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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安出了门,老翟头端起酒壶又喝了一口,好象要给自己打点气,说:唐欣啊,这种事情有讲究的,不好当着小安自己的面说。小安跟我一起快两年了,以前虽然说有点笨,经常说些傻话,可从来没见他讲过什么鬼话,可自从你到医院里来之后,我发现他就出现毛病了。
唐欣心中忑了一下,又有些不信地笑道:老翟头,舒志明也这样跟我说,你不是想告诉我,我跟小安真的像那些故事里头编的那样,前世有什么冤孽吧?
老翟头表情严肃道:这倒不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老天对待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像小安这样心智不太正常的人,老天既然让他傻,必然会在别的地方补偿他,他在本能的直觉方面肯定要超过我们平常人。
唐欣觉得有些意思,心情放松了些,开玩笑道:老翟头,你不会说我是个狐狸精吧,让小安这只猎狗闻到什么味道了。
老翟头有些惊讶唐欣的直率,无奈地笑了一声道:唐欣,昨天晚上你们在我家里,当时你问我小安开窍的事,当着他的面我没跟你们细说,其实这种说法是有来历的。按照佛经的说法,人有“五眼”,分别是指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我们一般人,肉眼凡胎,眼见为实,只处在对世界认知的最低层次,这便是人类的第一只眼。只有极少数秉赋异常的人,才具有天眼,西方人称之为心灵之窗,而东方人则称之为灵台。天眼也是与生俱来的,它能看到物体的八个面,即前后左右上下里外,也就是具有透视的功能。它是人类的第二只眼。而慧眼、法眼和佛眼,那就是需要修炼才能达到的一种境界,是对自然和宇宙有的本质的认识,佛学上又把它们叫做心眼,这就是第三只眼。但是民间的说法不一样,他们认为在肉眼和天眼之间,通常还存在一只眼,那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阴阳眼。
老翟头和尚说偈讲了半天,唐欣似懂非懂,听到阴阳眼,她有些明白,便插话道:我知道,阴阳眼就是眼睛能够看到妖魔鬼怪,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有帖子说人要是吃了活乌鸦的眼睛,就可以打开阴阳眼。
老翟头道:在我看来,阴阳眼其实是肉眼修炼进入天眼的时候误入歧途出现的一种偏差现象,也就是平常所说的走火入魔,如果修成正果,我们就可以开启天眼,透过现象看到事物的本质,而一旦出现偏差,我们看到的就是一些纷乱繁杂的东西,比如我们平常所说的妖魔鬼怪。
唐欣对这些似是而非的理论没什么兴趣,她更关心现实的东西,便紧紧追问道:那你是说小安是走火入魔了?就是说他看到的那些鬼怪都是真的?哇,那我今天真的是碰到鬼了?老翟头,吓死我了。
老翟头道:也许吧。阴阳眼因为是偏差的产物,所以它不像天眼那样是随心所欲的,想看就能看到,它看到的东西是随机的,也常常是片面的,所以我也不能肯定小安眼里出现的东西到底是一种幻觉还是真正的灵异。
那你说我能不能修炼出阴阳眼?我也想看看那些鬼怪到底是什么样子。说一出口,唐欣又觉得不妥,忧虑道:还是算了,没看到已经被吓得半死,要真看到,恐怕连命都没了。可是老翟头,你说以前没有发现小安有什么毛病,我一来他就出现了阴阳眼,难道是我把他这种功能激发出来了?怎么会呢?
这正是我想提醒你的。唐欣,无论是天眼还是阴阳眼,它们的物质基础都应该是人脑中的松果体,现在已经发现,人脑中的松果体能制造一种叫做美多龄的褪黑激素,它可抑制垂体前叶的功能,降低垂体前叶内促性腺激素的含量和减少其分泌,而儿童及青春期前期松果体的功能表现活跃,因而抑制了性征的过早发育。至青春期时松果体逐渐退化使得性征发育成熟。我怀疑小安出现阴阳眼有可能是他的性功能开始亢奋的缘故,按理说这时候松果体应该开始退化萎缩,但他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阴阳眼,我怕他在性问题上产生偏差,会对你形成威胁。你还记不记得你刚来没几天小安就一个人懵懵懂懂跑到香港街去了?
不会吧?老翟头,你怎么会产生这种联想?小安会对我形成威胁?我觉得小安在我面前一直蛮乖的。唐欣觉得老翟头太过牵强,不禁有些夸张地惊讶说。
反正我只是提醒你注意一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老翟头,我都有些奇怪,你怎么知识这么渊博呀?我都觉得你可以到医学院去当教授了。唐欣突然意识到老翟头今天跟自己谈话的内容俨然是专家的水平,根本不是一个医院里的勤杂工所能企及的,她对老翟头对自己如此关心感到有些不解,想起自己心头一直存在的一个谜团,便问道:你跟我爸爸熟不熟呀?我爸爸从小也是在这地方长大的,我觉得你们应该认识。
你问问你爸爸不就知道了?老翟头笑笑道:他是我们局长,我肯定是认识他了。
唐欣听见老翟头知道自己父亲是卫生局长,心里已经清楚他们肯定比较熟,此时对平常看不太顺眼的老翟头也觉得亲近了些,索性放开了,将自己这几天心中产生的一些疑惑盯着老翟头问了出来:老翟头,你说从60年开始你就不吃肉只吃蛆了,这是怎么回事呀?
你不知道呀,可能连你爸爸都不清楚了,唐欣,你爸爸是59年还是60年生的?
59年吧,他今年好象是46岁了。
那时候我们这一片饿死了不少人,我父亲也是这个时候饿死的。你爷爷应该也是那个时候死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一个个都饿得面黄肌瘦,很多人多得了水肿病,一家人吃也没有吃,走也走不动,就这样呆在家里等死呀。
那怎么不吃肉呢?
老翟头苦笑道:你真是皇帝不知差兵饿呀,连附近山上的树皮全都扒光了,哪来的肉呀。
没有肉怎么会有肉笋呢?
老翟头没想到唐欣竟是先设下了一个圈套,愣了一下,告诉她有很多人家的亲人死后,连埋葬的力气也没有,只用草席一卷就摊在家里的地上,正值夏天,尸体很快就生了蛆。
难道你们真的吃尸蛆?唐欣恐怖地望着老翟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并不是吃尸蛆,唐欣,你有没有听说过杀人蝇的故事?你知道,苍蝇有很多种,我们平常所见的红头苍蝇大多是食腐为生的,可是我们这一带当时突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红头苍蝇,它们竟然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就预先知道这个人会死,趁他没有抵抗能力的时候提前就把卵产在人的五官里,很多奄奄一息的人竟然就成了它们给自己幼虫准备的美食,我就是亲眼目睹我的父亲在一息尚存之时,全身生蛆活活被蛆虫咬死。为什么我后来不再吃肉而要吃肉笋?因为它们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敌啊。这就是我们这一带后来出现一个所谓的肉笋帮的原由。
肉蛆帮?
是啊,灾难过后,一批同样目睹了亲人饱受杀人蝇折磨的人秘密结盟,决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共同约定今生今世不再吃肉,而专门以肉笋为食。
拷,原来还真是事出有因呢。唐欣对老翟头的故事既感惊讶又觉新奇,刨根问底道:那我爸爸加没加入肉笋帮?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爸爸那时候还小,跟我们不是一代人了。
唐欣有些放下心来:这倒也还说得过去。那我再问你,你说的那个蚂蟥的故事是真的吗?
老翟头有些不快:唐欣,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去问你爸爸,这件事情应该是记录在案,有案可稽的。
唐欣笑起来,哄老翟头:哎呀,我不过是好奇嘛,你别生气,啊。老翟头,那你说那个季巧玲会不会并不是自杀,而是被杀人蝇杀死的?
这个倒是不好说了。因为她的尸体是死后很久才发现,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在这种可能性。但是法医鉴定她是服安眠药自杀,这应该不存在什么欺蔽,没有这个必要嘛。
那你当时是不是在卫生院呀?怎么会对这个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老翟头警惕起来:唐欣,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怀疑我有什么嫌疑呀?
唐欣抱歉地笑笑:哎呀,你别胡思乱想,人家只是有些好奇吗。那些侦探小说里总要把这些细节都交代清楚的。
老翟头有些哭笑不得道:我当时是在村里——那时候叫大队当赤脚医生,业务上隶属卫生院领导,跟院里的人接触比较多,所以对这个事情比较清楚。其实郊区卫生院系列案在当时也算个惊天大案,四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你父亲肯定也知道的。
唐欣点点头:我爸爸那时候应该是在医学院读书吧。
老翟头道:是啊,你爸爸也算是我们这一块出来的一个人物了,其实从小也是很苦的,也是咬着牙拼着命才出息到今天这步田地呀。
唐欣自豪道:嗯,要不是他这么努力奋斗,那我今天也就只是一个村姑了,是吧?
老翟头笑起来:你这丫头,看上去傻头傻脑,其实跟你爸爸一样,也是鬼精鬼怪的。活了这么些年,我也算是看透了,天无绝人之路啊,其实老天爷大多数时候总是网开一面的,最初这地球上的生命都是单细胞生物,单性生殖自我复制的,为什么人类要进化成两性生殖,就是为了让这世界能够丰富多彩变化多端,穷不过三代,富也不过三代,只要努力进化,都会有出头之日啊。
唐欣好象发现新大陆:老翟头,我发现你其实是个哲学家哎,你这个说法太有道理了,我要讲给书白念听听。
老翟头长叹一声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要是不给这些后人留出一条活路,那这世界就不会安宁了,真的会像毛主席说的,文化大革命,过几年就要来一次哦。哎,只有我们这种人没出息啊。
唐欣对老翟头这番感叹有些奇怪,连忙申明道:老翟头,我可没看不起你吧?我其实觉得你挺有学问的。
老翟头刚想回复她,小安洗完澡推门进来了。
唐欣刚刚跟老翟头上天入地探讨了一番,心情已经放松下来,这时忍不住拿小安打趣道:安半仙,你怎么洗了这么久啊?不是在卫生间又碰到鬼了吧?
小安傻傻一笑道:嗯。碰到一个,就在窗户外面。
唐欣以为小安开玩笑,继续逗他道:那是谁呀?是季巧玲还是邢院长呀?
小安道:不是,就是先前在路上跟在你身后的那个。
苍蝇先知道第七章异生变(2)
唐欣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刚才跟老翟头讨论小安的阴阳眼,她对小安能看见鬼怪已经信以为真,一听说小安真的看到了鬼,她身体一颤,匆匆往身后瞟了一眼,一跳就蹿到小安身边,揪住他的手问道:在哪呀,小安,它在哪呀?
老翟头也有些慌张,连忙起身问:小安,你看到哪里有怪?
小安来到窗口,指着黑乎乎的窗外说:就在外面,它就在地下趴着。
窗外一片漆黑,从亮着灯光的屋里看出去,什么也看不见。唐欣想看又不敢看,问老翟头:你看到了吗?在哪呀,我不敢看。
老翟头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个三节电筒,蹭地打亮,对着窗外照了照,问小安:在哪呢?
小安跟着往外看了看,奇怪地说:咦,到哪去了呢?我刚才洗澡明明看见它趴在这里的。
唐欣吓得躲在小安身后,说:老翟头,这个鬼是不是盯上我了?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季巧玲在这里找替身呀?
老翟头神色严峻地说:走,小安,我们出去看看。
小安摇摇摆摆地跟着老翟头出了门,唐欣本来不想去,可是一想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那鬼要是进来可怎么办呀?连忙也哆哆嗦嗦跟了上去。
天空本来月光明亮的,却不知什么时候被乌云遮盖,院子外面黑漆漆的,除了几间有人的寝室有亮光投射在窗外,其它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几个人也不敢贸然从长满杂草的窗底下过去,便过了院子外面的排水沟,沿着机耕道一路用手电筒照了过来。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怪异。
老翟头问小安刚才看见的鬼具体在哪个位置,小安说是在卫生间与他们寝室的窗口之间的地上。可那地方正是卫生间的污水流出之处,地面上湿漉漉的,除了长满青苔,就是乱七八糟的一些垃圾,并不见鬼影。
老翟头生怕自己肉眼凡胎相见不识,盯着小安又确实了一句:小安,你还看见那怪物吗?
小安说:看不见了。它走了。
唐欣吁了一口气,道:小安,你不是看花眼了吧?别老是搞些鬼鬼怪怪来吓我。说着转身问老翟头:你看那地下像有人趴过吗?
老翟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说:不像,要有人趴过那上面应该会留下些痕迹,不过要真是鬼,那鬼也没有重量的,恐怕也留不下什么印迹来。
小安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自言自问道:到哪去了呢?说着四下里探看了一下,突然指着机耕道对面的那棵老樟树道:我看见他的单车放在这里的。
唐欣又吃一惊,闪身躲到小安背后问:还在那里吗?
小安说:也没看见了。
老翟头起了疑心,举着电筒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仔细察看了一下地面,忽然用颤抖的嗓音说:唐欣,这里真的停过单车。这些土好象还是新鲜的。
唐欣揪着小安的衣襟战战兢兢跟着小安走了过去,果然看见老翟头电光照亮之处有一道明显的车辙,车辙印迹处,还有几块半干的泥块,泥块上明显带着自行车轮胎的压痕,仿佛刚刚才从车轮上掉下来。
老翟头问:小安,你刚才真的看见那人把自行车停在这里?是什么牌子看清了吗?
小安说是的,没看清。
老翟头又将抓在手中的土坷垃捏了捏,对唐欣道:也不见得,可能是过路的人留下的也不一定,每天骑车从这里过路的人也不少。
唐欣一直处于惶恐不安之中,听老翟头找了一个解释,连忙应和道:是的,也可能是过路的人留下的。不过我还是有点怕,我们赶紧回去吧。
小安此时也不再做声。老翟头略微沉吟了一下,站起身来说:走吧。把电筒光往前面一打,跟在他们身后回到了院子里。
进到院里唐欣忽然发现张长空屋子亮着灯,心想刚才在外面精神太集中,怎么竟没注意他们进来了?一看舒志明屋里却仍然是黑乎乎的,只道舒志明也在张长空屋里,伸手推门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看见呢?
屋里发出一声女人的尖叫把唐欣吓了一跳,原来是张长空的女朋友正在屋里换衣服。唐欣连忙把门拉上,说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张长空回来了。
刚刚开门进屋的老翟头也被女人的叫声吓了一跳,赶紧出来问怎么了。唐欣说没事。张长空的女朋友发现是唐欣,说妹子你进来,我还以为是个男的。
唐欣想反正没地方去,且进去坐一会吧。便推门进去,发现张长空的女朋友脱得只穿了一件胸罩,下面一条地摊上捡回的棉布大裤衩,竟然包裹不住两爿肥大的屁股和微微隆起的小腹,两条腿也是粗粗短短的,显得健康壮硕,看上去就像一只会下蛋的母鸡。随口恭维道:嫂子好性感。
女人热情地过来拉着手打量了一回唐欣,赞叹道:哎哟,哪里比得你妹子好身材,我要是个男人看见你也要流口水,难怪我们长空天天跟我说你。你是叫唐欣吧。
唐欣心说拷个张长空,竟然敢议论我?嘴上却应着是啊,嫂子贵姓?女人一面拉她坐一面告诉她叫卢雪花,说着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桶要给她拿桃吃。
唐欣连忙阻止她,问她张长空怎么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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