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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宗之心让很多人忘乎一切,眼中根本不将这些可怜人当成人,而是当成了必须彻底铲除的怪物。
可还是有人心灵受到了重创,强撑不住几近崩溃的边缘。
一位女修重手轰杀了一位往日的同门后,看着残落地面的断手仍死而不僵的一勾一勾的挠着太虚锁天的防护光晕,她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子狂吐起来,一边吐一边嚎啕大哭。
没有人责怪她,周围的人只是默默地加了把力气,默默分担起她的缺失所造成的压力。
谁能责怪她呢?
修罗场一样的场面就连久经战阵的大衍兵士都心寒彻骨,更遑论久疏战阵的他们呢?
虽有也有过血拼厮杀,虽然也有过险死还生,可那些经历跟眼前的一切比起来,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人受伤了会叫疼,哪怕强忍着,身体也会有不由自主的做出一些反应。
可眼前这些人呢?
不,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他们只是一种工具,一种一次性的、可以任意舍弃的工具。
吐的不仅仅是女修一人,还有其他人与她一样。甚至有些自以为坚强的男修也在不知不觉中落下了眼泪,可能是恐惧,也可能仅仅只是不忍,到底出于何种原因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他们只能咬着牙死命的舞动双手,通过一记记拼尽全力的重手来宣泄自己心中的郁气。
修罗场持续了没多久,可众人的心里却仿佛过了千万年。
终于,随着窥到机会的红月圣女一记重掌轰上,早已摇摇欲坠的太虚锁天阵再也支撑不住,霎时间支离破碎。
“冲!”
“夺取虚天镜!”
于浩疯狂的叫嚣声中,幸存的大衍兵士也疯狂了,汇合一处列起战阵矛头直对赤
裸的太虚殿,一头扎进了太虚诸修的人墙里。
血光伴随着惨呼怒喝再次出现,但无论敌我双方的心里皆是轻松了许多。
跟屠戮那些死而不僵的怪物相比,真刀真枪的与活人厮杀显然要好上太多。就连大衍的兵士也是这般念头,虽然同为一个阵营,可眼睁睁的看着往日的同僚变成了他人手中的玩物,侥幸下来的他们如何能不心寒?
惨烈的胶着再次爆发,双方都有一种宣泄的感觉,唯有一人例外。
一记重掌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红月兴奋之余心里仍极为冷静,趁着顽山和无双拦截过来的空隙,她身形连闪游走于乱战之中,以沿途所过之处的修士为盾牌,急速靠近了太虚殿。
“该死的妖人!”
顽山须发皆张,大衍的人他不会留情,可太虚宫的弟子他却怎么也难下杀手。
为了追杀红月就不管不顾的对自己人也痛下辣手,这种事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无奈,他只能跟无双紧咬身后,尽量不伤及那些被当成盾牌的可怜同门。
太虚殿前,殿门处早有五位太虚高手结阵拦路。从开始到现在的厮杀这五人一直都没有参与,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守住太虚殿的安危。
他们是最后的门户。
可惜,在红月面前,他们即便是联手结阵以五敌一,也还是弱了些。
“滚!”
声音里没了魅惑,只有冷冽的杀意。
双手划出一片掌印正正印上,五人脸色顿时一紫,吐血中不由自主的露开了一条缝隙。
红月见机哪会错过,一个闪身从中穿过,紧随而来的顽山一声怒吼,无双的俏脸也是阴沉的可怕。
没时间也没理由责怪守护不利的五个修士,顽山和无双一停不停的飞入殿中。
将李初一交给赵义命他好生照看,百劫道人略晚一步的也飞身入殿,入目的是一片狼藉。
以往干净整洁的地面消失不见,大殿正中心,原本雕绘着阴阳八卦的地方破开了一个大洞,深不见底的洞中喝骂声不断,一股股剧烈的风压从中传出,摧得大殿更加凌乱不堪。
百劫道人心里一沉,那里正是安置虚天镜的所在。
不敢耽搁,百劫道人赶忙跃入其中,身子加速下坠了不知多远,忽然前眼前一亮,漆黑的世界里一个球形的法阵出现在视野之中。
密密麻麻的节点和阵纹简直比天上的繁星还要玄奥,正中心处一面古朴的卦镜悬浮其中。
法阵旁边,顽山和无双正在竭力抵御着红月不让她靠近,见百劫赶到两人的脸色顿时一喜,而红月则眼露阴沉。
“**,奴家只是想借虚天镜一用,就在这里,当着你们的面,用完我就走,绝对不动它分毫,这么一点点要求你们都不能答应吗?”
“你死了这条心吧!”
冷声说完,百劫道人提掌便上。
红月狠狠皱了皱眉头,旋即一舒,露出的半张脸上满是惋惜。
“本不欲多做杀孽,可你们如此冥顽不灵,那就别怪奴家辣手无情了!”
“笑话!”
百劫道人嗤声狂笑:“这话,你留着对死在你手下的怨魂说去吧!红月,今日老夫誓要将你斩杀于此,祭奠我太虚冤魂!”
殿外,人群的最后方,于浩在金甲卫的守护下焦急的等在那里。
有心想要跟进去看看,可重伤在身,过去了不但无用反成累赘。但干等在这儿也不是办法,九虚连环随时都有可能恢复,每拖延一分他们的危险便增加一分,于浩哪能安心?
“你们也进去看看,帮红月圣女一把。必要时不顾一切,一定要把虚天镜抢出来!”
金甲卫哪里敢动,为首的统领赶忙单膝跪地恭声道:“王爷,我等奉命护卫您的安全,若是我等擅离您出现什么闪失,我等回去后根本无法交代。”
“那现在你们就能交代了?!”
于浩大怒。
“虚天镜是咱们志在必得的至宝,它不仅仅关系到我朝的国运,更关系到咱们这些人的性命!一旦九虚连环修复完毕,启动后咱们这些人都得死!都得死你明不明白?!虚天镜是九虚连环的核心阵眼,如果不把它抢出来,你以后也没机会给谁交代了!!”
“这。。。”
金甲统领也犹豫了。
于浩说的没错,一旦九虚连环启动,他们来天门山的所有人都得死,于浩也是如此,到时他们还是会落个护卫不周的罪名。
可就这么离开了金甲统领也不敢,万一这中间有个闪失,虚天镜抢回来了可王爷却葬身于此,那他们还是百死莫赎的弥天之罪,衍岭皇绝对不可能饶过他们。
统领的两难于浩也知晓,面容稍缓,他拍了拍统领的肩膀。
“你留下十人足矣,其他的都赶过去助阵。太虚宫的援军一时半刻间还到不了,十个金甲卫护我足矣!罗参将,你是个聪明人,这种时刻的轻重缓急,不用我说,你自己也应该分辨得明白!”
咬咬牙,罗参将狠狠点头:“是,末将尊令!”
点了十个最精锐的金甲卫留下,罗参将刚要带着其他人离开,却又被于浩给叫住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李初一那孩子,也给本王带回来!”
“末将明白!”
看着于浩寒芒隐隐的双眼,罗参将赶忙低头应是,转身带着人马杀向了太虚殿。
第九百三十六章 狭路相逢
凌霄峰不远处的天空,一道虚空裂缝突然出现,司徒隐从中当先踏出,身后几位渡劫期和飞升期的长老也鱼贯而出。
众人的脸色均有些苍白,脸上残留着抹不开的恐惧。
担心凌霄峰支撑不住,司徒隐力排众议,大胆的带着部分高手先行一步横渡虚空而来,余下的人马由其他长老带着按照正常途径火速赶来。
这种时候敢分兵,不得不说司徒隐胆子够大。有这种胆量的人太虚宫大有人在,可谁也没想到真敢动手的会是他。
本来一切安好,可临近凌霄峰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却碰上了大麻烦。
天罚雷笼不仅囚住了凌霄峰,连同凌霄峰所在的整片空间都给封禁住了。虚空中陡然冒出无数漆黑的劫雷,肆虐中让这些人险死还生。好在司徒隐带来的人都不弱,只有两位渡劫不慎陨落,大部分的人马总算是侥幸了下来。
这也多亏了道士将天罚给引走了,如若不然,再持续个几时半刻的,他们这些人统统都得交代在浩瀚的虚空里。
司徒隐很庆幸自己只带了几个高手前来,并未带着百草峰的所有援军,否则刚才那片劫雷之下,百草峰的精锐全部都得死在那里。
好在他们总算是活着出来了,紧握着拳头他看向巍峨的凌霄峰,望着山顶的阵阵涟漪眼神凝重。
那种黑色的劫雷他从未见过,可印象里他依稀记得好像是听说过,那种劫雷不是普通的天劫,而是天罚!
凌霄峰竟然遭了天罚!
司徒隐心情沉重。
虽然现在没看出天罚的影子,就连云彩也没见着几朵,不过司徒隐还是不敢大意。谁知道天罚是不是隐藏了起来,或者是又生了什么其他的变故,他不得不谨慎一些。
别看他们这些人修为不弱,但人数毕竟很少,加起来还不足十人。如果莽撞行事,很可能起不到应援之效,反成白白添油。
招呼着其他人小心行事,司徒隐迅而不匆的向着凌霄峰飞去。
来到半山腰时几人的神情皆是一紧,远远瞧见一个人影自山上仓皇而来。
“是他!”
“该死的叛徒!”
看清来人面目后,几人均咬牙切齿的叫骂起来。
庞华背叛了太虚宫,这件事他们都已知晓,如今见贼子在前,他们均恨不得生吞其肉。
庞华也没想到能撞见这些人,看着一张张咬牙切齿的怒脸,以及司徒隐那张失望远多余怒容的复杂脸庞,他微微一怔,僵在了原地。
“杀了他!”
“剥了他的皮,挂在百草峰山门前以示警诫!”
眼看着众人将他围了起来就要一呼而上,庞华正想拼死反抗,却听司徒隐出言止住了他们。
“你们先走。”
“峰主!”
几位长老不满,以为司徒隐妇人之仁,顾惜同门之谊想要放叛贼一条生路。
司徒隐摇摇头,轻声道:“叛宗者人人得而诛之!只是庞华毕竟与我师出同门,清理门户的事自当由我亲自出手。况且此事也是我管教不利、大意失察所致,本已愧对师父、愧对宗门的信任,若是再假手于人,恩师的在天之灵我无法交代!”
知他不是心软,众人心里一松。可是听他想独自清理门户,他们的心又揪了起来。
“峰主,这件事不怪你,人心如果自己坏了,任谁也是救不过来的。你的心情我们很理解,清理门户也是理所应当,可是你现在的身体。。。峰主,请容刘某单独留下助您一臂之力!”
刘姓长老拱手请战,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摆摆手,司徒隐微笑道:“放心,我自个儿的身体我自个儿清楚,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不堪。况且就算信不过我的身体,百劫老祖的灵丹你们总该信得过吧?去吧,太虚殿正值危难关头,任何援力都是极为宝贵的,你们没必要被他拖在这里。此獠我亲自解决便可,你们速速前去!”
“那。。。峰主小心!”
叹了口气,刘长老带人转身离开,走过庞华身边时每个人都投去了吃人的眼神。
司徒隐的话没错,太虚殿的救援才是最紧要的。况且再执着下去也是不妥,那等于质疑峰主司徒隐的威严和实力。
就算知道司徒隐的性格不会,可其他人还是不愿有任何让他生出误会的可能。尤其是同门师兄庞华叛宗这种敏感的时期,谁知道司徒隐的心里会不会产生什么变化,所以还是小人度君子,谨慎点为妙。
“你还是这么虚伪啊,做作的让我恶心。”
待其他人远去,场中只余下师兄弟两人,庞华放下了戒备,一脸厌恶的看着司徒隐。
不在意的摇摇头,司徒隐脸色凝重的望着庞华,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
庞华冷笑,司徒隐深深一叹。
“就为了一个虚名吗?”
“虚名?!”
庞华神经质的吊高了嗓门,咬牙切齿的道:“你说一峰之主是虚名?司徒隐,你果然虚伪,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知道一峰之主代表了什么吗?”
“代表了什么?”司徒隐反问。
“权力!以及这份权力所带来的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流芳百世,成就无上伟名的机会!”
“这不还是虚名吗?”
“不,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庞华面色癫狂的指着司徒隐:“你就是个蠢货,你什么都不懂!我辈修士苦修一生,人人都言成仙长生,可长生者又有几人?临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捧被人忘却,千百年后谁还会记得你的存在?修行一生又有什么意义?!”
“那你拼尽一切为了这些虚名,就有意义了?”
“当然!”
庞华傲然点头。
“如果百草峰交给我,我一定会让他成为九峰之首,比凌霄峰还要重要的存在!届时天下间无人不知我百草峰,我百草峰诸修人人荣耀尊崇,待我寿元终了仙去之时,我的人虽然不在了,可我的名字却会流传下来,每个人都会记得是谁让百草峰变得这般强大,我的名字会永远流传下去,而这也等于让我得到了另类的永生,我是不灭的!”
“你疯了。”
司徒隐无语的看着他,做了总结。
这人确实是疯了。
知道他对权力的渴望超乎寻常的热切,可司徒隐怎么也没想到这份热切的背后竟然还另有原由。
另类的长生?
听着似乎有些道理,可仔细琢磨一下全是歪理。
可笑的是庞华却丝毫不认为自己贯彻的道是歪理,闻言不但未怒,反而怜悯的看着司徒隐。
“因为你不懂,所以你才认为我疯了。世人皆醉我独醒,这是登仙无望下唯一的长生之法,我没错!”
“可是你想过没有,以你的资质未必没有飞仙的希望。实际上很多人都有望飞仙,所需的无非是一个机会,只要你耐心等待下去。。。。。。”
“耐心?呵呵,你真的认为枯等有用吗?”
庞华狂笑几声,摸着眼泪道:“仙门无情,从来不以人的意志而决定。师父等了一辈子,临了还是坐化仙去了,难道你也要我和他一样,化为荒郊野冢吗?”
“可是你这么做就有用吗?你还是会死,人死了只有名字流传下来,这又有何意义呢?”
庞华神秘的笑了笑:“你知道愿力吗?”
“愿力?”司徒隐不解的看着他。
“没错,愿力!”
庞华的脸变得有些狂热。
“传说仙界里除了飞仙上去的修士以外,还有一种奇异的生灵。这些生灵早在修士出现之前便已经存在了,他们乃是众生的愿力所化,凡人口中的神明指的便是他们,而修行者则称其为愿力神。”
“你这都从哪儿听来的?”司徒隐眉头紧皱。
庞华笑得更得意了:“从哪儿听来的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便是。所以你想,既然凡人的意志都能凭空凝聚出一个生灵,如果我的名字被人广为传颂,而且传颂的人不是凡人而是修士,那么即便现在的我死了,可我的名字只要流传下去,将来总有一天我可以凝聚重生,再临世间!”
狂热的庞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