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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皮玉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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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尼府,尼玛想睡谁就睡谁,想睡几次就睡几次,想睡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但事后不喜欢留着女人在身边,所以在尼府经常可以看见光着身子的女人深夜拿着撕碎的衣服来来去去。这样生活,比皇帝还惬意,皇帝的女人太多了,命短。宋朝的皇帝不喜欢锻炼身体,尼玛不一样,尼玛喜欢早晨练习武功,找家丁来练习,打死了就再去物色强壮的家丁,反正便宜,到处都是饥饿的男人,到处都是想卖到尼府当丫鬟的女子。
  莒菊仙很知趣的回自己房睡了,睡得安心,反正尼玛也不会叫她。
  靖姬在丫鬟小燕的搀扶下回房睡了,睡得安心,因为怀孕,可以免受耕耘之苦,睡觉之前拍拍隆起的肚子,“要争气啊儿子,以后妈就靠你了。”
  阳珍看着尼玛,撒娇道,“老爷,你不会今天又要听戏吧?”
  尼玛道,“不用了,你带这个丫鬟去屋子,单独一间。”
  看来抢来的就是不一样。
  阳珍看了看瓷儿,道,“跟我来吧。”
  尼玛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董瓷。”瓷儿道了万福。
  阳珍带瓷儿到房间,里面的用品一应俱全,衣柜的衣服都是新的,还有些零碎的胭脂水粉。
  阳珍从头上拔下一支镀金的凤尾簪,插在瓷儿头上,亲热道,“你好生在这呆着,好生伺候老爷,私下叫我阳珍姐姐就可以了。”
  瓷儿感动不已。跪下道谢。
  善良单纯的人总是容易被收买的人。
  阳珍扶起她,“以后姐姐教你唱戏好了。”接着道,“要是老爷叫你伺候,回来后不要在院子里乱走,千万记得啊。”
  瓷儿点点头,看着她走出去,心想道:这世界上好人真多啊!
  白痴!
  六
  夜凉如水,皓月光芒笼罩尼府,瓷儿躺在床上,胸口盖着薄纱,微风吹来,空气静谧香甜,几只野猫在院里追逐嬉戏。黑白相间的一只趴在窗棂上,绿色的眼睛,鬼火一般神秘。
  家丁廖勇拍着门,砰砰,砰砰。
  谁?瓷儿起身开门。
  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虽高大,却是冷漠的高大。
  “跟我来。”廖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哦。”瓷儿看了看他。
  尼玛在的房很大,所以床也很大。廖勇知趣的退出。
  “过来!”尼玛光着身子,大腿强壮,毛很长,瓷儿想如果用蜡烛来烧,应该可以烧很久。
  瓷儿的衣服被撕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衣柜里有那么多的新衣服了。丝绸撕破的声音是很爽的声音,尼玛喜欢听,喜欢听女人尖叫的哭泣。阳珍观察到这点后,明明爽歪歪,还是故作苦脸道,哎呀,很痛,老爷不要这样。
  瓷儿被按倒在床上,没有反抗。
  “你为什么这么顺从?”尼玛象骑马一样骑在瓷儿身上。
  我没有选择。瓷儿想。
  为了生存,每个人都在做些违心的事,说些违心的话。
  瓷儿闭上眼睛抱着尼玛的后背,“我喜欢老爷。”
  喜欢?
  被一个抢来的丫鬟喜欢?
  尼玛看着她垂下的睫毛,“我有什么好的,我很凶的。”
  瓷儿道,“第一眼见到老爷,我的身体注定就是老爷的。”
  尼玛顺利的让瓷儿由一个少女变成一个女人,整个过程得心应手,象剥一根嫩绿的葱,一层一层,竟然充满了新鲜感,瓷儿也是第一次接触男人的身体,羞涩又好奇,因为疲惫,躺在尼玛怀里睡了。
  这次,尼玛没有象叫醒其她女人一样叫醒她,也许因为柔弱的身体太柔弱,天真的表情太天真。
  廖勇在门外轻声敲门,瓷儿早已经睡熟,放在枕头上,口水从左边的嘴唇流出来,很快被枕头吮吸去,象尼玛吮吸她身体的爱液一样迅速不留痕迹。
  尼玛下床,关了门,廖勇道,“老爷,她……?”
  “算了,今天破例吧。”尼玛挥手道,“我们走吧。”
  后院的石门已经打开,廖勇在后关门,机关是块大青石,这里是禁地,除了猫,谁也不敢犯忌。猫是尼玛喜欢的动物,猫有九条命,猫是狗的舅舅。廖勇是狗,忠实强壮,是鬣狗,冷漠无情。尼玛打不死他,昏过去会活过来,活过来还是忠诚
  七
  中国人,讲求形补,以形补形,吃什么补什么,从皇帝到平民。
  瓷儿早晨从尼玛屋子走出来,一时半会,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老爷昨天晚上让瓷儿睡在屋里,这是前所未有的。
  要知道,一个人的睡相无辜道别人不忍叫醒,那她有福气。有睡觉的福气,女人,睡相是很重要的,能带来好运气。
  洗漱完毕,瓷儿来到正厅,小燕扶着靖姬慢腾腾的最后一个到,菊仙似乎一晚上没有睡好,眼睛下面象是停了一条金鱼,浮肿的厉害。只有阳珍,一副悠然的样子。
  瓷儿定定站在旁边,没有入座。
  按照菊的规矩,丫鬟是等主人吃完以后才可以吃剩下的。
  “瓷儿,过来坐。”尼玛招呼着。
  瓷儿坐下,菊仙摔了一下筷子,脸色铁青,“老爷,我以后怎么管教下人。”
  靖姬向来是见风使舵,“是啊,不过是个丫鬟,宠了也罢,大太太说的很对。”
  尼玛不耐烦道,“那今天就扶了她,当四太太好了。哎呀,你们这些女人,搞得心烦死了。”
  瓷儿跪在地上,“谢老爷。”
  拿眼睛瞟了菊仙一眼,有些害怕。
  阳珍道,“快起来,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靖姬有些不悦,但也不发作,只是忍着话,“算了算了,老爷就是喜新厌旧。”
  不是老爷,是男人都是喜新厌旧。
  不是男人,是人都是喜新厌旧。
  前提是,新的比旧的好。
  早晨吃的是肉糜粥,酸酸的味道很是开胃。阳珍道,“真是不错,老爷赏厨房些碎银子吧,这几天菜都不错。”
  莒菊仙道,“好什么好,都是些干活偷懒的东西。”
  怨气终于找到个释放的地方。
  瓷儿懂事的帮尼玛盛了一碗粥,尼玛道,“这些事情你不必做,让丫鬟做好了。”
  小燕站在旁边,一脸的不平。
  “等下叫管家买些好点的衣服什么的,四太太下午过门。”尼玛放下筷子。
  瓷儿看着尼玛走出家门。
  莒菊仙把碗摔在地上,“玩玩也就罢了,还要扶正,什么野货都往家里带。”
  靖姬劝道,“也就是个新鲜劲,新鲜劲过了看她这么嚣张。”
  阳珍拉着瓷儿的手,不搭理二人的数落道,“瓷儿,去姐姐房里坐坐去,姐姐有东西送给你。”
  一把琵琶。
  是原来的那把。
  巧妙的粘合在一起。缝隙几乎看不出来。
  “姐姐怎么会知道……”瓷儿的眼眶湿润了。
  “这点小事怎能难倒我呢?我连夜找回来的,放心,我是真心喜欢你。”阳真的手停在瓷儿的胸口,轻轻掐了一把,“小姑娘真是嫩得要命。”
  瓷儿拿起琵琶,“粘得好牢固啊,姐姐这是什么胶?”
  “哦,是我家传的。”阳珍笑着说,“你喜欢就好,老爷高兴,我们的日子都好过。”
  这把紫檀琵琶是父亲赠给瓷儿的生日礼,后面还有父亲亲自刻的两句“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枝头二月初”。
  八
  尼玛喜欢瓷儿,喜欢听瓷儿唱曲子,尼玛是藏人,但是喜欢汉人的一切,汉女子,尤其是江南女子。宠爱瓷儿也是有理由的,那细腻的淡然的忧愁,眉头微皱,舒心灵气的声音,唾珠咳玉。
  琵琶修好了,瓷儿的心情好很多,对尼玛道,“老爷知道吗,琵琶多亏了阳珍姐姐。”
  是吗?尼玛爱抚的将瓷儿抱在怀里,“老爷赏她。”
  瓷儿点头,吹熄了灯,“老爷,靖姬要生了,你喜欢男还是女?”
  “当然是男,如果是女我就剥了她的皮。”尼玛道。
  瓷儿笑着,“不管男还是女都是老爷的骨肉,不可重男轻女。”
  瓷儿忽然说不出话来,没有办法再说话。
  尼玛看着身体下面的瓷儿,心里痛得厉害,仿佛有个小人在拿粗糙的绳子扯动。这样的心痛刺激着身体里的野性,摧残,同情,再摧残,再怜惜。
  喜欢的东西,就沉迷到里面去,尼玛是这样。瓷儿也是这样,众生都是如此,看透了,解脱了,虚空了,生命结束了。
  阳珍没有机会给尼玛唱戏,夜夜用手指弹奏自己身体,奏出疯狂糜烂的乐曲,黑白相间的猫尖锐的爪子在门口挠抓着。
  据说,猫的眼睛里藏着鬼魂。每一只猫,是孤独的魂魄,无处躲藏,躲藏在猫的眼眸里。
  阳珍扔了一块肉在门口,猫进来,黑暗中的鬼魅,窜到床上,猫喜欢腥味,阳珍的双腿用力夹着猫的头,猫的舌头有肉刺,小而柔软的舌头舔食着阳珍的小而柔软,阳珍的唱戏,唱错了词,声音从窗外飘出去,很远很远,唱错了词无妨,没有人在,只有一只黑白相间的喜欢腥味的公猫。
  瓷儿沉沉睡去,尼玛照例起床去后院巡视。
  吃人,在高官中已经是蔚然成风,吃人的人总是不愿意知道自己吃人,其实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再也没有比尼府更安全的地方了。尼玛自己也吃,越吃越强壮,越吃越年轻,越吃越上瘾,吃吃吃,最爱红烧的味道,脆脆的人皮,咀嚼起来回味无穷。
  如果我是你的肉馅。你将不热爱别的女人。
  尼玛回来的时候,瓷儿醒来,“老爷。”
  尼玛心头一惊,“怎么了?”
  “老爷的杀气很重呢。”瓷儿点灯笼里的红烛,“我感觉得到。”
  尼玛笑了笑,“我尼玛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多了,再多一件又何妨?”
  瓷儿坐到床沿,“老爷,来世有报应的。”
  尼玛冷冷的看着瓷儿,“我从不相信人会有来世。”
  瓷儿道,“我相信。”
  到了秋天,瓷儿开始熟悉习惯尼府的生活,除了晚上的气氛有些神秘外,其他表面都很正常。莒菊仙一贯的苦瓜脸看惯了也就成了南瓜脸,靖姬快生了肚子大得出奇,阳珍不再送珠宝给瓷儿,她有的瓷儿都有。瓷儿一般只同阳珍聊聊,其他两位也不屑搭理瓷儿,靖姬只是想,这股新鲜劲怎么这么长。
  瓷儿是尼玛瞌睡时的及时枕头,尼玛觉得瓷儿简单,一股如清流一样的简单和善。流口水的样子简直可爱极了,一定是梦见好吃的了。
  瓷儿梦见的是蝗虫,满天的蝗虫,停在尸体上,被血粘住了翅膀,飞不起来,被瓷儿抓住,塞到嘴里,口水流下来。
  用铁钩挂着的尸体已经成功腌制成腊肉,分批运往各位大人的住所,这次顺便要回京城做些公务,和皇帝探讨探讨养生之道,临行之前,尼玛对莒菊仙和靖姬道,“瓷儿要是少根毛,我要你们三个变成腊肉。”
  二人面面相觑。尼玛说的三个包括靖姬肚子里的那个。
  阳珍道,“老爷你多虑了。我们哪里敢亏待瓷儿妹妹啊。”
  尼玛点点头。
  廖勇这次破例没有跟班,廖勇的职责是保护瓷儿,还有后院房间里的那些尸事。
  “送送我。”尼玛对瓷儿道。
  亭间,秋风落叶,散落在湖面。瓷儿弹奏,琵琶声声催离别,残花凋谢,咽泪装欢愁到眉峰。从此寂寞朝朝暮暮。
  尼玛问瓷儿,“你要什么,我给你。”
  瓷儿停下琵琶,“老爷,如果有报应,我只希望在我身上。”
  尼玛鼻子有些酸,道,“我一个月很就回来。你不要离开。”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消失在瓷儿的视野。
  九
  瓷儿感到一丝寒意,晚上。
  廖勇死了。
  惨不忍睹,肠胃烂成一滩黄水,七窍流血。瓷儿已派人送信去京城,尼玛并未收到,他不知道收信的人在路上被杀。死法和廖勇一样。
  莒菊仙冷冷的看着在桌上的瓷儿,靖姬冷嘲热讽,只有阳珍,给瓷儿夹菜,完全不理会二人的态度。
  回府,阳珍拉着瓷儿的手到房里,关好门,小声附在瓷儿耳边道,“此处不可久留,我昨晚听她们在商量要加害于你。你先去我府外的家躲避直到老爷回来,你看如何?”
  瓷儿半信半疑,“我对两位太太并无恶意。她们为何这般狠毒?”
  阳珍帮瓷儿收拾衣服,“老爷被你迷住了,完全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姐姐为何对瓷儿这般呵护?”瓷儿问。
  “我们都是苦命的人。”阳珍惨然一笑。
  瓷儿点点头,我换件素衣,姐姐先出去罢。
  阳珍道,“也好,今晚就动身。二更时分我来找你。”
  晚膳后,尚早,瓷儿出门,到秋风茶楼,喝茶,只是不再弹琵琶,很久不弹了,弦断无人听。小三奉上花茶一杯,是新茶,瓷儿偷偷拿了银子塞到他手里。
  李秋风问,“姑娘过得可好?”
  “尚可。劳烦你关心。”瓷儿抿一口茶,神清气爽,“我想麻烦小三给我做个事。”
  李秋风道,“不敢说麻烦,姑娘吩咐就是,店里生意也清淡,让他跑腿也好。”
  瓷儿拿出信笺,对小三道,“送给尼玛老爷,说是家书,一切小心。”
  小三即刻出发,李秋风看着瓷儿,印堂发黑,摇头道,“保重。”
  瓷儿笑道,“命中注定,无妨。”
  信上写的是:
  秋空琵琶,三生无踪,声断随风。
  君不知人事改,太匆匆。
  追念,别后,太匆匆。
  怨月恨花烦恼,知是夜夜垂泪。
  小三灵活的紧,瓷儿又拿出银票递给李秋风,“给小三做盘缠,多出的您就笑纳罢。”
  二更,风扑打着门,瓷儿以为阳珍在门外,开门,什么人都没有。多了一只白猫在地上趴着,痴痴的叫。
  “我不会死的,你放心吧。”瓷儿对猫说,“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不会死的。”
  猫一听,迅速的爬上屋顶,象鬼魂,猫就是鬼魂,鬼魂就是猫。
  阳珍款款走来,“走吧。姐姐那边屋子也很宽敞。方便的很。”
  瓷儿拔下簪子,重新插回阳珍的头上,“姐姐,还给你,我已经不需要了。”
  阳珍愣了一下。
  没有人发现,家丁好像都瞎眼一般。也许,看见了不想说,也许说了惹祸上身,护卫家丁只管外面的人不进来,管不了里面的人要出去。
  瓷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见一片荒芜的土地,“姐姐,远吗?”
  “不远了,你累了就歇会。”阳珍笑着。
  “不累,我最不怕的就是走路。”瓷儿看着头顶的月亮,黯淡的光,乌云遮挡,阴风阵阵,鬼火闪闪,瓷儿不怕鬼,瓷儿觉得比鬼可怕、比鬼残忍的,是人。
  阳珍推开门,带着瓷儿进了。摆设考究。瓷儿安心的睡下,“谢谢阳珍姐姐。”
  “今天晚上你尽管在此安睡。明日我给你再送些东西过来。”阳珍道。
  瓷儿盯着她头上的簪子,点头。
  阳珍回尼府,走进的是莒菊仙的屋子,亮着灯,靖姬大着肚子也坐在桌前。
  “安顿好了?”莒菊仙很少笑,笑起来的脸象剖开的苦瓜。
  阳珍道,“按照您的吩咐做了。”
  靖姬道,“老爷回来发现怎么办?”
  阳珍摸着靖姬的肚子,“看你的了。”
  十
  瓷儿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莒菊仙、靖姬和阳珍的脸。
  并未惊讶,只是坐起来慢慢穿衣服,天凉了,给自己多罩了一件小披风。
  “你?不害怕?”阳珍说。
  “为什么害怕。”瓷儿拢拢头发,“死在哪里都是死,听从你们安排就是。我看得到你们眼中的杀气。”
  靖姬道,“动手吧。”
  瓷儿闭上眼睛。
  知道会很痛,但是没有想到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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