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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的冰傀其外部的玄冰外壳还没有那么硬,唯一麻烦的便是那无影无踪的诡异触手。与成熟期的冰傀几十上百的触手不同,初生期的冰傀触手最多也只有三条,暗合三生万物之道,余下的随着它的成长才会一条条慢慢的出现。
别人看不见这触手,李初一的一双贼眼却看得门清,如今两条触手死死地缠住郝幼潇往回拖着,余下的一条则在纠缠着自己。看得见那无形的对手,自己又身怀大成的寒意气息和虚空气息,虽然身受重伤浑身疼痛难忍,但面对这初生的冰傀他倒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
只要突入它的身前一剑刺穿它的外壳,将里面的那颗魂核给绞个稀巴烂,那这危机也就解除了,郝幼潇也就救下了。
侧身躲过再次袭来的触须,李初一左手用力无尽剑柄猛提一口气,脚跟一停用力一蹬,整个人化作一道虚影冲了过去。
半途中那条触须不断地左穿右扫,可是李初一凭着一口气不泄或躲或闪的拼命给让了开去。他不敢跟那触须硬碰,碰撞之下这口气一松,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余力再来一次了。
在郝幼潇泛着异彩的美眸注视下,他几个晃动间已然来到了冰傀身前,对准它魂核所在处的胸口,兽皮长剑化作一道流光猛然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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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没死吱个声
叮~!
一声脆响,锋利的剑尖准确的刺在了魂核外层的冰壳,坚硬的玄冰在这一记猛刺之下陡然爆出了点点冰屑,可惜也仅仅只是如此了。玄冰太硬了,李初一的剑拼尽了全力也只不过刺入了半个指肚大小便被挡了下来,再也无法前进。
冰傀的神智很简单,但也比雪傀强上了许多,至少它懂得了什么是惊讶,什么是嘲笑。就如此时,李初一的剑对准了它的要害猛扎了过来,可是它却毫无慌乱之意,反而好整以暇的任他刺在自己身上,仰着两个傻乎乎的鼻孔朝着李初一,好像是在嘲笑一样。
郝幼潇见状心下陡然一沉,其实她也没有什么意外,这个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正如见到不死冰魔时其他人的第一反应一样,来这的人谁都知道碰见不死冰魔的第一件事就是跑,能跑多快跑多快能跑多远跑多远,因为如果说面对雪傀他们还有一线生机可以拼死一搏的话,面对不死冰魔逃不掉的话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条。
试问面对这么一个连外壳都打不破的鬼东西,他们又怎么可能搏的出一线生机呢?
此时已然无力回天,对自己的结局暗暗哀叹了一声,郝幼潇张嘴就想让李初一赶紧离开,可是一抬头却发现那张肉乎乎的胖脸上现在竟然没有什么凝重或者哑然,反而挂着一抹她很熟悉的冷笑。不知是不是因为快死了,冷笑的胖脸上那副臭屁的样子本来会让她很讨厌很生气,可是此时看来却有种说不出的魅力。不知怎么的,郝幼潇感觉此时的李初一竟然给他一种很帅的感觉,不论结局如何,她都是如此觉得。
死到临头了还能胡思乱想,小胖子若是知晓她的心思不知是会笑她花痴还是赞她心大,但是现在他可没这个功夫,郝幼潇什么表情他一概看不见,他的眼中只有刺中的那一点。
他早就知道单纯的一剑是不可能破开这么厚的玄冰外壳的,冰傀的煞名可不是丹阳子编故事吹出来的。后心凉飕飕的让他汗毛倒立,他知道那条被晃开的触须倒卷而回重新扎了过来,不用一息的功夫就会从他的后背穿胸而过直接将他钉死在这里。
但是他不怕,甚至连慌乱都没有。剑尖刺在玄冰外壳上没有被弹开而是刺入了里面,这正是他本来的目的。眼见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再犹豫,《道典》经文流转心间体内的寒意气息和虚空气息倾巢而出,顺着左手攀到兽皮长剑上,沿着剑身一路涌到了没入玄冰的剑尖上猛然爆开,紫黑与纯白二色顿时扩散开来,如同清水中滴入了墨汁一样从剑尖一点极速向四周蔓延。
本来冰傀一直在凝结着寒霜修补着兽皮长剑刺出来的那个缺口,可是寒意气息的到来顿时破坏了它的打算。已经与冰傀化为一体的玄冰李初一毫无办法,但是这些被吸扯过来凝聚寒霜用的寒气他却是可以做做文章。
爆散开的寒意气息并没有向冰傀的体内侵入,而是如同白漆一样牢牢地附在了它玄冰外壳的表面,吸扯过来的寒气根本没来得及与玄冰外壳接触就先一步被寒意气息融合转化,不但没能修补它的伤势,反而还凝聚成了属于李初一的玄冰护壳一路延伸到了他的身后将他的后背给保护了起来。
寒意气息主守,主攻的则是虚空气息。李初一的虚空气息不知为何一直不能离体而用,甚至用道符都不行,目前为止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附着在兽皮长剑上。在寒意气息抢夺寒气反过来守护李初一的同时,虚空气息则紧紧附着在兽皮长剑表面,如同开路先锋一样不断地破开冰傀的玄冰外壳,裹着兽皮长剑层层推进。
嘭~!
一声闷响,触须再次无功而返,李初一身后的护体冰层也爆碎开来。但正如冰傀那不要脸的恢复能力一样,破碎的冰碴还未落地,新一层的护体冰层便已悄然凝聚了大半。看样子除非触须破开护体冰层的同时犹有余力的继续挺进,否则不论再来多少次,那触须也根本近不了李初一的身。
被自己的绝招给拦住了,即便冰傀那简单地灵智也不禁有些恼怒。但恼怒之外更让它惊恐的是插在胸口的那把剑,那把剑并未像它所想的那样无法寸进,而是向着自己的魂核快速的推进着,要不了几息的时间就能破壳而入直达它的要害。
冰傀不知死为何物,但它也不想就此消失。焦急的感觉第一次从它心中升起,眼见触须无用,它只能挥动着两条刚刚凝结到小臂的胳膊用力的打向了身前的李初一。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它的双臂虽然力大无穷,但面对李初一玄冰所成的护体冰层也是无可奈何,任它怎么用力捶打也只能带出捧捧冰屑,里面的李初一却是怎么也伤及不到的。
如果冰傀智慧能稍高点,估计它能活活郁闷死。因为李初一现在的方法简直跟他如出一辙,两人都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架势,不同的是只是初生的它除了触须和蛮力外还没有掌握其他的本能秘法,而李初一却有法子能破开它的外壳。
其实它也不是毫无办法,如果它的灵智再高一点的话,放开郝幼潇集中三条触须一起攻击李初一才是最好的选择。一条触须破冰,两条击杀对手,三条触须合力之下李初一不死也得死,可惜初生的它并不比雪傀聪明多少,郝幼潇这个美味的“食物”都已经抓到手了,它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的。
郝幼潇的挣扎已经越来越弱了,她还是没能挡住两条触须的拉扯被硬生生拖到了冰傀身边。一条触须绕着她一捆将她牢牢地滚在了冰傀的身上,另一条则从她的肩窝一穿而过,须身停在伤口内轻轻蠕动着,以疼痛制住郝幼潇的反抗的同时,也迫使着贯穿的创口不断地冒出大股的鲜血供冰傀汲取。
搅动伤口的剧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即便是个炼神后期的修士,郝幼潇也忍不住惨叫连连。难以言喻的痛楚夺去了她全身的力气,本能虽然想要继续挣扎,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了,只能随着剧痛不停抽搐着。
失血过多让郝幼潇本就白皙的脸更加苍白了,她的眼前越来越模糊,看东西就像是在水里向外看一样。死亡的感觉从未如此临近,她能感觉到心跳越来越微弱,她知道自己很可能马上就要死了。
两眼模糊的她没有茫然四顾,她只是定定的看着李初一,哪怕那张让她见了就很想打上一拳的肉脸此时被玄冰层层包裹看不见了她也目不转睛,就仿佛她能透过冰层看见里面一样。
很多人死前都会回顾自己的一生,郝大小姐也不例外。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想起了成长当中的一幕幕,想起了她二哥面对她示爱时的无奈,想起了郝宏伟被她作弄时的窘相。往事一幕幕划过脑海,可是不知为何她回想的最多的却是与李初一相识之后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这些事情有好气的有好笑的,有让她惊骇震撼的也有让她尴尬到想死的。从暖心窝的第一次相见到迷阵里的意外重逢,一路回想到现在这一刻,郝幼潇的鼻头忽然一酸,心里只余下了满满的感动。
她没想到李初一这个样子了竟然还会来救她,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李初一到底图什么。以她对李初一的了解,这个自私自利抠门到极点的小守财奴碰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应该拔腿就跑。别看这小子在寒狱门口舍生忘死的护着李斯年,可是李斯年跟他是什么关系,自己跟他又是什么关系,若说李初一是为了友情什么的郝幼潇自己都不信。
那他是为了什么呢?
莫非。。。。。。
他真的喜欢我?
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原本对这个想法应该嗤之以鼻连啐三口唾沫的郝大小姐此时竟然满心欢喜,甜滋滋美滋滋的感觉让她连身上的疼都感觉不到了,余下的只有遐想和回味。
他真的喜欢我吗?
要不为什么来救我?
他不知道不死冰魔有多厉害吗?
他不知道这一来不但很可能救不了我,反而还会把命搭上吗?
郝幼潇心里烦乱一片,凝望着李初一的俏脸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种心烦意乱的感觉以前只在她向郝二爷求婚的那一天才出现过,被郝二爷婉拒后她本以为这种感觉再也不会出现了,谁知现在竟然又出现了。
这小鬼这么不要命的来救我,这是想感动死本姑娘吗?
唉,行吧!
若是这次咱俩都能活着回去,本姑娘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嫁不嫁给你的事。反正家里的老家伙们巴不得如此,本姑娘早晚也得走联姻这一步,与其嫁给别的白痴,还不如嫁给你这个蠢货呢。
嗯,不对,你好像也不是很蠢,就是长的不咋地。
唉,也不对,刚才看你那一眼,本姑娘怎么感觉你还是挺帅的呢?
估计是眼花了!
对,肯定是眼花了!
胡思乱想的郝幼潇并没有发现,捆住她的触须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不见了,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穿在她肩窝的那根触须。此时的她软软的依靠在冰傀身上,连靠着冰傀的部位已经结冰冻伤了都毫无察觉,只是仰着俏脸呆呆的看着李初一,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她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在晃动,还没等她凝目细看,耳边就传来一个虚弱而焦急的声音。
“喂,傻妞,死没死啊?没死就吱个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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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大小姐哭了
郝幼潇回过神来,费尽力气凝神一瞧,却见李初一的大肉脸贴了过来。
“嗯?眼珠子还能动?那就是没死了?我说你没死你倒是挪个窝啊,再不挪窝你就成冰棍儿了,小爷现在可没力气再救你一次!”
李初一的胖脸此时煞白一片,说话间喷在她脸上的气息都感觉不到多少热度。往下看去,只见他身上更惨,右半边身子堪称溃烂不说,左手连同后背更是覆满了冰霜,每动一下就哗啦哗啦的往下掉冰屑。郝幼潇见状顿时眼眶一红,还没等说话眼泪就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她这一哭,小胖子倒是傻眼了。他不是没见过女人哭,但是霸道绝伦的郝大小姐哭他这还是第一次见。
想当初迷阵里刚醒来的时候俩人“坦诚相见”这位大小姐都没哭,反而还吧唧吧唧的一顿“轻薄”把他给逼哭了,所以在他心里郝幼潇是绝对不会哭的,就算哭了也是装的。
但是现在一看大小姐哭的跟个泪人似的,以李初一的经验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装的,这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小胖子顿时大感手足无措,想伸手给她擦擦可惜两只手现在都不是他自己的了,一条血肉模糊一条冰寒彻骨,支棱在身体两侧就是俩摆设。
他扭动着身子想给郝幼潇擦擦眼泪,结果郝大小姐一见哭的反而更厉害了。嘴巴一咧仰着头就开始哇哇个不停,小胖子差点没一口老血闷死自己,想不出什么办法的他只能笨嘴拙舌的哄着。
“大姐,你别哭啦!”
“美女,你哪儿受伤倒是告诉我一声啊,光哭有啥用啊?”
“喂,郝幼潇,你堂堂一个女汉子,这么哭你也不嫌丢人啊?再说要哭也是我哭啊,你不就被捅了一下流了点血嘛,有啥好哭的?你看看我,我都没哭!”
“什么叫被人捅了一下流了点血,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哭声戛然而止,郝幼潇羞恼着俏脸怒目而视。
卧槽,这丫头脸属门帘子的,咋说翻就翻呢?
小胖子摸不着头脑,身为小初哥的他丝毫不知自己的话有歧义,心里直纳闷儿这丫头是不是失血过多脑子变傻了,自己说她被捅了一下流血了也没说错啊!
见他一副茫然不知的蠢样不像是装的,郝幼潇自己倒是俏脸一红,暗暗啐了一口暗骂自己多言。抬头一看发现小胖子还是茫然不知的看着自己,似乎想研究一下他到底为啥挨骂,郝大小姐赶忙岔开话题,看着他的胳膊心疼的问道:“疼不?”
“一根鸡翅,一根冰棍,你说呢?”小胖子白眼一翻,立马被转移开了注意力。
郝幼潇更心疼了,想给他揉揉却无处下手,想给他吹吹也是不敢,自己储物袋里也是毒药居多,疗伤的丹药也多是治疗内伤和皮肉轻伤的,李初一这伤势有没有用也不知道。
不管有没有用,聊胜于无。郝幼潇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清香四溢的药丸就往李初一嘴边喂去。
“吃了它!”
“毒药?”小胖子心有戚戚的看了看她,愣是没敢张嘴。
“对,毒药!毒死你这个祸害!”郝大小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药是治疗内伤的,你吃了它我再给你上点外伤的药散,应该对你的伤势有帮助。”
“治疗内伤?能接续经脉吗?”李初一问道。
“你经脉断了?几条主脉也断了吗?”郝幼潇一愣。
“你看我这模样就行了,奇经八脉各有损伤,全身经脉加起来断了六成。所幸丹田没事儿,要不是法力还支撑着,我现在就不是蹲在你面前而是直接躺你身上了。”小胖子叹了口气,他说的是实话,不但没有夸大甚至还故意说小了。
与宇文玄理一战他本来就内伤严重,之后又强行出手,本就受损的经脉被他全力施为的法力一摧彻底破碎开来。挑了冰傀的魂核后他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