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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贺洵缓缓站起身,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此时,他已经是江洵。
那是江洵的第一次出现,也是他第一次杀人。
在高强度的试炼和病态的厮杀中,贺洵受到了极强的精神创伤。
这时,另一重人格出现了。
江洵是来保护他的。
江洵下手狠辣,招招置人于死地。他的身上带着凌厉的杀气,面对旁人毫不留情。
江洵机械地拿起刀,刺入别人的身体。
而江洵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对江洵而言,杀人就像是完成一个任务,杀光所有人,他就可以出去。
江洵杀人的时候,贺洵一直在沉睡。那些厮杀和痛苦的记忆,贺洵丝毫不知。
江洵冷漠,贺洵善良,他们共同存在,又相互依存。
在无数个厮杀的日日夜夜里,江洵的心越来越冰冷。他知道他必须变得强大,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最后,试炼场里只剩下江洵一人。
走出试炼场,江洵的步子不紧不慢,眼底森寒一片。
天空微微泛着白,稀薄的阳光落下。
他的身影孤寂而坚定。
江洵赢了这场试炼。
是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
但从此以后,他的身体里有两个人格。
一个是贺洵,一个是江洵。
……
这就是贺洵的过去。
江洵从思绪中抽离,但那些沉痛的场景仿佛还近在眼前,清晰极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事情确实已经过去了,但那些鲜血和杀戮已经造成,再也无法抹去。
贺洵也永远变成了这副模样,两个人格,同时占据了这具身体。
如果说贺洵是阳光明朗的白日,那么江洵就是沉痛阴暗的黑夜。
江洵是光的背面,他象征着夜。
他杀起人来面不改色,即便这不是他自己想要做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江洵的双手确实染上了鲜血。
而贺洵对这一切全然不知情,他只晓得自己体内有另一个人格,与他截然不同。
但他并不清楚,另一个自己在做些什么。
那些罪孽只由江洵来承担,那些痛苦的记忆也只有江洵知晓。
江洵独自背负着伤痛,从不会向旁人提起。
后来,江洵成为了民国第一杀手,他回了一趟贺家,让贺家人知道贺洵还活着。
在家人面前,他仍是那个散漫潇洒的公子哥,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
江洵本性是善良的,因此,他成为暗阁首领后,取消了残忍的试炼场,也改变了暗阁的规矩。
从此以后,暗阁不杀好人。
江洵接手暗阁后,暗阁众人对他极为信服。江湖上提起江先生,大家也是满心敬佩。
暗阁就此进入了新的阶段。
……
见到贺洵的异样后,叶楚皱起眉。她看得很清楚,他的状态变得不同了。
叶楚有事要做,并没有过多停留。
她在大堂站了一会,有道声音在身后响起:“叶楚。”
叶楚认得那是尚嫣的声音,她总是故作亲切。
很快,叶楚就收起了方才的思绪,认真应对起来。
待到叶楚转身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带了笑容,真诚万分。
叶楚笑着说:“尚嫣。”
尚嫣有些疑惑:“你怎么不进去?”
叶楚回答:“方才见到了学堂校董,打声招呼罢了。”
尚嫣点了点头,她环住了叶楚的手臂,举止亲密。
尚嫣:“我还叫了别的人,她早就到了,想来或许等得急了。”
叶楚问:“谁?”
尚嫣笑了一下,并不作答。
两人的表面功夫做了十成,旁人看了,只觉得她们关系极好。
叶楚和尚嫣各怀心思,经过了喧闹的走道,四处愈发静了。她们到了尚嫣订好的那个包厢。
“大小姐,叶二小姐。”侍应生的态度有礼。
侍应生拉开门,包厢的门缓缓开了,里面坐着一个女孩。
听到了动静,她抬起头,望了过来。
那个人正是严曼曼。
见到叶楚的时候,严曼曼牵起了嘴角。
叶楚面色不显,但眼底微动。她很快就明白了尚嫣的用意。
叶楚离开上海的理由是和严曼曼去北平玩。尚嫣明显是不相信的。
这次晚餐,尚嫣特地叫上了严曼曼,并没有给叶楚任何准备机会,想令她措手不及。
虽然叶楚信任严曼曼,但她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学生,叶楚不晓得她能不能应付过来。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就是了。
严曼曼的声音带了笑意:“阿楚。”
叶楚唤了一声:“曼曼。”
叶楚和尚嫣一同走进了包厢,落座。请客的尚嫣坐在中间,叶楚和严曼曼分坐两侧,没有交流机会。
尚嫣的笑十分虚伪:“晓得你们关系好,我便不说邀请了谁,现在看到,是不是很惊喜?”
叶楚笑了笑:“确实是惊喜。”
她的话中暗藏深意。
她们是朋友,尚嫣邀请两人过来,一方面是想和她们亲近,另一方面是刻意示好。从邀请理由来看,无可指摘。
尚嫣打开红酒盖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尚嫣已经二十有二,但是,叶楚和严曼曼才十六岁,仍在上学,不能喝酒。她给两人准备的是果汁。
南国酒家的菜式极为新颖,常常同别处酒店一争高下。
无论是和北平的六国饭店相比,还是同南京的福昌饭店较量,南国酒家都不落人后。
严曼曼在尚家宴会上见过尚嫣,不知怎的,她感觉叶楚并不喜欢尚嫣。
但这是尚嫣请的晚餐,严曼曼自是不会表现出来。
严曼曼开了口:“谢谢尚大小姐的邀请。”
尚嫣的表情一僵,很快就恢复了:“叫我尚嫣就好了。”
严曼曼岔开了话题:“同你们讲件事罢。”
“前些天,我在北平见到了杨四。”严曼曼说,“她要同执法官的儿子订婚了。”
杨四小姐是财政司长的女儿,杨怀礼的妹妹。虽说严曼曼同杨怀礼已经是绝无可能了,但严家和杨家的关系仍是极好。
尚嫣笑了一声:“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婚姻大事还是要自己选择才好。”
叶楚虽不喜尚嫣这种故作成熟的姿态,但这句话,她还是同意的。
上一世,尚嫣等了莫清寒那么久,终身未婚,不就是因为她想掌控自己的人生吗。
严曼曼夹了一块八宝鸭,放入口中。她细嚼慢咽,动作很淑女。
尚嫣适时提起:“说到北平,你们前些天是不是一同去过?”
叶楚微微抬眉,果然来了。尚嫣的目的昭然若揭,正是想打探北平一事。
严曼曼看了叶楚一眼:“我们自是一同去,一同回来的。”
叶楚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她清楚得很,严曼曼说过会保密,绝不会从她嘴里泄露出半个字来。
“你们关系这样好,真叫人羡慕。”尚嫣喝了一口红酒,遮掩了自己的眼神。
尚嫣打听过,严曼曼和叶楚不对头,两人分明在严曼曼生日宴会上,因为叶三而闹得不愉快。
现在倒好,她们非但没有维持僵局,还愈发亲密,甚至在假期同去北平。
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尚嫣觉得,女孩子的友谊,必然是有缝隙的,只要她抓住机会,便能从中窥探出真相。
尚嫣开口:“曼曼。”
严曼曼扭头看来。
尚嫣:“同阿楚相交后,我想知道关于她的一些事。”
“阿楚她不好意思说,你是她的朋友,能否替我释疑?”
仿佛她们吃了一顿饭,关系就极近了。
叶楚心中冷笑,但是面上却微微蹙眉,望着尚嫣。
严曼曼:“何事?”
尚嫣:“你说,阿楚和陆三少是什么关系?”
严曼曼皱眉:“尚大小姐,你在讲什么?”
“为什么我听不明白?”
叶楚忽的一笑。
严曼曼的演技这样好。
连明星电影公司里的演员都比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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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第148章
严曼曼虽不晓得尚嫣的敌意从何而来; 但能看出她不坏好意。
严曼曼和叶楚的关系; 岂是尚嫣三言两语就能挑拨了。
“阿楚和陆三少怎会有关系?”
尚嫣怔了几秒,倒是笑了。
严曼曼的戏演够了; 接下来要轮到叶楚了。
叶楚拉过尚嫣,俯身准备在她耳旁说些什么。
这时,尚嫣的注意力放在耳侧,但在她视线范围以外的地方; 叶楚给严曼曼使了一个眼神。
严曼曼心领神会; 明白方才自己的表现很好。
叶楚的声音很轻:“曼曼不知道我和三少不对付……”
“尚嫣; 别让我难堪。”
叶楚的话听上去真切,尚嫣勾起了唇角。
此次是尚嫣设局; 在晚餐开始前; 严曼曼和叶楚并未有过沟通。她们两人的话,她信了八分。
叶楚松开了手,她夹起一块红烧鮰鱼,放进尚嫣的碗中。
“是我多想了。”尚嫣低头喝了一口红酒; 不着痕迹地掩盖了方才的尴尬。
叶楚的目光微冷,既然尚嫣这么用心试探; 她也得回一招不是么?
叶楚正好有想要知道的事情,需要尚嫣替她解答。
叶楚:“前几日,我陪祖母去寒塔寺上香的时候; 见到了一个人。”
严曼曼很捧场:“谁?”
叶楚缓缓开了口:“德仁堂的大夫,容沐。”
叶楚的视线落在尚嫣的脸上,她神色未动; 沉着万分。
严曼曼是听过容沐这个人的,德仁堂已经在上海滩有了不小的名气。
严曼曼:“容大夫,他去寒塔寺做什么?”
叶楚:“容沐似乎和方丈关系不错。”
严曼曼不解:“年纪轻轻,他莫不是有了出家的念头?”
叶楚笑了:“曼曼说得很有道理。”
两人一来一回,叶楚是刻意讲给尚嫣听的。叶楚要从她的表现看看,容沐到底是不是莫清寒。
尚嫣的眼神微变,面容却依旧镇定。
容沐对尚嫣的信任浮于表面,他不会将自己的事情尽数告知。
因此,尚嫣晓得容沐常去寒塔寺,但并不清楚方丈是他的人。
出家?按照容沐的性子,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叶楚轻笑了一声:“尚嫣,怎么了?”
尚嫣摇头:“我第一次听说容沐这个人,所以搭不上话罢了。”
叶楚抬了抬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尚嫣。她现在并无异样,很快,叶楚敛起神色,眼底沉静。
这顿晚餐的氛围安静祥和,底下却隐隐汹涌着暗潮。
她们都是世家小姐,场面话讲得好听,看上去相处得极为融洽。
待到晚餐结束,夜色愈深,是时候回家了。
她们三人刚刚离开房间,就听见旁边包厢的动静。
那个包厢的门被打开,,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他的眉眼冷峻,周身气质清冽冷漠,唇线好看却总带着冷意,无法散去。
是陆淮。
叶楚的脸色一变,立即偏过头去。
她捏了一下严曼曼的手。
严曼曼很快明白过来,无论过会叶楚做什么,她都不能有太过明显的反应。
见到叶楚的反应,尚嫣脸上笑意加深。
陆淮身后站着警察署长,那是严曼曼的父亲严震,恰巧给了尚嫣一个过去的理由。
尚嫣已经起步了,叶楚和严曼曼自然不好继续站着,只能跟着她走了过去。
陆淮站在那里,他的视线并没有朝她们看来,而是继续同严震讲话。
严震看向严曼曼,见到女儿高兴,他也不便打扰,只说自己在外面的车中等她。
严震走后,陆淮不准备停留。
直到尚嫣唤了一声,陆淮才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尚嫣明知故问:“三少,你在南国酒家吃饭?”
陆淮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
他的视线微微一移,落在了叶楚身上,眼底立即冷了几分。
从尚嫣的角度来看,陆淮仿佛是刚刚注意到叶楚似的。
尚嫣:“我同叶二小姐也在这里吃晚餐。”
陆淮和叶楚对视了一秒,很快移开了,两人同时开了口。
“尚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尚嫣怔了一怔。
陆淮:“你故意带叶二来见我。”
叶楚:“他态度这么冷,我还要上前找骂?”
叶楚和陆淮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一时无法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只能知道两人的情绪都不好,并不想看见对方。
陆淮和叶楚展露出了不耐烦,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尚嫣和严曼曼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生怕惹急了他们。
陆先生和叶小姐又开始演戏了。
陆淮沉声道:“你最好收了那份心思。”
陆淮的目光漠然,似是对叶楚的追求极为不满。他先前已经表明了态度,她却接二连三继续出现在他面前。
叶楚冷笑:“我对三少可没什么心思。”
话音刚落,叶楚抿紧了唇,仿佛她分明对陆淮有想法,却又嘴硬,不想在人前落下风。
陆淮瞥了她一眼:“又尾随我?”
若是叶楚真的如陆淮所言,天天尾随他,对他有心思,想必他会很高兴。
叶楚愣了一下,似乎被戳中了心事:“南国酒家是公众场合,谁都能来。”
她垂下了眼,用拙劣的借口掩盖了自己的意图。
“尚大小姐,才刚回上海,是不是就想离开了?”
临走之前,陆淮扫了尚嫣一眼,眼中冰冷至极。
陆淮是在警告尚嫣,不要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来对付他。
尚嫣心神一紧。她只顾着莫清寒的嘱咐,反倒忘记了陆淮的性子。
对于不相干的人,陆淮冷漠得很。
尚嫣对莫清寒有一些用处,他有时会容忍她的行为。
但若是陆淮怒了,定不会对她手下留情。他绝对有法子让自己离开上海滩。
待到陆淮走了,尚嫣才松了一口气。方才寒彻的气氛,也勉强缓解了过来。
叶楚轻声嘀咕:“真是不可理喻。”
他们在刻意避嫌的态度下,联手给了尚嫣一个教训。
而这里还是尚家的产业,南国酒家。
严曼曼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陆三少分明对叶楚那样好,她怀疑自己之前在北平看错了。
然后,现在在上海滩……
她实在不明白,为了掩盖两人的恋情,他们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吗?
严曼曼不得不感慨,她在话剧宜君中的演出根本不值一提。
若是让叶楚去演,肯定比自己演得好多了。
……
今日,叶楚有空,去了一趟国泰大戏院。
严曼曼和付恬恬一早就到了,她们正在那里排演话剧。
过年后,宜君这部话剧就会在国泰大戏院上演。
为了给观众呈现出最好的一面,国泰大戏院特地给她们留了排练的时间。
演出的日子越来越近,同学们一遍又一遍地排练,想要将每个细节都做到最好。
尽管叶楚不参演,但是她经常会去那里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