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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彭森有可能出任户部的重要官员,这可是京城不是南直隶,虽然品级异样手里的权利可大大不一样。这个时候彭森听说秦泰来到了福|建,又听说当地乡绅准备为秦泰出头。他担心这件事情闹大了小皇帝对他们这些福|建籍的官员不满,所以写信通知秦泰再三忍耐。他又担心他和秦泰通信会引起锦衣卫的注意,影响自己的未来前程,所以用左手写字隐瞒自己的身份。没想到他的用心和说话语气让秦泰一下子猜中了,所以秦泰不用看来信就知道彭森想说什么。
秦泰父亲第二天请来众多乡绅,希望打击不要再为秦泰说话了。朝廷不希望秦泰出名,秦泰就可以低调办事。朝廷和小皇帝限制秦泰的自由,但是不影响秦泰为大家办事。秦泰不能以官员或者读书人的身份出卖你,可以以家属的身份为大家做事。展小小曾经是民团的总教练,虽然没有职务但是有地位。各地乡绅可以邀请展小小去视察防务,加强民团的自身实力,秦泰可以以展小小的家属身份随行。学堂也可以聘请展小小当学堂的教授,秦泰以教授家属的身份指点大家的学业和技术。大家都觉得这么做不错,既可以缓解地方和朝廷的尴尬,又可以起到最终目的,请秦泰去各地走走看看。
第一个出面邀请展小小夫妻的人不是行业龙头也不是学堂先生更不是乡绅,而是南少林主持方丈见月大师。见月大师邀请展小小夫妻上少林寺,第一,拜佛;第二,会面;第三,拜祭;第四,会友。南少林作为江南第一古刹,是佛家圣地,也是拜佛的一个好去处。展小小夫妻可以去拜佛洗涤自己的心灵。南少林有几位大师早就想和秦泰论佛讲经了,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相互认识切磋。当年南少林的许多僧人在秦泰和展小小的邀请下下山对付倭寇,有三十多位师傅就这么死在了倭寇手里,大师们的骨灰最后运回了南少林。作为当初的战友,秦泰应该上南少林拜祭一下故人。无论是秦泰还是展小小,在南少林有不少的朋友,这些人很希望见见老朋友,利用这机会会友很正常。秦泰夫妻决定答应见月大师,第一站就去莆田少林寺。
第十五回 最后一击十五
南少林只不过是一个简称,全称为少林寺下院莆田永安寺。为了和嵩山少林寺有所区分,大家习惯性地叫南少林。其实当地人还是系花鸟南少林为永安寺,寺中的僧人称呼嵩山少林寺为本院,南少林为下院。永安寺是南少林的本名,或者叫原名也可以,也就是说南少林是在永安寺基础上扩建的。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南少林名气越来越大,导致永安寺的名字索性被南少林直接取代。
一般的寺院几乎和衙门建造格局差不多,甚至于有点仿造宫殿格局营造。绝大多数的寺院都死坐北朝南的,但是永安寺的山门却是反过来的。大家都管这个现象叫南少林恭敬北少林,山门朝着北方,整个寺院格局来了一个坐南朝北。其实这只不过是第一层涵义,永安寺之所以会这样,是为了纪念一个名叫忆德的祖师。
说起这个忆德祖师真是一个带着传奇色彩的人,他的故事在当地也算是家喻户晓。据说忆德祖师乃是英国公张辅的后人,大明赫赫有名的贵公子。英国公张辅不但是开国元勋更是帮助明成祖朱棣夺位的从龙功臣。要不是明太祖洪武皇帝朱元璋曾经有严令“异姓不封王”的话,张辅绝对够资格被朝廷封为王爷。为了弥补这个缺憾,也为了拉拢功臣,明成祖朱棣允许张辅等几个大功臣的爵位可以世袭罔替。也就是说他们的后人就算对朝廷一点功劳也没有,依然可以继承和享有父辈的名誉地位。这是一种光荣更是一种特权,张辅等人之所以帮助朱棣造反,就是为了子孙后代的富贵还有自己的荣耀,所以他们等于朱棣的决定很赞成。忆德祖师就是英国公张辅的直系传人,当时的英国公少爷。
矍铄忆德祖师前半生几乎是衣食无忧,过着逍遥快活的生活。从小被吓人们供着宠着长大,父亲对她也没有什么要求。他不需要读书考取功名,也不需要学武,他从一出生就有了名分和富贵。府里的人管他叫少爷,外人管他叫少国公或者小爵爷,几乎没有人敢管他的事情。父母对他绝对的宠爱,又没有任何压力,所以他的小日子过得可以说是再好也没有了。其实他的逍遥日子比《红楼梦》里面的贾宝玉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三岁的他第一次进京代表家族拜见皇帝,就让所有人眼前一亮。要不是的那个是皇帝没有合适的女儿的话,忆德祖师或许会成为皇帝的女婿了。英国公出了一个金童一样的美男子,这让众多勋贵家的小姐们很动心。这些勋贵家的小姐地位很高,不会也不允许和当官的人结亲,又看不上平头老百姓,所以她们的终生大事很难办。英国公出了这么一个可心的人儿,急得在京所有的勋贵纷纷来看望。名义上是拜望忆德祖师,实际上是看看忆德祖师是否真的名副其实。每一个看见过忆德祖师的人都说他是天上金童下凡,绝对的一个超凡脱俗的美男子。家里有女儿妹妹的勋贵急着把自己家的女孩子介绍给忆德祖师。据说为了早日见到忆德祖师,为了排队勋贵们几乎大打出手。这一边为了排队大打出手,那一边勋贵小姐们为了最美的样子吸引忆德祖师纷纷去置办衣服和首饰。顿时京城的名贵首饰贵了三成,有名的裁缝师傅全部被预订,就连好的布料也被抢购一空。
忆德祖师不耐烦这些应酬,就以婚姻大事由父母决定为理由,把麻烦推给了父母。没想到当他回去时,才发现家里来了太多的客人。这些勋贵不差钱,为了和英国公结亲,索性带着自己家的女孩子来英国公走走。女孩子本来都有点抵触情绪的,但是看见过忆德祖师画像后她们反而催家人赶快行动。当忆德祖师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家里又不下二十位的小姐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她们看见忆德祖师时的闪闪目光令忆德祖师大吃一惊。
英国公不可能一下子将所有的小姐全部留下,就算英国公想这么做,勋贵们也不会这么做。这些人的家族虽然不如英国公,但是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明最高端家族。勋贵家的小姐不可能给其他家族的人当平妻更加不可能当小妾。英国公夫人私下和这些小姐们接触了一下,对小姐们有所了解。然后请有经验的婆婆暗中观察了小姐的言行举止,以及小姐们的健康。最后选定三个候选人,让忆德祖师自己挑选。这些小姐都是大家闺秀,有一定的礼数和规矩教导,也懂一些女红或者厨艺。但是人总会有区别的,更何况大宅门李蝇营狗苟的事情太多,不得不小心。夫人这么做真的起作用了,不但发现其中有几个小姐脾气不好容易引起家庭矛盾,而且发现了几个不规矩的女孩子。这几个女孩子不是过早成熟就是已经和男人有了关系,这种女人是绝对不能进家门当她儿媳妇的。夫人为了大家的脸面和勋贵家的名誉并没有直接点破,只不过私下通知自己家的人注意,千万不要和这种女孩子家有任何关系,女孩子品德有问题家族的管教更是一件大事。
忆德祖师的运气真的不错,三个候选人的品德和样子都不错,都是大户人家儿媳妇的上上之选。因为这一次要给英国公选大儿媳妇,选定的人马上就是英国公的大少奶奶为了的英国公夫人,所以需要格外仔细认真。为了安全起见英国公秘密请来了精通妇科儿科的大夫,为三个候选人把脉预测将来的健康和子嗣问题。经过这个御医出身大夫把脉,三个候选人身体都不错,其中薛家小姐不但身体格外健康而且子嗣可能最多。薛家小姐本来就死英国公夫人最为满意的一个候选人,所以英国公夫妻觉得这个女孩子可以做英国公大少奶奶。忆德祖师没有自己的主见索性就同意了,英国公选大儿媳妇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虽然有很多的人失望了,也有很多的小姐伤心了,但是这种事情一定会有,毕竟忆德祖师只有一个,绝对会有很多人落选的。
英国公为儿子下聘,双方决定一年后正式完成迎娶。一年后薛家小姐正式进门成为了英国公大少奶奶,忆德祖师成为了薛家小姐的丈夫。忆德祖师本来担心薛家小姐脾气不好难以相处,没想到这个薛家小姐性格相当温顺,两个年轻人马上感情升温成为了形影不离的一对。家族是大明最顶级的大家族,父亲是现任的大明超一品英国公,母亲是勋贵家的小姐出身现任的正一品英国公夫人,自己是英国公未来的继承人,妻子是薛家大小姐,进门三年生下了三个可爱的孩子,忆德祖师可以说是最完美的人生了。
可是这种完美马上就破碎了,让忆德祖师来不及防备和承受。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导致忆德祖师进入了昏迷。当忆德祖师醒过来的时候,本来美满的家庭变了。老父亲和两个年幼的孩子没有这么好运,没有坚持下去死了。忆德祖师来不及适应丧子之痛,就被逼着进京继承英国公地位。因为薛家小姐再次怀孕不能和忆德祖师一起同行,所以忆德祖师只好一个人进京。没有完全康复的身体,加上丧父丧子之痛,让英俊的忆德祖师变了一个人。英国公这些年太张扬,忆德祖师也太出名了,所以皇室和其他勋贵决定联手打击忆德祖师。大家都知道忆德祖师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并没有什么学问,所以故意出难题考考这个新任的英国公。忆德祖师没有防备而且真的没有学问,所以这一次大大丢脸了。在京城在皇帝面前忆德祖师成为了笑柄,勋贵们对忆德祖师都大失所望。
第十六回 最后一击十六
回到家中忆德祖师来不及休息,就听说母亲因为自己的事情病倒了。忆德祖师赶到了母亲的房间,终于赶上了母亲最后一面。忆德祖师没有办完父亲的丧事又要为母亲办丧事,这种打击对于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忆德祖师来说真的很难以接受。就在这个时候薛家小姐又出事了,她为了替丈夫主持大局办丧事,不小心滑倒了。双身子的她马上被确定为早产,接生婆赶到的时候她不但大出血而且气息十分微弱了。最后大人和孩子一个也没有保住,英国公家里又多了两个死人。忆德祖师当场就昏了过去,这种打击谁受得了啊。
忆德祖师醒过来后,硬挺着身子办完父亲、母亲、妻子、三个孩子的丧事。这才发现自己好久没有看见唯一活着的女儿了,这么一找才知道女儿也已经病危了。女儿年纪太小不能自己照顾自己,病倒了下人们不敢告诉心情不好的忆德祖师,这么一拖就把孩子耽误了。等到忆德祖师记起这个女儿的时候,女儿已经救不活了。忆德祖师抱着这个自己唯一的孩子,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英国公府里的人都知道忆德祖师心情特别的不好,没有人敢管也没有真心关心忆德祖师。最后有人请来已经退休的忆德祖师的奶妈莫嬷嬷,莫嬷嬷这才劝说得住忆德祖师没有再继续虐待自己下去。可是忆德祖师已经把自己折磨的骨瘦如柴,一点当年的灵气也没有了。莫嬷嬷知道忆德祖师留在府里只会想起父母和妻儿,一想起这些亲人就会更加伤心,所以劝忆德祖师去走走。勋贵不像宗室不准离开自己的地盘,所以勋贵经常结伴游山玩水。忆德祖师父母在世的时候不允许儿子外出,第一是因为担心忆德祖师的安全,第二是因为怕忆德祖师被其他人带坏,其实忆德祖师从小很羡慕其他人可以任意地游山玩水。
忆德祖师在莫嬷嬷的规劝下有了去外面走走的想法,下人们马虎桑准备行装。大户人家出行不简单,特别是忆德祖师已经是现任的英国公了,安全和保卫工作十分重要。忆德祖师先上了庐山,再去了泰山,然后南下黄山、雁荡山,最后来到了武夷山。在武夷山忆德祖师第一次尝到了正宗的大红袍,马上喜欢上了这种回味甘甜的红茶。忆德祖师不想马上回家索性留在武夷山,一边品茶一边游览武夷山的风光。
在这里忆德祖师遇上了一个影响他一生的人,这个不知名的修士的一段话和一本书彻底改变了忆德祖师的后半生。修士又叫隐士,是指一些远离俗世在山中修炼的人。这些人抛弃俗世的繁华,远离亲人家人,追求更高层次的理想生活。道家的修士希望长生,佛家的修士希望功德圆满。这些人一个人住在山中过着几乎野人一样的生活,很少和外人接触。忆德祖师也是无意之中遇上了这个修士,修士本来不愿意和忆德祖师交流的。忆德祖师见修士衣衫褴褛,忍不住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修士身上。要是忆德祖师给钱或者把衣服施舍给修士的话,修士或许会不屑一顾地走开。但是忆德祖师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亲手把衣服披在修士身上,这就是一种缘分也是一种机缘了。
修士问忆德祖师来这里干什么,忆德祖师说来这里品茶散心。修士问忆德祖师为什么要散心,难道心很苦吗?忆德祖师把自己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修士大笑三声后严肃地问忆德祖师,身在福中不知福对吗?修士用一种忆德祖师从来没有听过的因果关系解说了忆德祖师的前半生。生在英国公府里是一种福气,能够成为英国公后人是一种福气,能够有一副别人没有的美貌是一种福气,能够遇上这么好的妻子是一种福气,能够拥有这么可爱的孩子是一种福气。但是福气只是福气,而且会有用完的时候。如何珍惜和维护好这种福气才是最重要的。想要留住美好的就必须有所付出,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我,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人间百态。所谓舍得就是有舍有得,有了舍去才会有收获,或者说是必须失去什么才可以留住什么。对于忆德祖师这种人来说,想要富贵生活就必须失去亲情爱情,想要一家人美满在一起就必须失去荣耀或者地位。没有人可以完全享有一切,也没有完全失去一切。就像忆德祖师现在,虽然是去了亲人和家人,但是依然拥有名誉地位权势。如果想要将来或者下一世继续拥有爱情或者亲情的话,必须在这个时候做出牺牲。牺牲越多将来得到的也会越多,如果不想牺牲的话将来就会失去的更多。
修士见忆德祖师有所感悟,就把一个包袱慎重地交给忆德祖师后就离开了。忆德祖师心里想着修士的话,不知不觉地接过了包袱,并没有意识到修士已经离开了。等到忆德祖师清醒过来的时候修士已经走远了找不到了,只留下一个包袱证明忆德祖师不是在做梦。忆德祖师看了看包袱后,决定打开包袱看一看里面有什么。修士一身邋遢但是这个包袱十分干净整洁,打开一层又一层的包袱,里面是一本佛经。这本名叫《地藏菩萨本愿经》的佛经半新不旧,但是十分的干净庄严。从来没有接触过佛经的忆德祖师,第一次感受到了佛经的庄严肃穆。
由于忆德祖师从小没有好好读书,认识的字并不多,所以他请来一个先生为他读佛经。先生也不是一个学佛的,也第一次接触到这本佛经。先生一边看一边为忆德祖师朗读佛经,忆德祖师对于佛经上的佛理一知半解,先生却告诉忆德祖师佛经里面的佛理很深奥很有意义。先生劝说忆德祖师专心读,而且最好自己抱着恭敬心读诵。先生在一边为忆德祖师保驾护航,凡是忆德祖师不认识的字或者不懂的句子,先生尽量帮助忆德祖师解释。
就这样忆德祖师在武夷山一住就是大半年,才勉强读通佛经。先生告别回去了,临走的时候他告诉忆德祖师,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