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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龟也会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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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怨无悔?”他在背哪一出戏的文艺对白。
  眨了眨眼,脑子有点混乱的乔品真如鹦鹉学说话,不断重复他的话尾,昏沉沉的思路捉不到其中的重点。
  “一个女孩家最重要的不是事业有成、与灰土煤烟为伍,  人生最美满的莫过于爱情,它会让你容光焕发,充满喜悦,如腾云驾雾般轻飘飘……”
  腾云驾雾?轻飘飘?那不是……
  “吸毒!”
  “……女人需要一双足以依靠的臂膀,将你紧紧地拥抱在怀里,给你爱的力量和保护,为你遮风挡雨。”以及温暖你的床。
  “呃!等等,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大脑险些暂停运作,还有你干么抱著我,你很冷吗?”顿觉怪异的盯著横过胸前的双臂,他胸膛异常的热度传向她的背。
  嘴角扬起一抹写意,商左逸“热心助人”地宣布,“从现在起,我正式升任为你的男朋友一职,负责宠你、怜你、爱你,至死方休。”
  “嘎?!什么男……朋友……”口水呛了一下,她惊讶万分地瞠大眼。
  “我知道你欣喜若狂,兴奋得脸都红了,心头小鹿乱撞好不羞怯,高兴得心脏都要停正跳动。”嗯!好现象,进展成果令人满意。
  乔品真头一仰,这才发现身后的男人很高。“我没有兴奋……咦!你看起来很面熟。”
  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背光,再加上天色星稀月暗,瞧不清楚彼此的脸,只觉得轮廓似曾相识。
  商左逸对她的反应有些讶异。“面熟?”压低的嗓音多了一丝冷意。
  “很像拿著钻牙怪兽的牙医先生……啊——你、你……牙医先生?!”她失声一唤。
  呼啸而过的车子闪过车头灯,乍起的光亮照出一张狰狞面孔……或者说光线的角度让他的表情变得扭曲,感觉如厉鬼附身。
  乔品真冷不防的抽气声清晰可闻,让狞笑的男人眼一沉,扳过她的身子低头一吻,攫取他被轻忽的赔偿。
  “左逸或逸,在你面前我只是个男人。”与职业无关。
  “牙医……”先生。
  他又吻了她,强行又霸道。
  “左逸或逸,喊错一次我就吻你一次,直到你能正确使用我的名字为止。”小心,他要展开猛烈攻击了。
  “吻……”像是混沌初开的那颗损石重击,乔品真顿时惊喘,抚著余温尚存的唇,“你、你为什么吻我?”
  商左逸以指点了点她的唇,“因为你看起来很可口。”如同一颗成熟的樱桃,朝他大喊著,吃我,吃我,吃我……
  所以他就吃了。
  “牙……”
  “嗯——”学不乖喔!我的小女人。
  一见他似笑非笑的挑起眉,她在心里打了个突。“左逸,你不可以吻我,那是不对的行为。”
  “哪里不对。”他反问。
  顿了一下,她有些困惑。“当然不对,你怎么可以随便乱吻人,这是很失礼的举动。”
  “不,我一点也不随便,我吻自己的女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算失礼。”哪天若省了这步骤,恐怕她还会失望地大发脾气。
  风呼呼地吹著,入夜的寒意冷得让人受不了,接连几天寒流过境,人的身体会自然产生惰性,动也不想动地保留体力。
  然而这里有两个笨蛋舍弃可挡风避寒的车子,伫立在街头的灯柱下,任凭寒风吹打著直挺挺的双腿,画面唯美却不实际,只让人觉得很呆。
  也许是拥抱太温暖了,让人舍不得移动半步,还是抱在一起比较暖和。
  “你的女朋友是谁……”乔品真的脑筋一时转不过来,直到温热的唇覆上,她犹如全身经脉突然畅通,犹然惊呼,“我?!”
  “就是你呀!我亲爱的女朋友。”他眨了眨眼,吻上瘾似地轻啄她的唇一下。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女朋友?”她的表情是不解还有深深的迷惑。
  “现在。”商左逸毫不惭愧地说道,神情得意的像刚获至宝。
  “现在?”奇怪,酒没沾唇怎么也醉了?
  这一定是幻觉,“嫉妒”里的酒气太浓了,熏得她有点微醺,才会产生迷幻似的连续剧剧情,身坠迷雾中分不清真实与虚假。
  等醺意散去就没事了,她不可能赖在可怕的牙医怪兽怀中,依恋著这一份宁静的暖意,好像春天的明媚提早到来。
  回去睡一觉自然忘却一切,天一亮又是全新的开始,王老板赚大钱要换新屋了,看好日子要搬家,她得合计合计收取多少费用才合算。
  乔品真呼著气,自我催眠地当这是一场梦,而且是个还算不太差的梦境,起码梦里没有用两只脚走路的钻牙器。
  不过她的失神引起某人的不满,觉得自己遭到冷落,于是一个长达十分钟的热吻倏地落下,吻得她有如溺水的鸭子拚命划掌,一口气要断不断,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方肯罢休。
  “你……你……”好可怕的肺活量,他都不用换气吗?
  拚命呼吸新鲜空气的乔品真捂著胸口,双腿发软地挂在商左逸身上,若非他两手一直环抱著她的腰,只怕她连站立的力量都没有了。
  “记住一件事,不要忘记你身边的男人。”也就是他,厚颜卡位的“现任”男友。
  “可是……”她怎么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闻著属于男性的阳刚气息,她的思考能力等于零,头重脚轻地疑似离魂,六神归不了位。
  “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我会好好地照顾你,绝不会再让你落单。”呵呵呵!肥美的小白兔就要落入手中了,多叫人期待。
  一听到“照顾”两字,乔品真的背脊忽然发凉,非常不安地收颈缩肩,一副准备逃生的模样。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休息。”然后他就可以登堂入室,为所欲为。
  故作绅士的商左逸笑得很淫荡,满脑子色情画面。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有车……”手一比,她赫然发现车子不在身边,人在停车处的数条街外。
  她有跑那么远吗?难怪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的车搞不好被那群人动过手脚了,现在这种时候又不好拦车,况且这么浪漫的良辰美景……”呼!好冷,“非常适合情人们在月下散步。”
  被天狗咬掉一半的下弦月由云后露脸,取笑他的满口花言巧语,明明冷得连月亮都想躲起来取暖呢!哪来的良辰美景?
  除非他长了一双猫眼,能在夜间视物,不然夜幕之下哪有好景可供罗曼蒂克。
  乔品真静静地看了他一会,语气十分凝重。“我住的地方离这里满远的。”
  大概半座城市。
  “不管多远我都会陪著你一起走,天之涯、海之角印下我们走过的足迹。”多么美好的远景。
  商左逸若知晓得他足足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完成使命,他肯定不敢夸下海口,说出既爆笑又无知的甜蜜言语,只为讨佳人欢心。
  入夜的城市虽然光彩依旧,可是自以为英勇的他却故意挑暗巷小路走,心里想著女人都是柔弱的,惧怕黑暗,他正好可以趁机发挥男子气概,以强壮的臂弯好好呵护玲珑美玉般的小女人。
  殊不知他绕来绕去反而绕得更远,误判她口中的远只有几条街的距离,以为想彻底拉近两人的关系,一段时间的相处绝对是必须的关键。
  依照一般人的习惯—夜间消磨时光会挑最靠近住家的场所,就算挑剔点舍近求远,范围也不可能太远,方便来回是第一要点,毕竟对隔天要工作的上班族而言,早睡早起才有精神应付新的一天。
  而他犯了大部分人会犯的通病,那就是太过自信。
  “咳咳!你……你还好吧?”捂著唇的乔品真发出近乎轻笑的轻咳。
  商左逸神色勉强地说:“我……我很好,怎么会不好呢?我每个礼拜……都上两次健身房呢。”他呵呵干笑,大冷天的,额头还冒出一层薄汗。
  其实他一点也不好,新鞋子磨脚,它从一个小时前就开始折磨他的后脚跟,存心戳破他的美梦,说不痛是骗人的。
  “走路也是很消耗体力的,我想你送到这儿就好,早点回去休息吧,拉伤了筋骨可就不好了。”不常走远路的人容易肌肉酸痛,造成身体不适。
  “不行,我一定要亲眼见你抵达家门,不然我不会放心。”他都快成功达阵了,怎能就此放弃。
  商左逸的打算是藉词夜深叫不到车而夜宿香闺,然后顺理成章地入侵她的世界,让她从今晚开始习惯他的造访。
  眼看著就要攻进敌人堡垒,生擒佳人芳心,岂有城门将破却呜金收兵的道理?再怎么辛苦也要支撑到底,才不枉费他之前的努力。
  “可是……你的脚在发抖。”那抖动的程度明显得让人好笑。
  “那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他作势要抱住她,汲取暖香的体温。
  但是,她忽地上前,让他无法如愿。
  “嗯!好吧!我家到了。”乔品真指指一扇看来老旧的缕空铁门,两层楼高的日式建筑隐藏在一人高的围墙后。
  “嘎?!到了?!”闹区中央?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商左逸的表情有些呆拙,张著嘴看著阴森的百年老宅,震惊的神色大过喜悦。
  而让他举步维艰的是门口两头了牙外露的西藏獒犬,它们眼露凶光,狷急地刨著土,似乎不太欢迎外来的客人。
  这……这未免太可悲了,他居然败在两头狗脚下。
  “那个混小子居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溜了,枉费我辛辛苦苦地为他挑选相亲对象,他连看也不多看一眼,还嫌人家肉多、腿粗、腰上有三层肥油,简直是想把我活活气死,他才乐得轻松……”
  满脸怒色的年长妇人失了平日雍容华贵,精心细描的眉横吊著,眼露不满地大声埋怨,丝毫不在乎贵夫人的形象毁于一旦。
  什么颜面挂不住、名誉扫地之类的话念上大半天,寻死寻活地投诉儿子的不孝,让她老了没依靠,还得为他的终身幸福操烦不已。
  话题一转又羡慕起谁家的媳妇端庄大方、谁家的孙子孙女活泼可爱,连家中司机年前刚娶的越南老婆她也赞誉有加,夸人家一年生两胎,年头年尾凑了个好字。
  而她呢?别说抱抱小婴儿逗逗乐了,平时想见儿子一面还得先预约,千求万求地用尽心机,以思子成疾的悲伤母亲姿态才能将他唤回台湾。
  原以为儿子回台湾,离抱孙也就不远了,她喜孜孜地拜托众家姐妹安排相亲,心想著年底若办不成婚事就等到明年吧!以他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好对象?
  没想到他一个女人也看不上眼,东挑剔、西嫌弃地快把她的朋友全得罪光了,让人家下不了台地拂袖而去,还信誓日旦永不联络。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没个贴心的孩子在身边,以前老人家常说养儿防老,可我却养出个妖孽,一点用也没用,整天让我恼心烦虑,完全不顾念我一心拉拔他长大的辛劳……”
  妖孽?!
  多骇人的指控,人生妖可是件大新闻,早闹得沸沸扬扬了,哪能如此平静。
  妇人的对面坐了位典雅秀丽的年轻女子,她蛾眉轻扫,恬静优雅上身湖绿色的装扮显得沉静大方,但笑不言地听著妇人数落儿子的种种不是。
  桑青荷的视线偶尔会落向窗外,良好的教养让她不曾流露一丝不耐烦,她人如其名淡雅如荷,悠然出尘不沾俗气。
  虽然她的眼底飘浮著细碎阴影,似乎鲜少开怀大笑过,拘谨得有如一朵在暗夜绽放的白荷。
  “你说句公道话,法妮那娃儿有什么不好?气质高雅又谈吐不俗,还是哈佛毕业的高材生,进退得体不会轻佻浮躁,对男人的事业大有帮助,不知道他对人家哪里不满……”
  “还有涂家的乐乐开朗大方,圆圆的脸蛋笑起来多甜呀!我一瞧见她那可爱的酒窝就喜欢,相处起来肯定没有婆媳问题,而且她还念过新娘学校,厨艺一流,简直是没得赚的好媳妇人选……”
  叹了一口气,商夫人不断细数她认为适合儿子的女孩优点,一个一个点名不无遗憾,从雪莉到萝珊、萍如和嘉宜,不管是受洋派教育或是在国内完成学业,由她口中流泻出不只十个名字。
  但她数来数去就是少数一位,在她眼前几近完美的淑女却不在她挑选的名单内,好像她只是个谈心的伴,不做考虑地排除在外。
  或许是因为太亲近,所以商夫人反而忽略了她的感受,不经意就错过最得她疼爱的女孩。
  “青荷呀!你有空也帮我说说他,叫他别再给我出难题,我就这么个儿子,难道会害他不成?”随便挑一个都是万中选一的极品啊。
  几乎看不见笑容的桑青荷微扬嘴角,声音柔媚如丝地回应,“感情的事本就难解,一切端看缘分,也许能让他挂在心头的人儿尚未出现,况且现在的人年轻都不太喜欢父母安排的婚姻,就算我出面也不见得说得动他。”
  为心仪的对象作嫁?她还没那么好的度量。
  “试试看也无妨,他都迈入三十大关,早该成家了,我盼呀盼地就盼他早点定下来,有个自己的小家庭才好冲事业。”男人的支柱是一位好老婆,让他无后顾之忧地全力冲刺。
  “干妈,你太心急了,三十岁正是男人大展长才的时候,你叫他拖妻带子的怎么专心做事?”她会去试,但是为了她自己。
  桑青荷是商夫人多年前认的干女儿,她对她宠爱有加,视同亲生女儿般百般照顾,还送她去学美姿美仪,替她购买昂贵首饰,平日也宛如母女般相挽逛街,看得出来商夫人对她相当重视。
  可是也因为这一层缘故,商夫人从没想过要撮合这对小儿小女,疼入心肝的感情让她忘了桑青荷并非已出,对她而言“兄妹”俩相亲相爱是应该的,哪来什么私情?
  所以“妹妹”的心意被忽略,即使她是所有人选中最具有企图心的一位,仍然在商夫人的疏忽下失去竞争的机会。
  但至少她的胜算会较一般女子高些,毕竟他们相处融洽、言之有“味”,而且还有相去不远的理想和抱负,她若不能得他青睐,那还有谁有资格站在他左右,与他共同经营漫长的家庭生活?
  这是桑青荷的想法,她一直认为一切在她掌控之中。
  包括她不断怂恿商夫人催儿子回国,并教她怎么软硬兼施地使手段,令滞留国外不归的商左逸不得不放弃美国的事业回台湾。
  “哎呀!我哪能不急,你不晓得那孩子居然跟个男人同居……呃!是住在一起,两人的态度亲密得我都看不下去,一想到就鼻酸。”她真怕儿子不爱女人爱男人,那她下半辈子可就难过了。
  “他和男人同住?”眉头微微一颦,桑青荷的声音中多了一丝纳闷。
  “对呀!是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细皮嫩肉像水掐的花儿似的,猛一瞧跟女人没两样。”要不是她很清楚将司是男的,恐怕也要误认他是女人。
  “真有其事?”桑青荷有些意外,她没算到会多出个障碍来。
  “当然喽!!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急白了发,千方百计地要他相亲,我们商家就左逸这一根独苗,若是断了后我怎么有脸见地下的列祖列宗。”婆婆呀!媳妇对不起你,没让你见到商家的子孙一代传过一代。
  商夫人虽然是上流社会的贵夫人,可骨子里仍是十分传统,对公婆的交代不敢或忘,言听计从的像个现代阿信。
  只是她命运没那么坎坷,嫁人夫家便一生顺遂,公公婆婆生前待她极好,丈夫老实是个生意人,从不拈花惹草的把她当宝疼。
  应该说长辈在世时,她是柔顺乖巧的好媳妇,二老辞世后,她便成了掌权的武太后,大事小事一把捉,守著这个家不让它垮掉。
  “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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