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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笑容不变:“可是这几百年来的祭祀活动,您老闭关也没来啊。”
“你这是在指派本座的不是吗?”沐方礼眼神转冷。
“当然不是,下官哪敢指派您的不是。下官的意思是说您老几百年没操持过此事了,有些细节怕您生疏了,所以下官才想担任今日的主祭,一来帮您老回忆一下,二来也是皇命难违,还望天师准许!”
沐方礼眼神一冷:“你是说要教我吗?”
“当然不是,天师多虑了。”
文老说完含笑而立,任沐方礼如何逼视也丝毫都不退让,脸上始终挂着礼貌而谦恭的微笑。
见文老执意不退,沐方礼皱了皱眉头,眼睛一转看到了静候一旁的大奉常,顿时一把抓了过来。
“你说,今天的主祭是该有老夫来担任,还是该由他!”
大奉常冷汗直冒,脸色煞白。
按理说,主祭应该是由他这个大奉常来担任的,无奈大衍有个天师,他这个大奉常就成了透明人,每次祭祀都是给天师打杂的。
后来天师闭关了,他本以为机会来了,谁知道又从天降下个国师来,他仍是个位高权轻的小透明,他甚至怀疑衍岭皇连他的名字都忘了。
今天天师与国师撞到了一起,他枯燥的生活里总算有了点小调剂。本想坐山观虎看场好戏,谁知天师一句话就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看看左边,沐天师凝目而望。偷偷咽了口唾沫再看看右边,国师也笑脸温和的看着自己,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他心里发寒。
眼见两人都在等着自己的答案,他几番犹豫后猛一咬牙,躬身一礼恭声道:“下官认为应尊皇命!”
没直说,但也说出了答案。
尊皇命,那不就是国师文老吗?
他不是笨人,知道天师国师他都得罪不起,但最得罪不起的还是衍皇。
得罪了天师国师最多给他个小鞋穿,得罪了衍皇可也就是忤逆圣心,是要命的!
冲着大奉常微微颔首,文老笑望着沐方礼:“沐天师,您看。。。”
“今天是我外孙的大喜之日,你要是搞砸了。。。哼!”
一甩袍袖,沐方礼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文老欠身道:“恭送沐天师!”
里面有小插曲,外面也是如此。
坐在四面没墙的车辇上走了一路,李初一心情差到了极点。
想想典礼结束后他要坐着这种车辇绕着皇都连转三天,让全城的百姓都看到这张俊脸,他就感觉眼前的世界一片灰暗。
这哪是太子啊,这不猴子嘛!
原本以为这就是极致了,没成想来到皇祖祭坛外下车时,他的心情更差了。
大小官员列队等候,一眼扫去他一下子就看到了余瑶,看着伊人娴静的站在宇文太浩旁微笑望来,他的心猛然一堵,旋即五味陈杂。
见他到来,宇文太浩带着一众皇子皇女迎了过来。一行人有单有双,可他的眼里只有最前面的宇文太浩和余瑶,看着两人含笑而来,他忽然气恼满心,抬脚便迎了过去。
只是刚走了一步,小猴子压低的提点声就追了过来。
“殿下,您不能动,要等他们过来迎。。。。。。”
声音戛然而止,李初一猛然回头冷冷的看着他,他发誓他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杀意,透骨的心寒让剩下的话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深深的把头低下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哼!”
冷哼一声,李初一扭头便走。
迎来的皇子皇女纷纷愕然,不知道他是故意如此还是真的不知道规矩。
宇文太浩丝毫没有奇怪,微微一笑加紧步伐,几步来到李初一近前。
“大衍历史上急着当太子的无数,但这么露骨的却只有你一个。”
宇文太浩调侃,李初一却没心情接茬,扭头看着余瑶皱眉道:“你怎么也来了?”
“皇上让我来的。”余瑶轻声回道。
李初一心里一沉。
“皇上”二字不仅仅是个称呼,而且是种态度。余瑶以前都是叫衍皇的,现在口称皇上,她怕是已经。。。。。。
“想好了?”李初一问道。
瞥了眼宇文太浩,余瑶含笑点头,眼中的坚定让李初一暗暗一叹。
“大皇兄。。。”
“恭喜大皇兄。。。”
其他皇子皇女围了过来,李初一心情烦躁哪有功夫应付他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冷着脸直接穿过,留下一众皇子皇女尴尬的僵在原地,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李初一哪会在乎他们,不顾小猴子语带哭腔的劝阻,他笔直的走到一众官员身前,在众人愕然的注视下停在了王大川面前。
虽然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王大川还是吓了一大跳。他以为他们之间应该有一种很隐晦的方式交谈,而不是这样堂而皇之。
“下官王大川参见大皇子殿下!殿下千。。。”
“别废话,人呢?”
“殿下,您小声点行吗。。。”
“我又没喊,你怕什么?再说了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这个。。。”
暗暗苦笑,王大川赶忙点回正题,凑近前来低声道:“殿下,人已经提出来了,只是这种场合不方便带过来,等事后殿下派人去监察司领人便可。”
“不用过后,就是现在!”
李初一一刻都不想多等,回头招呼过李斯年:“四大叔,海无风提出来了,麻烦你去监察司把人领了。”
“行,我这就去!”
李初一转身便走,却又被李初一叫住。
“等一下,带上黑子吧,万一那帮龟
孙子耍赖你也好有个帮手。”
小二黑乐坏了,那些礼仪它比李初一还头大,正愁着一会儿该怎么办呢,此时一听立马跳上了李斯年头顶。
“走走走,快走,本皇快闷死了!”
李斯年苦笑,任由它拉缰绳似的扯着头发,跟在王大川身后离开了皇祖祭坛。
心放下了一半,李初一回头冲着余瑶轻轻的点了点头。
余瑶眼神骤然一亮,随后迅速蒙山了一层雾气。海无风是她最大的心结,他能获救她的愿就了了一多半了。
忽然,一声低沉的钟鸣声传来,所有人尽皆脸色一肃,宇文天浩也肃然的靠了过来。
“准备进场吧,规矩都知道了吗?”
“算是吧。”李初一说的模棱两可,直把身后的小猴子吓了个半死。
这话镇西王听了倒也罢了,万一由镇西王传到了衍岭皇的耳朵里,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不用怕,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等下我会提点着你,只要大致上做对了就行,小差小错不会有人责怪你的。”宇文太浩安慰道。
李初一嗤笑,斜眼扫了过来:“你觉着我会在乎?”
无奈的轻轻摇头,随后脸色一正,示意余瑶过去家眷的队列,宇文太浩面色肃然的站到李初一侧后,他身后则是诸位皇子皇女按序而列。
当入场的唱喏声远远传来,李初一叹了口气,跟在仪仗队身后抬脚向祭坛内走去。其后镇西王、皇子皇女,而后是文武百官,最后则是官员的家眷和大衍的豪族,如纳兰家赵家这等家族尽皆在列,皇都里排的上号的豪族来了个七七八八。
纳兰家的队伍里,纳兰明月站在她爷爷纳兰铎身边,望着远处那个一身黄袍的小小身影,嘴角暗暗一瞥。复又看向他身后的镇西王,再轻轻转头以余光扫了一眼家眷之首的余瑶,眼神不禁一黯。
有些东西,注定是得不到了。
或者应该说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这是最悲哀的。
叹了口气,纳兰明月强打精神。
既然得不到,那就默默守望吧。
当不了眷侣,能做个知心蜜友,也挺好。
“明月,怎么了?怎么情绪不太好?”
爷爷的声音传来,纳兰明月微笑着摇摇头:“没有呀,我心情挺好的,就是有点闷。”
看了远处的李初一一眼,纳兰铎自以为明白了点什么,玩味的笑了笑后宠溺的道:“不要急,爷爷替你做主。等这边的事一结束我就去找你沐爷爷,爷爷一定替你。。。”
听着纳兰铎絮絮叨叨着自己的“大计”,纳兰明月哭笑不得,心暖的同时又有些苦涩。
某些事情,注定是极少的人能够理解的。
李初一能,可惜自己的爷爷不懂。
第1157章 奈何桥
顶着小二黑,李斯年跟着王大川快马向监察司赶去。
之前跟着李初一可以高来高去,现在跟着王大川可没这种特权,走在路上李斯年不禁暗暗感叹小胖子说的没错,人呐还是能飞的好,马再快哪有人飞的快,而且屁股还咯得慌。
小二黑倒是很舒服,李斯年顶着它既无语又咬牙。以前没发现这小东西这么沉,现在自己一试脖子都快压断了,真佩服小胖子整天顶着跟带了顶狗皮帽子似的没事儿人一样。
一个监察司的高官,一个太子身边的红人,两人起初无话赶路,可想到对方的身份时却又起了攀谈之心。
王大川是个精明人物,李斯年更是八面玲珑,也忘了是谁起的头了,两人一个山南海北一个丑闻秘史的这么一聊,顿时越聊越投机,最后更是互为知音恨不得同骑并乘,直把小二黑听得白眼连连,恨不得一口神火喷死这俩不要脸的。
好在路终有尽时,否则小二黑保不准要杀人了。
监察司门前下马,看着黑洞洞的大门,饶是李斯年的淡定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人的名树的影,监察司凶名赫赫,正常人进去难免心生怯意。
王大川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待手下结果马匹,他伸手向内一引。
“李大人,里边请!”
无官无职却称大人,王大川的讨好之心可见一斑。
李斯年回过神来,无视小二黑细如发丝的讥笑声,微笑颔首示意王大川先行,跟在对方身后一脚跨入了门中。
穿过黝黑的门廊,绕过宽大的照壁,光明重现眼前豁然开朗。
监察司的内部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森冷压抑,虽然稍稍冷清了点,但不失为一个极具匠心的大宅院。
院落呈方形,规格面积跟外面看见的一般无二,少见的没有运用空间阵法加持。整个院落被一条小河分为了前后两部分,前半部分是个花园,一个个小广场散落其间。而后半部分则屋舍林立,由矮到高依次延伸,楼梯形态各异唯有一点相同,那便是它们都是黑色的。
黑色的墙面,黑色的梁柱,只有雕花徽纹由金粉勾勒,其他的通体接黑。
这种布置虽然让人感觉压抑,可压抑中却又透着一股别样的厚重,尤其是有前半的精美花园做对比,更是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慑感。
小河河面不宽,但却极长,笔直的横贯东西。不算宽的河面是个修士都能一跃而过,但显然不会有人这么去做,来往者皆由河面上的一座拱桥通行,没有任何人敢另走他径。
来到桥头,李斯年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石碑,顿时无语。
奈何桥。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是那么的扎眼。监察司还真把自己当阴曹地府了,竟然给自家的小桥取这么个名字,这是在暗示着犯人此去无回吗?
见李斯年凝目注意,王大川凑前问道:“李大人认为如何?”
“很有学问。”李斯年笑容满面的赞道,心里暗翻白眼。
除了这句,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敷衍了。
谁知王大川面色一喜,赞叹道:“李大人果然好学问,能看出此三字字迹不凡!大人不知道,这三个字乃先皇亲笔所提,下官每次经过都要好好瞻仰一番,遥感先皇风采!”
“李斯年,你要再敢跟他废话一句,别怪本皇发飙!”小二黑传音,它实在受不了了。
李斯年也受不了了,见王大川还要深入探讨,他赶忙拦住岔开话题。
“就这几座楼能关多少人?我怎么感觉监察司这么小呢?”
结果王大川又是眼睛一亮,赞叹道:“李大人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了监察司的不同寻常!大人有所不知,这些楼并不是监察司的主体,只是用来初审和供差人休憩用的,真正的主体不在地上而在地下,监察司远比大人所想的要大得多!”
“地牢?”
李斯年怪异的看了看地面,心中一动调侃道:“你不会告诉我说下面一共有十八层吧?”
王大川一愣:“呃。。。李大人怎么知道的?莫非以前来过?”
鬼才来过!
李斯年心中狂喊,嘴上无奈的敷衍道:“胡乱猜的,没想到竟然中了。不说这个了,我家主子要的人呢?在地上还是地下?”
“地下!我已让人去带他上来了,等下就能见到。当然了,若是大人有兴趣可以随我下去接人,顺便参观下监察司黑牢,大人以为如何?”
王大川是真心邀请,李斯年也是真心骂娘。
请什么的都听过,请人参观牢房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还是整个人界最恐怖的监察司黑牢,这人是不是有病?
委婉拒绝,稍稍表露了下自己急着离开,王大川也不敢多耽搁,赶忙引着李斯年过桥来到一座偏殿。
屋内跟屋外一样,也是通体皆黑,就连桌椅摆设也偏向暗色,外面的阳光洒进来感觉不到一点暖意,总感觉有一股阴风拂过身体。
王大川习惯了,丝毫不觉得难受,李斯年却苦了,坐在椅子上怎么坐怎么难受,总感觉自己跟上刑了一样。
好在没让他久等,不多时有人来报人已带到,而后屋中暗光一闪,两个官差押着海无风露出身形。
望眼过去,李斯年的心狠狠一颤。
两眼无神一片死灰,皱裂的皮肤紧贴着脸颊显得颧骨高工凸起,头发枯草一样的纠结散落,全身上下只有一套脏兮兮的布裆裤遮掩着羞处,全身上下枯瘦一片,几乎没有一寸皮肤不带伤的。要不是身上还有点生气,他甚至会以为那是一具干尸,即便如此也跟行尸走肉差不了多远了,他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形如槁木的颓废男子跟太虚宫那个冷酷霸道的二师兄联系起来。
之前还对监察司的黑牢多有腹诽,以为猪鼻子插葱不过如此,此时见到海无风他才明白监察司就是监察司,十八层黑牢不是地狱,但也跟地狱没差多少了。连海无风都能被折磨得这般颓废,黑牢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海无风?”
李斯年轻轻的唤了一声。
海无风没有反应,一双眼睛仍是空洞的望着前往,不知在看些什么。
皱眉看向王大川,李斯年眼神不善。
王大川也很无奈。
进了黑牢的没几个能活着出来的,对于死人能有什么好待遇?
上面虽然交代海无风先不杀,但也只是交代了“先不杀”这三个字,并没有说让他们善待。
海无风其实算是不错的了,至少人还完整,也还有条亵裤遮体,这还都是看在镇西王的面子上才格外“优待”的。黑牢里的其他人可就没这待遇了,不论男女统统无衣遮体,一来下面黑漆漆的穿与不穿没什么两样,二来这样能羞辱折磨犯人的心防,身无片缕行刑起来也更方便。
若是早几天,哪怕早一天知道要放人也行,王大川都有机会安排人好生给他梳洗一番。可他是今日才知此事,想安排也没那个时间。
监察司的分工极其森严,除了文老以外没有人能直接干涉其他部门职务。王大川官职虽高但并不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