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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青铜指环
“至于河道，这云断山脉共有三条大型主河道，不过其中一条早已干涸，另一条则因为八万年前的一场天地大变而改道。其余的分支河道共有三十二条，其中干涸七条，改道十二条。”
姬寰宇眉心跳了跳，“八万年前？天地大变？”
老者点点头，“八万年前，一声钟响，天地乱动。钟声悠悠，响彻天宇间，像是自远古划破时空而来，震耳欲聋，连凡人都听到了。有一股震撼古今的可怕波动，整个天地都在颤栗。”
“在当时，十方俱寂！唯有钟声回荡，其他声音都消失了，全天下都在听闻钟响，遥望紫山，诸雄在簌簌的颤抖，朝那个方向跪拜了下去。”
“一声又一声，钟波扩散，响彻北斗，没有伤一人，只是一种哀鸣，带着一种凄凉。像是葬下了一个时代，是纪元落幕的悲歌。”
“直至钟声消失很久，人们都还在石化中，难以回过神来。人们后来都认为这是无始大帝坐化的景象。”
姬寰宇心中感叹莫名，“这就是无始吗？世人皆以为无始坐化了，又有谁能够知道，无始打入了那个奇异的世界，以一己之力与两大同级强者周旋？”
又听老者讲述了一会儿云断山脉的历史之后，姬寰宇便让他离开了。仔细观察云断山脉的地图，推演吞天魔罐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现在距离涂天捡到吞天魔罐只有两千余年了，这段岁月估计天地不会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最起码云断山脉的河道分布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涂天是在云断山脉的山外的一条干涸的古河道旁捡到的，放到现在来看，三条主河道中，只用考虑干涸的那条与改道之前的河道便可以了。至于小河道，则有十九条。”
“事不宜迟，先找到那枚指环再说！”
那是一枚青铜指环，虽然普通，但是却有非凡的意义。
那一枚青铜指环，原本是一块凡铜铸成，但却是狠人大帝的最心爱之物，长年累月被其佩戴，得到了大帝神性的滋养，还有可能是其心灵的寄托，已经化为了仙珍。
也唯有古之大帝有这种手段，生生将一块凡铜化成仙环，永恒不朽，充满神性！
只可惜，数万年前，姬家早已经得到这件珍宝，但是当事人的不识货，令得这枚指环早已遗失了。
在后来，还是姬紫月幼年时在家族的一个角落中寻到的，把玩在手，当时放出了一缕缕仙辉，惊动了族老，后来一群老人密议后直接赐给了她，告诫永远不要遗失。
而在三千年前的现在，只能够靠他自己去寻找了。
混沌珠被催动，圣道法则加身，瞬间让姬寰宇的元神强大到了极点，借助虚空镜的威能，用神识开始一寸一寸的扫描整个姬家。
整个过程枯燥无味，且，还要避开老大圣，不然，如何解释这种怪异的举动？
毕竟，他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不适合暴露出来。
经历了一翻翻箱倒柜，姬寰宇最终在姬家一间储藏着杂物的大殿之中，见到了那枚静静的躺在宫殿角落处的指环。
“九天了……我真tm不容易啊！”姬寰宇第一次对姬家的面积感到了深深的蛋痛。
“刷！”
姬寰宇手心中光华一闪，一枚古拙的指环出现，确实很粗糙，一点也不精美，但是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可让任何宝物在其面前都暗淡无光。把玩在手，放出了一缕缕仙辉。
姬寰宇细细摩挲，极度强大的神识探出，他仿佛看到了一幅又一幅的画面。
那是一个很偏远的小山村，有一对兄妹。
小女孩家境贫寒，身上的小衣服都打着补丁，甚至连小鞋子都有脚趾洞，惹人怜惜。
那个少年是她唯一的亲人，他们相依为命，鬼脸面具是他们唯一的玩具，没有奢侈的珠宝饰品，少年为逗小女孩开心，用青铜片为她做了一个指环，尽管很粗糙，小女孩却当作了宝贝。
后来，一群人来到了这里，将少年当作奇才，带走了他，对小女孩的资质却摇头不已，任她哭喊，强行带走了少年。
小女孩大哭，跑掉了破烂的小鞋子，少年苦苦哀求，那群人中终于答应，可让她去送行。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处五色祭坛前，少年与一群人以及不少年轻的奇才登上，将要远行，任小女孩哭喊，却再也不能靠近了。
临去前，少年带走了鬼脸面具，留下了指环，冲她挥动，最终消失在五色祭坛上。
几年后，小女孩在困苦中长大了一些，始终守在祭坛附近，有一天见到很多人归来，不顾一切跑上前去，只见到了那个少年的尸骨，她被强行拉开，连多看一眼都不能，她大哭，就此再也没有见过。
最后，小女孩变得非常坚强，她带上了一个青铜面具，一路征伐，逆天而行，最终站在了人族所能走到的最绝巅上，傲视古皇，睥睨后帝，惊艳万古。
透过种种的画面，姬寰宇仿佛感受到了二十几万年前的那位大帝的心绪。
一张鬼脸，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面有忧伤，也嗜欢笑，也许这就是她的一生。
在欢笑中落泪，在忧伤中微笑，狠人大帝，没有人了解，最是神秘，世人皆不知其心。
或许，唯有那一张青铜面具，流露了她内心的点滴，其他人不能了解。
短时间内，纵然性格乐观如姬寰宇，感受到了一种孤单，与高处不胜寒的落寞，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不为成仙，只为在红尘中等你归来？”姬寰宇笑了笑，笑容之中却是带着七分的钦佩与感叹，但又有着三分的不认可。
“或许单论才情之高，狠人大帝一个人就能够将遮天之中的所有的天尊、古皇与大帝吊起来打，但是若论心胸气魄，她却是不如无始大帝了。”
他们两人都是孤儿，狠人大帝死了哥哥，无始大帝死了双亲。然而，面对逝去的亲人，一个的选择是“等你归来”，这是一种无奈的等待；而无始大帝，则是“欲活双亲”！
虽然无始大帝最后没有成功，但却彰显了一种虽千万人吾独往的盖世气魄。相比之下，狠人大帝就显得略微逊色了。
姬寰宇虽然很钦佩狠人大帝的才情和执着，但是很显然，无始大帝的行为作风更和他的胃口。
对于姬寰宇而言，这个世界或许有着许许多多的无奈的事情，但这些其实并不要紧。
在这一个以修行论事的世界，只要你有一个足够硬的拳头，一切问题都不成问题。天若阻我，便粉碎这万古青天；地若拦我，便踏破这无垠大地。
纵然是亲人逝去又算什么？只要足够的强，强到足以逆转时空，追溯过去，一切都可以挽回，不会留下万古的遗憾。
手掌握住青铜指环，心念转动，最终化为了一个坚定的意志，并留下了斩钉截铁的话语。
“我这一生，绝不会像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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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悄然离开
此后的日子之中，姬寰宇的生活很有规律，主要就是修炼修炼再修炼，终于走到了彼岸境界巅峰、行将突破的关卡。
在这个时候，老大圣已经作出重新封回神源之中的打算，毕竟老大圣寿元无多，在姬寰宇不出姬家的情况之下，没有必要空耗寿元。
听到老大圣告诉他这个消息，姬寰宇暗中就松了一口气，毕竟，他马上就要开始去寻找吞天魔罐，这个行为，是绝对要隐瞒住的！
毕竟来到这个世界的这几年，他根本就没有走出过姬家，无法解释他为何知道吞天魔罐的下落，还能对此作出针对性的布置！
要知道，在这个修行的世界，是有一个词叫做“夺舍”的！姬寰宇若表现出知道了理论上不该知道的事情，被人查看记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姬寰宇能够享受到如今的修行待遇，归根结底是因为他表面上是根正苗红的姬家子弟。若是暴露了穿越者的身份，嘿！谁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很多行为，只能暗着来，直到什么时候姬家认为他能够出去游历了，让他出去一段时间，才能将那些不可告人的信息洗白。
比如说吞天魔罐是意外所得，那是命运的指引，绝对不是刻意的寻找！
比如说，我能知道青帝的坟墓在燕国的灵虚洞天附近，也是因为我偶然找到一个大妖的手札，里面记载的！至于手札在哪？那东西在与一头荒兽争斗时被毁了！
但是，那也是姬寰宇至少要达到四极秘境、需要开始悟道才能修为进步的时候了，他哪里有那个耐心去等待？
眼巴巴的看着老大圣被封进神源之中，进入了姬家的净土之中，姬寰宇马不停蹄的找到了姬家的圣主，表示要进行时间不定的闭关，用来突破道宫秘境。
对此，姬家圣主表示莫大的支持，又希望姬寰宇的修为能够稳扎稳打，不要好高骛远。
就这样，姬寰宇借着闭关的借口，得到了一个能够自由施展的时间与空间。
他刚刚走进用于闭关的修行净土，开启了封闭空间的阵纹，留下了一缕神念之后，他就施展圣人伟力，借助虚空镜穿梭空间，径直从东荒的南域，来到了北域。
无垠北斗，浩瀚东荒。
东荒之地，共分五域之地。姬家身处东荒南域，而云断山脉则身处东荒北域，这个距离对于凡人来说，便是走上十生十世也到不了。
对于仙台秘境以下的修士而言，直接飞到东荒北域，需要耗费数载光阴，这个过程中无法修行，白白蹉跎岁月，足以让任何人难以承受。
但是，对于能够借助圣人伟力的姬寰宇来说，这漫长的距离，只是眨眨眼的时间就到了。
放眼望去，与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没有似锦的繁花，没有熙攘的人流，没有生机勃勃的草木。大地一片荒凉，赤色的土壤，红褐色的岩石，一片萧索与枯寂。
无垠的大地，极度空旷，没有一点生命迹象，只有一些光秃秃的石山零星的点缀地平线上。这是一片不毛之地，没有一点生机，看不到人烟，一派死气沉沉。
相对于广袤的土地来说，这里称得上人口稀少，千里不见人烟，大多数地方都一片荒芜。
北域，无边无垠，源矿遍布，天下闻名。
源，极其神秘，成型于太古前，甚至可以追溯道开天辟地之初，埋藏于大地下。
修士很难寻到，因为源皆被奇异的“石皮”包裹，纵然是修士也无法看透这种石皮，只有开采出来，才能确定是否有源。
就如同星空彼岸的翡翠，被老皮包襞时，各种精密仪器都无法探寻，唯有切开才知道是否有“绿”。且，挖掘源有时会生种种妖邪之事，如沉睡漫长岁月的神秘生物出土，或者是冥古前的煞气溢出。因此，修士很少有人亲自挖源。
成也源，败也源，这种神秘的物质凝聚生命精华，似乎将整片北域的灵气都吸干了。
人杰地灵这四个字，与北域难有任何交集。北地也有绿洲，可是相对于它无垠的地域来说，实在显得微不足道。
不过，姬寰宇知道，太古前的北域，与现在截然不同。
在那个时代，北域生机盎然，万物繁盛，与现在完全不一样。在那个时候，天地源气太浓郁了，结晶而生，化为源。许多强横的生物死去，而后会被滴落的源包裹，便被封存在了里面。
那是一个修行的盛世，万族林立，其中以古族最为繁盛。
古族，并非单一种族，而是由诸多种族共同构成。它们的实力越高，便会越接近人形。强横之极的人形生物，可以徒手抓裂大山。
人形生物种类很多，各不相同，有覆盖藓甲的，有生有兽毛的，有躯体雄伟的，还有体态纤秀的，更有美丽的如明珠美玉的，全都强横之极。
太古时代，人族亦有皇临宇宙，只是岁月太过遥远。并且北斗之上的人族为从宇宙深处迁移而来，缺少庇护。所以太古末年，人族的状况并不太好。
太古往事随岁月而逝，历史的尘埃尽埋大地下，这就是北域最真实的写照。岁月悠悠，生机勃勃的大地变的一片萧索，昔日的种族成为历史云烟。
如今，北域只剩下无尽的空旷与苍凉，放眼望去，无垠的大地什么也没有，只有单调的红褐色。
北域盛产源，这里的人们倒也不会为衣食而忧。但也正是因为源，经常生死斗，民风彪怦，为争夺源矿经常大打出手。因此，各大圣地开掘北域的源矿，多半都是从各自的地域带人过来。
早在无尽岁月前，各个圣地与荒古世家，就早已进入北域，皆有自己的源矿。
源之珍贵对于修士来说，就如同金币对之凡人，导致这里盗寇横行，不仅有本地人，还有东荒各地的势力。为了争夺源矿，大打出手，血流成河，这是最常见的事情。总的来说，北域是一片乱地。这片不毛之地，因源而闻名于世，便注定了这里的乱与血腥。
第十八章 流寇
北域，有无尽矿区，但若论到多产区，当属太初古矿周围的地域，以它为中心，方圆十万里，被各大圣地均分。
太初古矿，是东荒七大生命禁区之一，就在这片地域最深处，被各大圣地的源区包围，但没有一个大势力敢去探索。
在无尽岁月前，在那座古矿生了太多不祥的事情，一位又一位圣主有去无还，便再也没有人敢打它的主意了。那里成为了传说中的噩土……在北域，太初古矿虽然最神秘与恐怖，但不去招惹，便不会有祸端。
对于圣地来说，危害最大的是那些盗寇。北地，民风彪悍，流寇遍地，每天都在流血，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乱地。
流寇像蝗虫一样，走了一批，又来一批，北域所有地方都一样，非常的乱。北域的村寨中常有修士坐镇，因为没有武力守护的话处境堪忧。
强大的流寇来自东荒各地，甚至还有中州与北漠的流浪者，都是为源而来，形成了一股股可怕的力量。纵然是圣地也不能高枕无忧，他们的源区也有被劫掠的危险。
这并不是夸大，有些大寇极其恐怖，实力堪比圣地的太上长老，来无影去无踪，很难缉拿。圣地之中纵有绝世的底蕴，也不会动用。毕竟，源的作用仅对仙台境界之下才会有大用，为此消耗圣地的底蕴才是因小失大。
一路上，姬寰宇看到的绿洲小到方圆数里，大到方圆上千里，遍布在红褐色的大地上。
他的所见所闻，倒也肯定了外界对北域民风彪怦的评价。他看到了不少流血的事件，为争夺绿洲，为占领源矿，战斗时有发生。
姬寰宇进一步了解到，北域的乱与血腥，这简直就是罪恶的天堂。
“难怪其他地域的修士要来北域冒险，这里无法无天，只要有实力，就可以在一方当土皇帝。”
姬寰宇盘坐于一块巨石之上，手中握着一块源，汲取其中的生命精气，用以修炼。
这是一个拳头大的源，如一轮小太阳，无法正视，泪水会不由自主往下淌落。这块源成光质化，不像是有形之质，似是一小团最为神圣的光源。
这是一块神源！这是最纯粹、最本源的天地精华，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
手握神源，掌心传来圣洁的气息，让姬寰宇浑身舒泰，如沐春风，暖洋洋，肉身像是在接受洗礼。
这些神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