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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还没答话，就见她身旁出现一个不成形的白乎乎的光团，瞧着像朵云彩，又像是一团棉花糖。正是那得瑟而又有几分猥琐的圣灵。
“哈！爱卿，本大帝没说错吧！把这丫头留给本圣，大大的有好处！”棉花糖上下漂浮着，频率与他得瑟的语气很是吻合。只是这尊大帝的身躯，实在看着不怎么威严，甚至令人感到很是好笑。
龙昊天露出一丝不屑道表情，答道：“怎么？你对心月姑娘做了什么了？”
“嘿！你这话怎么听着感觉那么怪呢？”这“棉花糖”露出了不悦的口吻。
“怪？”龙昊天反驳道，“我龙昊天向来行得正站得端，是你自己想歪了吧！好了，别废话了，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这珠子内世界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这个滑稽可笑的身躯的缘故，似乎这圣灵的心情格外好，于是对于龙昊天这有些生硬的语气，也并没有在意。
就听他颇是猥琐地一笑，道：“嘿嘿！这可都是心月姑娘的功劳！”
“啊对了！”龙昊天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担心，急忙问道，“你之前曾经和我说过，珠子的内世界就如同人体周天，而当时你把心月姑娘”
他原本想说，把心月姑娘比成一个丹药，可这话当着姑娘的面却似乎有点说不出口。
不料那棉花糖倒是心直口快，直接接话道：“没错，心月姑娘就是一枚丹药，而且可是上等的灵丹妙药！”
“咳咳！”龙昊天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姑娘的身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情，眼神也更加幽怨，于是上前冲圣灵低声道，“来！还是借一步说话！”
“没必要！”圣灵当即就回绝了，“当面说就行，心月姑娘可不是外人。”
龙昊天无奈，只能继续说道：“丹药入得人体，不久就会被吸收消化，继而彻底消失。那心月姑娘会不会”
“哈！原来爱卿是担心这个！怎么？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心月姑娘啦？”
幸亏现在的圣灵还没有形体，否则如果是一个人，这会儿必定会用最贼忒兮兮的眼神注视着龙昊天。
龙昊天和兰心月的脸“腾”的一下都红了。龙昊天急忙喝斥道：“别乱说！我只是不希望心月姑娘十万年的修为就此灰飞烟灭了而已，没想其他！”
兰心月原本心里很是怨恨龙昊天，可眼下听见他如此真诚的话语，却不知为何恨不起来了。十万年，同样是灵魂力的高手，所以姑娘对于龙昊天情绪的感知亦如龙昊天感知他人一样敏锐。
“真的吗？”棉花糖的语调很是欠扁。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引雷来劈你？”龙昊天声音一冷，顿时露出了威严的气势。这一刻，他仿佛又成了当年那个战无不胜的王者。
这棉花糖原本一直狂傲得很，可这会儿却真的被龙昊天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并且这一刻，他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可是教过龙昊天如何运用这内世界的法则之力。而龙昊天，也的确有这个能力用雷来劈他。这一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当然，眼下这棉花糖还没有脚。
“行行行，这里你最大行了吧！”棉花糖顿时没了底气，语调也不如之前那样得瑟了。
尽管他与这宝珠同时诞生，历经的岁月要远胜龙昊天。可由于这珠子一直处于尘封的状态，所以这棉花糖真正觉醒的时间，也不过那么几天而已。
而他虽然知道内世界的法则，但他的力量依旧薄弱，同时也需要依靠珠子的成长同步提升修为。故而眼下，他当然要以龙昊天马首是瞻。
“那你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别再给我东拉西扯！”龙昊天的话语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同时在棉花糖的头顶上，不知不觉出现了一团雷云。
“你你要干什么”棉花糖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干嘛为了显摆教会龙昊天运用内世界法则的方法！其实他不知道，即便他不教，以龙昊天的悟性，领悟这一点也是迟早之事。
“不干什么，快说！”龙昊天喝令道。
“行行行，我说就是了！”圣灵道，被龙昊天这一威吓，他连“本大帝”都不敢自称了。
“首先你要知道，这珠子乃是佛陀创造。而佛陀创造一个独立世界的目的，可与常人不同。他们乃是为了普渡众生。而每一个独立的世界，其实都是一方极乐净土。我问你，这世界上有吞噬生命的极乐净土么？”
“嗯，似乎是没有！”龙昊天点了点头，可突然发现圣灵这话有明显的漏洞，急忙道，“不对啊，万佛盛世的衰亡，乃是因为万魔降世。最终万佛万魔一并消亡，对么？”
“对啊！这和极乐净土有什么关系？”圣灵不解道。
“按照你的说法，每一尊魔王都拥有堪与佛陀相提并论的修为，如果是那样，岂不是说魔王也能开辟一个和佛陀一样，拥有时间法则的极乐净土？难道那些魔王也会普渡众生？恐怕他们没那么好心眼吧！”
“服了，我服了！”圣灵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几分恭敬，他没想到龙昊天的心思如此缜密。
其实直到刚才，他回答问题依旧带着几分敷衍，感觉只要能对付过去就行，却不料龙昊天还那么较真。
“你说的没错，只要达到罗汉境就可以开辟属于自己的世界，可只有佛陀和魔王才能创造拥有时间法则的世界。只不过佛陀创造的，是极乐净土，而魔王创立的，是阿鼻地狱！”
第191章 一念之间
“何为阿鼻地狱？”龙昊天问道。
在神圣大陆，一直都有关于幽冥地狱的传说，所以听闻这个名字，龙昊天很是好奇。
“这个阿鼻地狱同样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它将生灵吸入其中，继而榨干他们的修为为我所用。不过这样一来，提升的仅仅是魔王自身的修为，内世界的力量虽然会有提升，不过等级不会有丝毫变化，可谓损人利己。
“而极乐净土则不然，生灵的力量并不会直接壮大佛陀自身的修为，而是提升内世界的力量。同时内世界的力量强大后，它会再一次反哺到世界中生灵的身上，继而不断良性循环，同步提升。
“就好比这世间有大尊者、圣者、甚至佛陀所在地方，往往会有各种祥瑞、圣气、佛光，这就是武者自身的修为影响了周围的空间，而空间又不断滋养大尊者、佛陀自身。”
“嗯，原来如此！”龙昊天点了点头。
这就是所谓的“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当武者的修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抑或是某处拥有一件至宝，的确可以影响周围的世界，而在范围内修炼的一切生灵都会从中获益。而这些获益的生灵随着自己修为的提升，又能滋养同样一片空间，不断良性循环着。
“那么问题是，这些佛陀要如何修炼呢？”龙昊天继续问道。
圣灵道：“佛陀若要修炼，则必须来内世界。并且只有当内世界的等级足够高，修炼的速度才会越发惊人。所以极乐净土乃是先利人后利己，并且只有当利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也即内世界的等级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利己的效果才会越发明显。”
“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吧？到底是极乐净土还是阿鼻地狱，全在珠子主人的一念之间。到底是直接榨干这丫头十万年的修为为你所用，让你瞬间飞跃到一个极高的境界还是让她留在这里，与这世界一同成长，完全取决于你！
“并且我还要提醒你一点，那就是你别指望阿鼻地狱和极乐净土可以共存。换句话说，即便是等级达到了一百阶的极乐净土，只要一朝化作阿鼻地狱，它的等级会瞬间回归到一阶，而极乐净土中的生灵，也会被你一次性屠戮殆尽！当然，那样的话，你的修为也会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只不过，你若是再要将它变回极乐净土，便要重新再走一次将内世界升级之路。个中的辛苦你自己心里清楚。所以，虽说极乐净土还是阿鼻地狱的确在于你一念之间，但一旦做了选择，几乎没有回转的余地，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懂了！”龙昊天点了点头。
实则在刚才，他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一念之间难道就不能天堂地狱么？不过看来，这世间大道并无两全其美之法。“损人利己”和“先利人后利己”注定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而自己一旦做出了选择，也的确基本没有回头路可走。
“佛与魔何尝不是一枚钱币的两个面，”龙昊天似有所悟，“同等的修为同等的境界，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类别，而佛道与魔道也只在一念之间。”
他当然希望快点变强，因为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尤其是，龙昊天内心无时无刻不渴望着向弟弟龙释天复仇。走魔道，无疑将会是一条捷径。
可问题是，魔道与龙昊天所认定的一切，完全背道而驰。
魔道一入万劫不复，从此自己将与世人为敌，杀尽苍生，灭尽一切。用亿万无辜的鲜血铸就自己的复仇之路。武道之路难免杀戮，然则龙昊天却从不愿屠戮无辜。
即便自己最后真能杀了龙释天，可那时的自己又与龙释天有什么区别呢？一个孤独的魔王，屹立在尸山血海之中，比起龙释天恐怕要可怕千万倍！
不选魔道，那便只有佛道！
“噗通！噗通！噗通！”
此刻，龙昊天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兰心月那砰然的心跳与急促的呼吸。
兰心月完全有理由相信，龙昊天会毫不犹豫选择阿鼻地狱。十万年的灵草所蕴含的可怕力量，是足以令一个菩提境，甚至是圣王境的圣者都为之疯狂的。
幽月不是没动过歪脑筋，这一点兰心月再清楚不过。
若是他早于自己渡劫前几天就发现自己，恐怕如今这世上便再也没有她兰心月，她将在炼丹炉中化作一枚灵丹，继而将幽月的实力提升到一个恐怖绝伦的境界。甚至连龙昊天都不会否认，上一世他若是能够得到这样一株灵草，必定会毫不犹豫将之炼化，助自己突破壁垒。
可即便知道幽月不安好心，所作所为皆出于一己私欲与野心，兰心月依然要违背自己的本心跟着他，用报恩的方式了断因果。
而如今，自己完全在龙昊天的掌控之下，她的生死存留，就取决于龙昊天的一念之间。
“其实根本不需要选择，”龙昊天微微一笑，继而向兰心月深施一礼道：“心月姑娘，你跟着幽月是为了报恩，了断因果，我不该以暴雨和怒雷对付你，更加不该把你囚禁在此。我这里向你赔罪了！如今你可以走了，继续去报恩吧！”
“不是吧！就这么放了她？”棉花糖感到无比惊讶。在他看来兰心月就是一块瑰宝，龙昊天根本没理由放弃。当然更主要的，乃是内世界的等级提升，他自己的力量也会得到加强，同时到了一定的等级，他自己都可以凝成灵体。
其实如今他这如棉花糖一般的身躯，就是因为兰心月的存在，让内世界的力量得以提升，最终孕育而出。这才几个时辰啊！若是把姑娘留得久一点，那自己真可以尽快拥有一个强大的躯壳了！
“怎么？不可以么？”龙昊天反问道，“我是这里的主人，这里我说了算！”
“好吧！”棉花糖看着他头顶上的雷云一阵阵地胆寒。眼下他的确还没有能与龙昊天抗衡的力量。昔日的大帝与爱卿，如今身份似乎掉个了
“对了心月姑娘，”龙昊天温和地说道，“如果你离开，我只有一个小请求。不要把这个世界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可以么？”
好半天，都不见兰心月答话，正在龙昊天感到诧异之际，突然，就听姑娘用略带抽泣的声音说道：“我我不走！”
第192章 就这样被你征服
“什么？”龙昊天和棉花糖都是一惊。
“我不走！”兰心月的语气无比坚定，“我不走！哪怕因此而背负一辈子因果，我都不走！”
龙昊天并不会了解兰心月在刚才内心的变化。
在圣星楼以及比武招亲的时候，姑娘只是觉得龙昊天拥有强大的天赋、心性和定力，却并不了解他的品性。甚至在圣星楼，见他故意让过一枚铜板来攻击阿萝，曾对他产生了不算太好的印象。
正如龙昊天自己说的那样，达到大圆化境的，可以是慈悲救世的佛陀，也同样可以是残暴灭世的魔王。
无论是佛陀还是魔王，可以说在天赋、心性、定力方面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皆是亿万人中最为顶尖的存在。而他们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品性。
一念之间，善恶两重天。
当一个天大的机缘摆在龙昊天面前，他非但不动心，或者即便说，他动了心，但最终还是选择将自己放走。这份心胸，这份品性世间罕有。
“主人！”突然，兰心月竟拜倒在龙昊天的面前，无比虔诚与庄重。
“快起来！”龙昊天赶忙将兰心月给扶起，道，“我不过是因缘际会，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人而已。而无论是寿元还是修为，你都胜过我太多。我有什么资格成为你的主人？”
“主人不必多说了，心月心意已决！希望主人可以让我留在这里！”
“可是你留下就会背负因果。你经历过万佛末世的那场浩劫，更是苦历十万年才有今天。如果因为背负因果而妨碍修行，那样太不值得了！”
“背负因果固然会妨碍修行，但若是为了了断因果而让我做出违背本心的勾当，恐怕这心魔将会更加妨碍我的修行！”
“违背本心的勾当？”龙昊天脑海中灵光一现，就知道与幽月有关。而兰心月也毫无保留地将幽月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讲述了一遍。当然，他与慕倾城的事情由于姑娘并不在场，所以她没有提及。
“哈哈！”棉花糖听罢兰心月的讲述嘲笑道，“先利用千焰郡王扫除三大公侯，继而篡夺郡王王位。这小子真是谋得一盘好棋！可是他万万想不到，他手中最为关键的一枚棋子，如今竟然弃他而去！
“好丫头，你别怕会背负因果，那都是骗人的东西！更何况你不要小看了这珠子的内世界，虽然它的等级还不高，可它到底是佛陀的精华。要知道，佛陀毕生所求，就是度尽众生，而能度尽众生，又如何能不为众生背负因果？”
“真的？”龙昊天闻言也很是欣喜，他没想到这珠子竟然还有这种功效。
“当然是真的！”见龙昊天询问，棉花糖又露出几分得瑟劲，“在这个内世界里，是不会受到外世界因果的影响的！即便有，也是由这世界的主人来替你承担！”
“呃？”龙昊天一愣神，“世界的主人那不说得就是我么？”
“对啊！就是你！”棉花糖一副说教的口吻，“欲戴其冠，必承其重，你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人，那自然要为这世界里的每一个人背负因果。否则，你以为佛陀这么好做？都这么好做，为啥还有佛最终成了魔呢？”
“佛成了魔？”龙昊天一愣神。
“是啊！否则我为何要提醒你，阿鼻地狱和极乐净土二者只能取其一？在我的记忆里，万魔之中有不少的魔王，都曾是慈悲的佛陀。只不过最终堕落为魔。不知道是不是背负得因果太过强大所致。”
“哈哈哈哈！”龙昊天突然间仰天大笑起来，这一刻他突然顿悟。
“佛本是魔，魔就是佛，成魔成佛，一念之间。我若成佛，度尽万魔。我若成魔，天下无佛！”
就看他冲着兰心月很是真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