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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的样子,人倒单纯得很,两句暧昧的话都没听出意思来,我也不好过分轻浮,嘿嘿一声说:“正因为你不美,样子像个猪头啊,所以像你这样的人才能生嘛!”
蔡琳上前一步,伸手捏住了我的手臂说:“原来你是绕着弯子在骂我,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她这一捏很是用力,疼得我不行,忙说:“哎哟,我道歉。你们女人就是这个样子,一点玩笑也开不得,动不动就捏人,也太凶悍了吧!”
蔡琳瞥了我一眼,松开了手说:“是你先骂我的,怎怪得了我。这次就放过你了,下次要是再这样,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一吐舌头说:“好凶的女人,以后谁娶了你谁倒霉!”
蔡琳一瞪眼,举手作势又要捏人:“你还说!”
我马上投降说:“OK,我不说还不成。赶紧洗把脸吧,瞧你脸上脏兮兮的,整个一大花猫。我不骗你,不信你照照河水!”我这下可不是瞎掰的,我们两个昨天假扮干尸由老七化了妆,经过昨晚那一折腾,脸上的妆早就乱了,所以此时的她,脸上的确有点脏。
蔡琳不信,当下低头照照了,随后马上捧水搓洗着,我在一边呵呵大笑。
蔡琳突然捧了一把,打在我的身上,娇声说:“敢笑我,我泼死你!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说着又捧了几把水向我泼来。
我连忙躲闪,嘴里告饶说:“好了,我的大小姐,别玩了,我知错了。”
蔡琳停下手来说:“好吧,不玩了,你过来吧,洗一洗。”她顿了一下接着说,“对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跟凤凰村的方位是相反呢还是一致?”
我看了看太阳的位置,一改嘻哈之色说:“凤凰村是在东边,我们现在是在南边。这条河流的方向好像是从南边流向东边的,不过河水那么湍急,走水路看来是不行了,唯一的办法只有从这座山上翻过去了。”
蔡琳仰望着这座山说:“这山这么大,看来我们只有爬了。你赶紧洗一洗吧,这会儿老七先生也可能醒来了,等下我们跟他商量一下怎么走。他赶的那些尸体都冲走了,看来假扮干尸混进凤凰村是不行了,我们得另外想办法了。”
我嗯了一下,走过去,洗了一把脸,和蔡琳返回昨晚我们睡觉的地方。
老七果然已经醒来,正坐在草地上叼着烟斗,吸着烟。昨天晚上烤了一夜的火,我们衣服早就干了,老七的烟丝和火柴那就更别说了。我们脱下的那两件黑衣长袍,本来是凌乱地丢在一边,已被他捡起来叠好放在了一边,看来此老还是挺爱惜的。他一见我们就放下烟斗说:“你们回来了,看见老王的尸体没?”他所说的老王就是那个船夫。
他这一问,我心里不由有点惭愧,刚才光顾着跟蔡琳逗乐,倒把船夫的事情给忘了,我不确定地说:“好像没看见。”说的时候眼睛看着蔡琳,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蔡琳摇摇头肯定地说:“没有看见,刚才我仔细看过了,潭上没看见他的尸体,看来是给河水冲到下面去了。”
老七有点难过地说:“看来他是凶多吉少了。唉,这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硬拉他给我运尸,他也不会……”说到这,他的语调有点哽咽。看来这船夫的关系跟他还是非比寻常。
蔡琳说:“您老别难过,这事谁也预料不到。老王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老七说:“还有个八十岁的老母亲。我就为这揪心,以后她可怎么办啊。唉,都怪我,都怪我啊!”
蔡琳沉吟一下说:“这样吧,等这事一了,我们送他母亲十万块钱养老吧。这事如果要怪起来的话,我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七似乎不大相信,看着我们说:“真的?”
我为了让他宽心,也说:“是的,我们说到做到。您老放心,这十万块钱,我们一分不少。”
老七感激地说:“那可真要谢谢你们了!你们真是好人,我先替老王的母亲谢谢你们了!”
蔡琳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对了,老先生,刚才我们去河边看过了,水流太急,而且水中还有不少大石头,从水路是走不出去了,看来我们得翻这座山。凤凰村是在东边吧,我们朝东边翻如何?”
老七惊讶地说:“怎么?你们还要去凤凰村?现在我赶的那些尸体都没有了,你们怎么进去啊?”
蔡琳说:“去是一定要去的,都到这个份上了,怎能半途而废呢。混进凤凰村的办法,我们另外再想,现在最关键的是赶紧从这里走出去。”
老七点头说:“也是,关键是先走出这里,不然什么都是白搭。姑娘你刚才说水路不能走?我去看看,顺便洗把脸。”
我和蔡琳跟着他又走到河边。老七洗了一把脸,在河边看了看,说:“看来真的不行,这下有点难办了。”
我说:“无所谓啊,我们翻山出去就成了啊!”
老七解释说:“这山可不好翻呀。我刚才仔细瞧过,这山正如传说中的那样,山上有妖气,山里头有脏东西。要是翻山的话,恐怕有危险!”
我和蔡琳听他这样一说,不由惊奇地朝山上看了看。山上树木葱绿,山花烂漫,偶尔还有一两声鸟叫,除此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看老七又不像危言耸听的样子,我心一动说:“这山该不会是那座‘鬼山’吧?!”
老七微微有点惊讶地看着我说:“原来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鬼山’传说?没错,这山就是那座‘鬼山’!”
蔡琳不解地问:“怎么回事?这山怎么了?”
我解释说:“这座山夹在苗寨镇和谷子林之间,以前没有马路,如果想抄近路,就必须得翻这座山。可是每当行人经过此座山时,都是险象环生,意外连连。能够平安通过生还者,少之又少;丧生于此山中的人,不计其数,所以这里的人叫它为‘鬼山’。据说是山上住有吃人的妖怪。”
老七补充说:“是这样的。以前我们去谷子林一般都是绕几个弯,多翻几座山过去的。直到去年的时候,在鬼山脚下开了条公路,这才解决了多走冤枉路这个问题。”
蔡琳说:“哦,原来如此,可眼下看来不翻也是不行的,没其他路可走了。我们小心一点吧,见机行事。”
老七扭头看了看鬼山又看了看急流,无可奈何地说:“只好如此了。可惜,我那个背箱掉进河里了,不然任它什么鬼怪来了也不用怕。”
我有意缓冲一下气氛,说:“也用不着那么悲观,或许咱们走运,那什么怪最近失眠,我们翻山的时候,它正在呼呼大睡呢。凡事要往好处想嘛,你看我们昨天那么惊险,一点事都没有,这说明我们命不该绝啊。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咱们在这鬼山上还能捞点什么好处呢。”
老七咧嘴一笑说:“王先生心态就是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到如今,别无选择。得,翻山就翻山吧。你们说要去凤凰村,好吧,反正始终都要翻山,从哪边翻也得翻,那就从东边翻吧。大家一起走,也有个伴,遇上个什么事,也有个照应。你们对老王都那么仗义了,我这个老家伙也不能让你们失望。走,早点上路,天黑了就不妙了。”说完,他带头朝鬼山走去。
我和蔡琳自然也紧跟了上去。
老七路过我们昨晚睡过的地方,突然自言自语说:“这东西带上或许有用。”我本以为他是要去捡那两件黑衣袍子,没想到他弯腰下去,却是从地上捧了几把灰装进口袋。我和蔡琳对视了一眼,均不知道他要灰有何用,两人心下虽然好奇,但是谁也没作声。
老七走在前面,蔡琳次之,我最后,我们三人朝着太阳出来的方向,慢慢地往鬼山上爬去。
在山脚下,看鬼山很是陡峭的样子,但是真正走起来的时候,倒也没想象中那么难走。主要是因为满山的长藤颇多,我们抓着藤子爬,省了不少力气。如此爬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登上了山顶。我本以为上了山顶之后,剩下的该是直接下山了,哪知上来才知道,要走的路长着呢。这鬼山面积大得一望无际,放眼望去一片葱绿,除了树木之外还是树木。
山顶上,凉风习习,鸟语花香,一派欣欣向荣,倒也不失为一个欣赏风景的绝好之地。可惜因山上有妖怪之说,迫使我们不得不尽早离去,所以我们三人稍作了一下停留,便继续赶路。不知不觉,烈日当空,我们在鬼山上已经行走了好几个小时了,前面的路途看起来还是那么遥远。劳累和饥饿已迫近,我们放慢了脚步,一边走着,一边寻找着可以充饥的食物。
我眼尖,突然看见旁边不远有一簇结满红色果子的植物。这种果子叫泡子,我小时候在家放牛的时候时常摘食。早已饿得饥肠寡肚的我顿时食欲大增,跟他们招呼了一下:“那里有泡子。”然后跑了过去,忽然脚下一软,我像踩着了什么陷阱一样,整个人往下掉。事发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脸上一疼,重重地摔了下去。
说也奇怪,着地之后,脚下似乎并不是实地,相反柔软无比,相继似乎还有一些东西在我脚下滑过。我心里暗暗称奇,低头一看,只见满地都是老鼠,少说也有近千只。它们都是清一色的纯白,像拳头那么大个。我这么突兀地掉下来,自然吓了它们一大跳,它们吱吱尖叫着,四处躲闪,这边的蹿过去,那边的蹿过来,场面很是壮观。我初看觉得有点意思,一时倒忘了该想办法爬出这里才行,但是情况很快有点不妙,这些小老鼠开始成群往我身上爬,甚至往我裤脚里钻,还时不时有小老鼠咬我的肉。我这才意识到眼下的危险性,一边驱赶着蹿上身的老鼠,一边寻找着出路。
我上下左右一打量,这才发现原来是掉进了一个深坑之内,从坑底到上面至少有三四十米之高。我本想抓根坑里的长藤爬上去,不料顺手一抓,入手即滑,居然拉出来一条蛇,吓得我连忙甩手抛了。我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从上面垂到坑里的长藤上爬满了毒蛇,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下面。估计是下面的这些小白鼠把它们引来的。此时还有不少毒蛇盘在藤上偶尔一伸蛇头,就把下面的一只老鼠给吞下了肚子。上面有毒蛇,下面有老鼠,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我焦急不堪的时候,上面传来了蔡琳的声音:“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忙回答说:“赶紧想办法来救我,情况很不妙,下面好多老鼠,它们正在吃我的肉。坑里的藤上也都是毒蛇,爬不上去!”
我话音刚刚落,下面的光线突然强了不少,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蔡琳她们把坑上的掩盖物扒开了。光线一强,这些长期暗地生活的小老鼠像见了鬼一样,纷纷躲闪了起来。突然坑里的一边似乎被撞开了一个洞,这些小白鼠成群涌了进去,不一会儿这上千只老鼠就跑光了,只剩下一地给我压死的或者捏伤的,而盘踞在长藤上的毒蛇也唯恐避之不及躲在阴暗之处。
蔡琳在上面问:“现在好点没?”
我总算放下心来说:“好了,它们都逃了。你们这个法子不错,值得表扬一下。”
蔡琳说:“少贫嘴了,赶紧上来吧!”
我应了一声,知道此时不是贫嘴的时候,得赶紧上去才行,不然等下那些老鼠又跑出来了,那可不得了了。刚才它们那阵子骚动可没少给我身上添伤,好好的一身衣服早已给它们咬得不成样了,当下抓住长藤往上爬。哪知,我人才刚刚上藤,突然一声尖叫,一只像狗那么大的东西从刚才小白鼠逃进去的洞穴里钻了出来。我还以为是条狼狗什么的,仔细一看,居然是只老鼠!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信会有那么大的一只老鼠。这只大老鼠一出洞,煞是凶猛,牙一呲就向我扑了上来。我下意识用手一挡,这一挡虽然把它挡了下去,却也挡得我的手像要断了一样疼得厉害。
那只大老鼠着地后一跃又是一扑,我给它扑了个正着,当场给它拉了下来。好在我人还是刚刚离地,给它扑了下来摔在地上并没怎么着。不过,我一倒地,那大老鼠便扑了上来,对着我的脸就咬。我双手一扣,死死扣住了它的上半身。那只大老鼠挣扎了一会儿见挣脱不开,突然扭头一咬,咬住了我的手臂,活生生咬去了我一块肉。我顾不得手上的疼,奋力一甩,把大老鼠像抛垃圾一样甩开了,然后趁机站了起来。
大老鼠给我甩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随即又爬了起来,一起来就像赛跑最后冲刺一样的,又冲我扑来。我心里早有准备,双手一挡,硬生生把它挡开。谁知,它身子一落地,随之一跃爬上了坑壁,然后身子一扭,就跳进了我的怀里。我想防备已经来不及了,它前爪抓住我的衣服,后爪则狂抓我的腹部。它的爪子锋利得很,没几下就把我的上衣抓得稀巴烂,很快腹部乃至胸膛给它抓破了好几道伤口。它倒也狡猾得很,还没等我还手,一阵狂抓之后,嗖的一下又闪开了。
我看见腹部的血迹,心头满是怒火,大骂了一声,当下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头,砸了上去;然后又从坑壁上折了一根树枝,走近大老鼠就是一阵狂抽。大老鼠灵活的动作出乎我意料之外,它左躲右闪,我几乎是没打中它一下。有时树枝明明已经抽在了它身上,可就是抽它不着,它好像知道我要抽哪里一样,总是能巧妙地避开。
一阵抽打过后,我不由得有点力不从心,手下逐渐慢了起来。我这一慢,自然就又给大老鼠创造了机会,它猛地一蹿,蹿到了我的身上。这会儿它使用了更为恶毒的招式,一上来,张口就咬住了我的左肩头,任凭我怎么甩,就是甩不掉。我丢下了树枝,伸手抓住大老鼠使劲往外推,可那家伙像生了根一样,死活不松口。我急中生智,右手掐住了它的脖子,它这才松了口。我腾出左手也一并掐住了它的脖子,双手一用力,它拼命地挣扎着,四肢乱折腾,妄想从我手上挣脱开来。刚才给它搞得我一肚子气,我哪有那么容易放开它,于是咬牙死死掐住它不放,非要把它掐死不可。眼看这大老鼠就快不行,正准备伸腿断气了,就在这时,哗哗啦啦像流水一样,成群的小白鼠突然从它们逃跑的那个洞穴里又跑了出来。一眨眼间,就蹿出了上百只,后面的还在继续蹿着。
我心一寒,把大老鼠一丢,心想眼下可不能意气用事,逃命要紧,要是再给这群老鼠缠住了,小命难保啊。我抓住根长藤赶紧往上爬,刚爬了一两米的样子,突然身下一沉,给什么东西拉下来了。自然又是那只该死的大老鼠,看来它不整死我是不会罢休的了!我被它扯了下来,下面的老鼠迅速向我身上蹿来,我使劲跺脚抖身把它们赶跑了,可赶走了一批又上来一批,一批比一批生猛。深坑里的老鼠越来越多,像起了洪水一样,到处一片纯白,再不走可能真的走不了了。我顾不上赶身上的小老鼠,忍着疼痛,抓了根长藤又继续往上爬。哪知我一上藤,那只大老鼠又扑了上来,咬住我的大腿拖着我不让我走,我怎么踢怎么甩就是挣脱不开。
我心一横,它要咬住就让它咬,我爬我的。于是我带着大老鼠抓着长藤往上爬。就这样爬上了两三米高的时候,那大老鼠突然开了嘴,我本以为它要放我走了,哪知它一蹿,居然从我大腿上蹿到了我身上,在我的胸前又抓又咬,我腾出右手对它又是拍又是打,谁知一点用也没有。我是又急又疼,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更让人郁闷的是它并不甘心只在我胸前逞凶,还频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