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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就是幽灵吧,还会是人装扮的?”酒仙紧紧盯住村长说。
“你这个小伙子太不老实。我也不瞒你,你们在调查,我也在调查,我从二十九年前玉珠的姑姑死后就开始调查了。”
“啊?那么你调查到什么了吗?”酒仙问。他心里说,你当初不是口口声声认定是幽灵干的吗?忽然又一转念,心想自己上当了,被他转移了话题,因此又问:“那么你认为是谁在装扮幽灵呢?”
“调查这东西,要步步小心,因为凶手很可能就在你身边。只要你稍微露出了一点调查的动向,说不定人家就先动手,叫你死于非命了。像你们,你的那个同伴不是被打晕了吗?这就是没有注意保密的原因。我调查了二十多年,没有人知道。”
酒仙对于陈长远的教训口气很不乐意接受。他的理由虽然也说得通,但是酒仙不相信他。村长也回答了装扮幽灵的人就是凶手,不过并不是直接回答的,酒仙也只好认为他很圆滑。他忽然想到村长马拉松似的一调查就是二十多年,现在凶手依然逍遥法外,说明并没有什么结果,在这点上是可以小看他的,于是得意起来了。
“幽灵——不,被人们认为已经变成了幽灵的那个人,是谁杀了的?”
“跟杀红英的是一个人,便是其他的三十五个人,也都是他杀的,村里有幽灵的谣言也是他造的。”
“你说的就是来村里捉过幽灵的那个人?”
“是的。”
“他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他是一个变态狂,他年轻的时候……”
村长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外面“嘭”的一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陈兴高的儿子立即拍手笑道:“爸爸,猪又打架了!”说这便要往外跑,但是一回头看见陈兴高正瞪着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他年轻的时候,”村长继续,“和一个很漂亮的姑娘订了婚。但是姑娘看不起他,后来嫁给别人了。他于是认为漂亮的女人都是负心人,发誓杀尽自己看到的所有漂亮的女人。”
“于是他就散布谣言掩饰自己的行动?”“是的。”
天也!我是不是走进了金镛的《天龙八部〉!酒仙想。他自己的想象已经够丰富的了,以前也想到过着是否是疯子作案,但是村长所说的,是一个正常的人哪!
“吕金贵是不是幽灵生前的未婚夫?”
“是的。幽灵被杀的事,吕金贵是知道的,他立即就去和凶手拼命,但是打不过凶手,被制服了。凶手百般折磨他,他现在身上的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凶手认为他再也不能吐露什么了,才放他下山的。”
“那是他就在山上住吗?”
“他把山上的庙子作为落脚点,事实上经常在村里活动的。”
连陈兴高在一旁也听入了迷。这是一个他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
酒仙和陈兴高互相看看,两人的眼里都充满了迷惑。
“你是在调查红英案子的。陈兴高也不是外人,我也就不回避什么了。刚才我说的一直是我一个个人在调查,那是不想暴露了别人,我其实还有一个同伴的,他叫古浪清,家住在红星村二组。”
“红星村?”
“从这里往外走的第二个村子。他家住在公路边,一问就知道了。他本来是公安局的,现在退休了。”陈长远说着,看了看陈兴高,“你认识他吧?”他问。
陈兴高看着酒仙点点头。
指出人证,酒仙不由得相信多了。
“既然已经查清凶手了,你们为什么不上报呢?”
“这些都是推断出来的,虽然千真万确,但是没有直接的证据。只要有了证据,根本用不着上报,我直接就可以带人去抓他了,因为我和古浪清就是窦国林命令我们查的。”
酒仙可没有想到村长居然是一个秘密警察。他不说话。他还没有想到应该怎样来评价这些材料。他喜欢把材料一古脑儿的装进脑子里,然后慢慢归纳整理,以期得出结论来。
村长看着外面,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叫上你的同伴今晚来我家,我们再细细谈谈。我们两方面调查到的东西综合起来,看能不能发现有直接证明他杀了人的证据。要早些找出证据来,也为村里除一害呀。”
看来村长已经把酒仙看作同道了,虽然酒仙心里还对他存着戒备。
陈兴高说:“酒仙,红芙回来,你告诉他我到乡里去了,要明天才回来,现在你把孩子带到玉珠家去。”
“还忘了你呢,”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的陈长远回过头来说,“你看一说话就说到这个时候了,你就不用去了,今天太迟了,从这里出去好几公里路没有人烟,很不安全的。我看——,你明天一早去吧,明天一定要把提留款带回来。”
第18章
酒仙听完美美婷的描述,百思不解。他问肖里郎:“你们听道士说话的口气,是不是有引导我们往村长身上查的意思?”
“他认为村长是凶手!”美美婷抢着说。
“嗯?他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他没有说。他不认为村长是凶手的话,还会认为是谁呢?”
“哈哈哈哈!”大家大笑,各人扭头弯腰,笑得姿态多样。美美婷看着这幅群笑图,笑也不是,恼也不是。
肖里郎说:“他好像很仇恨村长。”
酒仙点点头说:“村长呢,总要我们相信道士是凶手。看来他们确实有仇的。”
“我觉得很奇怪,”辛雪安说,“他并不是公安系统的人,窦国林怎么会叫他查这个案子?”
“不只是这点,我觉得村长的话,漏洞多着呢。”
美美婷一步跳到酒仙面前,说:“酒仙你先别说出来!让我来想想都有哪些漏洞!”
“很好!”酒仙笑着说,“我们美美婷妹妹只要认真动起脑子来,就一定会有惊人独到的发现。”
酒仙、肖里郎、钱玉珠和辛雪安都不再说话。美美婷双眼上望,一幅深思熟虑的样子。
“有了!你们别打岔,我先说出来,你们再评价看看对不对啊!第一、他自己说平时谨小慎微,生怕被人家知道了他在查案,今天却一下子全都说出来了,连同伙都交待出来了,虽然他也讲了自己的理由,但是依然变得太突然,不正常。第二、他句句话都是说道士杀人,但是说话时并没有点出道士的名字或者身份来,是无意的呢,还是心虚的表现呢?第三、他来的目的是要陈兴高去送资料,自己却一坐下来就谈了那么久,最后取消了陈兴高的行动,办事喧宾夺主,不可疑吗?第四、道士发誓啦之类的心理活动,他也能推断出来吗?第五、道士折磨吕金贵,那是为了保守秘密,那一定是背着人干的,后来吕金贵就疯了,这件事情就只有道士一个人知道,陈长远又是怎么知道了的?第六、他提到的那个什么古浪清,一定是真有其人了,可是焉知他们不是事先串通好了的呢?刚才玉珠还说他们确实经常来往,显见得关系很好了,要串谋是完全有可能的。第七、整整二十九年了,杀了三十多个人,没有一点线索留下来,道士除非是神仙!这是不是陈长远其实并没有怀疑的理由,只是诬陷呢?他没有证据,又怎么能判断道士杀人是千真万确的呢?第八、第八,哦,没有了!”
美美婷说着说这就笑起来了,越说越笑,最后笑得话不成声了。她好不容易说完了,已经笑得软到一边去。
酒仙看着俯身而笑的美美婷说:“我的天!这可真是算无遗策了。连‘焉知’这样的文言词语都说出来了。”
美美婷笑着起来用手指戳了一下酒仙的胸口说:“这都是你赞我那一句的功劳!”
“她提出七点,我们有四个人,”酒仙说,“我们拈阄决出先后顺序,轮流给她驳回去,看通过我们的一驳,能不能把七大漏洞补上,如果能补上,就说明村长说的是合理的,补不上,就说明村长有问题。”
“对对对!就是这样!但是要允许我答辩的啊!”
肖里郎说:“不只是你,其他人都可以帮忙答辩,也可以帮忙反驳。”
“这叫:拾遗补缺!——好,玉珠,快拿纸笔来!”美美婷笑着说。
钱玉珠做好纸团,四个人开始拈阄,结果辛雪安抓了第一,其下依次是钱玉珠、肖里郎和酒仙。
辛雪安说:“不只是第一个问题,我认为你所有的问题都是……”
“不行!你只能反驳第一个!”美美婷打断他的话说。
“好好!你们查案的事他已经知道了是不是?他看到酒仙拿着史红英的笔记本,就明白已经查到他头上了。他说自己也在查案,这是为了洗刷自己的嫌疑,因为凶手本人不可能还去查案吧?他的目的是让你们不去查他,因为他的顾忌是怕你们在查案的过程中把他的那些风流韵事查出来了,特别是张扬出来了。所以他要把你们的目光引向真正的凶手。这样既可以把你们暴露在凶手面前,把面临的危险也掀给你们了,——对他而言,他调查的事情虽然有可能被你们泄漏,但是即使这样,你们也是站在最前面的,他是第二位的,危险性并不是很大。——也可以利用你们明查的方式取得他的方式所不能取得的效果。他不是还邀请你们今晚去谈吗?看来是你们对他还有敌意,他却是把你们看作同道了。”
四个人听了面面相觑。一会儿美美婷说:“我没有什么要答辩的了。我只有一个建议,你以后把‘你们’改成‘我们’,因为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分子。”
辛雪安看着酒仙,酒仙点着头说,我也这样建议,于是辛雪安笑着说:“好,我接受你们的建议。”
“第二个问题最简单也最难回答,”钱玉珠说,“他说的凶手是很明显的,指的就是道士,但是他是不是故意不点出来,却是看不出来的,也许他并不是故意,只是因为我们不信任他,才怀疑他的吧?”
“对!一定是这样的!”美美婷说,她接着又笑着说,“我本来应该反驳你呢,怎么倒附和你了。”
小龙咿咿哇哇地唱着美美婷教给他的儿歌,“咚”的一声跳进来,就猴到美美婷身上要她背。
“你站住!”钱玉珠指着小龙说,“老实告诉我,是谁叫你去拿笔记本的?”
小龙顿时收了调皮相,呆立当地,默不作声地瞪着钱玉珠。
“快说呀!不说小心我捶你的肉!”
小龙泪涌出眶,还是咬着嘴唇不说话。
美美婷把小龙抱起来,让他坐到自己大腿上,说:“小龙乖乖,姑姑对你凶,别理她。你告诉阿姨,是谁叫你去拿笔记本的?”
小龙呜呜哭了出来,说:“是陈三爷爷,他叫我把那本小的拿出来,他给我糖吃。”
“谁是他陈三爷爷?”
“就是陈长远,”钱玉珠说。
肖里郎听了问小龙:“那一天是不是你告诉他,酒仙叔叔和你姑姑去了派出所了?”
小龙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幸好他的爷爷奶奶刚好回来了,才止住了他。
酒仙说:“他居然用小孩子做眼线,鸡鸣狗盗的手段,说明他没有什么能耐的嘛!”
“那不一定,有时候鸡鸣狗盗的手段也能成大事呢,”美美婷着,想举个偷鸡摸狗成大事的例子说明,但一时没有想出来。
辛雪安说:“我们去把笔记本要回来。”
“他会给吗?”
“我想他会的,他要洗刷自己呢,他不给的话,不害怕我们怀疑他是凶手吗?”
酒仙说:“如果他其实并不是凶手,他就不怕,纵使我们怀疑他,也终究会洗雪的。他如果不是凶手的话,那么真正害怕的是我们了解了他的那些风流韵事,而那日记本上就记载了这些,他怎么能拿出来呢?”
“我不这样认为的,”辛雪安说,“他知道我们怀疑他了,即使他并不是凶手,不怕遭受冤案吗?明知自己遭了冤案,却无法辩白,被投进监狱甚至枪毙了的事情多着呢。我们稍微威胁一下他,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就会交出来的,毕竟当杀人凶手比被抖出风流韵事严重啊。如果他不交出来,我们就指认他是凶手,他就会乖乖就范的。他不是邀请了我们今晚去吗?我们这就去向他要,顺便看看他谈些什么。”
酒仙、肖里郎和美美婷互相看看,他们都还没有想到过还可以有这种理论。
“反正我是不去的。”酒仙说。
肖里郎对辛雪安说:“酒仙和村长家的人有过节,他不去就算了,美美婷也不用去了。”
“我也不去,”钱玉珠说,“酒仙是必须去的,你是人家邀请的主角呢。”
“不,他也邀请了我。”
“你遇到他了?”
“我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在那边路上刚好遇到他,”辛雪安说。
“对了,”钱玉珠说,“你去看了现场,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
“现场已经乱得一团糟了,什么也看不出来。”
第19章
“我们才真的像是在偷情呢。”
“胡说!谁和你偷情了?”
“我们为了出来亲热一阵子,总要躲着别人,偷偷摸摸的,不是像偷情吗?”
“还说呢!还不是为了照顾你,害怕你和美美婷搞坏了关系?”
“不全是这样的吧?你还要防着你爸爸知道呢。他把你看成已经是陈家的人了,就算你考上了大学,在他看来,将来还是要把你嫁给陈家的。他才不准你另外找老公呢。”
钱玉珠低下头说:“他是个老顽固,我真不是到那她怎么办才好。”
“不如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他就没有办法了,只好认了。”
“你想什么呀?”钱玉珠一把推开他说,“没有个正经的时候。”
酒仙很失望。他尴尬了一会儿,说:“你今天心情不好。”
“没有心情不好。”
“你骗我。你以前从来没有对小龙那样凶巴巴的,今天为什么那么不耐烦?”
“原来你也学会细心啦?——真的没有什么心事。”
“你还在继续骗我。我都知道你有什么心事了。”
“别胡思乱想,真的什么也没有。”
“今天红芙给你说了些什么?”
“她什么也没有说,她知道得并不比我们多。”
“看来你并不看重我,我很悲哀,”酒仙说着电视台词,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是为了照顾她的面子,可是我是什么人?我是你男朋友啊,你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姐姐呢!你不说,我也知道了,那晚在牛圈里和村长幽会的,就是她。你在替她担心着呢,所以心烦。”
钱玉珠沉默半天,说:“你别怪我,毕竟我们还相识不久呢。——你今天听见她说话,就记起来了?”
“她在你们家说话的时候,我正在想心事呢,没有听见,后来她就没有说话了。是有两件事情引起了我的怀疑,一是村长为什么要让他的儿子侄子们绊住陈兴高,还有一件事情就是陈长远为什么要叫陈兴高给他送材料,而且暗示要叫陈兴高当村长。我想,他本来是想创造条件好今晚又和史红芙幽会的,但是出了重要情况,也就是发现我们的调查目标已经指向他了,所以取消了今晚的约会,好想办法应付我们。”
“其实我那天晚上就听出她来了。”
“那天晚上你就听出来了?你瞒得我好苦!”
“是这种事情,有发生在我表姐身上,我能往外说吗?”
“可是我……”
“好了好了,你并不是外人,我不再隐瞒你了,行了吧?”
“可是我很难理解。史红芙是知道红英和陈长远之间的事情的,况且她和陈兴高感情有那么好,为什么就和村长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