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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索公司-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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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气继续冲出,至少可以暂时缓冲一下,容他们有时间另谋脱身之计,不致立刻被毒气毒死。
  可是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急切问:“我们拿什么去堵?……”
  金玲玲早已想到了,她也无暇回答,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已把身上穿的华丽洋装脱下,塞给方天仇说:“你快把这衣服撕开,我站在你肩上大概可以够得着气孔了。”
  方天仇这时不得不暗自佩服,金玲玲这女人确实心计过人。要不是运气不佳,怎会落得如此狼狈地步。
  接过那件洋装立即三把两把,将它撕成几片。然后拉着金玲玲奔到墙角,蹲下身子说:“你扶着墙壁,当心些!”
  金玲玲应了一声,便扶着墙壁,脱下高跟鞋,站上了他的肩头慢慢地站起来。
  这间密室显然是建造在地下,所以地面和顶的距离并不太高,他们两个人的高度加起来,金玲玲一伸手,便够到了装置在角落的气孔。
  当她接近气孔时,冲出的毒气几乎使她昏倒!
  金玲玲赶紧停止呼吸,强自使精神振作一下,以极快的动作,将撕开的一大片洋装塞进气孔里去。
  塞完,她已咳得泪如雨下,急向方天仇说:“好了……咳咳,咳咳……”
  方天仇忙蹲下身子,让她下地,连忙又赶到另一个墙角下去。
  不到两分钟之内四个气孔居然已被他们完全堵住!
  可是金玲玲在完成最后一个气孔的堵塞后,再也支持不住了,突然一阵头昏目眩,摇摇欲坠,差一点儿从方天仇的肩头上摔跌下来。
  方天仇发觉得快,及时蹲下身去,在她刚要昏倒时,正好回身她抱住了。
  手触她丰满的胴体,才知道这女人己是半裸,身上仅剩下乳罩和三角裤,幸好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否则这是个多么尴尬的局面!
  四个气孔虽然已被堵住,但室内密不通风,弥漫的毒气仍然存在,时间过久,还是足以构成对生命的危害。
  方天仇赶紧把金玲玲抱到近铁门处放下,在这种生死关头,他已顾忌不了许多,根据最普通的防毒常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人体的尿素解毒。
  于是,他就地取材,掏出手帕来一撕为二,在上面撒了泡尿,拿去放在金玲玲的鼻下,自己也用另外一半掩住鼻孔。
  过了好几分钟,金玲玲才清醒,首先就发觉一股令人作呕的异味,霍地坐起来,拿用那半条湿淋淋的手帕,茫然说:“这是什么?怎么一股怪味?”
  方天仇很不好意思说明,窘得呐呐地回答说:“这,这是防毒面具……”
  金玲玲立刻恍然大悟,娇骂了声:“缺德!”
  不过她也知道,方天仇并不是故意恶作剧,在这个时候,为了保全他们两个人的生命,这实在是万不得已的紧急措施,还幸亏他能想得出来呢?
  金玲玲本来对方天仇恨之入骨,仿佛有着杀父不共戴天之仇。可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由于彼此都在生死的边缘挣扎,可说是在同舟共济,使她反而产生了必需依赖他的感觉。
  尤其想到刚才两个大汉奉命开枪时,要不是方天仇及时把她推倒,子弹恐怕早已射在了她的身上,由这点看来,怎能不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呢?
  他们之间,究竟是怨深于恩?还是恩重于怨?她一时也弄不清楚了,只觉得心情异常的矛盾、茫然……
  方天仇无法看出她的神情,听她只娇骂了一声,便沉默无言下来,颇觉诧然地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金玲玲仿佛如梦初醒,心不在焉地应着:“我,我在想,想我们怎么办!……”
  方天仇冷静地说:“现在下面半天没有动静,再过一会儿,他们一定以为我们已经中毒死亡,绝不会想到我们还活着。那时候他们可能就会派人来查看,我们如果想出去,便必需把握机会。等门一开,立刻采取行动。”
  金玲玲“嗯”了一声,忽然想起被方天仇击中的大汉手里,尚有一把手枪,立即爬过去,摸了半天,终于把枪摸到,心里不由大喜,认为必要时也可以派上用场。
  回到方天仇身边后,她诧然说:“这半天没有动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哼!”方天仇冷笑一声,忿然说:“他们在等我们被毒气毒死!”
  金玲玲顿时恨声说:“他们的手段也太狠了,连我也置之不顾!”
  “你现在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方天仇不屑地问。
  金玲玲气得哑口无言。
  照理说,邹炳森跟她搭上了线,就算没有正式加入这个组织,至少她是在为“勒索公司”卖力,而且她正在进行谈判“银星”的出让,说什么也不该把她跟方天仇混为一谈,同时置她于死地呀!
  方天仇知道她已有悔不当初之意,便笑了笑说:“金女士,现在我们反正不是在等死,就是在等机会碰碰运气。当然,即使我们能侥幸出了这里,也不一定能脱得了身。换句话说,我们的求生希望是非常渺茫的,你愿不愿意趁这仅有的一点时间,把这个组织的情形跟我谈谈,让我死也死得明白些。”
  “你想知道什么呢?”金玲玲故意问。
  “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方天仇说。
  金玲玲吃吃笑着说:“你相信吗,我对这个组织所知道的,可能还不及你知道的多呢!”
  方天仇自然不相信,郑重说:“你说你知道的吧!”
  金玲玲坦然说:“不瞒你说,我只知道这组织叫‘勒索公司’,跟我接头的人叫邹炳森,直到刚才我才知道他的身份,是个什么组长,除此之外,我是一无所知。”
  方天仇进一步问:“他们为什么非要弄到‘银星’?”
  金玲玲觉得生死尚在未定之数,已没有隐瞒的必要,便直率地说:“他们想把‘银星’作为在香港的联络活动中心,并且把庄德成纳入外围组织,利用他在黑社会上的关系,供‘勒索公司’驱使。”
  方天仇暗自点点头,觉得自己所料的果然不错,于是笑笑说:“金女士还说知道的不及我多呢,这些内幕要不是你说出来,我连做梦也不会想到!”
  金玲玲忽然冷笑说:“你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
  方天仇达观地说:“并不嫌晚,至少我这次是不虚此行,获得了这个珍贵的资料。只要我能脱身,绝对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可惜你脱不了身!”金玲玲给他当头一盆冷水。
  方天仇却不服气,笑笑说:“不一定!吉人自有天相,我方天仇的命大福大,平时又不做亏心事,相信上帝会保佑我的。”
  “哼!”金玲玲不屑地说:“原来你是靠上帝保佑的,怪不得几次都让你死里逃生!”
  方天仇对她的嘲笑并不在意,故意说:“假如我这次能死里逃生,你不是也可以沾上点光了,难道你不愿意?”
  “我才不希罕沾你的光呢!”金玲玲冷冷地说:“老实对你说吧,就是你能逃出这里,我们的账还没清,我还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方天仇真没想到,金玲玲到这生死关头,居然还记恨在心,可见这女人心地之狭,简直是无以复加!
  “那你是跟我没完没了?”他悻然问。
  金玲玲“嗯!”了一声,表示她的报复决心,然后笑了笑说:“除非……”
  正在这时候,忽听得铁笼顶上的传声器发出“砰”地一声,方天仇知道是开了开关,急忙伸手按住金玲玲的嘴,阻止她出声。
  传声器“砰砰”地响了片刻,便听有人大声叫着:“方天仇!”
  他保持着沉默,不出一点儿声息。
  忽然那只强光灯一亮,使他们在黑暗中猛一接触光亮,刺激得睁不开眼睛了。
  传声器里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怒问:“怎么看不见他们?”
  “镜头被那姓方的小子击碎了……”这是邹炳森的声音。
  那女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忿然说:“那你怎么能知道下面的情形?”
  邹炳森的声音说:“毒气已经放了二十分钟,我相信他们早已完蛋了。”
  “是谁擅自作主放毒气的?”那女人的身份似乎很高,完全是质询下属的口气。
  邹炳森的声音在发抖,他惶然回答说:“因为情况迫切,那小子冲出了铁笼,还夺到了枪,企图夺门而出,我才万不得已,采取紧急措施……”
  “你知道他值五千万吗?”女人怒问。
  邹炳森顿时噤若寒蝉,不敢贸然答腔。
  另一个宏亮的声音却说:“这个不成问题,姓方的死活都不受影响,我们已经把信和照片送交林广泰了。只等下一步通知他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交款。”
  那女人“嗯”了一声,冷冷地说:“邹组长所谓的紧急措施,是否征得你的同意?”
  宏亮的声音说:“刚才我们正忙着迎接总经理,所以……”
  “所以他就自作主张了,对吗?”女人咄咄逼人地责问。
  “如果出了差错,我愿意接受总经理的处分。”洪亮的声音变成低声下气了。
  方天仇和金玲玲听得清清楚楚,两个人都颇觉意外,想不到这个“勒索公司”的总经理,竟然是个女人!
  他们不由睁开了眼睛,相互显出愕然,露出诧异的神情。
  可是他们这一互望不要紧,竟把方天仇看得一怔,惊鸿一瞥,忙不迭把眼光从她身上收回,移向了那只传声器。
  金玲玲也为他的紧张神情一怔,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因为她身上仅只剩下乳罩和三角裤了!
  时下女人用品的质料,多半是最风行的“纯丝”,尤其在香港,有“本钱”的女人,不需要利用“伪装”,均喜欢用透明的网状乳罩,以示“货真价实”。目的是保持乳房的美好形状,而且不感觉约束和累赘。
  像金玲玲这种讲究时麾的女人,除了在外面怕违警,才不得已穿得整整齐齐。在她住的地方,总喜欢穿得愈少愈好,而且质料多半是薄而透明的。
  甚至于在孙奇公馆里作客,她只在透明的内衣外,披上一件薄纱的晨褛而已,似乎不愿隐藏起她那充满诱惑的胴体,免得暴殄天物!
  刚才方天仇无意间看到她这副妙相,由于在他感觉上,总认为金玲玲是林广泰的续弦,这点“道义”不能不守,所以赶紧来了个“非礼勿视”。
  幸好这时候传声器里又有了人说话,总算冲淡了这个窘困的场面。
  这是那位不知其貌的女总经理在说:“那个姓金的女人也在里面?”
  “是的……”邹炳森唯恭唯谨地回答。
  “那么‘银星’方面的事进行得怎样了?”女经理问。
  “正在进行……”
  邹炳森他话还没说完,被女总经理一声冷哼,吓得他连忙改口说:“我负责把这件事办成!”
  女总经理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然后郑重说:“你们这次办的事,老实说,我相当的不满意。我接到电话,从澳门匆匆赶来,为的是听说那个姓方的,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准备用一切方法说服他,使他能加入我们的组织,可是我迟来一步,你们就出了事!”
  那洪亮的声音惊诧说:“总经理准备争取那小子?”
  “为什么不?”女总经理怒声说:“你们那一个能及得上他!”
  邹炳森急忙说:“总经理怎不早说……我现在去看看,是否还来得及挽救……”
  随即听那女总经理冷哼一声,接着是一阵皮鞋声急步走远,又是铁门开启的声音……
  方天仇和金玲玲不禁又互望一眼,顿时紧张起来。
  八、谈判
  邹炳森带着四个黑衣蒙面大汉,来到了密室外面,各自先戴上防毒面具,才转动门旁的铁轮。四个大汉手里均握着枪,一个个如临大敌,以枪口对着铁门,似乎怕门一开,方天仇会突然冲出去。
  连邹炳森也很紧张,紧握着一把四五口径的曲尺手枪,站在门旁,生怕毒气毒不死那神通广大的小子,防备被他攻个措手不及。
  铁门开了,四个大汉一齐冲进密室,只见满室的烟雾弥漫,墙角的地上躺着方天仇,和那几乎赤裸的金玲玲,两个人都是一动也不动,亿佛已经中毒死亡。
  邹炳森看没有发生意外,这才放心大胆地走进来,见两个人都躺在地上,看样子是死了,可是不知道是否还有救活的希望。
  由于这次是他擅自作主施放毒气的,没想到总经理居然有意收罗方天仇,如果救不活这小子,他难免要倒个小楣呢。
  邹炳森把手一挥,两个大汉便走过去,其中一个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方天仇的胸口,觉出心脏尚在跳动,即向邹炳森点点头。
  知道方天仇尚未死,邹炳森松了口气,立即指示两个大汉把他抬起,另两个大汉则抬起了金玲玲出了密室,邹炳森在前面领着,四个大汉抬着方天仇和金玲玲,由暗道来到了上层的大厅。
  厅里至少有二十多人,一律都是穿黑袍,戴着面罩,简直不知道他们自己是用什么方法,识别出谁是谁来。
  这时他们或站或坐,把一个身材高大,端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簇拥着,如同众星捧月似地对她诚惶诚恐,送茶递烟,马屁是拍到了家!
  当邹炳森领着四个大汉,把方天仇和金玲玲抬入时,几个原来是坐着的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只有那女人无动于衷,仍然正襟危坐,显得十分冷静和沉着。
  邹炳森上前鞠躬如仪,振声向那女人报告。
  “总经理,这小子大概还有救。”
  “嗯!”那高大女人微微点了下头,侧过脸向站在沙发旁边的一个瘦高个子,轻声交代了几句。
  瘦高个子应了一声“是!”即吩咐四个大汉:“把他们抬到我的房间来!”
  四个大汉唯命是从,两个人抬一个,跟了那瘦高个子,由左边的铁门出去,经过甬道,来到一间密室里。
  这里很像个医生的诊所,有两只高大的玻璃橱柜,陈列着琳琅满目的药瓶,尚有四张空着的手术台,铺上洁白的床单。此外还有许多设备,如氧气筒,吊架等等……
  大汉们分别将方天仇和金玲玲,置在两张手术台上,各自持枪守在一旁监视,并且关上了铁门。
  那瘦高个子大概是医生,专司负责这个组织的伤患。他这时先用氧气罩,罩在两个人的呼吸器官上,然后从玻璃橱里取出注射器,套上针头,由一只小瓶里吸入两支粉红色液体,准备施行急救。
  当他撩起方天仇的袖子,以酒精棉花替他在手臂的静脉下消毒时,冷不防手被方天仇捉住了。
  方天仇的行动比闪电还快,霍地翻下手术台,把这瘦高个子的手反扭,挡在自己的面前,同时拔出了插在腰间的手枪,对准四个惊慌失措的大汉,厉声喝令:“不许动!”
  情势变得太快,四个大汉虽然已有戒备,但在这种出其不意的突然发难之下,他们已来不及应变。
  只见方天仇把那瘦高个子的手臂一捉,逼令他说:“你想留住命的话,就叫他们把枪放下!”
  瘦高个子那敢反抗,急向四个大汉吩咐:“你们把枪放下……”
  四个大汉虽然心有未甘,可是瘦高个子被方天仇制住,为了投鼠忌器,他们只好忿忿地把枪丢下。
  金玲玲睁眼一看,方天仇已缴了他们的械,急忙翻下手术台,赶紧过去拾起地上的四支手枪。
  瘦高个子忽然狞笑说:“嘿嘿,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出得去了,哈哈……”
  方天仇把他的手腕猛力一扭,怒声说:“那是我的事,不用你们费心!”
  瘦高个子的手腕差点被扭折,痛得“哟!”地叫起来。
  方天仇心里何尝不明白,凭他手里的一支枪,要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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