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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人是士兵的亲戚朋友,追着问,听到了一个令他们吃惊的消息陈阵来了。
陈阵来了,士兵们跑到了柏家大院院门所在的街道上,才知道陈阵并没有进攻柏家大院,他盘膝坐在街上,没有拿武器,身上穿着蓝色的斗篷,左臂缠着白色的绷带,像是在等人。
等人倒是没什么,可这等的地方也过于高调了,哪有在大街中心等人的?这也高调过头了,更像是在堵大门,堵柏家的大门,他不需要紧挨着大门坐,因为他是陈阵,哪怕再坐远点,他也能用黑暗堵住柏家的大门。
士兵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并不是荆城的所有士兵,要是一两千人挡不住陈阵,那么再来一两千人也无济于事,先赶到的士兵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手持钢弩,将陈阵围在中心,而他一点也不害怕,一动不动的坐着,像是在闭目养神。
包围圈正在变大,士兵们都好奇的看着中间的人,心思各异。
他们没有把陈阵当作敌人,因为陈阵是敌人的敌人,他前段时间和林家的人战斗过好几次,杀了不少人虫,不仅没有和荆城的人起过冲突除非有人故意招惹,还和柏朗走得很近,出现在这里大概也和柏朗回荆城有关,所以没有人动手,只是戒备着,等待着上头的命令。
陈阵来到这里之后,只说了一句话:“我找柏朗。”
说完他就转身到街上坐着了,等待着柏朗的出现,他准备等一个小时,到时应该能引起足够多的人关注,然后把看到刘仪的事说出去,再等一个小时,如果柏朗还不出现,就闯进去要人。
士兵没有动手,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孔度,孔度没有上战场,一直留在柏家大院里,几乎不出来,林家进行了针对柏家几兄弟的刺杀,但柏家大院却没有出过任何乱子,原因之一就是孔度坐镇,人虫厉害是厉害,但在孔度面前还是差得太远,而且孔度一旦注射了强化药剂,那实力又要变强很多。
陈阵不知道孔度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来这里一是为了表示态度,一定会带柏朗离开,二是为了让柏家重视刘仪的事,否则后悔就来不及了,三是试探柏家的态度,知道了柏家的态度,才能知道带走于善的可能性有多大。
很热,太阳炙烤着大地,不少士兵额头上都有了汗珠,他们不希望有事发生,因为陈阵大闹翼城、青城,还从来没被抓到过,他们也没有抓他的信心,可内心深处又希望能有点什么事发生,总比陈阵干坐在街上,他们干等在这里好。
至少,柏家得来个人静态,要杀还是要请陈阵进去喝茶都好。
二十分钟后,柏家大院的院门打开了,一个老人从里面走出来,荆城的人都知道,那是老管家柏洵,连现任家主柏容都是他带大的,虽然只是个管家,在柏家却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连柏家嫡子都不敢对柏洵无礼。
出来的是柏洵,而不是孔度,就已经表明了柏家的态度,这架暂时是不会打了,当然,在陈阵离开之后还打不打就无法确定了。
“陈先生里边请。”柏洵走到陈阵面前,轻声说道,他今年六十多岁,是柏家的第三代总管家,亲自迎出来,是给了陈阵极大的面子。
陈阵从柏朗那里了解过一些柏家的事,猜到了这个老人的身份,从地上站起来,问道:“我进去恐怕不太好,在这里等柏朗就行了。”
他一站起来,周围警戒的士兵就立即绷紧了神经,做好了抬弩射击的准备。
柏洵微微一笑,说道:“陈先生远来是客,又是二公子至交,没有带武器来,想必不是来为难柏家的,没什么好不好,远来是客,要是柏家连一碗茶水都舍不得给陈先生喝,家主失格,又怎么佩做天下之主。”
陈阵自然不会去因为老管家几名客气话就飘飘然起来,他的通缉令是柏家发的,骨乐园是柏家包庇的,柏刚到梁城闹事恐怕也是柏容首肯的,只是胃为柏朗的关系,明面上还没有翻脸而已。
当然,他还是想进去看一眼的,观察一下院里的情况,万一以后有个什么事,需要再回来,就用柏洵带路了。
“如果能见到柏朗,我就进去。”陈阵也没有忘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二公子在等着陈先生。”柏洵说着转身往院门走去。
陈阵跟在了后面。
门内是一面照壁,顶上是二龙戏珠的浮雕,箍头枋子上是凤凰与灵芝交替图案,耳了为麒麟面,线枋子上是如意形状的狮子雕刻,中心里是个规规矩矩的隶书“柏”字,须弥座上是头尾相衔的镇宅龟蛇。
过了照壁就是一个小院子,也不见有多华丽漂亮,只是古朴,中间的小路上,青砖都被踩得很平很亮,中间微凸,边缘稍稍凹陷,都是鞋底打磨出来的。
一过照壁,陈阵就感觉到有无数只眼睛看了自己一眼,随后又转移开来,他连对方的位置都弄不清楚,柏家的影子自然是在柏家大院里最多,这里恐怕有几十个,各个角落、小路都顾得到,无死角。
走过一片设了假山的小园林,穿过一条回廊,老管家柏洵把陈阵带进了一间大屋子里,让陈阵等着。
立即就有人送来了点心、茶水,陈阵也不吃不喝,就坐在那里,静静的坐着。
过了约五分钟左右,一个五十来岁,头发已经半白的人走进来,正是柏家的家主柏容,后面跟着几个人,有刚才带陈阵进来的柏洵,也有身材矮小的孔度。
陈阵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见到了柏容,也没想到孔度会跟着出来。
孔度和上次见面时没太大区别,最后一次见面时是在乐园镇的草场上,大年初一的早上,陈阵去给孔莹送画,孔度准备离开乐园镇,在那之后发生了很多事。
“陈先生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柏朗回来的意思我也知道了,但是他现在不能走。”柏容在主位上坐下来,微笑着向陈阵说道。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虽然没有黑眼圈,但还是给人一种憔悴的感觉,没有上位者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场,也没有平易近人的温和,笑得很坦然,看陈阵时的目光充满了好奇。
这就是目前盘古大陆上身份最高贵的人,只要他愿意,他在一年前就可以登基当皇帝了。
“那你知不知道刘仪的来意?”陈阵用十分平静的语气问道。
“原来是你看到的刘仪。”柏容点了点头,一旁的孔度微微睁了睁眼,随后又闭上。
一听他的这句话,陈阵就觉得事情似乎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就算柏容已经从柏朗那里知道了刘仪在这里,也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说这句话,让陈阵感觉刘仪就像是柏容请来的一样。
但柏容没继续说这件事,而是问起了梁城发生的事,以及柏刚的情况。
“柏朗应该已经都告诉你了。”陈阵不明白柏容问这件事的原因。
“我怕他顾及我的心情,没有说实话,故意隐瞒了。”柏容又笑了笑。
“他下肢永久瘫痪,如果你想让他回来,可以派人去接。”陈阵说道。
“不不不,让他呆在梁城最好,有你在,那里相对安全一些。”柏容轻轻摇头。
“如果林家的人要杀他,我不会阻止。”陈阵可没有当保镖的打算,柏朗也就罢了,要是林家来向他讨要柏刚,他应该会双手送出去。
柏容又是一愣,笑道:“这件事再说吧,先不急,林家暂时也不会有去梁城杀柏刚的打算,还是说回柏朗的事吧,他不能走,不是因为我或者柏弘把他软禁起来了,而是他在这里有事,走不了,等事情办完了就可以离开。”
“什么事?”陈阵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柏朗呆在这里,连母亲的安危都不去管了。
“什么事?”陈阵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柏朗呆在这里,连母亲的安危都不去管了。
“什么事?”陈阵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柏朗呆在这里,连母亲的安危都不去管了。
第三二三章 柏朗的信
陈阵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见到了柏容,见到了孔度,客厅里除了老管家柏洵外,客厅里坐着的全都是名震天下的大人物,柏容是可以直接当皇帝的,孔度是成名已久的宗师级武者,陈阵很难用一句话概括,硬要说的话算是天下最难杀的人。
当然,老管家柏洵也是很有名的,至少在荆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柏容说了些东西,又跟没说一样,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愿意把于善交给陈阵带回去,原因很简单,如果陈阵找到齐云晓,那他们肯定会去找林家的麻烦,毕竟齐云晓的父亲是林晋杀死的。
可是柏容没有说多少柏朗的情况,只是说他有事,陈阵不太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掌权者、政治家,说话习惯性的藏着掖着,语焉不详,从来不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这样可以避免被打脸,但是和他们说话会很累。
“我要见他一面。”他向柏容说道,以其和柏容在这里嚼舌头,不如直接和柏朗说,如果柏朗真有要紧的事,他可以先带着于善离开,不过还是会劝柏朗离开,以免出岔子。
“他现在不方便见你。”柏容很平静的拒绝了,他没有说柏朗不在,也不打算解释为什么不方便,习惯了发号施令,总有种颐指气使的成人在里面,像是在提醒陈阵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陈阵看向了柏洵,柏洵亲口说了柏朗在等他,他才跟进来的,但目前这里看起来也不像个陷阱,毕竟柏容都在这里了,真要杀,他有信心在孔度面前把柏容杀死。
“二公子其实已经见到你了,只是不方便和你说话。”柏洵笑着说道。
“等我的意思是等着看我一眼?有什么意义?”陈阵无法理解,而且看向了柏容,这些话不是应该柏容跟他说的吗?为什么会由柏洵跟他说?
“他要确保我确实是把你带来了,确定我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了。”柏洵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走上前递给陈阵。
信封上什么也没写,陈阵抽出信纸打开一看,从字迹可以判断出来确实是柏朗写的。
没有称呼,没有问好,直接就是内容,而且很短:
我必须说声抱歉,五个兄弟被杀了三个,家里人手不够,逼不得已,我只好帮忙,忙得昏头昏脑。
接走母亲的事请容我再考虑考虑,形势严峻,是否真该把母亲送到梁城?假如真像如你所说,刘仪那货已经来到荆城,作为柏子,我得做出表率,无论如何要在这最危险时刻、在这最困难时期带好头。
你想杀骨乐园的人,我没找到,算了吧,垂堂之戒不可违,这件事说到底也没有多大仇恨。
以上,既然来了,就多呆会再走吧,让人带着你到处逛逛,难得进一次柏家大院,不到处走走可惜了,下次可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机会,于善的事我已经和家人说了,他们会安排好的,接到他你们就先回梁城吧,等过段时间我有了空,再来梁城找你们。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有落款“柏朗”二字,还盖了个章,按了个指印,跟化押似的。
反复读了好多遍,陈阵这才抬起头来,把信折起来放回怀里,再看向柏容。
“柏容是假货。”信里这样写道,难怪这么轻易就露面了,难怪柏朗的事是由柏洵向他说明。
这封信觉悟很高,柏家的人看了应该会很满意,但柏朗很清楚陈阵的事,又怎么可能写出“算了吧”、“也没多大仇恨”这样的话?
这是一封密码信,没有称呼、问好之类的东西,是因为要算字数,所以才写得那么从。
从第二个字开始,每隔十个字读一个字,连起来就是柏朗想要传递的信息,也就是说,第1个、第12个、第23个、第34个字才是信真正的内容,以此类推,直到“以上”二字出现,这是最简单的密码信,陈阵曾经教过阳炎,阳炎又教过柏朗的,柏朗没什么机会当情报人员,倒是在这里用上了。
用这种方式来读信,信的内容一共只有十四个字“我被逼昏容是假货我在难园堂底”。
只要理解力不是太差,注上标点还是很容易的,柏朗写的不是古文,陈阵只读了几遍就弄清楚了。
“我被逼昏,容是假货,我在难园堂底。”
“逼昏”二字说不通,但是换成“逼婚”就很好理解了。
“是”字前面通常是名词、代词,“容”指的应该是柏容,否则说不通。
比较难理解的是“我在难园堂底”中的“难”和“堂底”两个字,“难”跟在困后面,应该是读第二声,而不是第四声,读音和“南”一样,也可能是指名字里“难园”二字的园子;“堂底”比较靠谱的猜测是“塘底”,也就是池塘底,这听起来很吓人,像是塘底怨魂写的信一样,不过在翼城甘家,陈阵就曾到过地下的密,在扬城王德盛家,也去过他家的地窖,这么多年了,柏家在地底挖一些暗室也很正常。
问题是逼婚为什么要把柏朗关起来?让他娶是什么人?陈阵记得柏朗说过,他早就做好了成为政治婚姻牺牲品的准备,和家里安排的结婚,如果不喜欢,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过日子,这样就挺好,反正也没人敢说闲话,要是柏家真为他安排了亲事,他不应该拒绝,否则也不会被关起来,除非对方是个不能娶的人。
难道是林家的人?柏家准备用通婚的方式来结婚战斗?如果真是这样,柏朗应该同意才对。
柏容、柏洵都在等着陈阵的反应,只有孔度仍闭着眼睛,他应该是在这里等待陈阵出手的,陈阵动手的同时,他也会动。
“曹洪洪有没有把我的话转达给你?”陈阵忽然向孔度问道。
孔度的眼睛微微皱开一条缝,仿佛有一道凌厉的光在眼中流转,他开口,说道:“曹洪洪已经死了。”
“死了?”陈阵皱了皱眉,问道:“怎么死的?”
“他的手被你废了一只,自缢死的。”孔度重新闭上眼睛。
“自缢?不可能。”陈阵眉头皱得更紧:“曹洪洪那样的人会自缢?他在离开梁城的时候还说过要用左手练剑,再找我报仇,以他的性格也不会自杀。”
“这就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死无对证,无论如何,我都会杀了你替他报仇,只不过不是今天。”孔度阴恻恻的说道,他已经不像在梁城时那么冲动了,也不知是性格转变了还是受到了柏容的约束。
“那么我再重复一遍。”陈阵说道:“孔莹是被骨乐园抽血抽死的,赵叔带走了她的骨灰,准备带去荆城找你,但是他没有去到,不知道人在哪。”
孔度冷笑一声:“什么都是你说出来的,同样是死无对证,我说过,要是救不活她,我会杀了你,你现在解释再多都没用。”
“信不信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我只是说出我该说的话,你想杀可以来试。”陈阵的声音依然平淡。
不过他话音刚落,一股强烈的杀意从孔度身上放出来,客厅里仿佛起了股风,几个人的头发都被激得扬了一下,但是陈阵不为所动,就像冯隆升第一眼看到他的印象一样,他也是一阵风,可以贴着人拂过去,也可以从风之间钻过去。
说完了该说的话,陈阵轻松了不少,又向假柏容看去,说道:“这封信想必你们也读过了,柏朗说我应该逛一逛柏家大院,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是我自己去逛还是谁带我去逛?”
“这……”假柏容低头沉思起来,仿佛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