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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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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楚特地交代过,不要对外泄露张老板的死,瞒一时是一时,等查清楚案情再公布也不晚。

    没想到在当天,镇上所有人就都知道药材铺的张老板死了,连他死时遭受过什么都在传的沸沸扬扬。

    人心惶惶,大街小巷都弥漫着一股子不安的气息。

    先是只剩下肉骨头的卖货郎,然后是剩几块皮的李寡妇,现在又是剩个头颅和骨架的张老板,一个接一个的惨死,这是吃人的东西来镇上了啊。

    茶馆里座无虚席,站了好多人,都在那打听消息,指望能听出什么来。

    怪物,野兽,妖,魔鬼,说是什么的都有。

    黄单知道一定是那只妖干放出的风声,这样才是对方的目的,越乱越好,最好自相残杀。

    他在府里待着,把古籍翻来覆去的看。

    娟儿把一碗冰糖雪梨搁在桌上,去打开几扇窗户,让外面早就迫不及待的阳光和风都一同跑进来。

    黄单坐在桌前,拿勺子挖一块雪梨吃,“娟儿,府上是不是来什么人了?”

    娟儿啊啊个不停,还用手做出捋胡须的动作。

    黄单说,“是张老师?”

    娟儿点点头。

    黄单喝一大口雪梨水,就快步去老太太那儿。

    宋家的旁支顾虑子嗣的安全,暂时不让他们去私塾上课了,赵老头没事干,闲得发慌,在镇上转了转,就转到宋府来了。

    “你这都念几十年的经了,还没念够啊?”

    宋氏拨着佛珠,“我念我的,跟你不相干。”

    赵老头吹胡子瞪眼。

    宋氏说,“你来找我干什么?”

    赵老头把手背到后面,“我是来找宋望的。”

    “阿望在西苑,这儿是南苑。”宋氏没给好脸色,“我这禅房里容不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赶紧出去。”

    赵老头在她眼跟前走动,“乱七八糟?你这不是骂人吗?”

    黄单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奶奶,老师,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赵老头哼道,“谁跟她吵,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黄单,“……”

    他是干正事的,先当和事佬,说了一通有的没的,就进入主题,“老师,外头都在说张老板几人的事,有人说是妖干的,说的跟真的一样,我看古籍里记载,说妖不厉害啊。”

    赵老头说,“那群人都是在瞎说八道。”

    “什么妖有三头六臂,眼睛有碗大,嘴里长着獠牙,舌头能伸长,还能把人吃到嘴里,渣都不剩,他们也不怕把自己吓着。”

    黄单说,“我也觉得这种话是在瞎说。”

    “不过,也有人说见过妖,还说妖长的很美,眼睛五颜六色。”

    “美不美,我不知道,但是……”赵老头说,“妖的眼睛都是红的,哪有什么五颜六色,你当是太阳光啊。”

    “不是红的,是银的。”

    禅房隐约另有一道声音,那声音太轻,黄单没听清楚,“奶奶,你说什么?”

    宋氏说,“没什么。”

    张老头被黄单留下来吃午饭,他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老太太不吃香菇,现在竟然夹了一筷子到自己碗里。

    这一幕引起张老头的注意,“你不是不吃那玩意儿吗?”

    宋氏说,“我这把老骨头,两只脚都在棺材里站着呢,吃点没吃过的东西,什么时候两眼一闭,躺进去了,也不觉得遗憾。”

    张老头说,“放心好了,我肯定走在你前头。”

    他下一句就是,“这老天爷没长眼睛,坏人有很多都比好人活的长。”

    黄单的脸微抽。

    宋氏似是习惯了,没搭理。

    平时吃饭,黄单跟老太太都没怎么说话,今天多加了个人,对方说个没完,感觉菜都咸了。

    张老头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走了,说明儿再来。

    黄单没午睡,他正在寻思,什么时候去叶府,那边就来人,说叶蓝想见他。

    马车在门外等着。

    宋氏跟黄单一道去了,说是去看看叶蓝。

    到了那儿,黄单想跟叶父聊聊,看能不能捕捉到什么可疑的地方,结果对方就拉着他去叶蓝的房间。

    叶蓝消瘦很多,她在房间喝红酒,桌上地上都是玫瑰花瓣。

    黄单发觉,老太太进来就一直盯着叶蓝看。

    连叶父都觉得古怪,“老夫人,小女贪玩了些,让您见笑了。”

    宋氏说,“无伤大雅。”

    这话里不但有认可,还有欣赏,叶父一时想不出话来接。

    宋氏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出去。

    叶父跟上去,经过黄单身边时说,“贤侄,你帮伯父多开导开导蓝蓝。”

    房里少了两个人,气氛变的寂静。

    黄单打量着喝酒的女人,妆容精致,唇红齿白,分明是在大好年华,却给他一种濒临枯萎的感觉,他的耳边响起声音,“宋望,你娶我吧。”

    “什么?”

    叶蓝转着酒杯,“我们结婚,只要我嫁了人,我爸就不会再管我了。”

    黄单说,“不行。”

    “为什么?”

    叶蓝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黄单面前,手抚上他的胸口,“宋望,我知道你喜欢我,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知道了。”

    黄单抓住女人的手,柔软无骨,他不太适应,立刻就放开了,“你叫我过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

    叶蓝说,“是啊,就为了这个,我还是废了一番口舌,家里才答应的。”

    她看看装修高档的房间,“觉不觉得这里像一个东西?”

    黄单说,“像什么?”

    “牢笼。”

    叶蓝的红唇微张,吐出那两个字,“宋望,我们是一样的,回来了,就不会有自由,这个镇子吃人不吐骨头,我们会死在这里。”

    她遍体生寒,抱住自己说,“为什么我们不能互相帮一把呢?”

    黄单说,“帮一把可以,你说的那个方法不行。”

    叶蓝笑笑,“除了这个,你还能帮到我什么?”

    黄单没说话。

    的确不能,他的背后是宋家,手上无权无势,都还在老太太手里抓着呢。

    叶蓝再次抬手,摸向黄单的脸,眼中露出恳求之色,“只有你知道我心里的秘密,宋望,你不能不帮我。”

    黄单将叶蓝的手拿掉,“抱歉,婚姻和爱情,我都不能当做儿戏。”

    叶蓝啊的尖叫,把桌上的洋酒和酒杯全砸了。

    她蹲在地上,用手捂住脸笑,“我也没有当做儿戏啊……”

    所以才想拼了命的努力一次。

    黄单跟老太太刚出叶府,还没上马车呢,就有一堆叫花子冲上来,说什么行行好啊,给点钱吧。

    这是刘楚故意做的。

    他这几天都有派人盯着张老头那儿,宋府,叶府,还有戴老板的住处,所以他很清楚这几人的动向,在宋老太和孙子到叶府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搞这么一出,是想把宋家一大一小给分开,毕竟那俩人几乎都在府里待着,想查出点东西,很难。

    不到片刻,黄单就跟老太太被冲散了。

    刘楚的人全去跟踪宋老太太,另一个,他负责。

    他不着急,慢悠悠的沿着小巷子走,找到青年时,对方正在树底下坐着,手里还捧着一只黄毛鸟。

    黄单看到来人,也不觉得奇怪,估计那叫花子的事,就是对方指使的,“刘捕头,能不能请你帮我把这只鸟送回鸟窝里?”

    刘楚脚步不停,一副只是路过的样子,“不能。”

    黄单说,“就在这棵树上面。”

    刘楚停下脚步,“我说了不能,你耳朵聋了?”什么鸟啊,就往手里捧着,也不怕被啄到。

    黄单说,“那算了。”

    他撩起长衫的下摆,单手捧着鸟,抱住树杆往上爬。

    刘楚站在树底下,一片叶子掉在他的身上,两片,三片,他全给抹掉,抬头喊,“给我下来!”

    黄单的手一滑,人往下掉,被男人一只手托住了屁股。

28。猜猜我是谁

    树底下突然安静。

    刘楚感觉青年的屁|股很软; 无意识的捏一下,又捏一下。

    黄单; “……”

    男人捏一次两次; 还捏,他说; “刘捕头; 你是在做什么; 调|戏我?”

    刘楚的呼吸一滞,大手立刻撤走。

    黄单及时抱住树滑落在地,爬树真是个技术活; 他费劲往上爬; 连一半都没爬到,袖子被蚂蚁看中,手心还被坚硬的树皮给磨出一片红,火辣辣的刺疼。

    把蚂蚁拨到地上; 黄单叫住大步离开的男人; “刘捕头。”

    刘楚脚步不停; 置若罔闻。

    黄单不能让男人这么走了; 刚才托屁|股那一下; 让他想起来个事; 他快步追上去,拉住男人的手臂。

    刘楚一把挥开; 满眼的不耐烦。

    黄单说; “你捏了我的屁|股; 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吗?”

    刘楚脱口而出,“挺有弹性。”

    黄单,“……”

    刘楚,“……”

    男人迈开脚步,黄单再次去拉,“刘捕头,刚才不是你,我掉下来会摔到,屁|股就当是你托住我的酬劳。”

    刘楚猝然撩起眼皮,似笑非笑,“酬劳?宋少爷,就你这屁|股,配的上这两个字?”

    黄单说,“你捏了五次。”

    刘楚噎住,那张好看的脸一阵青一阵黑。

    黄单说,“屁|股就不提了,我们来提正事。”

    他指指手里缩成一团的小黄鸟,“刘捕头帮我一次,需要什么酬劳,尽快开口。”

    刘楚的态度冷漠,“免谈。”

    黄单问,“为什么?”

    刘楚嗤道,“我就是单纯的不待见你。”

    黄单说,“哦。”

    “我今天会写封信,差人送给县老爷,邀请他来镇上走一趟,就刘捕头非|礼我一事,我会跟他聊一盏茶的时间。”

    刘楚挑高了眉毛,听到多大的笑话似的,“我非|礼你?”

    黄单说,“是。”

    “如果捏屁|股不算非|礼,那就没天理了,你说是吗,刘捕头。”

    刘楚的面色阴沉,“宋少爷,你硬要像个娘们一样,这么胡搅蛮缠,说我非|礼你了,我可以奉陪到底。”

    半响,他勾起一边的唇角,痞笑道,“不过,你哪怕是有事没事就掉两滴泪,哭的楚楚可怜,也还是个男的,我不会对你负责,只能委屈宋少爷了。”

    黄单转身就走。

    刘楚朝相反的方向走,快十来米左右,他倒回去,按住青年的肩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把你的鸟给我!”

    黄单转身,将手里的小黄鸟交给男人,“麻烦了。”

    刘楚轻松一跃而起,抓住树杆翻到树上,将小黄鸟放进窝里,再稳稳落地。

    黄单仰头看,树叶落了一脸,他给弄掉,“刘捕头好身手。”

    刘楚把刀换个手,没有跟黄单说废话的意思。

    黄单跟着男人,随口问道,“刘捕头,你多大了?”

    刘楚斜眼。

    黄单说,“没到三十吧。”

    刘楚一声不吭,没承认,也没否认。

    黄单看男人一眼,那就是没到,十几年前,刘楚也只是个小少年,不是叶蓝要找的那个人。

    “你见过叶蓝吗?就是叶家大小姐。”

    刘楚说,“身材不错。”

    黄单抿抿嘴,当时是刘楚将叶蓝找回来的,俩人肯定已经见过面,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该早点问的,问叶蓝,问刘楚,哪个都好,一问就清楚了,刚才也就不用问那问题试探。

    最近的事一多,脑子很乱,理清这个,漏掉那个。

    黄单叹口气。

    刘楚抱着胳膊看他,“有毛病。”

    黄单没回应。

    四毛的身影出现,他飞奔过来,小眼睛往黄单所站的位置瞟,压低声音说,“老大,我们什么也没查到。”

    刘楚笑问,“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四毛的身子一抖,老大你笑起来,真没有不笑的时候和蔼可亲,他擦把脸说,“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

    “老夫人哪儿也没去,直接回的宋府,我们几个只好原路返回。”

    刘楚给他两字,“滚蛋。”

    四毛滚了。

    黄单收回视线,走到男人那里,“刘捕头,可不可以送我回府?”

    刘楚给他一个后脑勺,“没空。”

    黄单拍拍长衫,往另一处走,他没回头,知道男人在后头跟踪,是想查查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片刻后,黄单站在西街。

    脚下的道路不算宽,却很长,看不到头。

    黄单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叫卖声此起彼伏,摊位和商铺从街头摆到街尾,有胭脂水粉,玉器字画,各色小吃等,不时有挑着担子的小贩穿过,满脸风霜。

    西街赶不上东大街繁华,市井味儿更浓。

    黄单听到了咿咿呀呀的声音,从戏院里传出来的,里面的戏子们在唱戏,唱着她们自己的酸甜苦辣。

    这条街上不光有戏院,还有青||楼,白天没开业,不是大门关着,就是下人靠在门框上,无精打采的打哈欠,晚上才是他们一天的开始。

    黄单发现叶蓝上次提过的那家裁缝铺关门了。

    他在门外站了会儿,有好心人路过,说裁缝铺老板一家都回乡下去了,像是避灾逃难。

    能避是最好的,黄单就避不了,他还得上赶着往妖出没的地儿凑。

    路过一个水煮摊点,黄单闻着一股子香辣的味儿,脚步一转,人过去了。

    穿一身黑色粗布衣衫的小老板在大锅前麻利的捞面条,抽空一瞥,露出憨厚的笑容,“小哥,您是一位,还是两位?”

    黄单说,“一位。”

    小老板说,“那您往左边走,有位置。”

    黄单找到空位坐下来,他坐在凳子上等着,视线四处扫动,摊位被一个半圆形的木桌围着,里面有一个大锅,端在炉子上面烧着,锅里放着几个竹子编织的小篓子,都堆满了客人要的菜,香味四溢,后边的篮子里有很多菜,荤素都有。

    这小摊上的水煮都是搭配好的,没有选择,一般人都不会挑三拣四,真要是有什么忌口,也会主动提。

    小老板忙中有序。

    黄单看看面前的木桌,虽然收拾的很干净,却透着陈旧的年代感。

    桌上放着碗碟筷子,还有辣椒,咸菜,几个人正在埋头吃着水煮,被辣的伸舌头吸气,又擦掉眼泪继续吃。

    黄单支着头,瞧见不远有两个老师傅蹲在剃头担子边上等生意,客人们是吃个饭,再剃个头,或者是先剃头,换上新发型再吃饭,怎么都行,高兴就好。

    不多时,小老板从锅里拿起一个篓子,将菜倒进大碗里,端给黄单,“小哥,您慢用。”

    黄单从筷子筒里拿了双竹筷子,把碗里的面条翻动几下,夹了荷包蛋咬一口,嫩嫩的蛋白和软糯的蛋黄一同入口,好吃。

    小老板擦桌子的手一顿,眼珠子瞪圆,“您,您是宋少爷?”

    黄单吃着蛋,“嗯。”

    小老板忙点头哈腰,“宋少爷您慢点吃,不够就支会小的一声,小的立马给您煮。”

    黄单说,“够吃了,你忙你的。”

    小老板又笑起来,“好勒!”

    木桌不太结实,人往上面一趴,感觉随时都会翻掉,黄单吹吹面条,往嘴里送,他边吃边注意着,怕桌子掉下来,水煮撒了。

    这镇上发生了几起命案,有人的地方,就有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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