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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人拿着酒杯,走了过来。
他笑着开口:“贺大公子。”
贺洵朝来人举了举杯子,姿态闲适。
与人来往时,贺洵的语气恰到好处。
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带着几分冷淡,却不会让人觉得疏离。
那人打趣道:“不知何时,能喝到贺大公子的喜酒?”
贺洵一怔,眸光微闪。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随缘罢。”
过了一会儿,贺洵走出了大堂。
四下还响着鞭炮声,空气漫着浓烈的喜气。
贺洵沉默地看了一眼。
夜空中是明亮的焰火,映亮了幽暗夜色。
那些光却没有落不到他的眼底。
心里依旧是沉寂一片。
然后,贺洵收回了视线。
他转身走回了大堂,身形沉默。
众人的欢笑声涌了过来,轻轻掠过,仿佛与他无关。
贺洵走进了喧嚣,却像是走进了更为深沉的黑暗。
……
几日后。
深冷夜风迎面而来,随即而至的是凛冽寒意。
雪花纷纷落下,静谧万分。
皑皑白雪中,寂寂黑夜里,有一个人缓缓走来。
他眉目沉静,气质清贵,撑着一把黑伞,动作优雅至极。
伞面漆黑,白雪素净,却仿佛要融到了黑夜中。
行至湖边,江洵缓缓落座。
空旷的长椅上,四下无人。
漫天飞雪中,只有江洵一人静默的身影。
江洵坐在雪夜里,视线落在前方。
幽黑湖面上,轻浅的雾气浮沉,很快就散了。
江洵眸色深浅不明。
江洵清楚,贺洵前几日参加了沈九的婚礼。
那样热烈的氛围,他自然也能感受得到。
此刻,贺洵正在沉睡着。
面对这茫茫天地的,是另一个灵魂,江洵。
江洵的目光沉静又淡然。
雪花从漆黑的天幕落下,寒气一点一点漫了上来。
四下太静了,簌簌雪声微微响起,清晰至极。
周围是寂寥静默的夜色,寒意悄无声息地笼住了他。
他沉静的目光,越过清冷的白雪,缓缓落了下来。
江洵眸色极黑,幽邃沉寂。
江洵冷漠,手染鲜血和杀戮。
贺洵散漫,待人疏离。
同一身体里的两个灵魂,截然不同。
却又相互依存。
永远无法分离。
那样清冷的雪花,落在江洵的眼底,此刻也变得幽暗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接受两个他。
他注定会孤独走过一生。
不知过了多久,江洵缓缓站起身,走进了茫茫雪夜。
大雪淹没了他的去路。
笼着永不消散的寒气与冰雪。
他缓步前行,身后是冰冷的皑皑白雪。
银白覆下,只留下清冷雪光。
雪势愈加大了,江洵的脚步愈加沉稳。
凛冬已至,冬夜漫长。
严寒覆盖了整片天地。
第333章 第333章
叶楚站在督军府的书房里。
她望着窗外; 滂沱大雨; 铺天盖地。远远近近皆是白茫茫的雾气。
南京已经接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
空气潮湿沉闷,却带着冰冷的寒意。
叶楚收起了桌上的东西,朝着窗子走过去。
离母亲死的那天,已经过了快五年。
叶楚伸出手; 关上窗; 将彻骨的寒冷关在了外面。
但是; 她始终记得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
叶楚眼睁睁看着叶家的人死去,她也深陷追杀,那些噩梦; 每日每夜都在折磨着她。
也让她变得愈发沉默了。
雨水似线一般,像一张细细密密的网; 似乎不会停歇。
叶楚收起了视线。
她忽的觉得头有些发沉。
这几日都没有关窗; 大概是受了寒; 叶楚并没有放在心上。
……
这天晚上,叶楚是一个人用晚餐的。
陆淮出门前曾经讲过; 司令戴士南刚从北平赶回来,他们有要事相商。
用过晚餐后,叶楚回了房间; 却感觉头痛没有缓解。
过了一会,她倒了一杯热水,咽下了感冒药。
尚且没有睡意,叶楚回到了桌子前。
桌子上搁着前几日没有看完的书,她继续翻着。
房间里只能听见翻着书页的沙沙声。
不晓得过了多久。
在悄然寂静的夜晚; 时钟的声音显得愈发清晰。
叶楚看向墙上挂着的钟,微弱光线下能辨认出时针的位置。
时间已经很晚了。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夜色越沉,眼睛渐渐有点模糊。
头往下低去,眼看着就快要睡过去了。
她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
叶楚抬眼看去,模糊的视线只堪堪落在他的腰间。
熟悉的军装,她心下一松。
莫名感到安心。
恰巧在这个时候,药效发作,昏昏沉沉的睡意袭来。
“陆……”
叶楚的话还没有讲完,便已经睡了过去。
陆淮快步朝她走了过来。
叶楚的身体轻微地起伏着。
呼吸声极轻极缓,却十分均匀。
陆淮开了口,放慢了声音:“叶楚?”
他低沉的声线响在寂静的房间里。
他等了一分钟,她一直没有说话,想来是睡着了。
陆淮分明同叶楚讲过,今天会很迟回来。
他没有料到,她方才是在等他吗?
担心叶楚着凉,陆淮横抱起她,决定放她到床上,他再离开。
他忽的怔了怔。
怀中的那具身体有些发烫。
陆淮快步走到床边,让叶楚躺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
他偏了偏头,正好看到水杯旁边放着一盒已经拆了的感冒药。
叶楚睡得昏沉,陆淮伸出手,覆上她的额间。
手底下是略显灼热的触感。
所幸没有烧得很厉害,想必只是因为药效才昏迷。
陆淮坐在床边,望着叶楚的脸。
他的视线扫过她的五官。
于他而言,极为熟悉,却又只能在此刻细看的那张脸。
陆淮一直没有离开。
甚至连军装都没有换,不晓得是因为忘了,还是不想走。
过了一会,不知怎的,叶楚皱了皱眉。
陆淮见到她皱着眉,面容紧张。
她睡得很不安稳,像是做了噩梦似的。
陆淮记得,今天是叶楚母亲的忌日。
所以,他提前结束了和戴士南的见面,赶了回来。
无法消失的噩梦,又开始缠住了叶楚。
她抓紧了身侧的被子,下意识在口中轻声呢喃。
“陆……”
陆淮听不清楚,叶楚在讲什么。
他俯下身,渐渐靠近她。
她的声音很小,似是怕被人听到。
陆淮仔细辨认着。
叶楚轻声讲着,细小的声线散进冰冷的空气里。
他听见了。
她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念着一个名字。
陆淮……
他的心猛地一揪。
陆淮直起身来,凝视着叶楚,眼底的情绪复杂。
他的视线落在她抓紧被子的手上,试着伸出手,覆在她的手上。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花了很长的时间。
陆淮开了口:“我在这里。”
叶楚察觉到温热的触感,熟悉又安心。
她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他一直看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陆淮偏头,看向窗外。
时间过得这样快,黎明就快要到了。
若是天亮了,明天来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陆淮没有离开,在床边坐了一整夜。
夜尽天明,他起身走了。
陆淮站在门口,又朝里面望了一眼。
漆黑的房门关闭,紧紧地隔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
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仇恨像藤蔓一样,缠住了他们的婚姻。
他们因此相遇,与此同时,也被一同困在了这里。
谁都不能脱身而去。
第334章 第334章 (发红包)
陆世贤从南京回来; 在上海的督军府住。
这段时间; 他看着陆淮和叶楚,心中却有了一番思索。
他们已经结婚两周年了。
两人从来没有争吵过,意见也极为统一。
这倒是奇怪得很。
尽管陆淮待叶楚极好,但平静之下一定有反常的事情。
陆世贤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 似乎有着什么秘密。
大概是作为长辈的直觉。
……
陆淮和叶楚去南京的时候; 陆世贤回了上海。
在他们房间里; 他找到了一份合约。
这份合约藏得隐秘,放在旁人绝不会发现的地方。
陆世贤擅长此事,也花了一些时间才寻到。
他打开了那份合约。
也打开了陆淮和叶楚共同守住的那个秘密。
直到那时; 陆世贤才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如他所想,陆淮和叶楚的婚姻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离开房间以前; 将一切恢复了原样。
待到他们两人回了南京; 陆世贤一直在观察他们的言行。
但是通过长时间的观察; 他却确定了一件事。
这两个人是有感情的。
旁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怎么会不明白。
陆世贤知道叶楚曾经家破人亡。
因此; 她的性子也沉默得很,只要她想隐瞒的情绪,绝不会从她的脸上寻到。
陆世贤虽想帮他们; 但他绝不能亲手拆穿这个谎言。
这是他们两人的秘密,他不可以插手。
往后的日子里,陆世贤有时候会旁敲侧击。
他们分明有感情基础,也选择相互陪伴,却被往事牵绊住。
在这段婚姻里; 独独少了一份勇气。
他知道一个最为简单不过的道理。
如果两个人都愿意跨出一步,想必他们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
两年后,陆世贤生病了。
他得了肺癌,一直在上海的一家医院接受治疗。
但发现得太晚,病发得又太快。
陆世贤的身体机能渐渐变差时,他住进了医院里。
当陆淮有事的时候,陪在陆世贤身边的人往往是叶楚。
叶楚记得那是一个黄昏。
洁白的医院里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死亡气息。
外面的夕阳虽低低垂落,但是阳光却肆意张扬。
陆世贤的眼睛已有些晦暗浑浊,但视线依旧清明。
“阿楚。”
他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叶楚开了口:“祖父。”
“陆淮不在,有些话,我想告诉你。”
这件事积压在他心中已久。
“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叶楚的鼻子一酸,她知道陆世贤的身体每况愈下。
陆世贤反倒笑了一下:“别难过。”
他的语气很温和,像是安慰。
“你和陆淮结婚几年了?”
叶楚声音哽咽:“四年。”
“是我老了。”陆世贤仍是笑着,“日子都有些记不太清了。”
叶楚摇头,强忍着泪意。
陆世贤明白她的心情。他没有直截了当地说,而是换了另一种说法。
“不能让已经发生的过去,牵绊住你未来的脚步。”
世间上的仇恨,也大抵如此。
“我没有别的愿望。”
“希望你们能一直陪伴对方。”
叶楚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好。”
她忽的一怔,心中清楚极了,这并不是为了让陆世贤放心才讲。
她只是一不小心,就说出了真实的想法。
陆世贤笑了,没有再问,没有再说。
他看向窗外,视线落在夕阳余晖中。
夕阳的光淡淡地笼罩着医院,一切显得寂静无比。
他们的人生还有很长,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们都会理解他的用意。
几天后,陆世贤因为器官衰竭而死。
他走的时候很平静,没有察觉到痛苦。
在这间病房里,只留下了他最后的愿望。
作者有话要说: 4月1日12点以前的2分评发红包。
《反派的白月光'穿书'》会在4月4日开文,开文前五章发红包。
文名应该会修改,新文会是一个有悬疑有反转,剧情线和感情线并重的故事,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第335章 第335章 (发红包)
法兰西。
陆淮和叶楚已经抵达勒阿弗尔港口。
他们坐火车去了巴黎。
阿越得到了消息; 知道他们今日会到巴黎火车站。
他翻看着衣柜; 神色有些紧张。
身旁有人问:“陆,你要去做什么?”
阿越在巴黎租房,室友是法国人。
他们成为室友已经半年,没有见过他这样欣喜的模样。
阿越开了口; 嘴边浮起笑意:“去火车站。”
沉默寡言的少年; 和难得的微笑。
他换了一套衣服; 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初夏的巴黎,便连阳光也带着浅淡的热意。
……
陆淮和叶楚下了火车。
他们扫视着,人群熙熙攘攘。
而人群中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年。
他穿了一件干净又整洁的衬衫。
他们两人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距离一步一步缩短; 像是在缩短多年的思念。
陆淮和叶楚,走到了那个少年的面前。
三人沉默着; 竟一时无人开口。
阿越褪去了青涩; 也比先前高了许多。
他迟疑着; 然后出声:“姐姐,姐夫。”
他曾经逃避躲藏; 无法面对。
而让一切平静的,终究是时间。
……
餐厅。
因为陆淮和叶楚到巴黎的时间是中午,阿越已经在一家餐厅订好了座。
他们坐在餐厅里; 牛排端了上来。
几年不见,阿越不像以前这样沉默。
再次相见的时候,阿越讲着他的生活,滔滔不绝。
“新的室友来自图卢兹。”
“我记得,以前的室友是个中国人。”
“他已经毕业回国了。”
陆淮和叶楚极有默契; 他们切换到了另一个话题。
陆淮:“一星期后就是毕业典礼。”
叶楚:“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回上海?”
这个问题似乎早有准备。
等的只是阿越的一个答案。
阿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他们。
“好。”
叶楚牵起唇角,这时,牛排已经切好了。
她拿起叉子,叉起一块牛排。
叶楚把牛排放在嘴边,闻到了味道后,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她伸手捂住了嘴。
一时不察,叉子落在白色盘子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叶楚忽的一怔。
若是她没有记错,月事也推迟了半个多月。
甚至这段日子经常感觉到疲惫。
原本以为是因为旅途劳累,现在想来,或许有另一番解释。
陆淮察觉到了叶楚的异样,他很快就猜测到了。
陆淮开口:“去医院?”
叶楚点头。
阿越忙跑出去拦了一辆车。
他们三人坐在汽车里。
陆淮握住叶楚的手,见她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