过身去,走到窗边将窗子给关上,并将烟给按熄在一旁小几上的烟灰缸里。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没将话说完。”他越不说,早苗心里的疑惑越浓,她亦步亦趋地跟著他的脚步。
菲尔突然转过身来,早苗一时煞不住脚步,差点撞上他。
菲尔双手适时地扶住了她,不过那一拦一抱,她却落进了他的怀中,一低头,她香甜的气息已充斥于他的心肺。
没多想,他将腰身压低,下一秒,攫住了她的唇,吞咽下属于她的所有气息。
这个吻没有狂掠的气息,淡淡的,彷佛微风般吹拂过两人的颊靥,但已甜美得让人心跳加速,不由自主地眷恋,再眷恋
直到双人的气息同样不稳,菲尔终于离开了她。
“如果我说,就像这样呢?你……还敢随著我一同回法国去吗?”他修长的指在她柔嫩的颊靥上流连。
“我……”早苗红著脸,双耳嗡嗡作响,心跳快得好似随时会由嘴里蹦出来,思绪早在被他吻上的刹那升天,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如何?”菲尔的神情沁人一点温柔。
她张著嘴,半响吐不出—句话,
他望著她,一叹。“算了,不用急著回答我,我可以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但你得在你父亲丧礼结束前给我答覆。”
收回手,他转身准备离去。
早苗仰著脸看著他的身影。“如果我说,我现在反悔了,我不想与你一同回法国去了呢?”
“你会是这么胆小的人吗?”菲尔停下脚步,转身睇著她。“我相信你不会拒绝的,别忘了你需要我的帮忙,才能撑起你父亲所遗留下来的公司。”
由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他递给了她,笑得笃定。
“给我电话,我相信,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他摆明了是在告诉她,她绝对没有选择的机会。
第三章
三天后,魏早苗办完了父亲的丧礼,决定与菲尔一同前往法国。
“小姐,我总觉得这样的决定很……”很不妥当!
季嫂站在早苗身旁,愁著脸,心里担忧得不得了。
能让小姐跟著一个陌生男人走吗?她怎么想,怎么不妥当,何况,要去的地方又是遥远的法国,若发生了什么事,会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
唉……若不是为了魏家的产业,也不会……
“季嫂。”见到季嫂愁著脸,早苗知道她担心。“啊!季嫂,你该染发了,瞧瞧你前额这几丝白发,看起来不知多苍老厂几岁。”
挤眉弄眼的,说不出有多么淘气的模样,这是标准魏早苗式的安慰法。
她虽生在有钱家庭,个性古灵精怪,有时不好伺候,但体贴下人的心是有的,尤其季嫂又是将她给带大的人。
“小姐……”她安慰人的方式实在太逊,偶尔还会教人吐血,然而,季嫂却相当感动。 “我知道你是拚命的希望我放心,但是眼看你就要到法国去,而且又跟个外国人,我实……实在……”
话没说完,季嫂就再也说不下去,开始抽抽噎噎地低头掩面而泣。
“季嫂。”早苗上前,张开双臂一把抱住她。
“我知道你担心我,因为你从小就疼我嘛!但是……我这么机灵,平常也挺强悍的,我不去整人、刁难人就不错了,谁能欺负我呢?”
“了解你吗?这么多年来,哪有什么刁难?你照顾我们还比较多。像上回,司机老吴的女儿生急病住院开刀,医药费还是小姐先垫付的。”
“嘘……都过去了,还提这些做什么?”早苗又用力抱了季嫂一下,几秒后略退开一步。
“我承认我不喜欢爸爸所留下来的股权,我不喜欢去接魏氏的工作,我有我想去做的事,我希望能照著自己的理想去走属于自己的将来,但……那毕竟是爸爸所留下的呀!何况魏氏还有那么多的员工,若真收起来,或倒闭了,那些员工的生计怎么办?”
季嫂无言,仅能用渐蓄满泪水的双眼望著她。早苗朝她笑笑,笑容里有些许的无奈。
“我无法看著魏氏倒闭、无法看著员工因失业而陷入恐慌,所以,我应该跟他合作,我相信如果爸爸仍然健在,也不会反对我的决定。”
“小姐……”季嫂抖动著双唇,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会不会把自己说得太伟大了些?”昂起脸来,早苗的笑容里沁著一贯的倔强。
这个冷笑话,听在季嫂的心里一点也不冷,她甚至被逗笑了。
“怎么会?在我的眼中,小姐一直是很善良、很伟大的人。”这次换季嫂上前,张开双臂抱住魏早苗。
两人互相安慰了一会儿,早苗将脸倚在她的肩上,就像小时候一样。
“季嫂,你放心吧!到了法国,我会像妈妈一样坚强,她也是独自一人由香港到台湾来生活,然后才嫁给了爸爸。”
虽然在她五岁那一年,母亲就过世,但小小的早苗脑海里始终没忘记母亲恬静温和的脸蛋。
“你一定能的。”季嫂吸吸鼻子,带著浓浓鼻音道:“我相信,小姐你一定能和夫人一样坚强的。”
两万五千英尺的高空,豪华的私人飞机无声息地划过天际,穿梭在云层和云层之间,以著乎稳的速度掠过亚洲上空,依照航线的指示,慢慢接近欧洲大陆。
“你还没说,我跟你回到法国之后,要为你做什么?”坐在舒适宽阔的座椅上,早苗有点不自在地看著与她面对面而坐的菲尔。
再一次见到他,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著,很难不去回想起那天的吻。
极缓地,菲尔放下手中文件,微微勾起嘴角。
“你会做什么?”他笑了,哪怕笑容在他的脸上一向不多见。
他动了心,对于她,非常地,他知道。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会呢?”他瞧她的眼神,火热得让她不敢呼吸,就怕心脏会由嘴里蹦出。
“不可能。”菲尔摇摇头。
他看著她,眸光加深了几分,嘴角的笑意突然消失,炙烈的眸光晕上一层蛊惑人心的光芒。“至少我觉得有件事,你做起来一定会分外称职。”
当他的女人,她绝对会百分之百称职,因为不需忸怩矫作,她已非常吸引他,甚至轻而易举就引起他的兴趣。
“瞧你说得这么肯定,你又不了解我,怎会知道什么工作让我做起来会称职?”早苗噘著嘴说,脸上表情丰富。
想了下,她又接著说:“我觉得,还是先谈好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听说你有一大片望也望不到尽头的葡萄园,我想,我该先表明,我不是农夫,不懂得什么耕作的事,所以,别要我下田去耕种。”
从他一整天的谈话中,她偷偷听到了关于他拥有著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葡萄田,和酿造最顶级气泡香槟酒的酒厂的事。
菲尔的双眼略眯了眯。
“我看起来像是这么残忍的人吗?”让她下田去耕作?不,他怎么舍得?
“这可很难说喽!”总之,她的前途茫茫,这是她唯一能肯定的。
菲尔望了她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来。
“怎么了?你对自己突然没厂信心吗?还是总算变得务实、认真起来?”
早苗觑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一阵嘀嘀咕咕,听不真切她说了些什么,一会儿后,才将脸又转了回来。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虐待狂?”她绷著脸,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非常严肃。“何况,我们中国话里行一句讲得非常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什么意思?”菲尔微眯起眼。
“就是说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如果有,也跟被雷给劈中的机率差不多!”
“是吗?”瞄了她一眼,笑容重新回到菲尔脸上。
该告诉她,就是有这么好的事吗?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当他告诉她,他想娶她当妻子,要她当他的女人时,她脸上会有何表情?惊讶?惶然?兴奋?抑或是……被吓傻了?
总之,不管是哪一样,菲尔都觉得,应该是非常有趣。
天晴晴,风轻轻,阳光、草原和花香,蝶儿飞、鸟儿唱,人间仙境,诱人徜徉。
不料——
“啊!”突来的呵欠声,破坏了这一切的美感。
低著头拚命地刷呀刷的人,早已无心欣赏这一大片美景,手中每刷一下,她的小嘴里就吐出一声叹息来。
“就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果然!果然!”早苗拉高一边袖子,转向一旁,继续滔滔不绝地叨念著:“你的命还真好!绝对是上一辈子烧了奸香,才能在这一辈子让本大小姐亲自动手帮你刷身子。”
一边刷,她一边轻抚著,就怕摸错了地方,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没错!她在替马洗澡、帮马匹刷鬃毛。
也没错!她已到了法国,到了以盛产葡萄闻名的艾贝内,到了这个绿意盎然、诗情画意的城市,住进了菲尔·亚丁罕的大宅子里,当起了宅子里的——女佣。
够可恶吧?那个男人居然要她当个清理马房、照顾马匹的女佣!
“好了、奸了,你的嘴里别老是呜呜呜呜的叫,我不比你好到哪儿去,好歹你也得原谅我是个生手,新手上路,总得给我一点点适应的时间吧!”早苗继续唠叨,卷起的衣袖因刷动的关系,早已湿了一大半。
更该死的是,那个拽得要死的男人,居然在抵家的第一天,将她丢给管家雷诺后,就到酒厂里去住了一星期。
据雷诺的口述,帮马匹洗澡刷鬃毛这份差事,还是他亲自指派的。
一想到这儿,早苗就忍不住压低脸,朝著地上恨恨地咒駡了声。
一该死的男人!臭男人!死男人!总有一天,我—定要让你去洗马桶。一想起了整整一星期没儿到的人,早苗心头忍不住忿忿然,手发泄似的一使儿,奋力一刷的同时,她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刷马鬃。
或许是被扯痛了鬃毛,马儿一阵嘶鸣,反射性的跃起前足踢蹭,魏早苗吓呆了,根本连反应都来不及,更别说是闪开。
“你在搞什么!”千钧一发之际,一双行力的臂膀倏地由后往前一探,将她给拉进怀里。
是菲尔。
由于在台湾滞留了一段时间,一回到法国,他就在酒厂里忙到今早,一回到庄园,第一个就想起她,想看看她在庄园里生活适应得如何。
谁知,他才一踏进马房,见到的就是这足以让他心跳停止的画面!
“就算你不喜欢我分配给你的工作,也别不要命地故意去做些自杀的行为。”
想到方才马儿跃起的前足,要是真踢踏上她的胸口,不死恐怕也只剩半条命,菲尔心口的跳动,差点因此停止。
“我、我……”早苗一时无言以对,不仅因为被吓着,还有难以适应他的突然出现,他的手甚至还掌在她腰间!
“嘘……没事、没事了,黑雾。”硬是压下心口的恐惧感,菲尔深深瞅了早苗一眼,腾出一手来落到马匹的颈背上,安抚著躁动的马匹。
没多久,马匹很快静了下来,双脚不再踢蹭,乖乖地任由菲尔轻抚马鬃,并且摆动著马头轻触著他的手臂。
这一幕让早苗看傻了眼,虽然嘴硬,但她的确更加佩服起这个高高在上、羁傲不凡的男人了。
“你的刷子扯痛了它的鬃毛。”
早苗咬著嫩嫩的红唇,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脸越压越低,视线落到手上的凶器,是柄木梳,专梳马鬃用的。
当然,罪过并不在梳子上,而是在她,因她的分心。
菲尔本想奸好的训她一顿,然而在见到她一脸愧疚,将小脸压得低低的同时,他还开得了口吗?
于是,他轻轻一叹。
“黑雾是匹名驹,它有著不凡的出生背景,父母亲都是赫赫有名的冠军马,只要你跟它相处久了,就能知道它的灵性,它喜欢人家轻抚它的马鬃,但却不能扯痛它,否则只要它轻轻扬蹄一踢,被踹中的人就算好运不死,恐怕也只剩半条命。”
他说著,声音低沉好听,让早苗忍不住抬起头来。
望向他,她喉间咕咕哝哝了许久,仿佛是空气卡在喉头,再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她让声音挤出了咽喉——
“我不知道,也不是故意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