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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一笑:“这是该的,三爷也说过这等话。”
孙氏和王氏在一旁瞧着也笑:“三弟妹这一路走的极远,路上要带不少人,银少了可不成,我们虽没爹娘那么厚的身家,可也能出些力,待一会儿我们也收拾些银两东西给三弟妹送去。”
许氏便跟两个嫂子道了谢。
伍氏到底还是很不放心许氏,又道:“待我过完寿辰你再走,我叫你爹给你多寻些人,再者路上……”
季颂贤这时候插了一句:“娘若是不放心,我就叫成指挥使给锦衣卫传句话,寻几个武艺好的一路护送嫂子,想来,以锦衣卫的名头,嫂子这一路上必然不会犯难的。”
“这……”伍氏实是不乐意欠成怀瑾这份人情的:“且等我和你爹商量吧。”
季颂贤笑了笑,又问许氏:“嫂子多带些药,一路路途遥远,再者风水人情和咱们这里也不一样,若是水土不服的话就不好了。”
许氏笑着一一应了:“娘和嫂子妹妹只管放心,我原也不是那等娇气的人儿,宗武身子骨也壮实着呢,路上必不会出差错。”
“话虽如此说,可该备着的还得准备,到底穷家富路的。”伍氏长叹一声:“你去了多看顾老三一些,他性子跳脱,你多劝着,莫叫他任上出错有负圣恩,也别为着几个钱将名声丢了。”
许氏答应着,又说一时话,伍氏叫人摆饭,只是想及许氏和宗武不用多少时候便要离开,伍氏便有些吃不下去饭,任是季颂贤如何撒娇卖痴,孙氏和王氏如何逗趣,伍氏只是没什么胃口。
到了晚间,孙氏回去,季纲也下衙回来,入夜夫妻俩梳洗过后安睡,躺到床上,季纲吩咐孙氏一句:“三弟妹要去三弟任上,这几日你多帮衬着她,叫她好好收拾,再寻几个可靠家人跟着。”
孙氏笑道:“还用你吩咐,我早想好了,明儿我就给她收拾一些东西。”
说到这里,孙氏停了一下:“咱们如今攒的银子也不少了,我想着,待明年老七老八考中之后,说不得爹娘要分家的,咱们是不是先寻摸个好宅子,你想,明年又是科考年,考中进士之后要留在京里任职的官员怕也不少,明年宅子必然难寻。”
季纲一想倒也是这么回事,因答应一声:“无事的时候你自去寻摸就好,待找着合适的与我说一声,我去瞧几眼,若是好,咱们就定下来。”
他又问:“咱们的银子可够?”
孙氏笑道:“我算了一下,约摸能买三进院子,五进的是别想的,只是,你也知妹妹先前弄了那么些好东西,估计爹娘给她一些做嫁妆,下剩的肯定得给咱们分了,到时候,咱们再想想办法,说不得能买五进院子。”
季纲嘀咕声:“那是妹妹时运好弄来的,妹妹不计较叫大家花用我都已经极不落忍的,待明年剩下的那些都给妹妹留做嫁妆,咱们也别打那主意了,三进院子我瞧着就挺好的。”
“也是。”孙氏也不是那等贪心的,她笑道:“原我想着咱们是老大,奉养爹娘必落到咱们头上,只爹娘开明,只说他们如今能动弹要将咱们都分出去,也说八个儿子不论大小一视同仁,等爹娘真动不得的时候,兄弟八个一起孝敬,我想着这便好,待分了家,咱们自己过小日子倒也自在。”(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身份
“你这娘们。”季纲翻了个身面对孙氏:“胡吣什么,爹娘是那么说没错,可我到底是老大,原该孝敬爹娘照顾底下弟妹的,可不能一推六二五什么都不管的。”
“我又没说不管。”孙氏白了季纲一眼,只如今黑灯瞎火的季纲也看不着,难免有些明珠暗投的遗憾:“还不是因为你们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太多了些,若是老在一处,虽然说弟弟弟妹也都不错,可俗话还说了,勺子总有碰着锅沿的时候,时间长了,难免就会生事,到时候,你这老大的架子更难拉,还不如趁早分了,咱们照顾是咱们的,大家也都念个情儿,便是三节两寿的,兄弟几个都聚到爹娘那里大家一处说说笑笑岂不乐呵。”
说到这里,孙氏长叹一声:“也不是我不知足,我能嫁给你,嫁到季家也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爹娘疼我,你又敬重我,下头弟妹们也都好,只是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咱们总得多考虑一步才成啊。”
她又推推季纲:“如今咱们也是有儿子的,总归得多替儿子着想,你想着,宗翰比小姑子也小不了多少,眼瞧着也是该找媳妇的年纪了,要是分了家,宗翰媳妇只用伺侯我这一个婆婆,到底轻省些,可要不分家,你想想,她上头婆婆、太婆婆又有许多婶娘还有姑母……”
“咱们宗翰的人物还愁媳妇。”季纲到底是男人,不太了解女人的想法。
“是不愁。可我也愿意给他寻个好的,可心的。”孙氏笑了,又推了一把季纲:“你们男人哪里知道这些个,虽然咱们自家知道自家事,咱们季家是最和乐不过的,娘又不喜为难媳妇,可外头谁知道呢,怕是那等女儿好的人家一想咱们家杂七杂八这些个人事就觉繁难,便因着这个不愿意也是有的。”
“罢,罢。”季纲嘟囔了一声:“总归都是你的好。我不过白说一句。你就有千言万语来顶我,怪道娘说你是铜齿钢牙,我瞧果不其然,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哪今我们兄弟八人都在家。娘心疼儿子。不叫咱们补帖家用,花的都是爹娘的钱,爹娘日子难免就不是很好过。要是分了家,爹娘自己的钱总归花用不完,到时候才是好日子呢。”
孙氏笑了笑:“你总算是想通透了。”
说到这里,孙氏又想起一事来,立时拉了拉季纲的手:“我和你说,今儿妹妹跟我和娘说了一事,你道妹妹那回上吊竟出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关自己最疼爱的小妹,季纲原迷迷糊糊的这会儿子也精神了:“妹妹又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那事实在叫人,叫人想不到的。”孙氏便将季颂贤如何上吊,之后如何被鬼怪捉拿去了一遭千年之后,只说叫她在那里投个好胎,季颂贤如何不依,怎样哭闹,后来如何回来的事情讲了一番:“实是没想着世上还有这等事,怪道妹妹那书写的那么详实,实是她过过的,我原想着书中的那些事都是妹妹瞎琢磨出来的,原瞧着好看,却不往心里去,可如今知道都是真真的,这心里真……倒是极羡慕后世人的,你说,那些人过的岂不是神仙一般的日子,真真是万事不愁的,妹妹那样好的去处只不去,偏要留在咱们家。”
“叫我,我也是不去的。”季纲拍了孙氏一下:“要是你你去吗?”
孙氏赶紧摇头:“我可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咱们儿子。”
这一句话叫季纲笑了,伸手搂了孙氏:“你心里那些事我也明白,也知道你的好,你且放心。”
“我知道你对我好。”孙氏窝在季纲怀里笑了:“我旁的也不求,就求咱们一家子的日子能这般乐乐呵呵过下去。”
入睡的时候,孙氏又道:“妹妹大约是有大造化的,只不知道应在哪里。”
季纲苦笑一声,摇头叹了口气搂着孙氏也睡了。
因着许氏要去济宁,这几日季家上下都忙了起来,季家各房都寻了好些物件给许氏送过去,季颂贤也有心送些物件,她手里钱财倒是不少,只得用的东西没甚么,便只能去买,季颂贤带着绕梁采购了好几日,买了些药材布料,还亲自做了两双鞋,又做了一盏极精巧的琉璃灯,因想着济宁冬日寒冷,季颂贤想着能不能弄个法子叫季绎和许氏冬日不受冻。
最主要的是,宗武年纪还小,又自小长在金陵,这一去北边,难免受不得冻的,季颂贤很不放心,琢磨了好些法子都不成的。
一来她便是想着些办法,可如今的技艺是不成的,二来,有的法子所费人力物力太多,做起来太费力。
到最后季颂贤只能想着先教几个下人盘炕,到底也是个不是法子的法子。
忙忙碌碌的给许氏将行装整理好了,紧接着就是伍氏的寿辰,一家子早早的起了梳洗打扮,季亿和季家几个儿子也都没有去衙门,专留在家中陪伍氏做寿,这时候都起了去伍氏房中吃饭,待用过饭后,一家子便都开始准备迎接道贺的客人。
才零星来了几个和季亿平日关系极好的同僚时,庆丰帝送了东西给伍氏贺寿,又有高太后也送了些寿礼。
另外,还有几位公主也都送了寿礼的,又过一时,襄阳公主亲自带着寿礼道贺,紧接着,就有不少人家的诰命、夫人带着家中姑娘前来。
一时间季家忙活起来,季颂贤跟在孙氏后边与人说说笑笑,又陪着几个相熟的姑娘一处玩。
她才引着卢尚书家的女儿卢芳,还有郁侍郎的妹子郁素素到了花园子里,就见绕梁跑来道:“姑娘。高家姑娘来了。”
这高家姑娘自然指的是和曹家和离的高芷兰,季颂贤对这位的大名闻之久矣,只没见着人,如今听她来了,立时笑着对卢芳和郁素素道:“你们且等我一会儿,我去请了她来。”
一时,季颂贤到了二门处,便见一个穿着浅紫衣裳,长的极艳丽,打扮的也很富贵的姑娘缓步走来。季颂贤情知这便是高芷兰了。忙笑着迎上前去:“竟是没想着今儿你也来了,我在后头设了宴,咱们自去顽。”
高芷兰拉着季颂贤的手:“啧啧,原我只听说季相的千金长的最好不过的。听不少人夸过你。原并不信的。你也知我是自视甚高的,偏容貌长的还算过得去,我是最听不得有人比我长的好。也不信你能比我好,今儿一瞧果然是比我好的,你这样貌,这身条都是顶好的,说一句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高芷兰本就是个能言善道的,她若想跟谁好,那话语言谈间热情的叫你十分受用。
季颂贤也情知这是恭维之语,笑着说了声谢,拉了高芷兰去了后头花园,那里卢芳和郁素素正说话,见高芷兰过来忙招手:“快过来吧,专等你呢,显见你面子大。”
高芷兰笑着过去:“我今儿来晚了,一会儿先自罚三杯。”
一时间季家请的帮忙的佣人摆上果品茶点,季颂贤安顿好她们又接了几位闺秀过来,大家围坐一处吃茶,卢芳说起一事来:“听说最近几日天香楼里来了两人都说自己是潇湘子先生,两人为着程小小都几乎打起来,听两人的言谈倒也算是有见识的,程小小专请人辨认过,竟分不出真假来。”
季颂贤彼时正在喝茶,一听这话一口茶喷了出去,又咳的面红耳赤:“什,什么?”
高芷兰双眼一亮:“哪一个是真的?”
郁素素手中拿着半盏茶也顾不得喝:“据说程小小对潇湘子先生相思过甚,茶饭不思,说不得就是有人冒名哄她的。”
卢芳点头:“我哥哥也这般说,他说瞧那两人的言行举止恐都是假的,只是程小小太思慕潇湘子了,就怕若是万一有一人是真,赶将出去以后再见不得先生了,便叫人好吃好喝招待两人,又请了许多人来分识。”
高芷兰撇嘴:“还分识什么,我观先生大作,恐先生是极了解女儿心思,且心里是真正替咱们女儿家着想,想给女人鸣不平的,必是悲天怜人之大德之人,又岂是那等上青楼哄骗无知小女子的人可比的,这两人定都是假的,我要是程小小,还好吃好喝,先大棒子打将出去。”
她一句话说出来,季颂贤先笑了:“你说的是,那两人都是假的。”
“你怎么这般肯定?”卢芳问了一句,随后眼睛一亮,抓着季颂贤问:“季姐姐莫不是知道潇湘子先生是哪一位?”
季颂贤笑着,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总归不是那两个人吧。”
郁素素起身,几步到了季颂贤跟前,坐在她旁边几乎偎在她身上:“好姐姐,若是你知道定要告诉我们,我们这些人也都想见见先生的,先生那黄梁梦我都瞧了直来遍,每瞧一遍心里就多一份向往,先生大才,写得那般奇书,也不知是怎样一个人。”
高芷兰笑着一指季颂贤:“咱们今儿抓了她逼供,潇湘子先生的大作都是她家书坊印出来的,如今书坊也归她管,她必是知道的。”
卢芳一听立时惊道:“我怎生就没想着呢,好姐姐,快告诉我。”
一时说,卢芳一时呵季颂贤的痒,笑的季颂贤几乎浑身发软躲都没处躲去,一行告饶一行道:“并不是我故意隐瞒,只是那人是你们再想不到的,他专门叮嘱过我不叫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我答应过他的,又怎么能做那等不讲信用的人,说起来,我也极敬慕先生的,生怕万一一个弄不好,先生若是不见我我该如何?”
“这么说,你是见过先生的?”卢芳惊喜的问道:“快说说,先生长的是何模样,是老是少,是美是丑。”
季颂贤想想自己的模样,忙笑道:“美,长的好看着呢,比我的模样都不差。”
“啊?”高芷兰一声惊叫,满心向往:“那得是怎样的翩翩郎君,怪不得故意隐瞒身份,若是叫人知道,岂不将他家门槛都踩坏了么。”(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偷听
“倒想见上一回。”卢芳一脸心向往之的样子。
郁素素却忙着追问季颂贤:“好姐姐,快说说他到底是谁?”
季颂贤一迭声道:“我可不敢说,你们还是莫问了,再问也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那便不问了。”郁素素倒是个极有眼色的姑娘,一时便扔下这事,拉着季颂贤道:“姐姐可是瞧了未来篇的下册,我才刚刚读完,写的真真是好,亏得他怎么想的,竟然有那等奇思妙想,乖乖,竟是没想着的,后世人那般生活,女儿家也能如男儿一样读书进学,一样科考做官,姐姐说,后世的人岂不是生活的跟神仙似的。”
卢芳托着下巴发痴:“那楼都建到云彩上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建的,那等样的情形……”
一时间,诸人都是一番向往,季颂贤想及后世人的生活,也有些痴意。
一时高芷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罢,罢,咱们就是再想又能如何,也看不着的,还是看眼下吧,我瞧着如今咱们即是一处玩,便该玩些新鲜的,诸位妹妹有什么想法没有?”
“新鲜的?”卢芳有了兴致:“击鼓传花如何?”
“老套!”一旁一位闺秀摇头:“照我说,不如射覆。”
“无趣,无趣。”郁素素摇头:“玩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季颂贤看着那些闺秀你说一句她说一句争吵了好半晌,突然想及一样游戏来。立时笑道:“我倒是想了个好玩的,说起来,不管是击鼓传花还是射覆或者作诗填词都有些太文雅了些,玩起来也不是多尽兴,即是要玩,便该玩些痛快的。”
“快说说。”高芷兰素来不是那等文邹邹的,一听季颂贤这话立时就笑了:“我就想玩痛快的,妹妹快些说与我听。”
季颂贤笑着叫绕梁去准备东西,对高芷兰一笑:“过会儿高姐姐便知道了。”
一群人吃了会儿子茶,又说笑一会儿。绕梁就带着几个丫头搬了好些物件来。又拿了好多竹篾圈成的圈子,先将那些物件摆好,又将圈子放到一旁。
季颂贤过去看了一会儿笑了:“这都是我平时攒下的,倒没有甚么贵重之物。不过胜在一个新奇罢了。左不过是整竹根子雕的玩意。有竹节做的刻花杯子,还有那泥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