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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话敬事房的太监不好办差。根据**的规矩,太监作为奴才不能哭爹喊娘,更不能闭口忍着不说话。叫疼是坏了皇宫里的规矩,闭口不吭声是对抗主子,必须要一边挨打一边喊“谢主子赏”。打得越疼,叫的声音必须越响。
张敬被按到一张长凳上,双手各有一个人太监抓住,双脚绑在了长凳两边。衣服被撩了起来,裤子被扒到了膝盖下,露出一个又白又嫩的大屁股。敬事房太监扫视了大家一眼,不准大家说笑。按规矩说了一句“肃静。不得喧闹。”后,开始了这次的打人行动。
“啪、啪、啪”声响的厉害,张敬装出来的痛哭声音更是不小。“打得好”、“谢主子爷的赏”、“奴才该打”、“是奴才惹主子爷生气了”等等的话,一句句从张敬口里蹦出来。其实张敬的紧张和痛苦是装出来的,太监的板子打在他屁股上,麻麻的一点也不痛。
打了二十五下不痛不痒的板子后,敬事房的太监这才低头对张敬说:“叔叔,对不起了。后面几下要真的打了。您老要千万忍着。缓过来后才能开口喊。不能马上喊出来,不然的话会有内伤的。”说完一板子下去,这滋味张敬可是真的好久没有尝到了。前面的二十五下,可以说是风轻云淡的过去了,虽然太监舞动的板子呼呼作响,但是根本就不起任何实际作用。可是这第二十六板子,打的力道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其实比前面二十五板子加起来也要厉害。张敬整个人一震,努力的忍着不喊出来,努力地忍着再忍着,终于挺了过去。然后才大声喊道“谢主子爷的赏”后,太监的板子又下来了。张敬知道这已经是打人的太监大开“后门”了,要是换了其他人的话,管你有没有缓过来,直接接着打,不用十下就能把人给活活打死。
张敬就算再能挨,打人的太监也算小心了,三十板子打完后,张敬也已经又累又痛地趴在长凳上起不来了。这样子可不是装的,屁股上已经血肉迷糊,身上的汗都流到了地上,汇合屁股上的血变成了红色的一道水渍。敬事房太监身边有一个东厂掌刑司的人,他负责监督敬事房的人打人。他看了张敬的伤势后,高声喊道:“板板到肉,三十板子一板不少。杖刑完毕,敬事房收工。”然后敬事房的人才能收拾家伙离开。不然的话,敬事房的人算是没有完成任务,挨打的就是他们了,掌刑的会换上东厂的人,他们可不会记板子数目,直接将敬事房的太监打死为止。但是一般情况下,两组人配合默契,谁也不会出来搅局。
张敬被他的手下扶起,轻轻地抬回张敬的住处。太监们不是没有长眼睛,看得出敬事房在故意放水,不然的话张敬早就打得昏迷了或者残废了,看来敬事房的人依然不敢得罪张敬。一些机灵的小太监马上抢着上面照顾张敬,希望张敬能够收他们做干儿子,将来自己可以飞黄腾达了。可是又有谁能够想到张敬心里的苦呢?嘉靖爷突然对自己发火,这应该不是一个好兆头。看来张敬想进司礼监的事情黄了,能不能留在御用监当少监也可能是一个问题了。
果然不出所料,张敬没有等到干爹吕芳来看望自己,却等到了一个师兄黄锦。黄锦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也是吕芳的干儿子之一,算是张敬的“哥哥”。黄锦为人还算忠厚,在秉笔太监里人缘不错,主管锦衣卫一摊的事情。他同时兼任嘉靖爷的随从大太监,和吕芳等几个人轮流照顾嘉靖爷。看来黄锦是直接从嘉靖爷那里过来的,是来传嘉靖爷的旨意的。张敬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自己,事情不妙了。
黄锦寒着一张脸,对张敬说:“有旨意,着张敬去南京当一任提督。好好改改毛躁脾气。不然永远不用回宫啦。”
张敬在黄锦说话前,早就滚下床,跪在地上听着了。当听说要他去南京当一个提督的时候,整张脸都苦了。提督太监虽然属于有实权的太监,但是地位只比监军太监大一点点,还不如他原来的镇守副使。看来不但进司礼监泡汤了,连留在御用监继续当少监也不可能了。
黄锦一边叹了一口气,一边扶起地上的张敬,把张敬扶到床上后,坐下说:“小张啊,不是哥哥我说你。自从你回来之后,摆场真的太大了。不要说我们几个哥哥,就是干爹老祖宗也没有你威风。万岁爷虽然不经常管下面的事情,但不代表他老人家不知道。这次要不是我这个哥哥帮着你,你可能就没命了。”
张敬连忙谢谢黄锦,同时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叠银票,数目不下一万两硬是塞给黄锦。黄锦才一边收下,一边向张敬娓娓道来。原来今天刚好黄锦当班,黄锦陪在嘉靖皇帝身边。嘉靖皇帝是历史上一个鹤立独行的一个皇帝,他不但自己迷信道教,更是在皇宫里大行其道。外人以为皇宫里的太监很威风,太监比外官更得皇帝的信任。其实宫里的太监知道,嘉靖皇帝最信任的人并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而是一群长期在宫里居住的道士。对于嘉靖皇帝来说,外臣就是牛马,太监是走狗,只有身边的道士才是他的道友。所以嘉靖皇帝不喜欢女色,也不喜欢整天和太监在一起,更不喜欢处理什么国家大事。说嘉靖皇帝一心修道,其实也并不是什么也不管。嘉靖皇帝一边修炼一边牢牢地掌握着朝廷重要职务的管理。嘉靖皇帝想做一个长命百岁的皇帝,永远掌握整个江山的命脉。
嘉靖皇帝平时总是呆在他的玉熙宫里,十天半个月不会出来走动。这一天突然嘉靖皇帝听从一个道士的话,准备走出来活动一下筋骨。张敬并不知道嘉靖皇帝要出来,宫外的布置依然按照原来的布置摆放。嘉靖皇帝走路从来不是直进直出的,走的都是道家步法。什么“六十四方位步法”、“河洛步法”等等,玉熙宫外的布置应该不会挡住这个嘉靖皇帝的道路。没想到嘉靖皇帝听从一个小道士的话,走出了一种新的步法,虽然比较好看,走起来也更加潇洒,但是问题出现了,有一些东西挡住了这个皇帝的去路。小东西可以搬开,可是一些大件的摆设太监们搬不动。而这个修道入了迷的嘉靖皇帝又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人,继续往前撞。向来只有大家迁就嘉靖皇帝,没有嘉靖皇帝让过谁。这下可好了,嘉靖皇帝不但头撞了一个包,连脚趾头也被绊出了指甲。平常人家头上撞出一个包,脚趾甲绊出血,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事情出在嘉靖皇帝身上就是大事了,所有的在场太监几乎都吓得半死,黄锦更是吓得不轻。一边叫人抬着嘉靖皇帝回宫,一边叫人申斥御用监的管事太监。原来那个申斥太监是黄锦派来的,他的目的就是让嘉靖皇帝消消气。嘉靖皇帝有一个怪脾气,“一罪不二罚”,就是不管对方有什么过错,罚过了就不在同一件事情上追究这个人。黄锦早一步代嘉靖皇帝申斥张敬,其实就是在救张敬。没想到这次嘉靖皇帝真的火了,叫人去“打板子”不说,还要罢了张敬的职务。黄锦在一边求情,嘉靖皇帝也知道这责任不能全怪张敬,所以才答应是当处罚张敬。请了一个道士“问神”,最后确定去南京。按照嘉靖皇帝的意思,这个张敬敢叫自己“出血”,就应该去当一个最普通的杂役太监。可是黄锦知道张敬和自己干爹吕芳的关系,所以劝嘉靖皇帝息怒,并讨了一个恩典,下放去南京当一个小小提督太监算了。对于嘉靖皇帝来说,提督太监已经不算一个官,比一般的小太监好不了哪里去了,所以就答应了。
张敬对黄锦十分感激,张敬给各位师兄们的钱并不一样,给这个黄锦师兄的钱虽然也不少,但是在秉笔太监里是最少的一个,原因就是黄锦为人老实,又是和张敬同一个干爹。比起黄锦,其他几个秉笔太监收的张敬银子可都不少,但是没有一个给张敬说话,更有人准备随时落井下石,陷害张敬一个永不翻身。
张敬被限时离开京城,只好有几个手下太监抬着离开**。临走的时候,张敬去见了自己的干爹吕芳,吕芳勉励了张敬几句,大家都知道张敬其实没有错,但是嘉靖皇帝是他们的主子,谁不敢违背嘉靖皇帝的意思而已。张敬出了吕芳的房间,又去了孟冲的房间,求见新的上司孟冲。孟冲虽然是司礼监四个秉笔太监中的最后一名,但是他的实权也不可小看。孟冲不但是拱卫皇宫的“大力太监”出身,更是御马监的大监,掌握着天下兵马的“兵符”。张敬被降为南京提督太监,隶属于御马监管辖,就是孟冲的直接下属。提督太监在皇宫里不算什么,但是出了京城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了。提督太监不但是代皇帝出宫的太监,更是手上有兵权的太监。这种太监不像监军,手里的兵是军营里的不是自己的。提督太监有权力自己招募手下,训练一支人数少于千人的亲兵队伍。这支军队不单只听从于这个提督太监的话,更是这个提督太监的私人打手,提督太监要他们干什么他们就要做什么。
孟冲也是一个聪明人,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小弟弟,但是干爹吕芳的面子一定要给。所以他装出关心的样子,勉励张敬不说,还派人一路上要好好照顾张敬。张敬拜完了各路神仙之后,马上离开了京城。由于伤口没有好,不能坐轿更不能骑马,所以张敬是被抬着上了马车,趴在马车上南下的。这时候张敬一点不知道,一张已经铺好的大网等着他,他的生命将走向终点了。
秦泰不知道张敬的现状,不然的话一定会劝张敬一路小心。张敬这几天的事情分明是有人在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引张敬离开京城,南下江南自己送上门送死。不然的话嘉靖皇帝怎么会无缘无故走出宫殿?又会莫名其妙的走新的步法?请来的道士又为什么会选择南京?而且怂恿嘉靖皇帝立即要张敬出宫呢?
第十七回 借尸还魂十七
秦泰并不知道张敬已经被嘉靖皇帝赶出皇宫,正在来南方的路上。秦泰更不知道更大的一个阴谋正在酝酿之中,面对他的困难越来越重了。
秦泰对于“老酒鬼”师爷发现的线索,真的有点束手无策。在大明朝里,什么样的问题最棘手呢?不外乎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涉及到皇宫后院,帝王家的家事。第二件事情就是文武两道的跨行业案件。太监是皇帝的奴才,也算是皇帝的自己人,这么一来涉案的张敬就牵涉到当今皇帝嘉靖爷。想管嘉靖皇帝的家务事,秦泰不是不敢,而且已经查收过了。可是现在上司张居正下过严令,不准插手地方事务,不准插手皇家事务,不准插手军方事务。这几条看上去秦泰都不得不犯了。不但皇帝家的事务要管,军队的也要管,地方上的更加要横插一杠了。原因是这件案子牵涉到了地方政务、军队的管理,更涉及到一个地位不低的太监。要么不破案,破案的话一定要牵涉到这方方面面。
秦泰三人在小村庄里住了一夜之后,马上离开了这里。他们前脚刚走,后面就来了几个人。他们分工相当明确,几个人继续跟着秦泰上路,剩下的人进了村庄,在秦泰居住过的房间里翻查什么。他们查的相当仔细,秦泰他们用过的碗筷、睡过的床、做过的椅子等等,他们一个也不放过。他们包的包、拿的拿、搬的搬,几乎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拿走了。几个前来阻拦的村民都被他们打倒在地,更有一个企图倚老卖老的村中老人被他们一刀给杀了。他们敢在村庄里杀人,这一下子真的使村民们没有想到。等他们离开村庄之后,大家才敢出来为老人家收拾尸体。
这时候从一边的一个小房子里出来一个人,看了看地上的老者之后,默默地放下一锭银子后离开了。他就是秦泰身边的“马三刀”,原来他没有和秦泰一起离开村庄,躲在一边看着这些人屠杀村民也不去管。那个和秦泰一起离开的人又是谁?
其实很简单,秦泰早就怀疑他们被人盯上了。所以一路上并不急着赶路不说,还故意找了一个身材和“马三刀”差不多的村民,穿上“马三刀”的衣服,雇他帮着挑行李。跟踪秦泰的人以为他们三个都离开了,没想到真正的“马三刀”依然留在村庄里。
就这样秦泰和“老酒鬼”师爷带着这个雇来的脚夫故意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马三刀”忽左忽右,有时候在前,有时候在后,暗中保护着秦泰。秦泰通过记号和暗语,知道了跟踪人的一些线索。秦泰和“老酒鬼”师爷分析,他们这些跟踪的人好像分工明确,办起事情来有一定的规律,但是警觉性不高,又不会太多的变通,这分明就是大名军队士兵们的特点。难道他们都是大明的士兵化妆假扮的?是什么人命令他们跟踪自己的?他们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和昆山军营有什么联系?他们是敌人还是朋友?或者说是助手还是阻拦者?
“马三刀”好几次有机会抓住一两个跟踪者,他觉得自己有把握可以问出一点实际情况,但是他的方案被秦泰阻止了。秦泰觉得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固定的方位,还有联络方式,一旦“马三刀”行动的话,就会打草惊蛇。为了不引起跟踪者的注意,秦泰命令“马三刀”按兵不动。
两三天过去了,秦泰和“老酒鬼”师爷继续装出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样子,“马三刀”却找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一个探子收到了一封信之后,准备脱离监视队伍,准备一个人去驿站。“马三刀”用暗语手势汇报给秦泰,秦泰答应“马三刀”的请求,暗中抓捕这个探子。但是宁可跟丢了,也不能让这个探子发现“马三刀”。
不久之后,“马三刀”化装成一个脚夫靠近秦泰,在秦泰的桌子边放下了一张字条后,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秦泰马上抓过字条,在“老酒鬼”师爷的掩护下,看了这张字条。
“马三刀”不但成功的抓住了这个探子,而且在他的身上搜到了一封信。信中用很含糊的字眼,指示他们,不但要看好秦泰,而且要他们尽快赶往目的地。路上千万不要让秦泰遇上已经南下的那个人。其实“那个人”就是前来南京上任的张敬。探子们不清楚,秦泰更是没想到。
秦泰还得知了一件事情,对方不但是军方的人,而且就是昆山军营里的探子兵,怪不得他们行动一致,做事的风格很像军队。秦泰第一时间想到了现任昆山军营里的军事长官还有监军,这两个人应该都知道一些事情,不然不会这么盯着自己不放手。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和昆山军营有关?难道真的和张敬有关?真的关键点就是在昆山军营吗?
秦泰和“老酒鬼”师爷继续不快不慢的赶路,在路上无意之中知道了张敬的消息。秦泰和“老酒鬼”师爷对看了一眼,这一切会是巧合吗?秦泰的直觉提醒自己,探子信上所说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张敬?难道张敬想对付自己?或者说他们害怕自己和张敬见面?这么说张敬可能有危险?想到这一点之后,秦泰有点着急了。张敬不但是这件案子的唯一线索,更是嘉靖皇帝派来南方的重要手下。要是张敬出了事情的话,不但案子的线索断了,而且会给南方众多官员带来巨大的灾难。
坐不住了秦泰连忙拉上“老酒鬼”师爷,不再理会一边的脚夫,直接冲向最近的衙门。秦泰拿出自己的关防,逼着衙役去见这里的知县。知县本来不想见这个秦泰,但是秦泰的话很吓人。秦泰只说了一句话:“大人,您和您南方数百官员的性命有危险了。”吓得这个知县大老爷连忙请秦泰进了自己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