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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先在一家社区医院当护士,嫁给那个姓赵的之后,就辞职了。”
“她一直在那家医院当护士?”
“不,据我的调查,她是1997年的年初才进这家医院,好像也是托了什么熟人,这我就不清楚了。”
“她是怎么认识这个男人的?”陆劲问道。
“这个男人被撞伤了腿,她恰好是他的护士,就这么认识了。”他禁不住抽了下鼻子,心想,容丽当时对那男人肯定是花了很多心思,也许曾经就像对待陆劲那么对待他。
陆劲沉思了一会儿后,问道:“在1997年之前,她在干什么?”
“我只知道,她护士学校毕业后,工作过几年,大概因为收入太少,1990年,她辞职了到南方闯荡了几年,她好像是1996年年底回S市的。在那段时间,她具体干过什么,她没跟我说过。”
“她的丈夫出事时,他们住在哪里?”
“她就住在我刚刚我跟你说的那个地方。她没搬过,一直住到现在。”
陆劲好像又陷入了沉思。
“她的父母你见过吗?”过了会儿,陆劲问。
“她的父母早就过世了。她从小住在叔叔家,就因为叔叔婶婶对她不好,她才去上的护校,后来她一直一个人生活,要么住在宿舍里,要么住在朋友家,有时候还住在病人家里。她当人家的贴身护士,就是像看护这类角色,人家给她提供食宿和一点报酬。”
“她父母都是得病死的?”
“她父亲脾气火爆是在跟他妈打架的时候,突然血管爆裂死的,他妈好像当时已经得了癌症,她父亲死后没多久她就病死了”
他说完这句,陆劲没再提问。
他只能听到陆劲的呼吸声。他不知道陆劲接下去准备怎么办。于是,他壮起胆子说:
“陆劲,你放了我吧。”
陆劲没反应。
“陆劲,你要什么,你说,我一定尽可能满足你……”
陆劲仍然没说话。他开始有点急了,他知道,像陆劲这样的人,随时都有可能突然从一个软绵绵的书生变成冷血杀手,对此,刚才他已经领教了。
“陆劲,你要找容丽是不是?怕我阻挠你?你不用怕,我不会介意的,我带你去找她怎么样?……”
他只听到耳边冷风在吹,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耳朵的确没事。
陆劲又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开口。
“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
“你说,我答应你。”他急切地说。
“我要你给岳程复职,从此之后不得再过问他手里的案子。”
“没问题。那你手里的那些东西……”他想陆劲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先放在我这里。你不必担心,我暂时会替你保守秘密。”陆劲的声音充满了喘息声,他好像很累。
他的心头一阵兴奋,心想,只要身体孱弱的陆劲给他一松绑,他就立刻作出反击,他不相信在身体上,他斗不过这个瘦子。陆劲知道得太多了,只要有可能,他绝不能让陆劲活着离开。
但是,他听见陆劲说:“我会让岳程来救你的。这样,你就有理由给他复职了。”
“你……让他来救我?”
“抱歉,本来想放你的,但我今天心情不好。”陆劲冷笑了一声,用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说,“你挑的地方不错,很安静,睡吧。”
他觉得自己的头被猛地往后一拉,结结实实地撞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
19。陆劲的谎言
岳程在晚上7点左右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令他意外的是,他发现陆劲坐在他家楼下的花坛边等他。
“呵!幸会,真没想到,你还会来找我,我还以为舒局长把你招安了呢。”他慢悠悠走到陆劲的面前,心想,舒云亮到底还是放了他,看来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陆劲仰起头,漠然地说:
“我以为你会先问我,舒云亮是不是还活着。”
这句话让岳程愣了一下。
“他还活着吗?”
“活着。”陆劲道。
岳程头也不回地转身上了楼,他很高兴地发现,陆劲跟上了他,看来这家伙有话要跟说,而且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你今天跟舒云亮谈了点什么?”一进屋,他就问陆劲,他决定先把他想说的话放在一边,听听陆劲怎么说。
“我问了他关于一个女人的事。”陆劲平静地在客厅的桌边坐下。
一个女人?岳程大吃一惊,他本来以为陆劲是向舒云亮调查那辆白色桑塔纳的事了。
“哪个女人?”他问道。
“王雯。”
“她是谁?”岳程很肯定,这名字不在一号歹徒的被害人名单里。
“一个24岁的海南女人,多年前,死在我手里了。”
原来是陆劲的被害人。可陆劲跟舒云亮谈这些干什么?
“她跟舒云亮有什么关系?”岳程问道。
“我记得我曾经在她钱包里看见过舒云亮的照片。”陆劲翻开他带回来的塑料袋,笑着说,“哈,买了那么多吃的,今天忙了一天,我还没吃晚饭呢。”
岳程把塑料袋里的鸡蛋、袋装面条、卷心菜、番茄、培根和京葱放到厨房的案板上后,马上就折回了客厅。
“舒云亮怎么说?”他问陆劲。
陆劲不答反问:
“你吃过了吗?”
“我也没有。”
“那你准备做什么吃?”陆劲好像只关心晚饭,“我们先吃晚饭怎么样,边吃边聊。不然我的脑细胞不够,容易忘事。”
看来这家伙如果不吃点什么,是什么都不肯说了。
“那你要不要吃面条?”岳程不太情愿地问。
“面条我没兴趣,昨晚不是还有剩下的冷饭吗?来个杂烩蛋炒饭怎么样?”陆劲兴致勃勃地提议。
“什么杂烩蛋炒饭,我可不会弄。”岳程本来设想得很简单,下点面条,煮两个白煮蛋,然后把培根片和京葱丁一起扔在面汤里就完事了。
陆劲露出可怜他的表情,道:
“得了,我来弄吧,其实很简单,就是把你买来的鸡蛋、培根、京葱和你冰箱里有的玉米粒、湿香菇炒在一起,另外我再做一个更简单的番茄卷心菜汤。”
听上去还不错。
“求你件事行吗?”这件事,岳程不得不提。
“什么?”
“蛋炒饭,能不能不要放糖?”
“行啊。哈哈。”陆劲笑起来。
陆劲动作很快,一刻钟分钟不到,香喷喷的蛋炒饭和番茄汤就已经出锅了。岳程早已饥肠辘辘,他赶紧在饭桌上铺好碗筷,蛋炒饭一到眼前,就立刻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不错啊。陆劲!”岳程赞叹道,“味道真不赖。”
“没坐牢以前,我一直都自己当厨师。”
“哦,你最拿手的是什么?”岳程好奇地问。
“很多啊,什么冰糖甲鱼、扣三丝、炭烤肉、香辣蟹……”
“香辣蟹?”
“嗯,以前我给元元烧过。其实我不吃辣的,我也不会烧,后来看到她老是对着电视里介绍的香辣蟹流口水,我就自己去饭店吃了一次,把里面有什么调料就记住了,然后回来买了最好的蟹,煮给她吃,小丫头喜欢得不得了,一锅蟹全是她一个人吃的,最后连买来做辅料的年糕、香菜和牛百叶都吃得干干净净……”说到这儿,陆劲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连忙煞住话头,吃了一口蛋炒饭,“对不起,我喜欢在蛋炒饭里多加几个蛋。”过了会儿,他道。
岳程也不想听这些容易令他感伤的往事,于是他赶紧接口道:
“你用了几个?”
“6个。”
“是够多的。算了,你最近身体不好,就把鸡蛋当补品吧。”岳程喝了口汤,笑着说,随后又问,“你刚刚说,你跟舒云亮提起了那个叫什么王雯的女人,他怎么说?”
“他否认了。”
啊,那不等于没戏。岳程的兴趣减了大半。
“你会不会记错?”他喝了口汤问道。
“也许吧。”陆劲含糊其辞。
经验告诉岳程,每当陆劲说“也许吧”这三个字时,那往往就意味着肯定的回答,“我不会记错”,这应该才是陆劲想表达的意思。
他的好奇心又上来了,问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劲抬头瞄了他一眼,顿了一顿才说:“这女人是海南人,原来在一家文具公司当文员,后来认识了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这男人把她金屋藏娇,养了起来。他希望王雯给自己生个孩子,他的妻子有病无法生育。他们同居一年后,她替他生下一个儿子,但这男人疑心病很重,孩子出生后,他总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还带孩子去做了一次亲子鉴定,结果证明这孩子果真不是他的。他一怒之下,就把这孩子摔死在了浴缸里。事后,王雯本来想去报警的,但这男人已经把现场收拾得干干净净,她告不了,再说,这男人有权有势,她也怕这男人会报复她和她的家人,所以后来这孩子的死就只能不了了之了走……”
这故事让岳程停下了筷子。
“陆劲,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难道你是想说,舒云亮就是这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岳程虽然明白陆劲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他还是告诫自己,不要轻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万事要讲证据。
陆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在我手里吗?”
“因为你跟恶魔杰克一样对这些女人有变态的仇视心理。”他嘲讽道。
“不,是她想害我。”陆劲回答得很平静。
“她是不是个妓女?”岳程记得陆劲的被害人中有部分是妓女。
“不算妓女,她专门骗男人的钱。”
“她想骗你的钱?”
“她想要我的命,因为我知道了她的秘密。”陆劲自顾自吃饭,这话题并没有影响他的胃口。
“你知道她什么秘密?”
“我还是从头说起吧。”陆劲说,“那时候我常常在公园给人画像,想赚点外快,也是为了解闷。她让我给他画像,于是我们就认识了。她她说自己是个银行职员,她很欣赏我的才华,我有点受宠若惊……”
“等一等,陆劲!”岳程不得不打断他一下,“你认识她的时候,你已经是个杀人犯了,是吗?”
陆劲点了点头,阴沉沉地说:“在她之前,是我的女朋友。”
这么说,王雯应该是他滥杀无辜的开端。岳程想。
“明白了。说下去。”岳程不明白这女人的事跟一号歹徒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但这故事还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她很漂亮,也很会说话。我认识她后,她就装出一副很喜欢我的样子,许诺说,想跟我结婚。但我很快发现她不对劲,她编造了各种理由向我借钱,一会儿是她妈妈病了,一会儿是她舅舅欠了债被人追杀什么的,数目虽然不多,但理由却越来越离谱,而且她还经常玩失踪,有时候,一连几天,没有她的消息,这引起了我的警惕。于是有一次,我借口给她送钱,跟她见过面后,我就跟踪了她,我发现她同时在跟好几个男人交往,她骗了别人很多钱。”
“这么说,你当时是在跟她谈恋爱?”
“差不多。一开始,我是这么以为的。她看上去高雅又纯洁,我相信任何男人都会为之动心。而且,她比我的第一个女朋友好像温柔得多,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会不打击或讽刺我,她总是顺着我。”陆劲低头吃了一口饭。
岳程很想问陆劲,那时候你跟王雯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但想了一想后,他又没问。听了这段后,其实他对陆劲很同情,接连两次恋爱,都碰上骗情骗钱的女人,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怪不得后来陆劲会丧心病狂了,换作是他,岳程,经历过这两个女人后,他可能也会从此看破红尘的。这样一想,他又庆幸自己没谈过恋爱了,至少,他没有遭受过这样的惨痛经历。
“她出事后,警方怎么没找到你?”岳程知道,陆劲不是因为王雯的死才被抓的。
“我跟她交往时用了假名。王雯不知道我的真实姓名。”
“你为什么要用假名?”岳程很意外。
“我对她的底细不清楚,所以觉得用假名安全一些。”
看来2000年的陆劲跟广州初恋时的他已经大不一样了。但是,这是身负重案的人才有的戒心。岳程想,假如在这之前,陆劲没有杀过人,也许他未必会有这样的戒心。
“你知道她的什么秘密?”岳程问。
“就是她骗男人钱的那些事呗,我打电话揭穿了她,当时我准备跟她分手的。后来没过几天,她又打电话给我,说她愿意把借我的钱都还给我,还说为了赔罪请我看电影,她知道我很喜欢看电影。我听她说的那么真诚,就答应了。”
“后来呢?”
“结果在看电影的过程中,她企图毒死我,于是我就干掉了她。”陆劲简洁地说。
岳程还是没听出来,这跟一号歹徒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陆劲,我想问一下,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想说明舒云亮就是这个女人的情,还杀了一个孩子是不是?你有证据吗?你说你在这个女人那里看见过他的照片,那照片呢?你拿得出来吗?”
陆劲抬起头,冷漠地瞥了他一眼道:
“舒云亮当时也在电影院。”
岳程怔住了,半晌没说话。
“你怎么知道?”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
“王雯去上厕所,我跟着她,发现她在外面的休息通道跟一个男人在说话,那个男人给了王雯一听饮料。王雯后来就是想用这听饮料灌我。我跟王雯说,我把饮料换了,她马上变了脸色。这时我就下了决心。”陆劲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岳程仿佛看见一扇门在自己面前慢慢打开,里面却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
“你怎么知道那听饮料里装的是毒药?”
“我处理完王雯的尸体后,把饮料倒在附近的泥地上,一只野猫路过,吃了以后,就死了。这是我亲眼所见。”
“是什么毒药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陆劲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那天在电影院她跟我说了很多,就是那天,她跟我提到了她的过去。她说,我想跟她分手是对的,因为她配不上我。她曾经因为贪慕虚荣,跟了一个当官的男人,结果生下孩子后,被这男人摔死在浴缸里了。她说这也怪不得这个人男人,因为她是背着他偷偷找了个情人。那个男人摔死孩子后,仍然让她当自己的地下情人,还经常给她点小恩小惠,她很想离开他,又离不开……她那天说了很多,还一直叫我原谅她。我以为她是为过去欺骗我而道歉,直到看到那听饮料,我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根据我的判断,自从这个男人一时冲动杀了那个孩子后,就惶惶不可终日,他很担心王雯把这件事说出去。所以,他一直想除掉王雯。王雯干的骗钱勾当,估计他也知道。那时候,他们之间保持着一种既松散又紧密的关系。”陆劲喝了几大口汤,“我揭穿王雯的把戏后,估计是他鼓动王雯谋害我的。他可能一边吓唬王雯,说如果我去告发她,她就得坐牢,一边又哄她,说只要她干了,他就有办法让她逃脱罪责。王雯头脑简单,很快就被说动了。这个男人本来的打算可能是,等王雯杀了我后,他就掌握了王雯的犯罪证据,他就可以制约她了,当然,他也可能想过将她缉拿归案,只要她被判死刑,就万事大吉了。他没想到,最后是王雯被杀,这对他来说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别人替他除了心头大患,这省了他多少麻烦?所以,那天晚上他明明知道王雯在电影院跟我见面,却始终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