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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是,阳间的火光,是照不亮阴界的事物的,方夏手中的火光照不到他的身侧,只能有一个可能,就是黑暗中那东西身上阴气太重了,重到已经接近于阴界。火光照到他身上是无作用的。
而冷七那道符算是最低级的一种,算是道家术法中模仿鬼火所创。
果然,火团炸开,冷七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一个身着如同古时官服一样的身影映入冷七眼中,而方夏的手正被一只毛茸茸长满绿毛的手抓着不放。冷七想看清那身影的脸,却不料只看到了一团墨一样的黑气。
那道身影似乎对冷七猝不及防的手段有些吃惊,再次发出一声轻笑。
满屋的冷意潮水一般褪去,上方突然亮起两团黄兮兮的光,冷七听到有人喊:“别慌啊,只是电路出了些问题,马上就好!”
话音刚落,屋内突然闪了两下,突兀的光线刺得冷七有些睁不开眼,适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来电了!
屋内的情形似乎没变,只是方夏满头大汗,面如白纸,一屁股蹲在地上。
绿袍的身影早已经不见了,窗边的两只酒杯和买来的一包卤菜还静静的放在桌上。
冷七冲向床边,床上的赵忠伟眼睛瞪得滚圆,极度扭曲的面孔像极了方家宅子里的那位广东商人。额头上一个红色的大印印记还未干。
赵忠伟还是死了,在冷七眼皮子底下死的悄无声息。
病房的门打开,一个护士走进来,刚要开口,却看到了冷七沉得能拧出水的眸子。
冷七默不作声的走到床边,抓起桌上的酒杯端详了半响,猛然在地上摔得粉碎。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东北来的姑娘
赵忠伟在冷七眼皮子底下死了,一刻不曾离开过赵忠伟的病房,可是赵忠伟还是死了。冷七甚至到现在连赵忠伟到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唯一的信息就是那一瞬间看到的那个身着绿色官袍的身影。
这让冷七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质疑,为此,冷七的心中一直在窝着一团火,却发作不得。
医院里的死了人本算不得稀奇,可赵忠伟只是被打了一针镇定剂。何况赵忠伟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公安局局长。医院自然是不愿承担任何责任的。所以在小护士喊来了医院的主任的时候,那个总是一副苦瓜脸的主任一口咬定是谋杀。
市公安局局长死了,医院报过警后,冷七看到了几个眼熟的小公安。也来了法医。
冷七不认为这些人能查出来赵忠伟的死因。结果不出他所料,不过,赵忠伟额头上的血色印记还是吸引了某些人的注意。至少那位赶到现场的市长看到了。
察觉到那位市长眼神怪异的在打量自己手上的天宝大洞印,冷七皱皱眉,懒得解释什么,况且解释了这些人也不会信。
那个市长是个精通世故的人,至于方夏宅子上的案子,那位市长甚至问都没问。
冷七和方夏没有多呆,便出了医院。其实,按某种程度上来说,赵忠伟的死,在外人的目光看来,冷七和方夏是嫌疑最大的。
可是谁都没说什么,至少在冷七走之前是没人说什么的。
冷七和方夏前脚刚走,那位市长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冲身旁的一位穿制服的公安道:“赵局长额头的印记拍下来了吗?”
“拍下来了!那小子手里的大印也拍到了!可是,市长……”
“拍下来行了,晚上发给我。做好该做的事,多余的不要问!”那位市长刚要转身,想起了什么似得,道:“赵局长没了,你就转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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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七走之前再一次嘱咐了方夏把那座宅子烧掉,方夏也应下,至于到底烧没烧,就不是冷七能问的了。回去的时候没有做飞机,坐的火车。
一路上冷七都没有闭眼,一闭上眼就是一只长满绿毛的手和一身的绿色官袍。
冷七在想,前前后后遇到这么些事情,那支笔、绿袍人,以及两生门,洞神脉和白家的那些人,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还有方家宅子的那幅画,师父让自己来南京到底何意?
刘元青让他来了,冷七便相信一定有非要让他来来的理由。无论刘元青做什么,冷七从来不会认为他是在害自己。
想破了脑袋,却越想越心急。冷七突然很怀念马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马子的思维比他缜密的多,和马子在一起的时候,冷七从来不会这么费力的去想一件事。
到了自己铺子所在的小县城的时候已经一天后。
正低着头扫着门前地的刘三爷大老远看见冷七回来,脸上如蒙大赦,扫帚一扔,拽着冷七衣衫不放,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见三爷如此可怜模样,冷七心头一震,沉声道:“三儿,出什么事了?”
冷七以为是自己不在的期间出了什么事了,三爷受欺负了。结果三爷断断续续的道:“七爷,额……额受不了咧!你快进去吧!你再不回来那小姑奶奶就把额皮剥咧!”
冷七一头雾水。问道:“小姑奶奶?三儿,你什么时候来的亲戚?”
三爷:“……”
话音还没落下,屋里突然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可是听的冷七却一阵别扭。
“丑秃子,干什么呢?姑奶奶让你买的饭呢?想饿死姑奶奶不是?”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从屋里跳出来,然后冷七就愣了,那道俏生生的身影也愣住了。
三道声音一同响起。
三爷一脸委屈,指着那俏生生的身影告状一般:“七爷,就肆她!天晓得哪里冒出来的姑奶奶咧!”
那俏生生的身影愣了片刻,脸色突然红了,低低头清清嗓子,一点也没有了之前的大嗓门兴奋地围到冷七跟前:“七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标子哥哥他们呢?”
冷七脑子还处于一片空白之中,反应过来才不敢置信的道:“阿……阿沐?”
自从当年标子开枪打死了东北老林子的那个棍,老邹爷把他们一行人送出龚牛屯,到现在。几年没见,这姑娘长得倒是越发俏丽了。
可是……可是,这邹沐怎么来了,又怎么找到自己的!
冷七张口结舌:“小沐啊,你怎么来的?老邹爷他知道吗?”
邹沐拉着冷七衣衫的另一角,点点头,脸上的兴奋之色还没褪去:“嗯嗯,爷爷知道的!我是来北京考大学的,可是……”
邹沐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道:“可是,没有考上……”
冷七算是松了口气,可是这姑娘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虽然比自己只小了一岁,拍拍邹沐的脑袋,冷七笑道:“傻丫头,越长越漂亮了,再长几年,哥哥我可就不敢认了!”
邹沐似乎对冷七的夸奖很受用,眼睛笑成了月牙:“七哥哥你也是,像个大男人了!”
冷七:“……”
三爷一张脸已经皱的像个包子了,自己不是告状的吗,七爷,额在告状咧……
没有一点存在感的三爷默默的捡起地上的扫帚……
“七哥哥你忘了,以前来我们村子的时候,你们的资料上有你们的住址的,可是我没有找到你们,只见到了一个扎着辫子臭美的不行的男人,他让我来这找你!”
邹沐自顾自的道。
冷七心道,李梦凯去自家那四合院干什么?师父和杜大爷呢?
可是邹沐已经缠着冷七带她去玩了,当给邹沐说起标子当兵去了的时候,邹沐小脸蛋上多少有些失落,从脖子里掏出来一方物什一脸认真,恨恨的道:“这个负心的男人!当年一句话也不说,丢下这个东西就走了……”
冷七一个趔厥,差点栽倒在地上。
“七哥哥,你怎么了?”
“咳,没事,睡着了!”
冷七突然没由来的替标子感到担心……
第一百二十三章 1981年的末尾
阿沐说了很多。
以前冷七他们住的那座房子本来是要拆掉的,后来被老邹爷阻止了,老邹爷说北京那几个娃子以后还会回来的。
冷七好奇道:“阿沐啊,老邹爷怎么就认为我们还会回去呢?”
阿沐嘴里咬着东西含糊不清的咕哝说:“不知道,爷爷说他老感觉你们仨混小子跟那块地方缘分未尽!”
冷七沉默了,他不知道老邹爷为什么会有这个感觉,可是他知道,老邹爷的感觉是对的。他和马子确是会回去的,而且已经快了。
算算到现在已经十年了,当初马子许下承诺,会回去帮黄九过人关,如今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晚则半年,多则一年,马子和冷七是少不了要走上一趟的。只是标子是不大可能了,当兵已经两年了,冷七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怎样。
而想起黄九,不可避免的想到那处神秘的老林子,以及那只狐。
陷入思考的冷七不可自拔,被阿沐一巴掌拍醒,眨着大眼睛:“七哥哥,你看我千里迢迢,孤家寡人,来到这儿,举目无亲……!”
冷七揉揉阿沐的头发,笑道:“说什么呢,当年老邹爷可曾把我们三个无依无靠的臭小子当做外人?”
听到冷七的话,阿沐狡黠一笑:“那我要看电影!七哥哥带我去看电影吧!”
冷七哈哈大笑,把桌子上的吃食又往阿沐身前挪了些:“快些吃,吃好了想看什么电影,想买什么东西只管跟哥哥说,自家妹子可不敢怠慢了!”
阿沐眯着眼,满是笑意重重的点点头。
阿沐的到来,虽然有些猝不及防,可还是让冷七的心情很好,好到了极点。
冷七从小便来到了北京,他这二十年的记忆,却多半都在那个龚牛屯,八年的时间,冷七对于马子黄标以及阿沐的之间足以用亲情来代替,甚至在冷七心里,他们之间的感情比家里的姊妹之间还要深厚。
没有了马子和标子,冷七心里从未有过的孤独,所以当初看到三爷的时候才非要留三爷下来。
重感情的人都害怕孤独,所以对于阿沐,冷七是把她当做亲妹子来看的。
冷七问阿沐什么时候回家,笑的很开心的阿沐突然停下,面上闪过一丝失落,握着小拳头。
得,冷七识趣的不再问了,见不到标子这丫头是不会回去的。小时候只当阿沐对于标子心意不过是少女情窦初开,过一段时间长大些便会明白过来了。可现在来看,阿沐这丫头是当了真的。
不过这事还轮不到冷七来头疼,先把自家妹子哄开心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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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这一年除了一位叫做彭加木的人在罗布泊失踪之外,华夏土地上没有太大的事情发生,当然,也可能是发生了冷七不知道。当一九八一年只剩个尾巴的时候,冷七在同一天接到了三个电话。
北方的冬天还是会下雪的,虽然没有东北鹅毛大雪的狂暴气势,可纷纷扬扬的还是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围着火炉子,阿沐拿着勺子不断地翻着锅里的料,这天气来个羊肉火锅,羊肉涮成片,麻的辣的汤料进去,闻着心里就暖和。
两瓶二锅头,阿沐一小杯,冷七和三爷谁也不劝谁,只看着门外落的雪花落在地上,最后与那层白融到一起,偶尔刮阵北风,吹起雪屑,冷七或者三爷便会夹片羊肉,再美滋滋的就上一口冲的鼻子发痒的烈酒。
冷七觉得,世上最美的日子便不过如此。给座金山冷七也不会换。若是马子和标子再把几位老爷子请过来,就再好不过了。
沉入幻想的冷七不仅咧开了嘴角,铺子里李县长吩咐人装上的电话机却响了。三通电话几乎是后脚踩着前脚跟打过来的。
接通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冷七听到里面的声音心情莫名的又好上许多。
马子说学校放假了,在北京呆着没事,过几天来看看冷七的铺子怎么样了。
一旁的阿沐早就跳起来,嘴角的油渍还没抹去便从冷七手里抢过话筒,甜甜的叫了声:“马子哥!”
冷七清楚地感觉到话筒那面的马子话音僵了僵,半响,才传出马子阴阳怪气的声音:“行啊老七,金屋藏娇啊!”
冷七撇撇嘴,喝口酒润润嗓子,却差点被呛到。阿沐瞪着杏眼,怒道:“姓马的,你竟然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
电话那头声音再次僵住:“啊~啊?”
“马子哥,这次听出来没有!”阿沐满脸期待。
马子:“哦~呵呵呵……”
阿沐一把扔过话筒,三爷心疼的在围裙上擦擦手,小心翼翼的检查了遍一边埋怨道:“额社你爱惜这点,大姑娘家咋就这么粗心咧!这东西贵着咧……”
冷七摇摇头,重新拿起话筒,道:“小沐,别闹了!”
那边马子终于恍然,惊讶道:“阿沐怎么来了,得,哥哥给你认个错,改天上门赔罪哈!”
第二个电话是李梦凯打过来的,只有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李梦凯说:“冷七啊,过几天去你铺子那!我和六清那秃蛋子,北京到底冷清了些……”
冷七心道,北京不是有几位老爷子呢,怎么会冷清。刚想问师父师伯会不会来,李梦凯却挂了电话。
阿沐有些不满,说:“这人真不懂事!说来就来,真当自己家了哈!”
冷七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刚挂电话,却再次响起。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冷七却没说话,拿起话筒冲愣住的阿沐笑道:“小丫头片子,你朝思暮想的标子哥哥的电话,说会话?”
阿沐一脸纠结,最后一屁股坐到小凳子上道:“不接……”
“老七,怎么着,不认识爷们了怎么着,听见了我说话也不吱一声,我大老远的跑去打个电话容易吗我,老七?嗯?……谁啊,什么不接?”
第一百二十四章 消失的村庄
女孩子的心,总是难以让人琢磨的。阿沐到底也没有接标子的电话。
两年了,部队的事儿冷七不太懂,只知道这是标子第一个探亲假,难得的团圆。心情的好的时候,连屋外的大雪雪屑纷飞打在脸上都是一种极好的享受。
冷七想,快过年,或许是时候回家一趟了。
因为想到阿沐标子和马子要重新聚到一块儿,冷七心中从未有过的踏实感。至于一直困扰他心头的两生门以及那些不好的事情,难得的被他抛掉了九霄云外。
农历腊月初八,是要喝腊八粥的。可冷七的家乡并不重视这个风俗,至少在冷七的记忆中,他从没在家里喝过一碗真正的腊八粥。
三爷的脸皮一向很厚,一个大老爷们舔着脸跑到巷子东头一个寡妇家去学做腊八粥这种事冷七是做不来的。所以,对于三夜的举动,冷七只是撇撇嘴,但考虑到三爷是为了自己和阿沐能喝上一碗热腾腾的腊八粥,冷七不得不违心的夸奖了三爷几句。
三爷很受用,乐的不见鼻子不见眼,回到铺子里就着手倒腾了起来,莲子、枸杞、红豆红枣。看着三爷忙碌的身影冷气忽然有股错觉,自己开的好像不是棺材铺子!倒像是家小饭馆。
有烟火气总是好的,烟火气就是人气。人气旺的地方,总是不会出现多么不好的事情的。
地上的雪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依然厚的那样暖心、大雪和月光是世上最虚伪的东西,遮盖了世上所有不好的、难以入眼的污垢,给人一场虚幻飘渺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