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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蒋副厂长也是心里憋的，犹豫好一会压低嗓子说道：“我弄那些烟的事被人知道了。”
“工商局找上门了？”来人立刻朝下猜。
蒋副厂长却摇摇头，“工商没找上门来，可来了另外一家公司。一开口三十万就把我弄的那些烟给弄走了。”
“这是好事啊。”来人一拍大腿，笑呵呵说道：“就你弄的那些烂叶子，能卖三十万不错了。你还有啥可愁的？”
蒋副厂长朝椅子上一靠，点了根烟抽了几口方才幽幽说道：“可后来人家又下订单了，一张口就要一万箱。”
哐当啪叽，酒杯子摔地上了……。
来人瞪大眼睛盯着蒋副厂长，带着羡慕嫉妒恨的语气说道：“你个老家伙，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你是故意要气我的吧！就你们那个烂厂子，能拿一万箱的订单还不美死你！这生意继续做下去，说不定你们厂子又能活过来。”
可蒋副厂长还是叹气，再次压低声音说道：“那家公司它的要求可怪了，它不要好货，也不要牌子，甚至不要包装，只要便宜。价格也压的极低，一百箱才三十万，这是逼着我走歪门邪道么！”
“一百箱就三十万，一万箱就有三千万。就你们厂子现在的破烂样子，还有得挑？还是说你良心发作，把这笔单子给推了？”来人一脸的八卦表情，“不能啊，你老蒋干的坏事多了，不缺这一件。”
蒋副厂长的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扭捏了半天才说道：“我这不是也替厂子里的老少爷们着想么？大家总得弄点钱过个日子，再说我也没搞那些下三滥的事，就派人去其他烟厂收购些质量差的烟叶……。”
话说到这被打断了，来人一口断定的说道：“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的手段？你肯定是跑别的厂，把人家买不到要销毁的尾货次品啥的给收购了。还扯什么质量差的烟叶子，你也就蒙个外行。”
蒋副厂长老脸一红，诺诺说道：“我这不也是担心那家收购的公司会不会出啥幺蛾子？你要知道我们国家烟酒专卖，我弄那些三无产品也是违法啊！偏偏那家公司也是奇怪，它是主做收废品的。”
一说‘收废品’的，被称作‘马董事长’的来人立刻追问道：“是不是一家叫‘废土贸易’的公司？”
蒋副厂长顿时惊呼，“哎……，你咋知道？这家公司是不是有啥内幕？有啥消息可别瞒着我。”
可马董事长继续追问道：“你们是不是现货现款，一次性付清？”
“没错，这家公司付款倒是特爽快。只要验货没问题，立刻就掏钱。做这么多年生意，头一回见着这么爽利的买卖。”蒋副厂长对此还是很高兴的。
“你他*娘的走狗*屎运了！”马董事长一拍桌子，满面红光的喊道：“现在这家公司名气可不小了，到处收购各种废旧物资啊！知道搞火车头的红星机械厂么？破产好多年的，两个月前一口气把厂里的破烂卖了上千万，全是被这家‘废土贸易’给吃下去了。
据说这家公司这两三个月收废品就花出去上亿的资金，而且它五花八门啥都要，连旧衣服破自行车不嫌弃，说出去都没人信。现在多少人想搭上这家公司的关系啊？你居然还在这里叹气，叹你个鬼哦！”
“收废品收了上亿资金，感情这事是真的啊？意思是说这家公司应该有点后台喽？”蒋副厂长一脸的懵逼，跟着又欢喜的说道：“我可以放心大胆的把这笔买卖做下去？那可不得了，其实我收那些尾货次品啥的就是比较费工夫，利润还是不错的。”
“那还用说。”这次换马董事长直叹气了，一边朝嘴里丢花生米，一边说道：“我都在想人家要不要收购酒厂，要不把我那个烂摊子卖掉算了。我挂着个董事长的名号，现在被人笑话是‘马不懂事’。我也是苦啊！”
许是自己心里有了底，再看朋友一脸落寞，蒋副厂长幽幽说了句：“‘废土贸易’的业务有次跟我说了一句，问‘哪里有便宜但质量还能凑合的白酒’。”
啪嗒……，马董事长夹菜的筷子掉了。他张着大口愣了好半天，几乎用嘶吼的嗓子说道：“老蒋，我跟你有仇么？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这不是自己也担心么，哪里敢随便乱说？”蒋副厂长一脸的无辜。
马董事长急急说道：“要说便宜，我仓库里的酒绝对便宜啊！我看到那些酒瓶子就头疼，只要有人给钱立刻清仓大甩卖。”
“你那些酒不是质量不好么？”蒋副厂长也是埋怨一句，“别喝死人惹出官司了。”
“你胡扯，不懂别乱说。”马董事长跟受到莫大侮辱似的，“我那些是勾兑酒而已，但好歹也是用食用酒精加香精糖精勾兑的，跟用工业酒精弄的害人货是两码事。现在市面上的便宜酒全是这个路数。”
骂完之后，马董事长又一手拉着蒋副厂长的手哀求道：“老哥，你可不能自己赚钱了忘记我这个兄弟啊！我厂子里百来号工人都在等米下锅呢，你要是帮我跟‘废土贸易’的人说上话，可积大德了。”（未完待续。）
第480章 烟和酒四
“勾兑不勾兑的倒是没问题，只要喝不死人就行。不过我们是主打国外市场的，所以口感要符合国外用户的喜好。你们能生产伏特加吗？”
简约白净的会客室内，一身宽松套装的袁枚坐在上首，微笑提出自己的要求。而在她对面坐着一本正经的蒋副厂长和马董事长，两个四五十的中年男人就跟下属似的不停赔笑。
对于袁枚提出的要求，马董事长当即肯定的说道：“伏特加是最好糊弄的白酒了。老毛子可是逼急了连汽车防冻液都喝的生物，他们的酒也是简单粗暴。
伏特加说白了其实就是酒精兑水，要是加点香精就是高档货。我们厂的产品如果拿到俄罗斯，都是精品来着。要我们生产伏特加，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对于马董事长打包票似的保证，袁枚没太大表示。她这段时间大肆收购各种低端产品，可算是见多了各种奸商，都是向她推销各种假冒伪劣商品的。随便抓一个出来都是牛皮吹的哄哄响。
“我们会请工商局的质检所进行抽样检查，必须满足最低安全要求。如果质量没问题，我们会先要一千吨。”袁枚甩手就是一个订单。
一千吨对于大酒厂来说不算个事，但马董事长挂名是董事，可他的厂子满打满算才百来号人，生产的也是最低档的白酒。说实话，现在低档白酒市场萎缩，已经很难卖出去。
“没问题，我对厂子里产品的质量还是有信心的。”马董事长没法没信心。他真的就是用大规模生产的食用酒精来勾兑酒，价格便宜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酿造酒跟一般勾兑酒在口感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是‘勾兑’两个字在国内就给人很不好的印象。现在国内勾兑酒都不敢宣传自己是勾兑的，否则压根没销路。但食用酒精倒是真的吃不死人。
也许是看马董事长有点坦诚的意思，袁枚瞟了他一眼后又说道：“你们厂现有的库存有多少？”
“三百多吨。”马董事长想到这个数字就心肝颤，这批库存是他那个小酒厂多年来积累的，越积越多搞的他睡觉都睡不好。
“质量没问题的话，给我报个价，我全要了。”袁枚说这句话时，头都没怎么抬。可马董事长简直是如沐春风，就要拜倒在地喊‘多谢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了。
终于卖出去了，终于卖出去了啊！这批酒压在心头多少个日夜，现在终于有人肯要了。
老马觉着自己眼泪都要掉下来，这年头做个生意容易么？处处都有难事，哪里像今天这样痛快？他连忙说道：“我保证价钱便宜，绝对是亏本大甩卖。”
这对袁枚来说都是应有之意，不便宜她还不要呢。而她在自己的工作备忘录上简单打了个勾，又问道：“你们还能生产威士忌，白兰地，朗姆酒之类的产品么？”
马董事长这会就跟打足了气力般，很自信的说道：“袁总经理，其实国外的酒都是勾兑的，生产起来比国内的酒简单。比如朗姆酒本身就是一种勾兑工艺，往食用酒精里加糖精就行了。
白兰地，威士忌无非就是口味不同，生产起来特别简单。而且我老马可是当年国营大酒厂里出来的，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一手勾兑的绝活。”
蒋副厂长这会打趣道：“老马就是觉着自己勾兑的本事厉害，所以才开了家专门勾兑的厂子，结果都要把自己赔死了。”
马董事长也跟着哈哈一笑，自夸的继续说道：“我的绝活可不简单呢，我有办法让勾兑酒的口感接近酿造酒。这其中要加那些食用添加剂可是一门学问，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工作经验，根本学不会。”
“好吧，我会派人跟进这笔生意。先把库存清了，然后是一千吨的订单。放心，我们现在对酒类的需求是很大的，关键是要便宜，必须便宜。”
袁枚跟卖烟卖酒的两人商谈完，出了会客室就顺带接过秘书手里递过来的另一份合同，“买方便面的厂商来了？他们的报价太高了吧，这根本不符合我们要求。”
袁总经理从一个会客室出来，又走进另一个会客室。这里又是另一伙来推销方便面的。废土的粮食有巨大缺口，几乎是无底洞般的需求，现在完全是靠少量存粮才能支撑，但很多地方连存粮都耗尽了。
没了粮食怎么办？死人呗！
为了填补这个巨大的市场需求，也为了买通足够的人，周青峰决定从现实世界朝废土运送大量的方便面。
而现在来跟袁枚谈的还是一家国内方便面的大厂，人家一开口就是：“这是我们华粮旗下近几年销量最好的非油炸方便面，主打健康理念，低盐少油，非常适合工薪阶层的需求。”
刚刚坐下的袁枚当即一皱眉，说道：“我记得我们早就明确表示，要找多油多盐的油炸方便面。搞什么非油炸，还低盐少油，你们看不懂我的招标书吗？”
来推销方便面的是国内最大的食品加工企业，巨无霸一般的存在，来人是这家企业在天阳市的销售代理，很有一股子自傲的气息。他对袁枚的要求不值一哂的笑了笑，说道：“我听说贵公司有国外的销售渠道，而国外对‘健康’理念是很看重的，只有非油炸才适合市场。”
啪……，袁枚将合同书丢下，对秘书说道：“换一家生产方便面的来，这家根本听不懂我们的要求。他们报价高的离谱不说，还一个劲的偏题瞎扯，看着就叫人生气。”
看着袁枚居然转身就走，来推销方便面的业务顿时又惊又怒，火气一大也跟着站起来说道：“袁总经理，我是好心劝你。现在不但国外，就连国内非油炸的市场都在迅速扩大，油炸方便面不健康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
油炸方便面都是在低端市场卖，而且还越来越赚不到钱，也根本没出货量。你这样是逆市场潮流而行，迟早是要亏本亏死的。而且我们华粮已经占据了国内方便食品的绝对统治地位，到时候你还是要来找我们华粮采购。”
袁枚都已经走出办公室，听着对方的话不禁有些生气的说道：“牛气什么，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家做方便面的。我还就要最便宜，重油重盐的油炸方便面。”（未完待续。）
第481章 方便面
“青峰，其实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油炸的方便面，而且还特别要重油重盐的。”
“哦？还记得方便面刚刚进入我们国家时，普通老百姓是多么欢迎这种食品吗？对于日常饮食中缺少油脂，口味清淡的人来说，重油重盐的食物会变成非常美味。而我现在的销售对象就是一群跟难民没差别的人。”
周青峰面前就摆着满满一桌子的方便面，都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所有品牌。但无一例外的是，它们都不是低价值货物，根本无法带到废土。他皱眉说道：“听说军队里都会定期处理它们的储备军粮？能不能从这方面想想办法？”
军队的食物都是营养高，热量大，口味么……，不太讲究，但符合废土的需求。
可袁枚却摇摇头说道：“我已经问过了，军队确实会定期处理它们存储的快过期食品。但这些东西意外的都很抢手，没点关系根本买不到。我收购了一些，但数量没办法保证。价格也偏高。”
华夏装备过四代野战食品，早期的要么被吃掉了，要么被销毁，要么分散各地，现在能拿出来卖的都还比较高级。周青峰眼前就有几份，他伸手一摸就知道价值过高，根本带不走。
“看来只有最后一条路，我们自己找个食品加工厂进行加工了。找些陈粮来生产。”周青峰一句话，又只能是找个厂子来干这事。
食品加工不是难事，油炸个方便面更是寻常，随便找个小厂子都能干。天阳市就有这种场地不大的加工厂。
三十来岁的梁广就是这么一家工厂的老板，十几年前部队退伍后就接手他爹的工作。靠着几家亲戚帮忙，他每天起早贪黑，忙里忙外，生产点面粉，面条，波纹面之类的供应十里八乡。
只是这年头全国各地经济都在增长，偏偏东北这块倒霉到家。物价上涨，消费下降，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梁广最近半年辛辛苦苦，结果一算账倒亏几万块，一家老小全白干了。
这人穷志短，梁广气的都想把这破厂子关掉算了。结果就有人上门来采购，开出点条件也奇怪——来料加工，专做油炸方便面。不过市面上的方便面都是塑料袋包装，它却要求用铁皮桶的粗陋包装，一桶五公斤，抡圆能砸人的那种。
按说这种不愁销路的来料加工挺好赚钱的，可梁广一看对方运来的材料就觉着这其中有问题——运来的都是陈粮，不知道从那个粮库里弄来的面粉，带着股霉味，有些都发黑了。
而且这家顾客还特意说明这是出口到非洲的产品，别在意营养什么的，口感就是要重，使劲加食品添加剂遮掩那股子霉味。
而且陈粮不光是面粉，还有玉米粉和豆饼粉。尤其是后者，这玩意便宜是便宜，但都是喂牲口的呀。
“黑，真黑啊！”梁广的老爹干了一辈子的食品加工，看过这种做法后也一直感叹，“这东西要是在国内的市面上卖出去，真是缺八辈子德了。”
“那咱家还做不做这生意？”梁广的食品厂就是他一大堆亲戚在干活，厂子要垮了，苦哈哈的也全是他亲戚。最后这个问题没人回答，也没人讨论。黑就黑吧，自家人叮嘱些，别买这种方便面。
可实际上没有最黑，只有更黑。
面粉原料稀烂也就算了，可接下来订货的人为了省事，要求在做面条的时候把各种每天从市场上收购来的烂菜叶子添加进去。美其名曰‘蔬菜方便面’，可以改善口感，增加营养，提高纤维素含量，减少长期食用产生的维生素缺乏症状。
我呸！梁广心里郁闷的暗想：就这么烂的方便面，有人还打算长期食用？让我吃一块都嫌多！
而且就这还不算，油炸方便面需要用油来炸吧？那么用什么油呢？自然是最便宜的棕榈油。甚至还掺杂一些饭馆子里反复油炸食品的废油进来，反正重点就是保证最后的产品极其便宜。
最终产品的价格还不到市场最便宜方便面批发价的三分之一，看起来倒是色泽金黄，香味浓郁，而且每一桶还附带大油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