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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看刀-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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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小时之后,楼上那幕残酷的丑剧才告结束。
  像一朵含包待放的花蕊,在狂风暴雨的摧残下,林家玉终于难逃厄运,遭到了无可抗拒的凌辱。
  尽管她曾作奋力的抵抗,声嘶力竭的哀号,然而陈久发却无动于衷,冷酷地坐在那里,欣赏这一幕毫无“艺术”的丑剧上演。好像是监刑官,在法场监督着犯人受刑。
  她是这幕丑剧里的“主角”,而“龙套”却是七八名彪形大汉。
  朱茂才并没有实践他的诺言,在必要时设法为她解围,他只是徘徊在紧闭的房门口外,心烦意乱地,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安地来回踱着。
  对于林家玉的遭遇,他实在爱莫能助。不过退一步想,在他来说,只要她没有机会说出实情,倒也免得他亲手杀她灭口了。
  可是,朱茂才对她不惜威逼利诱,使她被迫挺身作证,决心要把彭羽除掉,为的是要得到她,现在又怎能再得到这少女?
  不过这并不能怪朱茂才,也不能怪彭羽,严格地说起来谁也不能怪,只怪沉迷于赌的小林!他不仅输光了父亲的遗产,又欠下了巨额的赌债,如今更输掉了他妹妹的一生。
  林家玉不惜一切牺牲,为的是想使小林脱身赌债的桎梏,能够痛改前非,回头是岸,重新做人。
  但她的牺牲值得吗?
  害得她丧失一切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赌”!
  暴风雨终于停止了,房里平静下来,只能隐约听到一声声衰弱无力的痛苦呻吟……
  房门开了,走出来七八名春风满面的大汉,一个个脸上都流露着满足的笑意。在朱茂才默默无言的注视下,匆匆走下了楼去。
  他们得到了发泄,那是一种狂性和兽欲的发泄。
  陈久发也得到了发泄,他发泄的是愤怒,和报复的恨意!
  朱茂才仍然在房外徘徊,他不是心有不忍,怕进到房去看到那惨不忍赌的景象。而是作贼心虚,惟恐林家玉一看见他,就想起他保证的诺言。万一在最后咬他一口,说出了被迫作证的实情,他岂不是一切前功尽弃?
  突然一声“老朱!”使朱茂才出其不意地吃了一惊,忙回过头来,发觉陈久发已站在房门口。
  “老板……”他忙不迭应了一声。
  陈久发的脸上毫无表情冷声说:“我倒没想到她还是个‘原封货’!”言下之意,似乎要早知道,他就自己先受用受用啦!
  朱茂才急问:“哦?她怎么样了?”
  陈久发哼了一声说:“这丫头也太不中用,只不过几个人下来,就把她弄得半死不活的了。”
  朱茂才向房里一张,只见林家玉躺身在长沙发的后面地板上,身体被沙发遮挡住了,仅能看到两条裸露的大腿。
  “老板,”他皱着眉头说:“小林知道我们把她弄回赌场来了,万一她真死了,恐怕小林……”
  陈久发嘿然冷笑说:“这怕什么,谁能替他证明是我们把他妹妹弄回来的?连小林这种角色你也担心,胆子未免太小啦!”
  朱茂才忧心忡忡地说:“她真死了,当然没话说。我是在想,如果她死不了,我们倒不如把她送回去。至于小林方面,他还欠赌场里一笔赌债,只要他保证不把事情张扬开去,我们就把那笔帐勾销,老板您看这个主意怎样?”
  陈久发沉思了一下说:“你有把握使小林不声张?”
  “这件事可以包在我身上,”朱茂才说:“小林我很清楚,他是绝不敢声张的,何况他妹妹亏已经吃了,难道还能把我们怎样不成?尤其我们同意把他的赌帐勾销,他就更没话可说啦!”
  “但这丫头自己呢?”陈久发已看出了她倔强的个性,怕她受了这番凌辱,必然于心不甘。
  朱茂才很有把握地说:“她也不至于有问题,我可以负责说服她,使她把这件事忘掉!”
  陈久发犹豫了片刻,终于勉强同意说:“好吧!这件事完全交给你去办,但我有言在先,出了事可得唯你是问!”
  “我负全责!”朱茂才只好硬着头皮承担下来。
  陈久发忽然打个阿欠说:“这一夜实在把我弄得精疲力尽,现在你叫人把她弄下楼去,一切由你看着办好了。我必须好好休息一下,回头那女人一来,我还得亲自应付她呢!”
  朱茂才大献殷勤说:“老板,那女人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突然跑来,您要是睡着了,再把您叫起来也不好。我看倒不如您现在先洗个热水澡,叫昨夜那两个妞儿再来替您按摩按摩,然后烧两口提提神,您看怎样?”
  这正投其所好,对了陈老板的味口,他那会不同意?于是点了点头说:“也好!你先叫人把那半死不活的丫头弄出去吧!”
  朱茂才唯唯应命,叫了两名大汉上来,把陷于半昏迷状态的林家玉,赤裸裸地抬下楼去,置于后面的那个小房间里。
  把服侍大老板的一切交代之后,朱茂才便单独地走进了小房间。只见躺在床上赤裸的少女,仍在半昏迷状态中衰弱地不住呻吟,几乎只剩下奄奄一息。
  现在当然不能把她送回去,朱茂才只得拉开被单,替她覆盖在身上,决定等她清醒过来再说。
  于是,他退出了小房间,派一名大汉把守在房门口,随时留意房里的动静。
  然后他来到了帐房,从保险箱里找出那本厚厚的帐册,带进了办公室。
  他翻寻了一阵,才把附在帐册里的借条找出,那是小林亲笔所写的,借款的数字高达十五万七千葡币!
  朱茂才先将借据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再把帐册那一面折起一角,以便随时一翻就可以找出。然后他把帐册锁进了办公桌抽斗里,点起一支香烟,坐在那里猛吸,一面沉思起来……
  这整整一夜的折腾,使他感到了精疲力尽,但他不能像大老板那样在楼上享受热水澡,和两名女郎纤纤玉手的按摩,他必须打起精神来支撑着。
  本来问题很简单,只要林家玉答应挺身作证,使彭羽有口莫辩,把他处置掉之后,朱茂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并且,到了那时候,林家玉就在他的掌握中,还怕她不乖乖地就范。
  可是,偏偏在紧要关头,白莎丽的一个电话打来,突然提出另一个条件,使得陈久发临时改变主意。决定了暂缓处置彭羽和郑杰,打算以他们为饵,把那女人诱来。
  这一来,朱茂才可不安了,他怕林家玉万一泄漏出被迫作证的实情,所以决心必要时不惜杀她灭口。
  但没想到陈久发把她单独叫上楼去问话,会问出了那个僵局,使得老色迷恼羞成怒起来,居然以辣手摧花的手段来泄愤。
  不过在朱茂才来说,他虽然无能为力,不能阻止陈老板形同疯狂的报复,但他却暗庆林家玉在那种情形下,根本没有机会泄漏秘密。
  因此朱茂才现在改变了主意,由于彭羽尚未被处置,他必须把林家玉这个唯一的人证留住,以防万一需要她时,却已死无对证。
  但最重要的是,她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必须一口咬定作过的证是事实,绝不能改口,说出被威逼利诱的真相。所以朱茂才得设法把她紧紧抓住,首先是把小林的赌债一笔勾销,取得她的信任和感激。下一步则是如何安抚他们兄妹,不把事情张扬出去。
  只要使林家玉认为,自己完全是得到朱茂才的相助,才能死里逃生,并且了清了她哥哥的赌债。那么这少女即使明知受了利用,陷害彭羽于不义,对他也不得不感恩图报了。
  朱茂才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猛吸着香烟,一面沉思着。他是在动脑筋,等林家玉清醒过来后,如何凭三寸不烂之舌把她说服?
  同时,那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闯进来,所以他必须耐心地等着……
  现在已是上午十点多钟,整个赌场里除了那些女郎们之外,没有大老板解除戒备的命令,谁也不敢去睡。尽管一个个呵欠连天,有的甚至连眼皮都几乎张不开了,但仍然得硬挺着,继续支撑下去。
  尤其赌场后面的两间空房里,分别关着郑杰和彭羽,负责把守的那些打手们,更是在强自振作严密地戒备着。
  然而,白莎丽自从来过电话之后,便消息杳然,连坐在办公室里的朱茂才也暗觉纳闷起来,不知什么原因使她姗姗来迟?
  照理说,她既在电话里提出另一个条件,表示只要把彭羽和郑杰交由她处置,她就说“午夜情人”的一切秘密。那么她早就该亲自赶来,把事情作个了断了。可是她反而如此沉着,好像早晚来都无所谓似的,实在令人想不通她在故弄什么玄虚!
  事实上她又何尝不想尽快赶来,但她似乎早已料到,跟陈久发打这种交道,无异是在与虎谋皮。人来到了赌场里,万一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强迫她说出“午夜情人”的一切,那时候她在人家掌握中,又能奈何?
  同时,就算他们不以武力威胁,等她说出了一切,他们却不交出郑杰和彭羽,她也不能硬把人抢走呀!
  既然如此,她当然得考虑周到,把一切都事先安排好,有个万全的准备,和万无一失的把握才敢来哦。
  十点半钟的时候,一辆敞篷轿车终于风驰电掣而至,来到“大鸿运赌场”的大门口,车上的女郎赫然就是白莎丽!
  门口把风的保镖们,一看她驾车来了,立即派人进去飞报。
  朱茂才不由地精神一振,但他并不马上通知楼上的陈久发,却亲自出了办公室,迎向大门口来。
  把风的保镖奉有命令,对这女郎不敢擅自挡驾,而她的神态也极从容不迫,泰然地走进了赌场。
  朱茂才正好迎到门口,招呼说:“请进,陈老板早已候驾多时!”
  白莎丽歉然微微一笑说:“真对不起,我临时有点事情耽搁了,不能尽快赶来……”
  朱茂才暗向门口把风的保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注意有没有人跟她一起来,以及密切监视附近的动静。然后带着白莎丽,直接走进了办公室。
  白莎丽已暗中注意到,赌场里虽未摆出如临大敌的场面,但看门口的态势,想必他们早已在严阵以待了。
  但她不动声色,到了办公室里,才问:“陈老板呢?”
  朱茂才故意说:“老板久候没见你来,已经在楼上睡着了,我已派人去叫醒他。请坐,我们可以先谈谈……”
  白莎丽在他的假作殷勤招呼下,只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就问:“陈老板已经同意了我的第二个要求吧?”
  “原则上当然没问题,”朱茂才说:“你的第一个条件……”
  白莎丽立即更正说:“我不承认那是条件,只不过是个要求!”
  朱茂才只好改口说:“好吧,就算那是要求,你的第一个要求,希望陈老板把赌场借给你三天,而你又不同意说明用途,为了慎重起见,自然很难照办。至于今天早上在电话里说的嘛,我想是不成问题的,因为那两个人都在这里,要不是你来了电话,我们早已把他们处置啦!所以你既跟他们有些过节,交给你处置还不是一样?不过,我倒要请教一下,你打算怎样处置他们?”
  白莎丽笑笑说:“朱先生,人交给了我,如何处置就是我的事了,我认为没有事先向你们说明的必要吧!”
  朱茂才强自一笑说:“当然当然!我不过是随便问一声,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你不愿说明,那当然不能强人所难。不过还有一点,本来我是不该告诉你的,但我想凭你这么聪明,就是我不说你也早会想到啦!”
  “哦?”白莎丽诧然问:“朱先生这倒把我弄糊涂了,我确实没想到什么,不知你所指的是关于那一点?”
  朱茂才别有居心地说:“那我就不妨直说吧,陈老板虽然答应把他们交由你亲自处理,可没同意让你把人带走。所以我认为你应该会想到,如果你想把他们带离这里,恐怕是办不到的呢!”
  白莎丽不动声色地问:“朱先生这话是意味着什么?”
  朱茂才直截了当地回答:“我的意思是除非你在这里,当场处置他们之外,想把他们活着带走是绝不可能的!”
  白莎丽怔了怔说:“这是陈老板要你告诉我的吗?”
  朱茂才摇摇头说:“陈老板并没让我告诉你,而是我私下向你透露的。因为他的个性和为人我都很清楚,如果不事先让你心里有个准备,到时候僵持起来,彼此都难免会感到不痛快的哦!”
  白莎丽望着他问:“朱先生的意思,是最好在这里处置他们?”
  朱茂才皮笑肉不笑地说:“如果你跟他们真有什么过不去的,在这里处置还不是一样,又何必选地方?再说嘛,这两个小子都不是省油灯,由你把他们带走,实在非常危险。万一他们情急拼起命来,在车上你一个人绝对制不住他们,你又何苦冒这个险?当然,如果你想把他们带走,是有其他的打算,那就另当别论啦!”
  白莎丽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厉害,似乎已识破了她的企图,幸好她是有备而来,否则就完了,于是故作惊诧说:“这一点我倒真没想到,幸亏朱先生提醒了我!照这么说,我只有在这里处置他们啦?”
  朱茂才点点头说:“这是上策,也是明智之举!”
  白莎丽犹豫了一下,遂说:“好吧,谢谢朱先生的忠告,我决定这样做就是了。陈老板怎么还不下来?……”
  朱茂才说服了她,不禁暗喜毒计已售,这才落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于是笑笑说:“你请坐一会儿,我去叫人催一催……”
  其实他根本还没通知陈久发,这时才走出办公室,吩咐把守在门口的打手,立即上楼去通报。
  当朱茂才走出办公室时,白莎丽便趁机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迅速移开电话机。发现下面压着一张“扑克牌”的红桃“爱斯”,使她不禁露出了欣然的微笑,好像这是谁约好了给她的暗号!
  刚把那张“扑克牌”拿起,朱茂才已走了进来,见她站在办公桌前,不禁冷声问:“你要打电话?”
  白莎丽赶紧将那牌藏进领口里,转过身来若无其事地笑笑说:“算了,现在她可能已经不在,打去也没人接,还是不必打啦!”
  “你要打给谁?”朱茂才问。
  白莎丽随机应变地回答:“当然是打给‘午夜情人’呀,你想不到吧?”
  朱茂才“哦?”了一声说:“确实想不到,你们当真是一起的?”
  白莎丽笑笑说:“不然我怎么能知道她的一切?”
  正说之间,陈久发已勿匆赶到了办公室来。
  他一走进来,就哈哈一笑说:“你真守信用,当真来啦!”
  白莎丽故作媚态地笑问:“难道陈老板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跟你说着玩的?”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陈久发连声否认。
  白莎丽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陈老板,在电话里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不必再重复了,你不至于又改变了主意吧!”
  “笑话!”陈久发说:“我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既然决定了的事,那能反复无常,我可绝不是那种人!”
  白莎丽故意望了朱茂才一眼,始说:“陈老板,我想先把话说清楚,以免到时候扯皮。现在我得再问一声,如果我把‘午夜情人’的一切告诉你们,陈老板是不是立刻把那两个人交给我?”
  陈久发毫不犹豫地说:“当然,任凭你怎样处置他们,我绝不过问!”
  “假使我不在这里处置,而要把他们带走呢?”白莎丽索性提出了这个问题。
  陈久发果然面有难色地说:“为什么你要把他们带走,而不当场处置,那不是多此一举?”
  白莎丽并不坚持,轻描淡写地说:“我不过是问一声罢了,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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