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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他们下榻在十胜川的温泉饭店,品尝了北海道最出名的三大蟹料理——毛蟹、松叶蟹、鳕场蟹,并吃了最美味的生鱼片和最新鲜的海胆。
用过晚餐后,他们休息一个小时便去泡汤,在雪地浸泡在热呼呼的泉水中,欣赏盈盈坠落的细雪,别有一番滋味。
因为露天风吕有分男汤和女汤,紫歆回到卧室后,发现真彦已经先一步回房了。他坐在廊下的木椅上抽烟,阒黑的眼眸凝视远方,整个人被烟雾包围著。
紫歆默默地望著他,她看得出真彦有心事。事实上,自从下午遇到小泽诗帆子之后,虽然真彦还是兴致勃勃地带她到处玩耍,快乐地享受美食,采买当地土产,但,紫歆还是感受得到他的不同。当他静默时,眼神总是飘忽而忧伤,仿彿正在缅怀一些过往。
紫歆酸涩地想著,那位美丽高贵的小泽诗帆子,跟真彦以前应该是男女朋友吧?就算他不明说,她也感受得出回荡在两人之间那缕微妙的情愫。其实,他们两个还真是郎才女貌,非常登对。他高大英挺,她楚楚动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紫歆明白,就算真彦以前有很多女朋友也不足为奇,毕竟他是这么卓绝出众的好男人。但,令她不安的是——小泽诗帆子太漂亮了,简直像是古画中走出的古典美人。而且,真彦见过她之后就心事重重……他仍然忘不了她吗?还很爱她吗?
紫歆轻咬下唇,怯怯地唤道:“真彦。”
他还是出神地凝视远方,一动也不动。
紫歆走到他面前,又唤一句:“真彦。”
他猛地回神。“回来了?”顺手关上落地窗阻绝外面的飞雪,他微笑地轻抚她的发梢。“泡得舒畅吗?有没有把头发吹干?你啊,每次都偷懒,没有把头发吹干很容易感冒的。”
紫歆往后退一步,不让他碰触自己,幽幽地问:“你有心事吗?”
他一愣,迅速地否认。“没有。”
“你在骗我。”紫歆伤痛地望著他。“跟小泽诗帆子有关吧?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对不对?你现在仍很爱她,很在乎她吗?”
“不是那样,紫歆,你不要瞎猜。”
“我没有瞎猜。”她的心直往下沉。告诉她吧,告诉她一切吧!她可以接受他的任何过往,但,不要把她排除在外,不要让她觉得无法接近他的心。“你明明还深爱著她。自从下午见过面之后,你就失魂落魄,你放不下她吗?很后悔跟她分手吗?”
怒气闪过他的锐眸,他提高音量,不想她再追问过去的事。“够了!不要再说了,这不关你的事!”
紫歆悲痛地注视他,凄然苦笑。“对,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根本没有资格多问,我很抱歉……”泪水快要夺眶而出,她掩面转身往外奔去。
外头大雪纷飞,蚀骨的寒意也迎面袭来,只披一件外套的紫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她却加快速度往前狂奔,脸上的泪落得比雪还多……
真彦说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她根本就是多余的。
也许,真彦跟诗帆子之间的爱情限本未曾结束,她,范紫歆,才是可悲的第三者。
她是多余的……
第五章
“紫歆、紫歆——”真彦火速追出来,攫住她的肩膀急促地喊著。“跟我回去,外面在下大雪,你会感冒的!”
“放手!不要碰我!”紫歆用力推开他,泪水狂流。“不要再假装关心我,我有没有感冒关你什么事?你回去找小泽诗帆子啊,你不用管我,反正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不会饿死,也不会冻死,你对我没有任何责任。”他去找他的最爱啊,他们赶快复合啊,她这只丑小鸭不会不识相地挡在中间。
她转身又想跑,真彦却牢牢地扣住她的肩头,沉声喝令:“先跟我回去,我说过,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
“我没有想像任何事,反正你的爱情与我无关。”她痛恨脸上的泪水,她不要自己这么软弱,但,她却无力阻止这该死的泪。“我知道……我一直知道在这场爱情中,是我先喜欢你的。倘若不是我死死缠著你,要你收留我,或许你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我甚至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有多深?但我不在乎,我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努力爱你,努力接近你的心,终有一天就可以拥有你的爱。但,看来我想错了……”
她哭得泪眼蒙眬,更加悲伤了。“我好笨、好天真,我自以为是。其实我只是一只丑小鸭,跟美丽高雅的诗帆子比起来,我简直一无是处。她又漂亮、又高贵大方,韵味十足,只要是男人都忘不了她,都会选择她。你去找她啊,去啊!我看得出她对你余情未了,你对她也是相同的心情吧?那,你们这对旧情人赶快复合啊,不用管我……”
“笨蛋!你到底在胡说什么?”真彦拉开长外套,把哭得一塌糊涂的她用力搂进怀中,以他的体温烘暖冰冷的她。“我承认我的确有心事,但,不是在想念诗帆子,我只是很感慨,感慨岁月的流逝,感慨自己再见到她,已经没有往日的激烈情愫。我不恨她,也不讨厌她,当然,也不再爱她。”
他捧起紫歆的脸,幽幽叹息。“你是逃婚而跑到日本的,其实,我也经历过相同的事。我没有逃婚,悔婚的人是诗帆子,在订婚前夕她找我摊牌,告诉我她不能跟我订婚,她要取消婚约。”
什么?悔婚?紫歆听傻了,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真彦身上!
“愿意听我详细说明吗?”他心疼地拂去她发上及脸上的雪花。“跟我进屋吧,我会仔细讲给你听。再继续站下去,我们两个都会变成雪人,冻死在雪地里。”
可不是吗?原本只是飞絮般的雪势逐渐转为猛烈,偌大的雪纷纷坠落,顺著寒风呼呼作响,大地一片灰蒙苍凉。许多雪花顺著和服后领滑入他们的体内,寒意逼人。
紫欧呆呆地被真彦拉入屋内,两人下榻的是拥有私人庭院的独栋汤屋,起居室内还有一个壁炉,旁边堆了许多木柴。
真彦把木柴扔入壁炉里,让屋子里变得更加温暖,他拿了条大毛毯将两人包起来,让她舒适地窝在他的怀抱中,倒了杯温热的清酒给她。“喝下去。”
紫歆乖乖地喝下清酒,整个脑袋仍是一片混沌,不断重复、回响著真彦说的那句话——悔婚的人是诗帆子。天啊!这怎么可能?怎么有女人舍得扔下真彦,要求退婚?
真彦也倒了杯清酒给自己,缓缓地饮下,注视著紫歆,沉稳地道:“我跟诗帆子打从孩提时代便认识,我们两家是世交,双方的集团也有生意往来,她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们的感情发展得很平顺、很自然,双方家长也乐见其成,已经开始筹划送我们两个出国念书。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当时,长辈们计划先让我们订婚,再以未婚夫妻的身分出国念书,学成归国后就可以结婚,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顺理成章。但,就在订婚前夕,诗帆子跑来找我,她哭著告诉我,她不想跟我订婚,因为,她另外有喜欢的男人。”
他淡淡地微笑,眼底风平浪静,平缓地陈述著。“她说,她爱上她的同班同学,那男人虽然家世不够显赫,但他疯狂地爱著地,他给她的是惊天动地,刻骨铭心的真爱。他说我太冷淡,我给予她的爱跟那男人相比,简直微不足道。他们两人已经爱得太深太深,无法分开,她求我同意取消婚约,她只想跟那个男孩一起出国。”
窗外的风雪更大,屋内的柴火哔哔啵啵地作响。“我当时的心情很难形容,错愕、震惊、愤怒……而且不敢置信。当时的我的确很喜欢诗帆子,毕竟,我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是个美丽出众的女孩,我喜欢跟她在一起,也很尊重她,所以不曾逾矩。但,她却说我太冷淡,我对她没有激烈的情愫。她还说,她深爱另一个男人,没有他,她会活不下去。我只能愤怒地接受这一切,以冷漠武装自己,答应解除婚约。
“双方家长当然很错愕,诗帆子的父母更是不能接受。原本我们计划要到法国念书,解除婚约后,我以最快的速度申请到美国的哈佛大学,获得入学许可后马上启程前往。至于诗帆子的父母则在女儿的苦苦哀求下,无可奈何地答应她的要求,送她跟那个男人一起到法国求学。”
真彦又喝了杯清酒,酒精将他阒黑的眼瞳渲染得更加迷离。“我跟诗帆子,就此断得一干二净。坦白说,一开始我非常非常痛恨她,我不能接受她的背叛。我对她的尊重,她却解释为冷淡,我以为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她,我会永远憎恨她。在她之后,我也交了几任女朋友,但,潜意识下我总是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不肯再付出真情,我甚至冷眼旁观陷入热恋的人,嘲笑他们的痴狂,我认为他们好愚蠢,天底下根本没有至死不渝的真爱。”
他轻轻抚摸紫歆的长发,眸光绵远温柔。“我一直以愤世嫉俗的眼光看这个世界,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缺少什么?一直到遇到你,我才赫然发现,原来,我差点错过人生中最美好、最值得珍惜的感情。我欠缺的,是热烈爱人,也感受被爱的能力。其实,诗帆子当年没有说错,我对她的确没有至死不渝的激烈情愫,我只是喜欢她,但,不曾爱过她。”
他目光如火,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掌心。“歆,我要告诉你,我很爱你,很爱很爱,由灵魂深处彻底地感受到这份爱。这是一种无法取代,也无法舍弃的感情。我无法失去你,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给我这么多的幸福。”
他的话让紫歆愣住了,充满爱意的黑眸更让她心弦战栗,滚烫的情潮冲撞胸膛,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一眨眼,晶莹的泪珠却滑落颊畔。“这是真的吗?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真彦爱怜地抱住她,以自己粗犷炽热的体温牢牢包围她。“傻丫头,你怎么哭了?真是个爱哭鬼。我第一次在飞机上遇到你,你就是在哭。后来,你在便利商店门口遇到醉汉而打电话向我求救,也是在哭。真是一个爱哭的小麻烦,不过,真奇怪耶……”
他故意停顿下来,甜蜜地吻去她的泪水,宽厚的大掌温柔地摩挲她的脊背。“你越是爱哭,我就越是被你吸引得神魂颠倒。看来,你这个小丫头也很坏,看起来很天真单纯,却用眼泪来征服我。不过,我臣服得心甘情愿。”
深情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他黑眸发烫地望著她,一字一句道:“心、甘、情、愿。我的紫歆,我爱上你了。不只是喜欢,而是比喜欢更强烈的情愫。我不能忍受不知道你的行踪,不准其他男人接近你,我只想独占你的笑容、你的甜美、你的一切一切……我觉得只要听到你的声音,就像聆听天籁。也许我是个不及格的男朋友,还不太懂得如何爱你、珍惜你,但,我可以确定这么疯狂又痴迷的情愫就是爱,我爱你,以生命来爱你。”
他的利眸露出精悍光芒,凶恶地道:“所以,你千万不准告诉我——其实你喜欢的是别人。我绝对不允许其他男人的存在,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不准他们动你一根汗毛,你是我的。我要你的眼睛只看得到我,永远属于我,永远永远,好吗?”
原来遇到真爱是不会退让的。当年,他以为自己够潇洒,所以很干脆地退出,成全诗帆子跟那个男人。但,遇到紫歆之后,他才赫然发现,爱情无法分享,真爱更是不能退让。他以性命、以灵魂要定这个小女人,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允许其他男人夺走她,死也不放。
他将她用力地搂入怀中,抱得好紧好紧,感受她的温度和喘息,两人“怦怦怦怦”的激烈心跳声互相应和。
“……”紫歆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眼泪却一直流、一直流,整个人沉醉在迷幻又绮丽的氛围中。呜呜呜……她的确很爱哭,但,她终于等到梦寐以求的一句话,终于让漂泊的心有了依靠,她太感动了,所以真的真的很想哭啊~~
“我,我是不是在作梦?”她呆呆地轻捏自己的脸颊。
“傻丫头。”他更爱怜地执起她的手,亲吻洁白的指头。“你不是在作梦,就在北海道,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夜里,我终于敢大声说出自己好爱你。也许,打从在飞机上的第一眼,我就偷偷为你心动了,否则,我怎么会爱上这么爱哭的你呢?接下来,我会安排时间跟你回到台湾去,正式拜见你的家人,告诉他们,我是一个有能力给予你幸福的男人。最重要的是——我很爱很爱他们的女儿,把她放在心口最重要的位置。我会请你父母允许我们继续交往的,好吗?”
已经哭成泪娃娃的紫歆只能拚命点头,可怜兮兮地道:“我还以为自己是单相思,我还以为永远等不到你说爱我……”壁炉里的柴火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她觉得自己的胸膛也哔哔啵啵地起火,被点燃。好幸福,她像是拥有全世界。
“傻瓜。难道你不知道男人在爱情方面比较迟钝吗?事实上,如果我对你没有半点好感,当初根本不可能让你住进我家。没关系,就算我对爱情迟钝,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在飞机上是你强吻我,让你偷吻成功。不过,我总算扳回一城——这次由我先说我爱你。我爱你、爱你,很爱、很爱、很爱你……”
他抱住她,浓烈的吻宛如雨点般下断落下,每说一句“爱你”,就亲吻一下她的眉、她的脸颊、她秀气的小鼻头、她的樱唇、她可爱的耳垂……
“呜呜呜……”紫歆感动得一塌糊涂,泪水更是彻底决堤,觉得自己真的太幸运了。想当初,她仓皇狼狈地逃婚到日本,以为自己衰透了,没想到幸运之神却这么眷顾她,让她大走好运,遇到这么优秀的好男人。
“傻娃娃,别哭了,再哭下去,这里都要淹水啦!”他爱怜地以手、以唇拭去她满脸的泪,两人额头相抵,气息纠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我们都不可以隐瞒对方,要坦承相对,不可以让对方担忧,好不好?”
“好,好,好……”她只能不断说好,泪水串串坠落。她发誓,自己会永远永远记住这一刻,记住这个被大雪淹没的夜晚,记住这个男人给予她的爱、他的承诺,记住这么深浓的幸福感觉。
她原本苍白的双颊,在这一刻漾满玫瑰色泽般的光辉。“我好感动。也许我该谢谢诗帆子,倘若不是她的出现,你也不会看清自己对我的感情……”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爱娇地磨蹭,好喜欢他身上的粗犷气味、好喜欢他热热的体温,她永远不要离开这个怀抱。
真彦俊朗地微笑。“是啊,也许我也该感谢诗帆子,感谢她当年要求退婚,给我当头棒喝,让我明白我对她只是习惯而不是真爱。想起来,我觉得自己真傻,傻傻地恨了诗帆子许多年……不过,今天终于可以挥开阴霾,拨云见日,看清自己的心。”
紫歆还是有点不安。“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可以生气喔。那假设……假设诗帆子又来找你,希望能复合呢?”不能怪她太多疑,她看得出诗帆子眼底对真彦的爱慕。
真彦的笑容添了抹邪气,坏坏地以指轻点她的小鼻头。“你是在吃醋吗?呵呵,很多人都说女人吃醋的样子最可怕,面目可憎。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吃醋的模样好可爱?”让他更想逗她、欺负她。
“真彦。”紫歆胀红粉脸。“人家是很认真地问问题,你不可以欺负我啦!”
“好好,不欺负你,我哪敢欺负你啊?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笑睇她嫣红娇媚的脸蛋。“来,亲我一下,我就回答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