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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线之后，破灭赞歌的刀锋一抹而过。
时间流速在卡罗眼中恢复正常。
他连连退后，看到自己双拳至拳锋起，各有一道血线沿臂喷溅。下一刻胸前响起盔甲爆碎之声，从迸碎的盔甲裂缝里喷溅出一片血雾。卡罗大喝，双腿立定。他刚松口气，忽见眼前世界倾斜，自己轻飘飘地往前栽倒。世界在他眼中旋转一圈，最后他看到半载站在地上的尸体，那尸体胸口以上的部分全然消失了！
在意识完全滑入黑暗之前，卡罗知道那是自己的尸体。
这个时候，一股凌厉的气机骤然出现！
。。。
第1394章 攻敌之必救
对于这道突然出现的气机，艾伦丝毫不感意外，甚至他就在等着依杰露卡暴起发难的这一刻。二次蜕变之后他的感知能力已经达到见微知著的超卓境界，通过空间源力的碰撞和共鸣，对手的行动和攻击会在空间里产生微不可察的“涟漪”。以往艾伦捕捉不到如此细微的变化，现在则可通过这些源力涟漪先一步预测出对手的动作，从而占尽先手。
就如此刻，艾伦瞬间勾勒出依杰露卡提枪射击的影像，并且“看”到了那一枪的弹道将直捣自己后背。而在这时，依杰露卡仅是解除了潜行状态，枪口喷出一团光华，人则给枪身的后座力顶退少许。
当看到卡罗被斩杀时，依杰露卡也十分意外。她没想到卡罗得拿命去拼，才替自己创造了这么一个攻击的契机。到了这时，依杰露卡已经无从考量拿一条帝国将军的命换来个绝杀的机会是否值得，这会一枪轰出，她的脸色也苍白了几分。那颗看实平平无奇的源力子弹里非但压进了大量的源力，还叠加了两种能力。第一次攻击失手后，依杰露卡已经把艾伦视为需要拼命的大敌。第二次出手当然不再大意，趁这个难得的机会祭出杀招。
让她惊骇欲绝的是，几乎在她开枪的同时，艾伦转身舒臂。破灭赞歌竟给他当标枪似的投了过来，巨刀和源力弹头交错而过，依杰露卡不由尖叫起来。艾伦出手的时机拿捏得妙至巅峰，恰好是她杀招祭出，体内源力跌至谷底，一口气无法提将上来的刹那。女人长腿已经用力在地面一点，却仍是给巨刀擦过手臂，连枪带手给斩了下来。伤口处血液还来不及喷出，破灭赞歌已经落在依杰露卡身后三米处，刀身上连一滴血也未曾沾到。
艾伦则借转身投刀的动作同样避闪了依杰露卡那颗源力弹头，弹道如他之前所感知到的一般从身侧经过。可掠过艾伦身边时弹头突然拐了弯变向朝他脸门轰来，艾伦为之色变，他没想到依杰露卡还留了这一手。还好他也有所准备，张嘴喷出一缕灰线，却是白帝剑的碎片投影。灰线闪过弹头，这颗源力子弹顿时四分五裂，却末曾像上次那般炸开，分裂出来的弹头碎片二次加速，如同一片毛毛细雨般朝艾伦泼洒而来！
一阵连绵爆炸。
狂暴的火流在重器房里汇聚成一团火球，然后才徐徐散去。依杰露卡表情痛若，她用手臂捂着肩膀伤口处，掌心喷出一团没有属性的源力火焰，把伤口烧焦封闭，避免继续失血。然后才拎起掉到地上的枪一阵冷笑，她在那颗子弹上附加了两项能力，一是弧形撞钟、二是爆裂。前者能够在需要的时候改变弹道，继续追击目标后者则在击中目标时弹体分裂，制造二次伤害。在这两种能力的叠加下，哪怕艾伦规避了一次攻击，又以白帝剑投影击中弹头，却仍是被依杰露卡击中。
火焰仍在燃烧中，突然所有火焰都骤然降下，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掌压下般，转眼消失了个干净。艾伦站在原地，身上衣物早给炸成了碎片，露出里面贴身的软甲。让依杰露卡意外的是，承受她的一击后艾伦非但没死，而且看上去伤势有限，至少没有伤及元气。她又怎知，二次蜕变后的艾伦体质已经强悍到一个非人的程度，能够将一辆战车轰爆的攻击落到他身上也就诸多擦伤而已。艾伦眯了眯眼，抬手一扯系在破灭赞歌上的铁索，依杰露卡知机往前倾倒，巨刀呼啸着从她背上划过。她再抬起头，艾伦已经接刀闪来。
依杰露卡眼中闪过惧色，她处心积虑的一记杀着仍干不掉艾伦，这时无论如何也不敢和艾伦正面交锋。何况她并非这方面的能手，当下发动隐形潜匿的能力，在艾伦抬手举刀时，她已经褪去身形，连气息也消失在大厅中。艾伦皱眉，依杰露卡这个能力当真头痛，以他的感知也无法捕捉到这个女人，可知一般的手段完全派不上用场。
当然，隐形潜匿并非完全消失，艾伦可以用广域的破坏手段把她逼出来。又或者等她出手的瞬间，气机外泄，自然也就无法藏匿身形了。
但现在，艾伦有一个更方便的办法。
他拖刀闪至摆放着无尽破灭的晶台前，巨刀高举，艾伦眼神忽然变得锐利无比。破灭赞歌往前倾斜，如同孤峰倾倒般朝底下晶台斩去。空气中响起一声惊呼，眼看刀锋就要斩到晶台上的护罩时。破灭赞歌猛烈一荡，接着依杰露卡合身冲撞的身影才渐渐在空气中浮现。
她侧身撞在巨刀刀身上，把刀锋带离了晶台，斩在了晶石台柱旁边的地面上。那晶台上的护罩若遭外力破坏，当即就会激活重器房的自爆，现在依杰露卡用空间固化封锁了重器房，岂敢让这座大厅爆炸，那不是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吗？因此，即便知道艾伦是有意逼她现身，她也不得不出现。艾伦上举，正是攻敌之必救。
撞偏刀锋后，依杰露卡仍想重施故伎。却觉胸背一凉，她低头看，正好看到一缕灰线从心胸处射出。当下张大了嘴巴，却叫不出声音来。生机正在她身上迅速消散，女人体内的晶核正在崩毁。依杰露卡这一撞，带偏了刀锋不假，却也给艾伦暗附在刀身上的白帝剑投影射了个正着。
既然设法把她逼了出来，艾伦又岂会没有后着。依杰露卡摔到地上，她努力抬起头，狠狠瞪了艾伦一眼道：“你别得意，巴力大人会杀光你们的”
艾伦垂下巨刀，淡然道：“那也是你死后的事了。”
女人惨淡一笑，终于脑袋垂了下去，没有呼吸。她一死，空间固化的能力立刻解除，在察觉到依杰露卡战死时，剩下的帝国将军不敢再留下来拼命，纷纷祭出猛招逼退了各自的对手，便撤出了大厅。这番交锋，除了贝尔摩德干掉一名将军外，其它人均无所得，可知能够坐上将军的位置都不简单。卡罗和依杰露卡只能说运气太背，对上了艾伦这个在至尊手底下也能拼杀一场的强者，才饮恨当场。
“他们撤退了”贝尔摩德关上大门，回到大厅中间对艾伦道：“连门外也看不到半个守卫，现在怎么办，少爷？”
艾伦看着晶台上的无尽破灭，巴力也算是下足了本钱，竟然拿这把枪作饵引他们上勾。又安排了依杰露卡和五名将军来拖住他们，若非艾伦在二次蜕变之后源力大跌，以至巴力方面对他心存轻视之意。否则这会巴力亲自出马，再加上依杰露卡的空间固化的能力，艾伦根本无法这么快就破掉这个局。
当然，如果巴力留下来的话，艾伦也就不用急着破局，而是手段尽出好干掉一个帝国大将了。
至于现在，重器房精心布置的局面已经被打破，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但晶台上这把无尽破灭却是白拿白不拿，本来艾伦此行的目的就是冲着它来的。当下，艾伦打了个手势道：“你们先离开这里。”
贝尔摩德点点头，拉了拉一脸犹豫的翠丝丽，带上白和贝克迅速离开。艾伦则默默感应着他们的气机，直到确定他们已经离开了军库后，他才重新举起破灭赞歌。源力按部就班地灌注进巨刀中，破灭赞歌涌起一片灰色秘焰。艾伦深吸口气，悍然斩下。
巨刀毫无窒碍地斩爆了能量罩，无尽破灭和艾伦之间再无任何阻隔。他一把捉住枪身，几在同时，艾伦感觉到脚底下一股汹涌的能量如同火山暴发般迅速升起。
莫克丹的夜空里，一艘飞舰朝军库的方向飞去。这艘飞舰形似叉子，看外形就知道不是帝国飞舰。此刻，在飞舰的控制室里，黑猫工会的嘉雅懒洋洋地说：“喂，路琪。你不会是认真的吧，现在去军用仓库那里，可就是和帝国彻底撕破脸皮了。”
“有什么要紧的呢？”漆黑舞会的会长路琪身着轻便战服，腰间挂着把狭长直刀走了过来。
嘉雅翻了个白眼道：“你当然不要紧了，现在这艘三叉戟号是我的又不是你的。不过我真是意外，你竟然会投往大荒地那一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以为咱们是朋友呢，古兰特邀请的时候你竟然也没通知我一声，害我丢了那么大的人。”
路琪伸手在她脑袋上一阵乱搓，咧嘴笑道：“当时就算我通知你，黑猫工会的会长大人会听得进去我的话吗？”
“那倒也是。”嘉雅扫开她的手：“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知道那个荒地共主这么难搞。不过这次他就不嫌自投罗网吗？帝国肯定在重器房有所布置。”
“那位大人也这么说，可他还是去了。所以，他应该对自己有信心吧？”路琪摊手道：“不管如何，我们做好接应的工作就好了。这次你出了力，那位大人以后肯定会重用你们黑猫的。”
嘉雅刚要说什么，突然和路琪齐齐朝舷窗看去。窗外，军用仓库的方向骤然亮起，接着一道火柱冲天，裹挟着可怕能量气息的冲击波随后扩散，当即飞舰被狂暴的气流撞得不断震动。
第1395章 惨烈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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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的飞舰就像一条跌入怒海中的小鱼，被风浪带得不能自己。好不容易等到爆炸的冲击波消失，路琪和嘉雅才朝舷窗外看出去。地面上，整个军用仓库已经消失了，那坚固的楼体在爆炸中也只剩下一个架子。爆炸波及了军用仓库所在的广场，整片场地全部焦黑，地面更是残留着诸多余烬，可却没有波及到相邻的营区。路琪和嘉雅四眼对望，均觉古怪。这样看来的话，想来当时对重器房的自爆也进行过一番详细的计算，使爆炸的威力更集中在军库范围内。如此威力，纵使是支配者级的强者着了道也要重伤倒地，倒霉些的直接送命也不无可能了。
“你那位大人，该不会交待在这了吧？”嘉雅忍不住道。
路琪看着地面那个黑乎乎的爆坑，也没有了底气。突然在那爆坑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下，路琪用尽目力看去，视线中那个方向有浓烟飘过，黑烟之下赫然出现一个光球。光球中有绯色烈焰升腾，这时光球自上而下，层层消失，露出球体中一片完好的地面，以及一道身影来。
嘉雅的小嘴张成了“o”字型，片刻才道：“这都没事？”
飞舰最终降落在爆坑的边缘处，路琪二女从舱门里跳出来时，贝尔摩德几人也从爆坑的另一边掠往中央。在爆坑的中心处，艾伦正将恢复常态的恶魔礼赞收起来。在重器房爆炸之时，他用空间裂隙把自己完全包裹住，形同于将自己和爆炸区域之间完全隔绝了开来，这手空间防御的手段却是源自斯达克。当时在铁狱大爆炸里斯达克凭借这一手段逃过一劫，他所使用的还仅是普通的空间裂隙。如今艾伦运用的是天火空间，那恐怖的爆炸性能量涌入空间既被更为狂暴的虚空天火所湮没。所以铁狱大爆炸里斯达克不死却重伤，那是由于空间裂隙吃不下爆炸的冲击波所至。
“艾伦大人！”
带着嘉雅来到艾伦的跟前，手扶着直刀握柄的路琪把黑猫会长往前一推道：“她应该就不用介绍了，艾伦大人，这次多亏了有嘉雅的三叉戟号，不然我还真没办法尽快把你送回营地去呢。”
艾伦点点头，在来军库之前，他便请路琪想好接应和离开的方法。没想到路琪竟然找来了一艘飞舰，这样就方便多了。而且现在营地那边被巴力的军队袭击，艾伦正需要高速返回的方法，可以说这艘三叉戟号来得很及时。路琪这时注意到艾伦手上那把枪，吸气道：“这就是无尽破灭？”
艾伦晃了晃手上这把造型粗犷的手枪：“不是它还会是什么？”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它？”路琪看着这把枪，眼中射出某种灼热的光芒。
“暂时把它留在身边，既然它是魔影帝国倾力打造的杀器，号称至尊之下无敌。这么一把大杀器要不是巴力轻敌托大，拿它当饵引我上勾，估计连看它一眼都做不到吧。只是它的驱动条件苛刻，我一时也想不到怎么用，那就先留着它等以后再研究。”艾伦半开玩笑道：“怎么，你想要？”
路琪点了点头，随后又苦笑摇头：“刚才的确有这种冲动，单从威力而言，无尽破灭已经快赶得上源器了吧？有这么一把枪傍身，只要不撞上至尊，哪怕面对帝国大将也能全身而退。可现在想想我这不但有些天真，还自负。拿着无尽破灭，那简直就像让帝国来杀我一样，它太烫手了。或许只有您才有资格留着它。”
艾伦讶然，路琪竟然这么诚实。他收起无尽破灭，看了看夜空说：“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夜空里已经响起飞舰破空的异响，想来该是那几个撤离的将军出动飞舰来拦截他们了。
死神之丘的边缘战场上，战斗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帝**方面巴力只带了两万幽影军出战，在军力上并末占据优势。但在军械上，遗境军队就要落后不少了。帝**这边非但有飞舰，还有各种战车，辅以步军冲阵，对遗境军队无疑是个不小的考验。所幸帝国飞舰被火隼纠缠，对地面阵地的威肋大减。帝**方面更因巴力将所有将军都留在了莫克丹里，以至于这边战场上仅有他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强者。遗境这边给艾伦带走一名将军，却仍留下了两名。
这两名将军的存在恰好抵消了帝国战车的炮火威胁，从而攻守双方陷入了势均力敌的局面里。不过这个局面相当脆弱，原因在于巴力。一旦这帝国大将结束战斗，那么遗境方面将会呈现一面倒的劣势。
战场到现在，火角魔已经死伤殆尽，就连烈焰骑士也仅剩下两百骑左右。巴力的身后已经堆起一座尸山，火角魔和烈焰骑士的尸体堆积如山，从另一个侧面证明巴力的强大。大督军此刻双手正纠缠着一团暗影能量，它们幻化成狼爪的模样，巴力以之撕杀，哪怕是全力冲锋的烈焰骑士也能够连人带马撕成两半。
巴力的极暗源力也是虚空源力的一种，这种源力的性质深沉，锋芒不显，却附带着多种负能。就如此刻巴力正使用的暗影爪便附带了虚弱和迟钝两种负能，只是烈焰骑士连他一击也承受不起，根本就体会不到被暗影爪所伤后身体的异况。
战马长嘶。
剩余的两百骑在战场上一个转折，发动最后的冲锋。巴力咧咧嘴，战斗至今他倒也非无伤，他始终不是机器，无法精确地化解每一次攻击。再说巴力的战斗风格向来狂野，更喜以伤换伤，所以防御的时候极少。在数千火角魔和烈焰骑士的不断冲击之下，他也负伤累累。只不过这些伤势远示至动其根本的程度，充其量也就削弱了他两三成战力。
以数千性命为代价，也不过把巴力削弱了这么点，这就是支配级强者的可怖，特别是巴力这种掌控某种虚空源力的强者更是如此。对他们而言，敌人的数量根本不起关键作用，能够制衡强者的也只有同一层次的强者了。
要不是负责进攻巴力的是燃烧军团，换成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