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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灵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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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那猫蹲在一个书架上,两眼盯着他们三人,又盯着地上的那两本书,像一个幽灵守卫着自己的墓穴一般。
  三人一猫就这样互相对峙着。柳山东拉了拉叶子麟,低声在他耳边说:“叶子,算了,走吧。这畜牲一身邪气,看到它我的心就如同掉在冰窟窿里,寒透了!”
  “这只猫会是谁养的呢?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叶子麟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指着那老猫说:“我不管你是畜生还是鬼怪,我只想带这两本书走,看你活了这么大应该通灵性了吧,你还不乖乖快滚,老子可要拔你的皮抽你筋!”
  阿兰卓玛轻轻在背后拉了拉他衣角,他已经注意到那老猫浑身的毛像刺猬一般一根根立了起来,身子微微颤抖,像是极度的生气,两眼冒着幽蓝的光芒,它似乎听懂了叶子麟的话!
  叶子麟给阿兰卓玛使了个眼色,他侧过脸,用平缓的语气说:“我回去一定带只网兜来,网住了这个畜生,我一定要用一只长钉子将它脑袋盯住!再把它整个皮剥下来!还要用开水来淋!”他说得语气很平静和缓,柳山东只觉叶子麟的话太残忍太恶心了,他拉了拉他。
  此时,只见那猫背拱了起来,四肢紧绷,全身蓄满了力,像是拉紧了弦的弓箭。它“嗷”的唳叫了一声,那嘴张得跟狮子一样,寻常的猫是绝不可能嘴张那么大的!它倏地向叶子麟扑来。阿兰卓玛也不由惊叫一声,喊道:“小心!”
  叶子麟慌忙矮身一避,他还算是练过点拳脚的,竟也没能躲过这一抓。“嚓”的一声响,后背上衣服被撕裂了,还好这些天衣服穿得比较厚,否则非留下一条大口子不可。叶子麟顺势推倒了一个书架,向那猫砸去,满拟这一下能把这只该死的凶恶畜生压住,却见它往前一窜便闪过了,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它两眼死死地盯着他们,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柳山东嗫嚅说:“叶子,它似乎能听懂我们的话,它好像不让我们把书带走。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走吧。”
  叶子麟再想不到自己会跟一只猫为敌,还受到了如此的窘境。真是哭笑不得。
  阿兰卓玛说,它不是猫,它是一个附身在猫身上的魔鬼!
  听到这话,柳山东害怕得抖了起来,说:“叶子,快走吧,咱们斗不过它!”
  叶子麟哈哈笑了起来,越是危险的时刻他越是要大笑,这样能使自己镇定,同时也可以混淆敌人的视听。“斗不过它?它只是一只猫而已!就算是魔鬼附身,也不过是一只被附身的猫,有什么好怕的!”
  他正说着话,从背后缓缓抽出一本书来,猛地对准黑猫的脸上砸去。那猫冷不防被书砸翻了一个跟头,叶子麟冲上去就是猛地一脚踹去。他平时是不喜欢小动物,但却绝没有略带小动物的倾向,这次情况特殊,这只猫显得太诡异了。
  他一脚将那猫踢飞向墙角撞去,满拟这次这个畜生得脑浆迸裂而死,只见它四脚一伸,在墙上一反弹,一个翻身跃上了窗台。它抖了抖浑身的毛,愤怒地嘶叫了一声。
  这时,阿兰卓玛已经趁这空挡把那两本书捡起来了,她看了看表说:“快走吧,天快黑了,以前在这儿出事的时间都是天黑后!”
  叶子麟点了点头,半侧着身退出去,以便防备那只鬼猫的突然袭击,要是被它抓中一下,那非得跟这书一样。
  终于退出去了,他们快步穿过幽暗的走廊,回到了图书馆。阿兰卓玛带他们进了档案室,把门关了上,拿出那两本书来。
  叶子麟仰头坐在一张靠背的椅子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你们觉不觉得那只猫似乎听得懂我们的话?真是诡异极了!
  胖子又开始发挥他的想象力了:“这只猫肯定是那个怨灵的仆人,它被怨气侵蚀,受到了控制!”
  那本“大事记”已经被撕裂成碎片了,阿兰卓玛正拿着一片片地拼凑着。三个人一起动手,用了一个多小时基本上一页页地拼凑好了。黏在一起的书页他们也用小刀轻轻地刮开了。
  书页上浸了血,干涸了,积着一层厚厚的暗红色沙土状物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令人一阵阵地恶心。
  叶子麟将那花名册仔细地研究了一番,他统计了一下,当中姓卫的人总共只有四个,有两个凭名字就可以判断是女性,只剩下卫立本和卫先行两个,却没有卫徽这个名字。
  阿兰卓玛说:“我看未必,不过那张光碟确实有问题!”
  柳山东说,也许那是他的另外一个名字而已,我看你那晚绝对是中奖了!
  “有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看过日本的恐怖电影?”
  “《午夜凶铃》!”柳山东拍手说。
  “切!”想起《午夜凶铃》里面看过录像带的人都会收到贞子的电话那个情节,叶子麟表面上不屑,心中不由一阵发寒。
  “那个卫徽的出现,是不是相当于电影里的铃声,作为一种徽征?下次我再见到他时他就会变成贞子那种恐怖的造型?”叶子麟越想越是不安。还有那只黑猫妖异的眼神不时在脑海中浮现。
  “等等,卫先行这个名字怎么我听着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儿听过!”阿兰卓玛说。
  他们将那本“大事记”从头细看了一遍,许多地方被血渍遮掩了,模糊不清,但每一页的大体意思他们基本上都能理解。他们被其中记录的一些事震惊了,如今将其中重要的几页摘录下来。
  第九章 大事记(上)
  第一页:
  今天是1950年2月14日,今天是我第一天来到这所神学院,同时也是这所学院建立三十周年的纪念日。
  看着这个积弱的国家终于走出了战患,走向了强大,我这个来中国传教多年的约翰总算可以开心地长长呼吸一口气了。感谢上帝!
  中共秉承宗教自由的思想,由宗教协会调派了我来此处担任院长。巴蜀基督教神哲学院,天哪,没想到竟是建在这么偏远的山区里面,这敞篷车快抖得我骨头都散架了!
  这里的师生热情地欢迎了我的到来,在晚间的舞会上,这些古怪的东方人向我讲述起了这个学院近几年的一些离奇怪事,他们说神学院旁边的军工厂以前是日本侵略者建的实验基地,那里有很多冤死的灵魂,每夜在那边哭……他们信誓旦旦地发誓说他们不止一次地见过一个体无完肤的女鬼!
  罪恶与恐惧都是源自阴暗的心灵,上帝呀,原谅这些迷途的羔羊吧,毕竟他们在这异教徒的地方生活得太久了。
  第十七页:
  今天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他提着一口黑铁皮箱,看上去十分的瘦弱而文质彬彬,苍白的肤色中带着一种异样的邪气,从他一身的风尘仆仆可以看出他是走了很远的路来的。
  他要我接受他的告解。我说你不是这个教区的,我不能帮你,你为什么不找你的告解神父呢?
  他说:“我是从海外很远的地方回来的,我回不去了……”他的神色显得很迷惘,“神父,你就帮帮我吧。主的荣耀在哪里不都是一样的?”
  我经不住他的请求答应了他,因为这个神学院只有我们两位神父,而张神父去了外地,这个任务只落到了我的头上。我把他带到了教堂后面的告解室,修士们刚做完弥撒,教堂里非常的宁静,宁静得听得见远远的天籁之声。
  “迷途的羔羊啊,诉说吧,上帝在聆听着你的忏悔。”
  他跪在了主的像前,沉默了许久,似乎陷入了沉思。“先生,你可以开始了。”我不由提醒了他一声。
  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一个人的心如果承载了太多的事情,就会像积满了洪水的大闸,我知道这是洪水破闸的前兆。真不知他究竟为什么事这样忧心,他足足沉默了有三分多钟之久。
  “主啊,你能原谅我吗?我曾经亵渎过无数的死者,虽然我是迫不得已。”他说话的时候嘴唇在微微地颤抖。
  “天哪,你杀人了吗?”我从未听过这么古怪的祷告,不由脱口询问。
  不,没有!绝没有的事!男人立刻矢口否认,他吞吞吐吐地说,神父,我是一个……一个盗墓贼!
  天!
  我们的家族世代都是以盗墓为生的,我们破坏了无数人死后的安宁,我知道这是一份很大的罪孽。主能原谅我吗?他哽咽说。
  迷途知返,主会原谅你所有的过错的!我这样安慰他说。
  可是我虽然知道这是一份罪孽的工作,长久以来,我的心也一直承受着这份罪孽的煎熬,可是我们却不能停下来。我们不能停下来,不能停下来……
  他喃昵如若梦呓,唉,这个可怜的人。“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不必留恋你在地上的财宝与荣誉,因为主会在天上给你安排你应得的。”我安慰他说。
  “不,我们不是为了财宝才这样做的!我们是迫不得已,既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更多的人。神父啊,你是天父最亲近的仆人,请告诉我,如果为了一个伟大且福泽众生的理想而犯下的罪孽、甚至会牺牲掉一小部分人的生命,这罪孽在天父的眼中是可饶恕的吗?”
  天哪,他是一个患有严重幻想症的杀人狂吗?可是他看上去很正常啊,温文而平静。为了众生的福泽而牺牲一小部分人?一小部分人是多少人?“醒来吧,那都是你的臆想!天父是不会让人们遇着这样的试探的!天父宁可让他的儿子作为献祭,用弥赛亚的血来洗净世人的罪恶!”
  “可是试探早就开始了……”他用拉丁语低声说。
  隔着门板我听见他在低声啜泣,莫非他真的遇见了一件很为难的事?我忍不住出口相询:“究竟是什么样的试探?”
  “我们以前亵渎过死人,也许……也许我们还要杀死一些无辜的活人!”他说话时声音在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知他们是无辜的人却不放过?你们是谁?是一个组织吗?”我听得胆战心惊,声音也不由得失去了控制。
  神父您要告发我吗?他的声音深沉而忧郁,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对我的威胁,似乎倒希望能快些解脱。
  “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知道,这是规矩。即使你告诉我说你在圣血里透了毒药,我也只能喝下去。”我鼓起勇气说,“可是你要知道我们做的一切都在天父的眼中看着呢!该隐的罪孽是不可饶恕的!”
  他沉默着,默默地低声祷告着。
  “究竟是为什么呢?你说出来,主会为你指引的。”
  他仍旧沉默着,低声祈祷着,夹着极低的抽泣声。看得出来他的祷告非常地虔诚,可是他却对我一直有所保留,不肯讲明事情的原委,也许因为我不是他的告解神父,所以他的心中仍存着芥蒂吧。
  许久,我听见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了句:“Satan!”
  “你说什么?”
  “Satan!”他重复说。他站起来走了,脚步声轻轻地在教堂里回响。(PS:Satan即撒旦,《圣经》里所说的魔王。)
  第二十页:
  这个春季表面上过得一片祥和,但这静谧的气息中似乎总笼罩着一种异样的味道。这些学员们似乎个个神情都非常紧张,这情绪甚至传染了所有的修士,甚至包括张神父。
  他们始终都是东方人,摆脱不了祖辈信仰中根深蒂固留下来的观念。如今听不到学生们议论那个无脸女鬼了,然而我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们神情的紧张,僻静的地方根本看不到人影,他们总是聚集在教堂里或是阳光明媚的草地上,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他们都点上蜡烛围在基督像前祷告……
  他们甚至失去了年轻人应有的活泼,这种虔诚的表象下隐藏着的是他们恐惧的心灵。我不得不一再地对他们布道,希望他们能摒弃心中的阴影,可是这似乎却起不到什么作用。
  上个月那个来这里做了一场奇怪的告解的男人今天又回来了,还带来了另一个男子,说是他的弟弟,他们想进学院学习神学。他们是有什么企图吗?也许他们是想明白了吧,主的羔羊迷途知返了,我总不可能把他们关在门外吧?
  他叫卫立本,他的弟弟叫卫先行。这两兄弟的年龄也不过才二十多岁,不过却表现出来与年龄极度不相符的深沉。这几天来,他们也不跟其他学员接近,休息时总是捧着一本书坐在一棵僻静的树下,甚至他们兄弟俩之间也是坐得远远的,很少讲话。
  不过这两兄弟还是有明显的区别的,哥哥的沉默似乎更多的是因为忧伤,他仿佛心中装载了太多的秘密,他是忧郁的。但弟弟的沉默却似乎是阴沉的,我总没来由地感觉他是阴鸷的,有一次在宿舍外的小道上我们碰了面,我感觉他的目光惊慌而凶狠,像一只被人突然打扰到的猛兽!
  他们真的很奇怪,来了学院一周后他们突然失踪了,他们对我说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这里的学员食宿都是自费的,学习也是由他们自愿的,所以他们要去哪我也无权过问。
  他们就这样走了,一走就是一个月,回来后过了几天又走了,他们的行踪总是很神秘。有一天,方波修士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告诉我,在废弃的军工厂门口发现了卫先行!
  我们连忙赶了去,发现他正奄奄一息地躺在杂乱的草丛间,浑身衣衫上尽是泥土和血迹!我们赶忙将他抬了回去,当我们除开的衣服时我们都惊呆了,他的浑身都满是利刃划伤的痕迹,正流着血!我们马上为他清洗了伤口,止血消毒,然后送他到了市区的医院里。
  他已经昏迷了,医生给他彻底地包扎了伤口。警察问我:“他怎么会受这样的伤呢?这分明是利器所伤,但却又不致命,莫非凶手是想要他极度痛苦而死?他跟谁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呢?”
  我摇了摇头,说:“他们两兄弟的行踪一直很诡秘,他们虽是我们神学院的学员,但我们对于他们的情况实在是了解得很少。”
  你们说是在废弃的军工厂门外发现他的?他去那里干嘛呢?
  “我觉得他的身上更像是被野兽抓伤的!”另一个警察说。
  “可是什么样的野兽有这样的利爪呢?一般来说,拥有这样的利爪的野兽一定也很凶猛,它为什么只是抓伤他却没有撕咬的痕迹呢?为什么他已经毫无抵抗之力了,凶手却放过了他呢?”那个很年轻的警察说,“我更倾向于是人为的报复,而且凶手可能心理极度变态,他不想要受害人的性命,只是想残酷地折磨他!”
  他们去事发地点查看了一遍,一无所获。第二日,卫先行终于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情景显得有些懵懂,我简单向他说明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警察问他怎么受伤的,凶手是谁。
  他一脸茫然地说:“不知道,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你哥哥卫立本呢?”警察继续追问。
  “他、他死了……”他的泪在眼中直打转。此时,我跟另两个修士都在胸口划着十字,祈祷死者早升天国。
  “死了?!怎么死的?死在哪儿的?”
  第十章 大事记(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卫先行捂着头几乎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医生跟护士忙赶了过来。
  警察看这也问不出结果来,他们问我从平时跟他们的谈话中知不知道他们的一些信息。我有些犹豫该不该将卫立本告解时的话告诉他们,不过既然这一切都是主的规定,主在天上看着这一切发生,我又何必置喙呢?
  第二十三页:
  卫先行的伤慢慢好了,在六月底的时候出院了,关于卫立本的死警察什么也没查出来。卫先行的交待是说,他们在准备回来的路上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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