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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二只船,可心里却还是忍俊不禁去想你。尤其是当你陷入一种困惑时,你在我心里头的比重更扩大了……”
“谢谢!你这是怜悯,不是爱,但我感激不尽。”奚婵泪水汪汪表白之后,脸色一转沉静,“说吧,他们需要我做什么?”中宇说:“假设我是他们,最急迫的是知道这爆炸案的线索,其次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加入神鞭会的,又是如何认识林阿岩的,并做了哪些威胁国家安全的事?”奚婵抽出手拢了拢头发,坐直了身子,说:“我认识林阿岩是在六年前,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把我捧为圣母,此期间,我用欺骗的手段招收会员,也为他走私文物卖过力。但是,知道他是神鞭会的分教主,和利用宗教干间谍性质的勾当,却是我离开这个组织之后……”嘎地嘴,顺着中宇的目光望去。
陈玲和二个穿便服的男人站在一边。陈玲略微歉意说:说:“吴先生,该上楼吃饭了。”奚婵冲服务姐招了招手,立身把一张老人头丢在桌上,挽起中宇向电梯走去。
标准房间,戚平与虞勃正在摆弄饭菜。虞勃对正进来的中宇一伙人说:“吴大记者,你吃饱喝足就不管咱们死活了?”中宇正欲说什么,奚婵拉住中宇的胳膊说:“我也是吃饱喝足了,你就代我陪客人吃饭吧!我嘛,不如和这二位同志聊聊天。”那二人相视点点头,其中一人对陈玲说:“这位小姐建议不错,我们都在自个家吃过晚饭,要宵夜还嫌早。你给我们先找一个地方拉拉话,等你们吃完饭后,我们再坐下来商量如何玩通宵。”
“那我就惨了,要我给你们后勤一通宵。”程玲边做脸相,边举了举手上的房间钥匙牌,率先出来打开隔壁的房门,待奚婵最后跟着那二人进屋后,说,“三位好请,里面的茶和水果都是现成的,你们可以天南海北的聊!”拉上门回到先前屋里,看见中宇狼吞虎咽的吃相,忍俊不禁拿脚踢了踢他,说,“喂,你们虞头说你吃饱了,怎么像从饿牢里放出来的,跟我们争吃啊你?”中宇涎着脸说:“别听他的。他说的吃饱喝足是指的精神食粮!”程玲脸一下红了,又踢了一脚:“花心男人,难怪你老婆一脚揣开你的!”戚平拿下嘴上的啤酒瓶,一本正经说:“不是一脚,而是二脚!”中宇正懵懂着的,眼见戚平挨了程玲一枕头,才明白似的“嘿嘿”二声:“戚队,有一个请求,我十分想见梁军一面。”
奚婵进了隔壁屋里,其中一人说了他们的身份,另一个人拿出笔纸作好笔录的准备。按例如公式,奚婵回答了身份方面的询问,平静说:“你们要我从哪里说起?”其中一个说:“从你跟林阿岩认识的那一天说吧。”奚婵说:“那时我十七岁,父亲跟我母亲离了婚,我跟着我母过子,家境实在是遭透了,有时连学也不想上……”
六年前的武家洼,奚婵家简陋得令人嗤鼻。奚婵无聊得“哼”地一声:“到哪里去玩?”身上紧裹着破旧的衣服,手上拎的书包。
“你这是上学吗?”奚母从房里伸出勃乱的头,生疑地问,“你都高三了,怎么说也要拿回那张毕业证。”从敞开的门里看见床上躺上一个赤裸上身的汉子。奚婵逾走拢,奚母即刻说:“上学去上学去,不许上这儿,走开,快走!”奚婵说:“烦不烦哪,管得这么多!”愤愤朝房内挖了一眼。奚母说:“你要乖乖上学。不许跷课哦!”奚婵打扮成上学模样出来,临出来故意说:“一点也不好玩,每天就只看到这光景!”
村头。下起雨来。奚婵放缓脚步,愤愤地仰头凝视乌云密布的天空:“快停吧!”只得站在屋檐下避雨。大雨中有个男人蹒跚地走着,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那个男人突然扑地一声倒在地上。奚婵被眼前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了一跳。煞车声。奚婵满脸狐疑盯着那辆车:“有什么事吗?”车子那一面的门开了,下来两个男人。他们跑到倒在路上的男人身旁,然后一左一右架起那个男人返回车内。奚婵搔着头,喃喃说:“轿车看起来不像装公安的车呀,管他的!反正和我没有关系,少管闲事为妙!”就在这时候面向奚婵的车窗迅速往下滑,露出一处缺口。窗子内探出一张林阿岩的脸。他前后左右环顾一番,然后眺起眼抬头望向下雨的天空。当他把视线收回时,正好落在奚婵身上。车子启动引擎,慢慢地向前行驶。林阿岩突然命令前座的司机:“等一下!”阿岩这次以极为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奚婵:“你好像要去什么地方?”比想像还要稳重的语气。
奚婵提提书包。阿岩说:“来得及吗?”奚婵仍旧不开口,但是点了点头,想起不动,问:“你是谁?我可不认识你。”阿岩说:“甭管那多,上来吧。”奚婵说:“我不跟你走,说不准你是人贩子。”阿岩说:“我姓林,是台湾人,你叫我林阿岩好了。”奚婵说:“那我更不能跟你走,台湾还没有解放哩!”阿岩说:“可大陆对台湾人是开放的,可以自由来往。”奚婵想了想,点头说:“电匣子里也是这样说的。”就钻进了汽车。
“告诉我。”阿岩询问,“你现在在想什么?”奚婵略微犹豫,半晌之后才回答:“我快饿昏了。想不起来什么。”阿岩听了扑哧笑出声来。
奚婵睁开眼睛。恢复了知觉,但她神志仍然有些恍惚。她说:“可是……这是什么地方。”侧头一看,吓了一跳,“大……床?发生过什么事?在这里,就在这张床上……”极度不安低头瞅了瞅身上穿着一件薄得不能再薄的睡衣,暗自想:怎么回事?我记得我跟着林阿岩来到这里,然后大吃特吃一番山珍海味,吃得撑不下去后,突然间变得困极了……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奚婵摇了摇头,脑筋一片空白。她四处看,衣服不见了。门被打开,虎柄走了进来。奚婵匆匆忙忙跻进被窝,把毛毯拉到下颚:“你……你是谁?”虎柄说:“我叫湛刚,也有人叫我虎柄。”奚婵说:“你想干什么?”
“我是专门守候着你的。”虎柄说,“你睡得可沉呢。快到中午了。”
“中午?那么昨天……”奚婵愕然,“我必须回家!”虎柄说:“回家?回到家去就会快乐吗?”奚婵说:“谈不上快乐……可是不回去……”虎柄说:“你回去你妈妈奚母和小白脸寻欢作乐的地方又能怎样?”奚婵抽搐了一下,吃吃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虎柄说:“你爸爸离家出走,你妈妈看来似乎并不打算供你上大学。而你自己每天则浑浑噩噩地到学校,全然不觉得有趣,不是吗?”奚婵说:“可是……”虎柄说:“难道你甘心混个高中文凭,将来讨个国家干部的职务糊口度日?你奚母和小白脸悠哉游哉,你却为生活拚命,赚取微薄的薪水?”奚婵说:“有什么办法?我又没有特殊才艺!”
“有件事你能够做!”虎柄说,“我们的头儿昨天把你彻头彻尾检查过一遍。”奚婵全身僵硬,说:“流氓……讨厌,全被看光了……”勉强挤出一句,“别对我做下流勾当,我……”
“谁这么说了?”虎柄笑笑,“如果我们存心不良,把你带到这之后早就把你怎么样了,你认为自己还能像现在这般'无事'地说话吗?”奚婵抬起毯子眼睛在里面瞅了一会又退出来,脸上一副没有遭到侵犯的神情。她问:“那么你要我做什么?”虎柄挨近奚婵。顺势坐到床沿:“不是我,而是分教主要你成为‘神’”奚婵说:“什么?”怀疑自己的耳朵,身子往里挪了挪。虎柄说:“神。懂了吗?”
“不懂!”奚婵说,“这么说要把我杀死?”虎柄说:“别瞎猜。我是要你以本来面貌作为神,接受众人的膜拜:请跟我来。”奚婵身罩薄衫,只好离开床,跟着他出去。来到隔壁小房间,打开照明灯。虎柄取下展示在桌形台上的衣裙。虎柄说:“穿上它。从头套进去。”奚婵望着非常漂亮的衣服:“这件?”虎柄说:“直接穿上。不要犹豫。”奚婵望着虎柄的眼睛,竟像是被催眠般,心中涌起一股奇妙的亢奋,嘴上说:“你转过身。”睡袍轻轻滑至脚跟,一会,又说,“好重!”虎柄车过身说:“那当然,不重则不咸'嘛!”稍微退半步,上上下下打量奚婵。
“合适吗!”奚婵有点羞怯地问。
“十全十美!”虎柄点头,“你觉得自己可爱吗?”
“这又能做什么?”奚婵说,“我,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甚至连上学都上不好……”虎柄说:“或许你不曾被发掘捧为偶像明星,可是你的眼睛有着不可思议的魅力。又圆又黑,非常吸引人。”奚婵眼睛一亮。虎柄扳着奚婵的肩膀催促道:“快走吧!”奚婵看着虎柄:“那是什么声音?”某处传来嚼嚼的嘈杂声,并且随着步伐的愈向前迈进回响愈大。虎柄说:“他们在等你。”
穿过长廊,面对两人的,是扇两扇开关的大门,门板上雕刻着各式图案,看起来不轻。门的左右两边各站一个男侍卫看守。他们穿着与奚婵相同款式的服装。门缓缓地向两侧靠拢,面是间铺着鲜红地毯的房间,正中央重重地垂着幕帘。刚才的响声便是从帘幕的另一边传来,当门打开的时候,遽增的音量宛如洪水狂奔似地包围奚婵。房间面有十名左右的男女全都上了年纪,不约而同朝向奚婵。奚婵瞬间想拔腿就跑。然而虎柄在她肩膀上的手用力按着她,这才镇静下来。
“各位,”虎柄宣布道,“我们的分教母!”奚婵喃喃说:“教母?”一脸渐渐明白的神情。虎柄威武问:“有没有异议?”眼前这几个男女,全都西装笔挺或是套装,让人误以为是否在召开重要会议。一位骨瘦如柴,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女人:“分教主……”虎柄说:“别乱说,分教主在……美国。我只是他的理事。”奚婵吓了一跳直视虎柄:“原来还有……分教主,那我就是他的婆娘?”虎柄忙乱说:“这……只是形式上的。……以后你就明白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大家都等得心焦如焚呢。”另一个声音说:“这下子总算可以放下心底一块大石头了!”虎柄舒了口气说,“快,快来台上!”帘幕拉开,奚婵被人按着背脊,徐徐地迈开步伐……
奚婵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说:“像在做梦,竟、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大几百的人呼喊声,仿佛漩涡般卷上顶端。奚婵前进到阳台的栏杆处,众人之中立即爆起沸腾的欢呼,当幻妙的余韵尚飘荡在空中的时候,站在奚婵身旁的虎柄扯开它的喉咙。虎柄宣布:“各位信徒,这位是我们的新教母。”说完后,轻轻地吩咐奚婵,“把两手举高。”奚婵下意识说:“啊?”虎柄说:“装作接受大家欢呼的样子。”奚婵胆怯地举起双臂。看起来手里好像捧着隐形的宝物。
奚婵说到这儿,干涩笑了笑,又对屋里的那二个便衣说:“从那以后,我跟着他们到处‘学经’,什么神主教,乱七八糟的都学。当然也学巫术。”一个说:“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林阿岩是一个披着宗教外衣专搞分裂祖国统一的特务分子的?”奚婵说:“就在前二天。当时我对神鞭会厌倦了,提出要退出来,他就威胁我……”说了几天前的事。
一直问她的那一个说:“你说你为阿岩他们搜集古董,他前后供给你二百万,其中还有一百万元在你手上,对吗?”
“是,还有一百万在我手上。”奚婵说,“你们要没收?”那人说:“在未结案前,最起码这笔款子要封存。”奚婵犹豫着,终于还是从包里面找出一个信用卡,说:“我手上只有五十万了,都在上面。”那人说:“还有一半呢?”奚婵说:“我……这几年……花消了。”那人看出了她的弱处,说:“你知道我们的政策,从你嘴里和从我们嘴里说出来,对你完全是二种结论,你要三思。”
奚婵说:“我要不是三思,我男朋友就不会安排我走这一步。只是我涉及到的是方方面面,而哪些是你们要了解的,我心里没有数,你们不妨给我一点提示。”
“听你刚才的话里,除你给了神鞭会一百万元之外,你手上有五十万,那么还有五十万给了人吗?”那人说,“那人是谁?你……男朋友?”
奚婵说:“不是。他曾经是我的老板,我们最多也只能是露水……夫妻。”那人说:“他既是你老板,他还接受你的钱财?”奚婵说:“他很穷,在钱上很啬皮,可当我向他借钱时,他毫不犹豫借给我了他储蓄的一半。”便衣说:“露水夫妻也是夫妻,他的自然也有你的一半。”奚婵说:“不,那时我们还没有成夫妻,而我向他借钱,只是为了考验他,心中是否我比钱重要。”
“我明白了。”那人意味深长说,“他就是陪你喝咖啡的男子吧!他叫什么?在哪里工作?”奚婵说:“他叫吴中宇,是一个记者……”把知道的情况大至说了一些。那人严重不满意说:“就这么一点点?”奚婵说:“可我也不能生编滥造啊!”
二十六 不归之路
无心插柳成荫,露眉无意读懂了妹妹写进电脑里的乌语:陈家与武家在合伙,在犯罪。她明白了,是武更松使妹妹走上了不归路。可她不知道的是,武家正在上演不归路的“帽子戏法”。
1 被护人:夜这么长,你总不能叫我看着你办公啊
把得铍夫妻“营救”出来,惠美带着露眉来到了局办公室,把露丝电脑上的硬盘找了出来,说:“你是专家,能者的多劳。”露眉把底盘安在电脑主机上,边打开电脑边说:“怎么效果这么差?”惠美说:“这底盘跟人一样姣贵,跳进了黄浦江并享受了海军礼遇,资料没有被毁掉就是天助我也。”露眉说:“你们是想让它顶替黑匣子的作用?”惠美耸耸肩膀,说:“也许是你小妹记下了不能见光的‘恋情’,她选用了连专家都转换不了的乌语,我们面对的是睁眼瞎。”露眉说:“啊,是这样的。”复制好陈瑶要用的出口资料,打印银花的身份证号码。露眉说:“你说的乌语在那里?”
“喏,就在这里。”惠美打开画图菜单,说,“你先看,我这就去给戚队发份传真。”露眉一触到那乌语,就由目不暇接的神色转入花容落貌,喃喃:丝丝啊,你用只属于另一个文明所产生文字符号,就能掩饰你们之间……另一类文明吗?刚好进屋的惠美看在眼里,问:“你能读懂?”
露眉吱唔说:“我……我一窍不通。”其实,不是她都看懂了,只是她心里没有主意,应不应该说给警方听,如果说她过去对妹妹的不满归纳为她做了陈怯的二奶,那么眼前的这些乌语,却是记载了她参与不良商业的一个好记载。难怪她生前最后一次在一起时,那番脸上的含幽含怨是那样瞒昧。面对一群如劳工般的男人扛着镢头等工具,走进有铁丝网围着的大门,露眉好奇说:“我一直纳闷,你们家雇这些长工,总是有做不完的活儿,显然跟村子里的农民不一样。”露丝脸一变,说:“我刚才说了,他是他的,我是我的,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干什么?”露眉说:“你胡说,你以前并没有少出入那地方!”露丝叹了一口气,说:“你真要知道,等我与梁军一旦安定下来,我一一倒给你听。”可是,露丝来不及跟她说什么,跟她合作,不,跟陈怯一起合作的人武更松却要了她的命,还有一个半无辜的生命,真是罪孽罪孽啊。
惠美见她愣怔还流着泪,顿生疑窦,说:“可你分明是看到了什么……”露眉抹泪水,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