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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一道黑虹冲天。
黑器狂笑着从半空扑上。他的右手平伸，不知何时握着一把漆黑的战刀。那把黑色长刀的边缘气焰吞吐，刀柄上缠着鲜红的长带，长带在风中摇摆不定。艾伦只觉眼熟无比，突然醒悟，尽管外形略有不同，可那不就是死亡赞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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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3章 黑器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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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的视野中，那一道黑虹割裂天地，挟庞大气机刀势兜头罩脸地扫了过来。如此刀势，似乎除退之外再无它法。
似乎……
艾伦不退反击，撞向黑虹。
黑器脸露讶色，艾伦这仿佛寻死般的行径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眼看黑虹就要割裂艾伦的身体，后者伸手探进刀光里，五指摊开在那把气焰吐吞的战刀上一压。当时犹如山峦压顶，黑器手臂一沉，连人带刀给艾伦一掌压了下来。
黑器大骇。
艾伦抬手。
当那和艾伦长相一般的源器意志体双脚着地时，艾伦一拳撞在他的胸口上。拳锋绽放一圈波纹，空气嗡鸣有若风起雷动。黑器提刀倒飞，脚下地面开裂，一线黑蛇追着源器意志一路远起。
黑器撞进了那艘战列舰的甲板里，整艘战舰发出金属的呻吟声，略往左倾斜了十个刻度，基座抖落破损零件无数。
两人交手的过程几在眨眼的高速间完成。
事实上，黑器那斩来的一刀无论是时间角度、亦或气机刀势，无不圆满无暇。哪怕让艾伦自己来操刀，恐怕也很难做得更好。难怪黑器说自己源于艾伦，他那刀技刀势几与艾伦一般无二。可黑器始终不是艾伦，单以战斗经验论，就拍马都追不上。所以那一刀划出去，在黑器看来艾伦唯退一途别无它法，而艾伦一退，接下来就会落入他的种种后着之中不能自拨。
然而艾伦选择了进，这就打乱了黑器的算盘。接下来以可怕的冷静以及惊人的精度，一掌穿过磅礴刀气压下黑器的战刀，最后更是一拳把黑器轰飞，皆是黑器做梦都没想到的事。
片刻之后，黑器才从战舰的缺口钻了出来。
他沉默地落到地上，长刀指地，独自阴狠地看着艾伦。
“主意不改？”艾伦问。
黑器断然道：“稳赚不赔的好事，我不想错过。”
“谁告诉你一定稳赚了。”艾伦笑了起来，心念一动，却“咦”了声。
黑器笑了起来：“怎么，发现使不出暗王姿态吧？我由你而生，难道还会不知道你的底细。早在你进入我的世界时，我就修改了一些规则。在我这里，你别想使用暗王姿态。如果不使用那个姿态，你觉得自己还有胜算？”
“原来如此……”艾伦低叹：“手段可嘉，可器量不够。”
“放屁，只要干掉你就行了，我管它什么器量不器量的。”
艾伦闻言失笑：“听你这句话，就知道你只能一直被作为武器使用，而无法以器御主。以前历代的黄昏之子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可我能够告诉你。哪怕我没有完全觉醒，你也别想取代我的意志。”
“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
艾伦摇头：“不，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既然你听不进去，那我想只能抹掉你的意志了。”
他举手指天。
“你干什么？”黑器提刀奔掠：“打算故弄玄虚吗？我可不会上你的当！”
“看来你真的不懂。这里是意志世界，哪怕是你主宰的世界，却跳不出世界的本质。”艾伦手臂开始放下，伸出一指指向黑器：“在这个世界里相争，争斗的非但是我们的力量、技巧，还有意志、意气。前两者你毫不欠缺，你欠缺的是后两种。意志需要重重磨砺才可坚定不拨，至于意气，先不说以你那狭隘器量能够培养出什么意气来。纵使有，你也比不上它……”
“它？”黑器奔近，距离艾伦仅有一个身位。
手上黑刀决荡，跳起一抹黑虹直刺艾伦胸口。
“没错，是它。”艾伦欣然道：“它来了！”
蓦然一道光河天降。
它自高空血海而出，落往黑器和艾伦两人之间，那浩荡光河自生蓬勃剑意，更透着一股万物可诛的霸道意气。黑器那一刀再刺不出去，只得抽刀滑退。这时艾伦双手抬起，光河轰隆隆裂成数道炽白光焰呼啸汇聚到他的身后。每道白焰皆成一剑，合共九剑、排列如轮，就此飘浮在艾伦的身后。
白帝剑！
非但黑器脸上难掩讶色，便连艾伦心中也有些吃惊。他原意只是引来白帝剑，白帝剑是熔岩之井里那根神秘石柱投入艾伦体内的意气所聚，不受空间的束缚，自可在意志世界中出现。只不过艾伦没曾想他使不出暗王姿态，可凝聚剑形的白帝剑却只有九柄之多。
九剑成轮，那是当日无意觉醒成黄昏之子和奥法西斯交手才有的姿态，现在却重现。艾伦也不知道那是因为在意志世界里更容易释放白帝剑剑意的缘故，还是早前在那神秘女人的精神国度里打磨了一番，让自己精神意志更加凝练的原因。总之这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精神交锋，首重意气，其次意志，再次才是力量技巧。
若换成末曾遇到那神秘女人之前的艾伦，在黑器的这个世界里恐怕会吃亏。至于现在，则完全是另一回事。
艾伦双眼一亮。
无论黑器也好、遗境之主也罢，这些不过通通都是他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他要走的路很长、也很远。这点障碍，扫开便是。他意气勃发，身后九剑共鸣震动。艾伦没有大喝，更没流泻半分气机，仅是朝黑器指去。
意之所指，气之所至。
九剑闪射而出，重演天河横空，挟无以抵御之势朝着黑器泼洒而去！
黑器大吼，毫无保留地释放全部气机，再冲天而起，战刀上气焰吞吐，拉出一个触目惊心的黑色月弧斩落。
白河黑月相触，由白帝剑演化而来的天河犹如真正江河般，**磅礴且霸道非常的意气不断冲刷着那黑色月弧。黑器脸色大变，那月弧颜色迅速转淡、乃至消亡于空气里。天河再无阻碍，狠狠撞上黑器，顶着他一路远去。整个垃圾场被这道天河一分为二，待到天河去势殆尽，气势回落，黑器才从其中跌出，摔到了漆黑的岩地之上。
他手中的战刀化成片片气焰消散，再抬头时，两道白电从天而降。
两把白帝剑穿过他的双肩，把他紧紧钉在了岩地上。接着背上一紧，他勉强转头，看到艾伦正一脚压在他身上。
艾伦闷声不吭地伸出手，从背后剑轮中拎出一剑。剑尖倒悬，指向黑器，骤然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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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0章 联邦会议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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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罗迪“惊醒”了过来，他才发现窗外已经天色泛光，世界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但愿今天有些好消息吧。”罗迪自言自语道，又叫了声“进来”。门推开，一名做佣兵装扮的男人沉声道：“罗迪先生，会议提前了，我们马上就得出马，恐怕你没时间吃早餐了。”，他袖子上有一头黑色雄鹰的标志，显然这是贝思柯德的地表军队“黑鹰”的成员。
罗迪站了起来：“给我一分钟。”
护卫点头离开。
他打开旁边的衣柜，拿出把军刀，对着柜子里的镜子刮干净胡子，再换上一套早已熨烫笔挺的西装，这才走出门去。门外一个谈不上如何宽敞的大厅却挤满了黑鹰卫士，刚才向他报告的护卫队长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罗迪在一众护卫的拥簇下离开了房间，走进一条窄巷里。
巷口已经有几辆旧时代的越野车在待命，这些如同老古董般的车辆其实性能不会差到哪里去，再叫黑鹰中的技师进行了颇为隐蔽的改装，尽管比不上魔能战车，但在地表来说遇上小规模的武装集团却也够用了。越野车后是一辆不起眼的魔能飞车，罗迪钻了进去。车厢意外的宽敞，这时前面护卫队长吹了声口哨，然后越野车那粗犷的引擎声便响了起来。
车队开始出发。
从车里看去，能够见到四周低矮的建筑。这是个地表小镇，十分平凡，镇上的人都是货真价实的地表居民，他们生在地表，死在地表。只是有一点不同的是，这整个镇子的人都是为贝思柯德服务。像这样的镇子，贝思柯德手中还有几个。每个家族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据点，狡兔尚有三穴，何况是这些个大家族。
看着车窗外经过的人们，似乎尼尔姆人的入侵尚末给他们带来太多的影响。今天早上镇子还有集市，镇上的人特别是小孩，脸上都带着几分兴奋和期待，兴许他们希望可以在集市上换购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吧？罗迪心中不免唏嘘，这样简单的幸福，大概很快就会消失了。
随着尼尔姆人对地球的冲击加剧，那些地表的重城大市肯定先受到影响，然后才会轮到其它地方，像这样的小镇也难以幸免。
除非，能够把尼尔姆人给驱逐出去。这倒并非不可能，毕竟如今地球已经不再是四百多年前那颗不设防的星球，无论科技还是强者数量，地球都不会比尼尔姆人逊色多少。可问题是，这些入侵者切入的时间实在太完美了。
尼尔姆人入侵的时间正好是两名元帅都在星际防线，这个对地球来说不利到极点的因素，正是他们能够如此顺利攻陷巴比伦的原因。否则有黄金狮子和天狼星两大王牌军团镇守，再加上卡普罗和温莎贝洛这两大超级强者的话，尼尔姆人哪能够轻易得手。
现在，罗迪呆在地表的这三天里，在陆续收到的情报里显示，卡普罗和温莎贝洛正赶回地球。不过在天狼星动员军队的时候，星际防线遭遇基德人的攻击。从尼尔姆人和基德人的关系来看，若说这次基德人的袭击不是为了配合尼尔姆人的行动，罗迪打死也不会相信。
目前只有卡普罗先赶回了地球，并已经秘密来到地表。
今天在第十四区一个联邦的地下基地，以莫比特总统的名义召开了一场会议，参加会议的成员包括了罗迪这些贵族要员、联邦官员、自由之门的成员甚至连光隐会的首脑也在邀请之列。不过最重要的人物自然是元帅卡普罗，会议的目的便是商讨如何集各方之力，全面反攻那些异星入侵者。
这是一块悬在罗迪胸口的大石，另一块石头则是父亲霍恩。
自从那天晚上巴比伦陷落之后，罗迪就没收到父亲的消息。不过连铁狱大爆炸也未曾置霍恩于死地，罗迪相信父亲还活着，只是不清楚为什么他没有前来汇合。这次就连安娜也完全联系不上他，谁也不知道霍恩如今身在何处。
车队离开了镇子后，走了百多公里的路程，再从一个隐蔽的机场改乘飞舰。透过飞舰的舷窗，罗迪看着下方荒寂而无垠的大地正不断往后退去。
黑鹰队长拿了一个智脑放到罗迪身前，屏幕上是如今联邦最新的情况。
“情况不太妙啊。”罗迪揉了揉眉心道，就滚动的信息来看，联邦位于地表的诸多基地、军营和工厂正遭受尼尔姆人的轰炸。那些异星人十分精准地把握到这些战略重地的位置所在，哪怕入侵之夜联邦政府已经下达了撤离的命令，可仍有超过四成的基地工厂遭到破坏，损失惨重得让人难以呼吸。
现在地表二十二个行政区，已经有五个彻底失去联系，有七个正在遭受攻击。其中自由之门就损失了两个控制区，而光隐会那新的根据地也给尼尔姆人的炮火抄起，这大概也是他们这些本来反联邦的组织，目前却愿意接受邀请的原因所在。毕竟人类关起门来内斗是一回事，现在外敌已经杀进老窝，还四处放火，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光隐会和自由之门的首脑还没短视到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仍想着拖联邦后腿的程度。
除了联邦的损失之外，各个家族亦有不同程度的影响，不过他们的影响相对联邦而言反而要轻了许多。这倒是多亏了阿兰那个假总统之前和贵族闹翻，让三大豪门在内的各个家族都不得不提前转移他们的物资、工厂及人才。于是在尼尔姆人入侵的此刻，他们受到的损失反而是最小的。
罗迪在飞舰上和老三贝尔通了一次视频电话之后，黑鹰队长就提醒他飞舰要着陆了。罗迪干脆收起智脑，在飞舰一阵轻微的颠簸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联邦位于地表十四区的军事基地，罗迪从飞舰上走下来，可以看到这个藏在山体中的秘密港口已经停满了各式飞舰。
一名年轻的中尉和黑鹰队长确认了罗迪的身份并登记后，才走了过来向他敬礼并说道：“罗迪先生，会议还有三十分钟便要开始了，请跟我来。”
罗迪点头，带上队长以及另外两名护卫，便跟着这名中尉走向基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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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1章 联邦会议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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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秘密基地设置于山腹之中，从码头进入之后还需要乘坐电梯前往基地中心。这整个过程需要经过十五道防御装甲，以基地的防御性能来看，纵使是尼尔姆人的主炮直击，也很难一炮将基地轰穿。
从电梯走出来后，联邦中尉带着罗迪一行坐上自动步行梯，由传送梯带把他们送往会议大厅。基地里倒是灯火通明，人员来去，甚至看到不时有士兵拉着一车一车的战略物资经过，整个基地呈现一片繁忙的景象。
几分钟后，罗迪便抵达了目的地。联邦中尉在呈交了罗迪的身份证件之后，由会议厅负责接待的一名女性少尉引进大厅里。由于会议尚末开始，会议大厅里三三两两的人站在大厅的各个角落低声交谈着，这个场景有点像贵族宴会没开场前的社交活动，只是少了美酒、食物和音乐罢了。
“罗迪。”
才刚走进大厅，就听到有人对自己打招呼。罗迪循声看去，却是穿着深色西装，垂着白色围巾的摩森家家主老凯特。老人看上去精神不错，在他旁边还站着威廉家的当家人华劳思，以及他的儿子，艾伦的挏友莱昂。
罗迪朝黑鹰队长打了个眼色，后者带着两名护卫行开，罗迪欣然走了上前，和老凯特以及华劳恩均打了声招呼。这时有人轻呼华劳思的名字，这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便微笑点头，向罗迪二字告辞离去。
“罗迪叔叔，你有艾伦的消息吗？”莱昂这些年在地表参加战斗，整个人由里而外地透着一股凛冽的杀气。哪怕他掩饰得很好，可还是让罗迪一眼看穿。
罗迪摊手说：“我只知道艾伦去了阿加雷斯，至于消息，别说我了，连温莎贝洛元帅也没有。”
“他去了阿加雷斯？”莱昂微微一愣，然后哼了声道：“他的事我已经听父亲说了，只恨当时他身陷铁狱的时候我完全不知情，否则铁狱之行怎么都得有我一份！”
罗迪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有这份心思已经足够了，艾伦也不会希望他最好的朋友这么冒险的。
远处，华劳恩喊了喊莱昂的名字，他旁边站着几个风度气质绝佳的男女，看样子是打算把莱昂介绍给朋友认识。莱昂点了点头，对罗迪说：“如果有机会见到艾伦的话，请替我告诉艾伦。就算他是什么黄昏之子，他永远都是我的兄弟。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一定要来找我，否则我会揍他。”
然后咧嘴一笑：“哪怕现在我多半打不过他了。”
这才挥手去了。
罗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