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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记得开车来接他姑父一家。
陆言也只是说车子借给他开便好,自己可能有些不方便。雷旭向来都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也不看看陆言家里出了什么事。
还是姑父看不下去,打断了他的谈兴。
陆言与父亲吃完饭回医院,路上父亲说起:“小雷往日里倒是个不怎么说话的人,也不爱笑。今天却话好多……”陆言这才知道父亲定也是受了一些脸色,他拍拍父亲的手,表示知道,也不想表示什么。
有种人眼睛好使得很,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足够强大,他便自然放下了身架子,低低地过来交好你——正如你贫弱时,肆意踩你一般。
这几乎都不用半分心理历程。
回到县医院的独立病房,母亲已经沉沉睡去。陆言见父亲也困,让他在旁边陪护的病床上躺着打瞌睡。他出去打了一壶热水回来,发现刚才还在推脱不困的父亲,已经轻轻发出了鼾声来。
精神绷了整整一个星期,他定然也是没睡一个好觉。
陆言心中感慨着:父亲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心思也浅,母亲病倒住院的这么久,定然是操碎了心,人也没个主张、惶恐得很,如此这般想来也是累坏了的——难得他还听着母亲的话语,居然没有通知当时还在江城的他。
陆言蹑手蹑脚地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母亲病床前头,望着她被癌症折磨得消瘦的脸。
这是一张他无比熟悉的脸,然而自从他大哥陆默失踪,再到他去了江城,一两年才能回一次家后,就开始变得越来越苍老了,密布的皱纹爬上了她的脸庞,左颊还出现了暗黑色的老人斑——要知道,母亲才五十三岁呀!
陆言轻轻握住母亲露在被子外面的左手,上面满是老茧和皴口,粗糙得像一块用来打磨石头的砂布。他小心翼翼地、如捧珍宝地放在心口,闭上眼睛。即使以他纯熟到一定程度的自身精度控制,都抑止不住大颗的眼泪从泪腺里,滚滚地流出来……
过了好久,他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依照从温碧倩那处所获得的医者符号,在心情达到相对的平静后,缓缓地、缓缓地将生命能量从血脉中酝酿出来,然后通过母亲枯瘦粗糙的手掌里,慢慢渡了过去。
一丝丝游龙般的白色雾气,被陆言依着医者符号的规则运转之后,仿佛拥有了生命的气息,无视何慧兰的手掌皮肤,在她的手腕里自由的出入着。这雾气浓郁得像刚挤出的雪白牛乳,有如实质一般,随着浸入的时间推移,无数的信息反馈到陆言的脑海里。
汇聚成了一幅全方位、多角度的身体模拟图形来。
视线之外,陆言一直佩戴着的那条蛇腹式银项链,靠近接口的一段环节,突然通体变成晶莹剔透的水晶模样,温润而有光泽,仿佛表面上的分子紧密衔接在一起,并无半点的折垢。而在这杜绝了所有光线和温度的外壳里面,无数肆虐的量子点阵在疯狂喷薄着。
仿佛在应和那并不算精纯的白雾承载的能量碎片。
空间有着意识不到的共鸣和协震。
陆言闭目,费尽心神地解读着脑海中的古怪医者符号,并将自身所有的力量依照这纷繁而复杂的规律转化成润泽、洗涤生命活力的能量。这能量依托着副产物,开始泊泊地转入他母亲的身体里,修复着病变、衰弱的内脏和肌体。
这一过程陆言做得十分生涩,半路出家的他并不能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医者。没有一点时间和经历的累积,使得所有的生命能量毫无目的性地乱窜,完全依靠着本能去趋势。陆言强定心神,将大部分润泽在脑海架构里的胃部附近。
汗水从陆言的头部皮肤深处的汗腺里集聚、流出来。
呼吸不自觉间转成了“斗破术”的发力呼吸法,急促而具有爆发力。
每一秒陆言都在做着坚持、探索和意志上的搏斗。
突然,陆言听到(或者说是感觉到)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里,有一丝裂缝被破开,无数欢悦的信息流从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接驳到意识里来。这一倏然之间的爆发,使得陆言脑海里出现了一片遮天盖地的肆虐白光,充斥着他的全部意识。
这一时间极为短暂,尔后,五彩斑斓的细小符文在天空中飞过,而且总会有一些飘落下来,与陆言的大脑储备接触。飘落的符文碎片多了,某一片似乎触及到了一种认知,接着所有的景象消失不见,一个独有的判断机制出现在陆言的心神里:
……自由基ors,不饱和电子态,活性氧进入生命体……
战争……蛋白质接上支链,完成发生烷基化……失电分子恶魔化,抢夺临近电子……
争夺,生存是本能……畸变蛋白质自我复制,四碱基因突变……
危急……突变影响生存状态,战斗在继续……溃败途中。
常规预防机制启动中……3、2、1!
启动:能量转化,启动负氧离子注入程序……
启动:酸碱中和、氧化还原中和,新陈代谢程式运转……持续运转!
启动:能量篆刻,负氧离子红细胞自动生成,抑癌基因植入……长期监控机制生成……
********
陆原山醒了过来,拿起儿子以前帮买的高斯贝尔老人手机一看,已经下午四点了。
他下了床来,发现儿子趴睡在老伴的床头,双手紧紧地握着老伴的手。他笑了笑,儿子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又忙上忙下地张罗,确实够累的。他穿上自己的绿色解放鞋,去提着热水瓶,然后尽量不发出声响,推开门往开水房走去。
回来路过六楼护士台的时候,他想问问护士这个干部病房一天要多少住院费来着,但是张了张口,话语在喉咙打了几个转,却又被憋了回去。他耳朵有些背,讲的屏东话又含含糊糊,在医院里被人嘲笑了几次,便有些不敢开口了。
不管了,反正有儿子在呢,他低头想,又忍不住地心疼钱。
穷惯了的人,每一次浪费都觉得罪大恶极。
回到房间,他发现儿子已经醒转过来,正在仔细地端详着老伴呢。儿子发现自己进来,低声地喊了声“爸!”陆原山心里虽然仍担忧老伴的病情,但是儿子这一声爸,却叫得他心里面暖融融的,开怀不已。
要他在家多好,天天都有儿子可以依靠。可是他又想着,儿子总有着自己的世界,自己可不能成为他的累赘才好。唉!
脑子里还这样纠结着,他走到了病床前,想看一看老伴的休息情况。然而当他看见何慧兰本应是被病魔折磨得毫无血色、惨白的脸上,不由大吃了一惊——这张有着红润光泽的脸上,透露出了久违的健康和安宁。
就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他吃惊地看了好一会,然后望着儿子说:“二子,你看你妈,睡觉都在笑呢。你回来,真好……”陆言起身抱住父亲瘦弱佝偻的身子:“爸,我回来了,以后你们就不用受苦了。等我把大哥找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家团圆,就可以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了。”
陆原山眼窝子都湿润了,不知道怎么说,只是一个劲地拍着陆言的肩膀说着:“这便好,这便好呐……”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回家()
陆原山只以为老伴是因为陆言归家开心所致,并没有想太多,也没有大惊小怪。直到下午何慧兰的主治大夫朱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来。
朱医生对何慧兰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后,眉头拧成了一团。他那疑云重重的表现,倒是把陆原山吓了一跳,急忙问到底怎么了。朱医生仍是摇头,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病例档案,看了又看,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
陆言拉住焦急的父亲,装模作样地问医生。朱医生良久才温吞吞地回答:“你母亲现在的病情,跟前几天,甚至今天早上的状态完全不一样,我一时还无法作判定,可能需要再做全面的检查和化验,甚至需要做切片分析,才能最终得出结论来……
当然,这些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医院的验血、ct、病理分析这些检验部门都要下班了。我给你母亲安排明天一早,做一下全面的检查再说。”他还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拿着病例档案匆匆出了病房,没再做停留。
陆言看朱医生眼神闪烁、脸上生疑,便知道自己今天的治疗已经卓见成效,使得他对自己以前的结论产生了怀疑,急于回去查找资料,以作确定。作为医生,见惯生死,生离死别这种东西并不足以让他失态,唯一担忧的,就是医疗事故,错判、误判导致名声不良。
对于他来说,医生的名誉或许比病人的生死要更重要些。
人总是会死的,可他总还是要好好生活。
陆言并不理会这些,这个朱医生虽然水平有限,但是已经够敬职了。
晚间时林美凤依然过来送饭,还带了她可爱的儿子雷志文。陆言没有多少心情逗这小朋友,也谢绝了表姐的晚饭邀请,与父亲在外面找了个餐馆随意吃了一顿,然后去昨天住宿的宾馆里睡了一觉,直到晚上十一点后,再次回到母亲病房里来接班看护。
父亲被表姐劝回去睡觉了。他这一个星期里,有好几天都是在病房外面的走廊长椅上过的夜,大冷天亏他也咬着牙撑着。林美凤陪了一晚上也很是疲累,陆言回来,便先送她回家休息。
回到病房,何慧兰精神很好,陆言便陪着她扯着闲话。无非是东家长西家短的琐碎事情,陆言却听得津津有味。只是一说起童年那些伙伴,如今各个都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时候,他母亲就忍不住数叨陆言。
老人家是想抱孙子了。
直到十二点时,值夜班的护士进来提醒两人要早点休息了,何慧兰才停歇了话题,合上被子睡觉。
陆言关上灯,静静地坐在另一张床上,想着中午发生的事情。事实上他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直到自己感觉达到瓶颈的时候,仿佛突破一般,无端出现一种潜意识的爆发感,然后所有的能量开始在潜意识的指挥下,自动治疗起病症来。
而在力量耗尽的时候,他还一同安睡过去。醒来之后,以往感觉生疏、冷僻和难以理解的地方,此刻每每思念一提及,便融会贯通,仿佛是多年已经掌握的技能。
多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是人品爆发么?
陆言摩挲着下巴新近长出的胡须,悠悠地想着。
等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陆言感到母亲已经熟睡,这才下了床,来到母亲的病床前握住她的手。本来他已经用光了所有的能量,但是经过下午到晚间的四个钟头的睡眠,又多少回复了一些。
他要趁这今晚的时间,将母亲的病症再作排查,以及对中午的治疗成功做一些巩固动作。以便让母亲明天的检查结果,更加好看和乐观一些。
********
第二天下午,当全面检查结果出来以后,除了陆言之外,所有人都惊讶万分:除了有些营养不良和积年老胃病之外,何慧兰的身体再也没有其他问题,完全是一个健康的人。
居然是误诊!
这个结果最震惊的是何慧兰的主治大夫朱医生。他拿到所有化验单的时候,眼睛都瞪了出来,连说“不可能!不可能!”搞得他好像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一般。
事实上除了少数的人,大部分人知晓这个结果还是十分惊喜的。陆原山当时就立马瘫软在长椅上,泪水水珠一般掉下来,将眼睛糊得都看不见了。其他到场的亲戚都十分高兴,陆原容虽然事后不断抱怨县医院否认医生水平太低,然而当时却高兴得抱住何惠兰,泪如泉涌。
何慧兰倒是没有太多波动,待大家情绪平复许多之后,她便说起要出院的事情来:
“要是没病的话,就不要住院了。这个干部病房好贵呢,我住着就不舒服。还有,本来计划今天小寒进新屋摆酒的,结果我这一次病倒,把良时都耽误了。再过三天是‘三九’天,也是个好日子,就那天进新屋吧?”
陆言眼里还噙着泪花,听到这话连忙摇头说:“医生说你这次病倒,虽然不是癌症,但主要也是营养不良、操劳过度,再加上还是有些老胃病。所以你便安心在这里呆几天,摆酒请客的事情我来办,到时候直接用车接你去就好了。”
一旁的雷旭也在一旁大声劝道:“三婶子,你真的是个不会享福的人呢!小言回来了,还要你操心做甚?你别管,星期二那天小言开丰田车直接来医院接你就是,一下把你拉到新屋里去。这几天你便什么都不用想,让我妈和美凤陪着你,好好待着……”
陆言今天一天都待在医院里,所以便把车子借给雷旭耍,下午五点雷旭还车的时候,将姑姑一家人都载了过来,所有人都在,正好赶到检测结果刚刚出来。
何慧兰这才呵呵的笑,说:“好嘛,好嘛……那我就不管了,享儿子的福咯!”
晚上有陆原容等人在照看何慧兰,陆原山一个多星期没有回家了,便让陆言带着他去陆原容家拿了东西,吃完晚饭后,七点多钟驱车出发,先带陆言回家里去看看。
陆言的家在靖平县大敦子镇螺司村,出了县城的三江河流冲积平原地带后,走沿江公路。
山路陡峭,路转峰回,弯弯曲曲地前行了大半个小时,见到一条乡土岔路。两山夹道,崔嵬丛生,寒冬时节万物枯萎,却又漫山松柏常青,摸黑复行了二十来分钟,终于看见小山坳里零落的星星点点,那便是螺司村的上螺寨了。
陆言家处在上螺寨的中间位置,靖平山多路弯,平地显得更为珍贵,大多都用作了田地,房子便临山而居,形成了富有特色的吊脚楼建筑。陆言沿着村间土路,费力地开到家门不远的坪子停住,便再难前行了。
他帮着陆原山提着东西,依着附近房屋里透出的灯光,走到落成的新房面前,才知道这新房就是在原来老的宅基地上建的,而在建房的这三个月里,父母便住在村尾的大伯陆原森家里。陆言为了避免母亲担忧,从八月至今,前后寄了三十来万块钱,再加上往年的一些积累,在这乡下建房子却是足够。
然而何惠兰精打细算,又想着留些钱给陆言成家,便有节省了很多。
陆言打量了一番新落成的房子,依然是靖平乡下这种木头结构的黑瓦房,共两层,一楼是砖石结构,外覆有白色的廉价瓷砖;二楼是木头结构的屋子,陆言运足目力望去,能看到外面的板壁都刷上了一层清亮的桐油,稍微走近,便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房子已经有过整理和清扫。陆原山解下扣在老皮带上的钥匙,打开大门。这是老式的木头大门,带木闸那种,陆言摸了一摸,居然是老屋的那扇翻新而成的。现在建材、人工等价格太贵,想必父母建成这栋房子,定是东拼西凑,捉襟见肘。
他想到自己在江城那套接近三百万的海景复式,心中凭空生了许多内疚来。
陆原山和老伴已经去年的十二月末就搬了进来,里面都作了简单装修。楼上放杂物,楼下有两间卧房,他们便挑了一间小的住着,大的说留给陆言结婚时做婚房用。
放好东西,把堂屋和后边厨房的灯打开,陆原山带着陆言参观了一番新房,他不无得意地跟陆言讲起:“这栋房子好呢,宽敞气派,整个螺司村,除了村东头的几家,没有一家比得过我们。”
父母一辈子都居住在这大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