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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接走,似乎有些不可能。
“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有别人一起来的?”他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是一个人来接林小姐的,”郑二爷说:“不过外面有车子等着,这究竟有什么不对?”
到了这时候,庄德成只好暂且保持冷静,把近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由那晚在林公馆方天仇饯行,孙奇突然来访,要求方天仇暂缓离港说起。一直到今夜过海来找宋公治和林玛丽经过,简单扼要地告诉了郑二爷。
说到最后,他又皱起眉头说:“照目前情形看来,宋老二既然没到二爷这里来,极可能是遇上了意外。同时我更担心的是,方天仇的行动是受到控制的,他怎么会知道林小姐在这里,突然跑来把她接走,这件事实在值得可疑!”
“我看只有这样办了。”郑二爷说:“宋老二的事交给我,只要他在九龙城,我一定尽全力把他找到。你不妨立刻回香港,赶到林公馆去,看看方天仇是不是把小姐送回去了。”
庄德成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便同意说:“只好这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电话铃声大作。
此刻他们都仿佛是惊弓之鸟,被电话铃突如其来地一惊,个个均相顾愕然!
郑二爷怔怔地望了庄德成一下,才想起去接电话,惶然抓起话筒,便听对方急切地说:“郑公馆吗,快请郑二爷说话!”
“我就是。”郑二爷诧然问:“你是那一位?”
“哦,是二爷呀。”对方气急败坏他说:“我是张振兴,这里出了事!”
“什么事?”郑二爷急问。
张振兴好像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来:“宋二爷被人捅啦!”
“什么?”郑二爷大力震惊,脸色顿时一变,不禁望了庄德成一眼,吃惊地说:“你能不能说清楚些?”
“二爷最好能来一趟。”张振兴说:“我看宋二爷的情形很危险呀!”
“好!我马上来!”
郑二爷放下电话,急向庄德成说:“走,我们到‘幸运’去,宋老二被人捅了!”
庄德成听得目瞪口呆,如同晴天一声霹雳,把他给震惊得呆若木鸡!
他已无暇细问,当即跟了郑二爷,带着一批人赶往“幸运赌场”去。
二、女娲
郑二爷的人分乘两部汽车,浩浩荡荡赶到“幸运赌场”,张振兴早已站在大门口恭迎。
这时候赌场里正热闹,他们不便惊动赌客,由张振兴带路从侧门绕到他的办公室去。
一进办公室,便见宋公治脸色苍白地躺在长沙发上,两胁各插着一把匕首,已是奄奄一息。
庄德成大吃一惊,情不自禁地冲了过去,悲愤已极地大叫一声:“二哥!……”刹时热泪如雨而下。
郑二爷急忙上前拖住他,大声阻止说:“不能动他!”回过头来急问张振兴:“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张振兴张惶失措地说:“刚才庄四爷从这里离去,没一会儿工夫,我的手下突然跑来报告,说是在后面的院子里,发现个人被捅了。我赶去一看,并不认识这位就是宋二爷,但我刚叫人把他抬进来,忽然来了个电话,要我通知香港的林老大来收尸,我才想到他一定是宋二爷了,所以立刻给二爷报告。”
郑二爷听他说完发现宋公治被刺的经过,顿时又惊又怒,神色十分凝重地走到沙发前,弯下腰去看看,不由恨声说:“这手段也太狠毒了!”
张振兴也走过来,凑近他轻声说:“刚才我已看过了,恐怕送医院也没用!……”
郑二爷是老江湖,对各种下手的方式均很在行,知道这种手法是最狠毒的,两把匕首捅进被害者肋下,人不会当场死亡。但是,只要匕首一拔出,空气进入体内,人便无法救活。
张振兴说的是实在情形,郑二爷只微微点了下头,心情沉重得使他不知如何去劝慰悲恸的庄德成。
而在庄德成则己悲不自禁,紧紧执住了垂死的宋公治的手,热泪纵横地叫着:“二哥,二哥,你不能死呀,二哥,你睁开眼看看,我是德成!……二哥,你说话呀,告诉我是什么人干的?……”
老粗是动了真感情,左一声二哥,右一声二哥,听得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动容,说不出的感伤。
可是宋公治仅只勉强把眼皮翻了翻,又合了起来,呼吸却是愈来愈衰弱了。
庄德成已失去了理智,突然站起身来,回身一把抓住张振兴的衣襟,怒不可抑地说:“张老板,人是在你这里被捅的,凶手是谁?你得给我还出个交代来!”
“庄四爷,这……”张振兴吓得脸都白了。
郑二爷急忙从中排解说:“庄老四,你冷静一点,张老板是我们自己人!……”
“自己人?”庄德成狂吼起来:“刚才我来了大半天,他也没告诉我二哥来过,等我走了以后,才通知二爷说二哥被人捅了,这是怎么档子事?”
“庄四爷千万别误会。”张振兴惶然解释说:“兄弟没见过宋二爷,事先确实不知道带着那位林小姐来的就是他,庄四爷来的时候,兄弟也实在没留意宋二爷是什么时候离去的,直到我的手下发现……”
庄德成的手仍未放开,怒问:“那么他是什么时候被捅的?张老板的人手众多,遍布在场子各处,难道连有人捱了刀子都不知道?”
张振兴不禁涨红了脸说:“不瞒庄四爷说,今夜因为有贵宾来,兄弟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场子里,没想到后院会出了事。照兄弟的判断,宋二爷绝不是刚才被捅的……”
“你说他是几时被捅的呢?”庄德成逼问。
“大概是宋二爷离开场子的时候。”张振兴说:“不过,我不明白宋二爷怎会到后院去,除非他想由后门……”
郑二爷比较冷静,头脑还很清醒,急问:“后院有门可以出去?”
张振兴点点头说:“那个门是传供我们自己人出入的,客人进出都走前面的大门。”
郑二爷暗自把头微微一点,有条不紊地分析说:“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宋老二本来到九龙城来是准备跟我见面的,但他发现有人跟踪,才带着林小姐逛赌场,想摆脱跟踪的人。在张老板这里无意间遇上了那位伯爵夫人,认为使林小姐跟那洋婆子在一起,有警方人员暗中保护,那是绝对安全的。所以他自己想趁这机会,悄悄由后门溜出去,到我那里来一趟。一定是行动被对方发觉,跟到后院猝然下手的。”
庄德成不以为然地说:“可是一个多小时以后才……”
郑二爷不等他说完,已接口说:“庄老四,我看你是急糊涂,试想,对方用的是这种狠毒手法,宋老二被捅之后根本无法出声,他怎能呼救?”
张振兴补充说:“我在后院查看过,宋二爷受伤之后,曾经爬行过一段很长的距离。”
庄德成终于放开了手,恨声说:“我一定要查出是谁干的!”
说完,他又回身蹲在沙发前,默默地注视着宋公治,只见他已气如游丝,纵然是华佗再世,恐怕也回天乏术了。
凶手是谁呢?事实摆在眼前,不是独眼龙,就是“勒索公司”的党羽。除此之外,谁有这么大的仇恨,谁又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向林广泰的把兄弟下此毒手?
找“勒索公司”很难,要找独眼龙却不困难,只要多带人手,立刻就可以攻进“金盛开赌馆”把他抓出来生剥活剐!
庄德成是想到就做的,既然想到要找独眼龙算账,一刻也不能等待,突然跳起身来,一言不发就往外走。
郑二爷忙将他一把抓住,正色问:“你上哪里去?”
庄德成用力把他的手挣开,振声说:“找独眼龙那王八蛋去!”
郑二爷毕竟年纪大些,而且跟林广泰是莫逆之交,可以把庄德成看作小老弟。于是横身在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老成持重地说:“庄老四,你听我说,真要对付独眼龙,不是我夸口,我相信我有足够的力量。但这件事以我的看法,可能不是他干的,所以我不同意你现在去找他。”
“那么你说是谁干的?”庄德成忿声问。
郑二爷碍于有张振兴等人在场,不便把话赤裸裸地说明,免得八字还没见一撇,九字还没见一钩,就把“勒索公司”张扬开去,像“金色响尾蛇”事件一样,闹得满城风雨,人人自危,惶恐不可终日。
因此他避重就轻地说:“这件不幸的事件既已发生,就是要为宋老二报仇,也该弄清楚对象,不可以意气用事。以我的意思,这里的善后交给我来处理,你最好先赶回香港去,看看林小姐是否回到了林公馆,明天我会过海去跟林老大见面,一切有待从长计议。”
“哼!”庄德成冷笑说:“方天仇既然没事了,能够过海来把林小姐接回去,大概也不需要借助二爷的人马了!”
“现在言之过早。”郑二爷忧形于色说:“要等确知他们平安无事地回到了香港,才能算是没事。”
庄德成正在犹豫,尚未拿定主意之际,忽听外面人声哗然,大家均不由一怔,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故。
张振兴刚要出去查看究竟,只见马老三带着几个人匆匆进来,向郑二爷报告说:“独眼龙已经让我们带回去了!”
郑二爷听得一怔,怒问:“把他带回去干嘛?”
马老三原以为能表功的,没想到反而吃力不讨好,只好苦着脸说:“刚才我们拼上了,他们的人起先火力很强,后来有几个家伙开车跑了。其余的也知道我们是二爷的人,一看瞄头不对,全散了水,使我们毫无阻碍地冲进里面去。正好遇上独眼龙想溜,偏偏行动不方便,被我们抓住,带回公馆去想请二爷发落。”
郑二爷见事已如此,徒然责备马老三擅自作主也没用,只好怫然说:“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回来。”
“是!”马老三应了一声,赶紧掉头就走。
郑二爷冲庄德成苦笑说:“庄老四,现在可好啦,独眼龙已经在我那里,你是先回香港,还是跟我回去一趟?”
庄德成迟疑了一下,终于振奋说:“我先见见独眼龙!”
郑二爷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又看看沙发上的宋公治。不料这片刻之间,他竟己停止了呼吸!
庄德成发觉郑二爷的神情有异,也知道情形不妙,赶紧趋前一看,果然宋公治已气绝身亡。
想起这些年来的同甘共苦,几个人一起在香港打天下,现在却……
“二哥!……”庄德成悲叫一声,跪在了沙发前,伤心欲绝地抚尸痛位起来。
郑二爷也是至情之人,目睹宋公治的死状,情不自禁地洒下两行老泪。
经张振兴和郑二爷合力劝了半天,才算把庄德成劝住。他收住起痛泣,跪在地上立下了重誓。
“二哥,你安心吧,我庄德成要不替你报仇,就誓不为人!”
郑二爷抑住自己悲愤的情绪,把现场重托了张振兴料理,然后偕同庄德成离去,乘车匆匆赶回郑公馆。
曹金盛被架来郑公馆,在几支手枪的监视之下,简直像头斗败的公鸡,腿上还绑着绑带,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免得自讨苦吃。
见到郑二爷回来,他才敢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二爷,光棍点到为止,如今九龙城已是你姓郑的天下,要不容兄弟混口饭吃,尽可以把话说明。兄弟是明白人,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何必无缘无故把兄弟架来,未免太仗势欺人了吧!”
郑二爷还没来得及开口,庄德成早已沉不住气,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指着他声色俱厉地怒问:“独眼龙,你自己说吧,‘幸运赌场’的事,是不是你叫人干的?”
曹金盛看他来势汹汹,倒是暗吃一惊,因为他知道这老粗是不好惹的,只得忍气吞声地说:“庄经理这话问得太离谱了吧?兄弟最近在家里养伤,连大门都没出过,什么事找不到主儿,又搅到兄弟的头上来啦!”
“你别装糊涂!”庄德成怒喝一声,照准他绑着的大腿一脚踹去。
“哇!”曹金盛痛得杀猪般一声怪叫,眼泪都几乎流了出来。
郑二爷看得过意不去,忙上前把庄德成劝住,说:“庄老四,先别光火,让我们好好问他。”
在郑公馆里,庄德成不能过份喧宾夺主,只好冷冷地哼了一声,暂且按捺住满腔的怒火。
郑二爷径自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沉声说:“曹老大,过去的事咱们不谈,现在希望你坦白告诉我,今晚是你的人在各处活动,究竟有什么企图?”
曹金盛被踹的这一下真不轻,极力忍住了痛,愁眉苦脸地说:“承二爷海量,不咎既往,兄弟要不说实话,也实在是不识时务。不过请二爷相信,兄弟确实不知今晚有人在各处活动这回事……”
郑二爷顿时把脸一沉,怫然说:“曹老大倒推得真干净!”
曹金盛急说:“二爷,兄弟绝不是推……”
站在一旁的马老三截断了他的话,接口说:“曹老大,你这就不够光棍啦,今晚我亲眼看见的,你的那班人在各处鬼鬼祟祟地活动,现在却说不知道有这回事,不是推是什么?”
既然马老三出面指证,事实俱在,还有什么可说的?但曹金盛仍然矢口否认说:“兄弟是真的不知情,除非是他们私下行动!……”
“说得好!”郑二爷不由冷笑说:“对于他们的私下行动,曹老大可以不负责,对不对?”
曹金盛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把脸涨得通红,活像个关帝庙里供的关公!
庄德成再也忍不住了,他勃然大怒说:“二爷,我看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说着又逼了过去,直把曹金盛吓得脸色由红转白,变成了铁青,急说:“庄经理,兄弟说的句句是实话,要有半句不真,就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嘿!你要不说实话,要死都没那么简单!”庄德成气势汹汹地说:“我再问你,刚才乘车到你那里去的是什么人?”
曹金盛怔了怔,沮然说:“不瞒你们各位说,兄弟自从受伤以后,一直耽在后面屋里养伤,连场子都没心思管。直到现在为止,兄弟还不知道刚才是为什么干起来了。兄弟是被枪声惊醒,刚跛着腿出来,就被二爷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地架了来。”
庄德成哈哈一笑,回过头向郑二爷说:“二爷,你听他推得多干净,连外面火拼起来,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被枪声从梦中惊醒呢!”
郑二爷也觉得曹金盛过于狡猾,存心把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净,不禁生气地站起来,向他警告说:“曹老大,你要当真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只好听由庄老四来发落。他的脾气可不像我好说话,你最好放明白些!”
曹金盛突然把心一横,狞声狂笑起来,他说:“久闻二爷是位四海的人物,想不到竟是如此的不明是非,仗势欺人的……”
庄德成听他出言不逊,立即又是飞起一脚,照着他受伤的大腿上踹去!
“哇!哎哟哟!……”曹金盛痛得抱住大腿,蜷在沙发上鬼哭狼嚎地怪叫着。
庄德成对这种人毫不怜悯,今天是曹金盛落在他们手里,才忍辱偷生。如果反过来是他们落在曹金盛的手里,他独眼龙还不知道会使出怎样残酷的手段呐!
前些时“同心会”在他赌馆里聚会,九龙码头的高老大,不就是当场死于非命,他独眼龙那只眼睛何曾眨过一眨?
若非是方天仇智勇过人,发枪击落两个汉子端着的机枪,制住了他们,那天就不知有多少人当场丧命!
所以庄德成觉得,对付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凶恶之徒,丝毫不必姑息。纵然杀了他,也不为过份,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