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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红芙拿他的双手放到自己乳房上,他颤栗着的手触到了柔柔的肌肤,脑里稍微清醒了一点,他的第一个反应是:“不行,我不能这样。”但是他的手忘了缩回来。
他忽然记起来了是钱玉珠叫自己来的,这是不是她们姐妹们串通了捉弄我,或者考验我?
“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我,我感觉你和陈大哥挺好的呢。”酒仙毫无意识地说了一句话。
史红芙不再说话,眼里泪光闪闪。
酒仙除了眼光外,身体的其他部分都转了一个小小的角度,“你不是找我来有事吗?”他问。
“就是这件事呀。”
酒仙不语。
“是不是我不漂亮,你不喜欢我?”
“不是。”
史红芙在流泪。酒仙脑里模糊着什么也想不成。
被子已经又复盖上了,酒仙稍微觉得能放松些,但是那白玉般的身体形象像是印在了脑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一会儿,外面有门声传来,这竟然吓得酒仙心里一阵狂跳。他倏地站起身来,眼光四处搜寻藏身之处。
史红芙示意了一下床下。酒仙急忙钻进去。
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往里间进来了。酒仙猜来的一定是陈兴高。
“他没有来吗?”
听声音原来是陈长远。
“没有。”
“你别是没有去叫他吧?”
史红芙哭了,声音也提高了。她说:“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把自己都给了你,你还要我去勾引人家,你把我当成什么东西了?我就是那么淫荡的女人吗?”
酒仙大出意外。他已经明白这是别人在算计他,还以为是史红芙自愿和陈长远串谋好来算计他的,现在从她的话里听出来并不是的。他心里又紧张起来了。
他一时不知道该以什么词语来评价是红芙,她明显的诱惑自己,却又对村长否认自己的到来。
“我姨妈到底是谁杀的?”
酒仙更出意外,史红芙问到幽灵的死这件事情上去了。
“没有在你床上捉住他,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酒仙似乎明白了一点,陈长远是用“谁杀了幽灵”这个问题的答案来作交换让史红芙来勾引自己。但是他依然感觉到明晰的少,糊涂的多,比如,史红芙叫陈长远把自己从床下拖出来,不是也可以达到目的吗?那和在床上捉到自己效果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的。难道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改变了主意?
村长问:“昨天晚上,是你去杀了道士吧?”
等了一会儿,酒仙听见史红芙说:“是我,怎么啦?谁叫他杀了红英?”
“我已经猜到是你了,果然不错。只要你把他弄到你床上来,我就不把你杀人的事情向别人说。”
“你威胁我?你,我白认得你了!跟了你那么久,你竟然用这件事情来威胁我?”
“好了好,算我没有说,”村长陪起小心来,“就算我求你帮我一个忙吧。你知道玉珠是许配给了陈伟的,那个人以来,玉珠就对我们家仇人一样的看待了。玉珠是个好孩子,陈伟一心要娶她,只要你让那个小子上来一次,玉珠就会对他死心了。我们可以找个适当的时间把他们的婚事办了。”
“别说玉珠不同意,就是我也不同意,有这么不正经的老子,他的儿子是好人吗?要我给你出力,你别想了,如果勾引人家成功了,你一闹起来,我还有脸活在世上吗?”
争执了一会儿,两人都不再说话,听声音好像是村长要和史红芙亲热,史红芙气恼地拒绝他。酒仙这才明白她今日这番桃花运的前因后果。他暗自庆幸自己总算把持住了,没有中圈套。当然像酒仙这样的人,是不会去想自己是否有这个心没有这个胆之类的问题的,而总是想到自己优秀的方面。
一会儿听见史红芙说:“不行,今天不行!”两人言来语往地争执了一会儿,史红芙说:“我姨妈到底是你杀的还是他杀的?”
“当然是……想跟我耍心眼呀?我不会告诉你的,但是绝对不是我杀的。”
“你利用我对夫酒仙,恐怕不见得是为了陈伟那么简单吧?是不是他在村里对你有些什么威胁?”
“我们素不相识,他会对我有什么威胁?”
“你叫小龙把红英的笔记本拿去干什么?”
“没什么,我想我们好了一场,我拿来做个纪念。”
“哟!你很惦记她是不是?她也很惦记你呢!”
“什么?你胡说些什么?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史红芙不再说话。酒仙听到床上传来窸窸的响声。一会儿史红芙说:“去,——你把红英的笔记本拿来,我今天就答应你。”
“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还要它干什么?”
“我妹妹的东西,当然应该是我收藏了。放在你那里,你那儿人来人往的很多,稍不注意让别人看见了,叫红英死了还丢脸吗?还是我放着放心些。”
好一会儿,陈长远终于没有拗过史红芙,出门拿笔记本去了。外面响起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一会儿史红芙哭了,哭得床铺直抖动,叫人听了肝肠寸断。酒仙正在考虑该不该出来劝她,她忽然停止了哭泣,说:“你出来吧。”
酒仙爬出来,看见史红芙已经穿好了衣服。
“你快出去,”她说。“他一会儿还要来的。”
“道士真的是你杀了的吗?”
“不是,——你别听我跟他说的,你现在赶紧出去,不然被他看见了,我们之间虽然没有什么事情,也说不清楚了。”
“我先去看看他有没有走开,”史红芙说着,轻轻走到外面,打开了门,探了两只眼出去。
酒仙跟在后面,“你姨妈真的是他杀了的吗?”
“那是我猜想的,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杀了的。——你是聪明人,慢慢想就会明白我今天的话的,——他已经走了,你快些!——你们下午来我这儿拿笔记本。”
在史红芙的催促下,酒仙探头探脑的出了门。忽然史红芙说:“你站住,我跟你说句话。你是个好人,我会对玉珠说,是值得信赖的。她现在很困难,你一定要帮她,特别是小心她的安全。好了,你快走吧!”
她说完,也不等酒仙回答,就把门关上了。
酒仙走出老远,才忽然发现自己身上满是灰尘,手一拍去,立即烟雾腾腾。好容易拍得干净些了,收拾自己的心情,发现自己正处在悲喜交加之中。悲情不知道从何而起,喜倒是有根有据的,缘于史红芙的那句“你是个好人”。自己见色不乱,确实是个好人。他想起了孔夫子的话:“色食性也。”孔夫子把好色看作是人的天性,说明作为圣人的他还没有达到见色不乱这一点,那么自己已经超越孔夫子了。
钱玉珠还没有回来,她家的门锁着。酒仙进不了屋,只好坐在门口等待。清风吹来一阵凉爽,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坐着都出汗了。这倒使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回想起刚才的事情来。他感觉红芙的话有好几次问得好突兀,都是没有得出个什么结果,又转入了别的话题了。
“我姨妈到底是谁杀的?”——难道是村长杀了幽灵?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当时陈长远在地委,钱玉珠的姑姑在下河沿村,两人间会有什么事情闹得杀人呢?
“你叫小龙把红英的笔记本拿去干什么?”——她也知道笔记本的重要性了?她看过笔记本的,里面有什么跟侦破案子有关的内容,她应该会记得呀,为什么没有跟钱玉珠说起?
“那是我猜想的,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杀了的。——你是聪明人,慢慢想就会明白我今天的话的,——他已经走了,你快些!——你们下午来我这儿拿笔记本。”——这几句话之间变换那么快,之间没有什么逻辑关系,这说明什么?仅仅是因为心里很着急吗?既然着急,那么为什么还说这些话?
酒仙在村里到底对陈长远有什么威胁?
有一点似乎很明了了,那就是,史红英之所以放弃了诱惑酒仙,并且没有叫陈长远把他从床下揪出来,是因为他临色不乱的态度镇住了她。想到这里,酒仙很是得意。
然而那没有穿衣服的玉人图像老是在心里晃荡,使酒仙的脑子又渐趋于模糊混沌了,总是禁不住地浮想联翩。他站起来踢了几次腿,作了几个小学生广播体操的动作,希望能赶走那个映像,忽然的就记起来钱玉珠去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了?他设想了一会儿钱玉珠可能遇到的事情,然后站起来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陈全有家住在什么地方,但是那天看见他牵牛就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第22章
陈全有不在家。钱玉珠问了他的邻居,通过指点走了四十来分钟的路,才找到他。他赤膊挽着裤腿立在田里。钱玉珠告诉了他发现尸体经过,他说:“你找我干什么?我怕死人,不敢去抬的。”
“谁叫你去抬呀?你是支书,我来向你报案的。”
“那么我该怎么办?”
“你去说给派出所知道啊。”
“公安我也怕的。我也记不住这么多话。不如你去说好了。”
钱玉珠啼笑皆非。“我又不是支书,”她说,“我管你啦!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尽到我的责任了,我走了!”
“你别走啊!你去说给三叔听不行吗?”
“我才不去呢。要不这样吧,你去跟陈长远说,就告诉他道士死在路上了。他要不明白的话,叫他来我家里问酒仙。”
“好吧,”陈全有说。他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还没有挑完稗子的秧苗,“叭哒叭哒”地走上路来,洗了脚套上凉鞋,跟上钱玉珠往回走。
陈全有进村长家去了,钱玉珠从村长家旁边的大路独自往回走。走不了几步,她忽然看见有个人卧在路上。她吃了一惊,乍着胆子走近,发现这个人原来是酒仙!
“你怎么啦!”
酒仙一动也不动。钱玉珠吓坏了,赶忙俯下身子把他翻过来,又用力掐他的人中。酒仙悠悠醒转,迷离着眼睛看了一眼钱玉珠说:“原来我是跟你睡呀?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他头转了转,才发现自己睡在路上呢。“啊哟!我头好痛!”他裂着嘴说,“我想起来了,我被人打了一下。”
“是谁?”
在钱玉珠的搀扶下,酒仙挣扎着坐了起来。他摸着后脑勺说:“这人吃醋也吃得太厉害了,我整整的挨了一醋棒。”
钱玉珠明白了,是陈伟干的。
钱玉珠非常愤怒,想骂几句,又忍住了。“痛得厉害吗?”她问。
“厉害!厉害,哦,不太痛,不信你也试试。哼!终究还是我胜利了。”
“你和他打起来了?”
“没有。我是说,他打了我一下,我得了一个老婆。哼!看谁强些!”
原来他是在说笑。钱玉珠无心责备他,问:“你能站起来吗?”
酒仙在钱玉珠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钱玉珠又问他能走吗?他说:“不能走也得走啊,不然叫什么男子汉哪?”说着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钱玉珠急忙扶住了他。
“要不我叫一个人来背你。”
“你放心,没有肖里郎挨得那么厉害。”
然而他毕竟还是脚步不稳。在钱玉珠的建议下,他们到路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钱玉珠流着泪说:“都是我带累了你。”
酒仙最怕眼泪,尤其是女人的眼泪,他往往会在流泪的女人面前乱了方寸。此时他急忙说:“这不关你的是!哦不是不关你的是,这是我们共同的事,没有谁带累谁的。就是把我打死了也……”
他觉得后面的话太肉麻,停止了说,却抱着钱玉珠的头在她的泪眼上吻了一下。钱玉珠急忙挣开了,说:“别这样,看别人看见了。”
酒仙有点讪讪的。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酒仙问:“你为什么去了那么久?”钱玉珠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糟糕!”酒仙说,“陈全有去找陈长远,说不定现在人家正在你表姐的床上享受浪漫呢。他能找得着吗?”
“只有你!说不上三句话就往坏处想!”
“这不是我凭空想象的哦,”酒仙说着,很有删减地讲述了自己在史红芙家听到的史红芙和陈长远的谈话,把自己和史红芙之间的事情掩盖过去了。
钱玉珠听罢黯然,“道士死了,但是他又不像是凶手,”她说,“红芙姐姐又像我们一样,把目标转移到村长身上了。这件事怎么个结局呀?”
“只要抓到了杀害红英的凶手,就是结局了。”
“这不是废话吗?问题就在于凶手是谁。陈长远说是道士,道士在昨晚刚好被杀了,这是明显的杀人灭口,按理说应该是陈长远干的,但是陈长远昨晚并不在杀人现场。你说,我们是不是哪个环节上推理错了?”
酒仙想了想说:“确实有一些错了的地方,准确地说是漏了。昨晚陈长远不在现场,但是他可以雇凶杀人呢。说不定他昨晚请我们过去,真实的目的就是让我们以后为他不在现场作证。还有,道士死于杀人灭口,这只是我们的推理,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呢。史红芙就可疑,在陈长远面前一口承认杀了人,在我面前又不承认,这到底是她对付村长的策略呢,还是她真的杀了人,在我们面前有所顾虑,才不承认呢?还有,对于杀害红英的凶手,陈兴高也一样是深恶痛绝的,他昨天刚好听到了村长说道士是凶手的话,也有可能是他为红英报仇杀了道士呢。”
“我就没有想到这点呢?他性子很急的,倒是有可能的。”
“但是我们还可以这样分析,”酒仙侃侃而谈,“史红芙夫妻都对陈长远很了解,应该不会凭他的话就相信是道士杀了红英的,即使他们或者他们当中的一个人要杀道士,也必定要经过一番调查,自己认为掌握了实据之后才行动。昨天下午听说了,昨晚上就杀了人,这在情理上是不通的,时间离得太近了。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昨天下午我在陈兴高家听陈长远说话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当时陈兴高的儿子说是猪打架,我也没有细想,现在想起来,猪打架应该能听见猪叫啊,昨天并没有听见猪叫。现在我怀疑是有人在外面听我们讲话,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东西,比如锄头啦什么的,弄出了响声。”
“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人,那么他才是杀了道士的凶手了?”
“是的。而且推理来说,他不但是杀了道士的凶手,也是杀害红英和红英以前的三十多个人的凶手。他听见陈长远说道士是凶手,立即杀了道士,并且造成他畏罪自杀的景象。这个行动是为了保护他自己。不过他并不专业,也许还有心里慌张的原因,天黑看不清爽的原因,等等,被我们一下子就找到破绽了。”
“这倒是一条新思路,”钱玉珠兴奋地说,“我们可以顺着这条路子去查一查。”
“在现场什么都没有发现吗?”
“有一个黄色的打火机。”
酒仙想了一会儿,抬头问:“把道士吊在树上,用的是什么绳子?”
“一根普通的腊篾绳子。”
“新的还是旧的?”
“旧的。”
“好好!线索来了,线索来了!”酒仙兴奋地站起来,说。
钱玉珠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也跟着站起来,关心地问:“你不痛了吗?坐一会儿吧?”
“别打岔,你听我说!”酒仙说着,才感觉到头确实还痛得厉害,急忙坐下来,“绳子虽然旧,但是还能用是不是?能把一个人吊在树上,那么就可以用来拴牛。凶手太节俭了,把拴牛用的绳子解下来作案,那么他今天拴牛用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