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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女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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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明天见了。”甜芸完全跟他不来电,只在意季腾远。
  “我还没说要走呢!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黑浩然感兴趣地问。
  “我……”甜芸一时竟想不起自己要去哪儿。
  这时季腾远慢条斯理地从屋里走出来,黑浩然看见了,表情暧昧不明地“哦”了一声。
  “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季腾远走过来拍拍黑浩然的肩。
  “这么晚了你们要一起出门,真是难得啊!”黑浩然强调“一起”,摆明严重的怀疑。
  季腾远双手悠闲地摆在牛仔裤口袋里,爱笑不笑地说:“你也可以一起来啊!”
  “到底要去哪里?”黑浩然很想知道。
  “是我要他带我去大人去的地方。”车里飘出甜芸气若游丝般的声音。
  两个男子同时看向她,而甜芸在接触到季腾远讽刺的眸光时,落寞地垂下眼帘。
  黑浩然故意夸张地质问好友:“你要诱拐刚成年的少女吗?”
  “你少发神经,她只是想去泡PUB,想跟吗?”季腾远无所谓地说,开了驾驶座的车门,示意要甜芸下车。
  “你不坐我开的车吗?”甜芸的失望更深了。
  “我还要命。”季腾远毫不留情地说。
  甜芸唯命是从地下了车,胃却痛苦地翻搅著。
  黑浩然察觉她的情绪,轻搂她的肩安慰。“坐我的车。”
  甜芸知道黑浩然是好意,可是当著她的主子,她怎能点头说好呢……她闪烁的眼睛飘啊飘地飘向季腾远,他一脸的冷,完全不表意见。
  甜芸脑子一片空白,知道他明天就要离开的消息,就已让她的心全乱了,此刻她最想做的就是留在家里,哪儿也不想去,更想问他个清楚——他走了,她该怎么办?
  其实他会给什么样的答案,她猜也猜得出来,他一定会不当回事地嘲笑她。
  多重的失落感打击著她,一股想叛逆的意念蓦地随之升起,既然他那么不在乎她,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我坐你的车。”她对黑浩然说。
  “我的车就在门外呢,公主这边请。”黑浩然心情大悦地轻搂著她的肩走向大门外。
  那声极力讨好的“公主”,敲向季腾远心底某个灰色地带,一双鹰眼不客气地瞥向他们的背影,真不知黑皮那小子何时变得这么明目张胆,明知甜芸是他看管的女仆,还敢大摇大摆地约她,摆明了是向他的权利挑衅!
  月光下他们似乎在说笑,一副卿卿我我的模样,令他心底很不平静。
  他是怎么了?
  竭力撇开这奇怪的情绪反应,他迳自把车开走,朝黑夜而去,但夜风只令他更烦躁。
  入夜的pub里,满满都是穿著时髦的年轻人。甜芸被夹在季腾远和黑浩然之间进了pub,震天价响的乐声令她心花怒放,舞场中人人都跳得很high,她好奇地东张西望,随著侍者的引领到楼上的座位。
  “人很多,好好跟著,别走散了。”黑浩然对她说,牵住她的手。
  甜芸没法子拒绝,知道他是好意,但她多希望牵著自己手的人是季腾远啊!
  甜芸掉头去看他,不过季腾远才没空理她,一个美艳的女生拉著他说话,而他立刻跟那个女生进了舞池。
  甜芸不自觉地嘟起小嘴,坐定后她闷闷地点了很多食物,却也不忘替季腾远点了一份奶油烛烤虾。
  “你怎么知道他爱吃这个?”黑浩然讶然地问。
  “我想他会喜欢吧!”甜芸耸耸肩,她这女仆岂是当假的,跟他一同在季家吃住那么多年,她算是很了解他的习惯。
  “你有没想过高中毕业后要做什么?”黑浩然问。
  “挤大学窄门吧!”甜芸心不在焉地应著,目光老是不受控制地飘向楼下中庭找寻季腾远的身影。她吃惊地发现季腾远和那个女生大跳贴面舞,身体彼此挲摩著,她看得目瞪口呆,原以为他对女生都很酷的,此刻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其实他只会对她要酷。
  她失望至极,觉得有说不出的委屈。等了很久,他终于上楼来了,侍者也送来美食,甜芸下意识地不理他,不发一语地低头用餐。
  “帅哥,好久不见,这啤酒不错喔,请你试喝。”女子热络的声音在桌边响起。
  甜芸竖起天线般,警戒地斜过眼去,瞧到一双美丽修长穿著马靴的腿,超短的裙子……她狐疑地抬眼,看见一个手上提著酒瓶的女生,分别为季腾远和黑浩然各倒了一杯酒,那她呢?
  “这个小妹,你成年了吗?”那女生问她。
  当然!可是甜芸拒绝回答,她觉得分不清她到底成年了没,对她可是种羞辱,也是她自己的失败。
  她恨自己怎么不穿得成熟点,低头一瞧——上衣的颜色太素,黑色百褶裙,活像个小学生,噢,她相信这时自己的表情一定很臭!
  那女生见她不答腔,也不怎么理她,转而问他们:“好不好喝呢?要不要捧个场?买两打还送棒球帽哦!”
  “陪我跳舞就买。”季腾远这么说。
  “那有什么问题。”女孩大胆且大方地挽起他的手臂,当真跳舞去了。
  “那女孩是干么的?”甜芸更闷了,心情坏透了。
  “是推销啤酒的美眉。”黑浩然憋著笑说:“你好像在吃醋。”
  呃!“哪有?”她羞恼地说。
  “说得也是,他可是你大哥呢!”黑浩然哈哈大笑。
  甜芸暗暗地诧异,原来连黑皮也以为她把季腾远当大哥,噢!其实他是她的心上人啊,不过这可是个秘密。
  此时楼梯口的侍者领著一群年轻男子上楼来,有人老远地就叫著:“黑皮,你来了,要不要过来我们那桌?”
  黑浩然熟稔地和他们打招呼,对甜芸说:“我过去一下。”他站起来,还摸摸她的头,当她是小孩似的。
  甜芸独自生起了闷气,所有人都把她当孩子看,对她而言是莫大的伤害!而她真不信她的第一次成人之旅,竟然会在无聊中度过。
  “小姐一个人吗?”
  这可是在问她?甜芸抬头,果真是在问她,还是一个长得俊俏的男生,体格相当健美,甜芸红了脸。
  “算是吧!”反正没人理她。
  那人挺主动的,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我叫华峰,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女仆。”甜芸不笨,她不打算把名字报给陌生人知道,谁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华峰一听便知她是耍他的,这还真令他惊讶!他可是轰动“舞林”,惊动“万叫”,无人不知晓的多金大少,许多pub都是他猎艳的地方,凡拜金女都挡不住他的魅力,难道这女孩连这都不知道?他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
  “你真不知道我是谁吗?”华峰问。通常他一进pub就会先找寻目标,锁定后展开攻势,刚才他眼尖发现有个落单的“幼齿”,自信满满地才上前来搭讪,他猜这女生一定是欲擒故纵,给他装儍。
  “不就是个人吗?”甜芸笑了起来。
  华峰的俊脸上长出黑线,又不自主地为她春心荡漾,望著她笑起来甜得像棉花糖的小脸,真想一口咬下去。“那我们得好好认识认识,要不要赏光跳支舞?”他乾笑,要定她了。
  甜芸目光移向舞场中的季腾远,发现他不见了,刚才他不是才和啤酒妹大跳艳舞吗?她努力地搜寻,却没找著,她有点慌了,他会不会放她鸽子?
  “不了,失陪。”甜芸匆促地起身,从座位旁的栏杆向下望,试图在拥挤的人潮中找季腾远,但交错的三D灯影变化使得她眼花撩乱,看不见他使她慌张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那个叫华峰的无趣地走到她身后问她。
  “我主子不见了。”甜芸紧张地说。
  他以为她在唬哢他,也没问她同不同意,便从身后抱住她。
  “你……干么?”甜芸骇异地回头警告,而好巧不巧,季腾远和那个卖啤酒的美眉一同朝他们走过来。甜芸一看见季腾远,总算安下一颗心,可是他脸绷得像钢板一样,不知是谁得罪了他。
  华峰随著甜芸的目光看去,见到季腾远也没放开她,还邪笑问道:“他不会就是你的主子吧?”
  甜芸正打算以手肘顶撞他这只变态的色狼,但有人比她更抢先一步有了动作
  季腾远不说一句话,拳头挥向华峰的脸。
  “啊!”华峰就靠一张俊脸吃饭,他惊声惨叫,捧著脸,深怕是不是被打歪了。
  “给我走!”这是一声严厉的命令。
  甜芸被季腾远吓得两眼发直,不懂他为何要动粗:季腾远见她老杵在那里,一把扣住她的手,狠狠将她扯了过来,立刻将她带离。
  “先生,你不是答应买酒吗?买两打还送棒球帽呢!”啤酒妹在后头大叫。
  “叫姓黑的买单。”季腾远头也不回地撂下话;不理会啤酒妹跺脚,更不理华峰指著他的后脑勺骂,一路将甜芸扯到停车处。
  “我又没做错什么?!”甜芸憋了一晚的闷气,再也忍不住了。
  季腾远却什么也不听,直接把她塞进车里,随即也上车,驶离。
  “你告诉我,我是招谁惹谁了?”甜芸一路大叫著。
  季腾远铁著一张瘟神脸,酝酿著比甜芸更大的情绪。
  “我到底是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甜芸认为是他理亏。
  “你不守妇道。”季腾远终于发出怒吼。
  甜芸怔住了,不明不白地被贴上标签,这种被诬蠛的难堪,加上今晚所受的闷气,她真是受够了!“我哪里不守妇道了?你跟不认识的女人一直跳艳舞才是不要脸。”她毫不客气地反击。
  季腾远瞪过来,吼她:“你懂什么?”
  “我懂你其实是个表里不一的大花痴!”甜芸生气地损他。
  “你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笨蛋。”
  “我哪里笨了?”
  “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笨的。”这堪称是最笨的形容了。
  甜芸气爆了,小脸胀红了对他叫:“对啦,世界上只有像我这么笨的人才会一直跟在你身边,聪明的早就懒得理你了,我一定是笨到家了!”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季腾远用最冷漠的语气说,但他再也没有听见甜芸泼辣地向他回嘴。
  甜芸被他话中的残忍给深深地刺伤了,天底下只有她这样的儍子会跟他玩什么主子和女仆的游戏,一玩还玩了九年,说破了就是她笨!
  实话总是那么伤人,她却不得不去面对这个事实,也许今晚就是摊牌的好时机,明天以后他将远行,今后就是想说恐怕也没机会了。她心底真是又委屈又心痛,还有万分的难舍……可是她不想再让他笑她笨了,她必须学聪明,学他装冷漠。
  “我要跟你一刀两断。”她言不由衷地说,想刺激他,又怕他会顺水推舟地拍手叫好。
  “能断早就断了。”这语气听来像是颇为愤慨,但话里的意思却又教人摸不透。
  “那就现在断。”甜芸真想掐住自己的喉咙,阻止自己这么挑衅他,她分明知道自己并不想跟他断了关系。
  黑暗中,甜芸直瞥著季腾远雕像一般紧绷的侧脸,他扯了扯唇角,状似无奈:她猜著他的表情所释放的讯息,却不得而知,等了好久,他仍然没有开口,她暗自捏一把冷汗。
  他终于开口:“明天我就要出国了,我不打算再回来。”
  甜芸喉头一紧,心也揪疼了。这才明白,他若走了,那么就算她不想断了关系也得断了,一股热流在她心底和眼底打转,她觉得自己的心正强烈地紧缩著,泪水终于隐忍不住地落下。
  “那就请你保重了,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没有我这小女仆,你也会自己打点一切吧。”她语带哽咽地说。不过,她僵著表情,打算学他装作冶漠,装作他要走的事实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你也保重。”季腾远低低地说了一句,浓重的深呼吸声听来像是严重缺氧。
  这竟是他们之间的结局!
  甜芸不肯相信,心底强烈地抗议著,很想挽回什么,却拙于表达且无能为力。她紧紧地捣著唇,深怕自己会不争气地哇哇大哭。
  季腾远知道她在哭,却没有开口安慰,也没有像九年前一样抱著她,任自己的同情心随风呼啸而去。
  离开后,他将会淡忘台湾的一切,淡忘她;他不需要任何牵绊,任何留恋……但他刚才究竟是怎么了?见她无知地窝在那男子的怀中,狂燃的怒火烧灼著他的胸口,还真像是一个吃醋的情人!
  不,他一定是一时看不惯才会发神经的,对他而言,她只不过是一名女仆,他从不在她身上放任何感情。
  既是如此,为什么他今晚的反应会如此奇怪,感触又特别多?无解,许多的无解,他阻止自己浪费时间去思考。
  车驶向暗涩的夜,听见她的啜泣,他的心底有说不出的沈重,不过他却一直压抑著,不曾去分析自己的心情……
  第三章
  岁月如梭,一辗转过了五年。
  一早,甜芸穿著CT航空公司的空姐制服,拉著行李箱,准备onduty(出动):一如往常,她总在离家前到花园的老树下,拾起小石子,在树干刻上痕迹。
  加上今天刻的,总共有一千八百二十五条刻痕,这些刻痕只为牢记季腾远究竟离开了多少个日子。
  自从他离家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开始摧残这棵老树,这一别,竟过了五个寒暑,旧的刻痕早已不再那么鲜明。
  这些年她从考上了大学,到大学毕业,如今在航空公司担任空姐职务,飞遍了世界五大洲:但他大少爷竟是一去了无音讯,更不曾回台湾来。
  而她始终以季家为家,季腾远走后不再有人捉弄她叫她当女仆,她老早反客为主,以女主人自居,却只是寂寞城堡中的公主。
  虽然她有一份高薪工作,也继承了妈妈的一笔遗产,老早可以搬家自力更生;但无论她的足迹到达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最后仍回到这里。
  说对这个“家”有了感情也好,说她在等待季腾远也罢,在她心底深处一直相信——总有一天会等到他的!
  但她愈来愈觉得那只是个妄想,因为他从不回来;她时常飞往美国,常想“顺道”去看看他,可悲的是,她并不知道他在哪里。
  “算了,别回来最好,我自己独占这个房子。”甜芸鼓著腮帮子,一手插在腰上,挺起胸,愤慨地指著树上的刻痕骂;忽然她又像颗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垂下手,重重的叹了一声。“唉!”小石子从她手中滑落,亮灿的阳光照在她美丽出众的小脸上,映出了她脸上万般的无奈。
  “我真是神经病。”日子过得太闷了,对他的想念也太深,她快成精神病患了。她并不是没人追啊,她的行情好得很,身边的追求者从来不曾间断,包括公司里条件最优的英国籍机师李杰,还有在大学当教授的黑浩然,但她始终没有跟谁来电过。
  “MI、MI、FA、SO、SO、FA、MI、RE……”挂在胸前的手机响起“快乐颂”,甜芸却一点也不快乐地抓起手机接听。“喂。”
  “我的姑奶奶,你在哪里,你不知道我们今天要飞巴西吗?飞机可不等人啊!我等不及快点到,要去参加嘉年华会哦!”她最要好的同事林美美,一开头就噼哩啪啦一大串。
  甜芸难得的露出笑脸,拉著行李,边往停车篷走去,边说:“我这个优良空服员还没到,你们怎能起飞啊!”
  “速啊速啊,你是我们所有空中女仆里最优良的,哈哈……”林美美用台湾国语和甜芸打哈哈。
  “女仆又怎样,国父说人生以服务为目的啊,我天生就有服务精神。”甜芸一点也无所谓,很乐于工作。
  “好啦,你快来公司啊!我们得去巴西开开眼界,你忘了我们的李大机师说,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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