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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么！”龙昊天却无法做到冷静，怒火越发炽烈。
“爱你有多深，恨你自然就有多深！”岚瑛轻轻叹了口气，她怀中的那对婴儿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悲伤，原本乐呵呵的笑脸瞬间带着哭相，不一会儿便哇哇大哭起来。
“啊！孩子乖，不哭不哭！都是爹爹不好，不该惹你们娘哭的！”龙昊天急忙安慰着，可是两个孩子似乎并不听他的。
“霆儿，瑛儿，别哭了。”岚瑛那宛若天籁的声音瞬间便让两个孩子破涕为笑。
“霆儿，瑛儿？这是他们的名字么？”龙昊天很是欣喜。
“嗯！一个叫龙霆，一个叫龙瑛。瑛就是我的那个瑛，虽然我知道按照你们的规矩，孩子和父母不该有重名，但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
“不会，不会！叫瑛儿的都是我宝贝！瑛儿，可以让我抱抱他们么？”
岚瑛微微一笑，便将两个孩子交到了龙昊天的怀中。
此刻，龙昊天早已经明白这是幻境，或许就是岚瑛加持在那枚星种上的一缕命魂，在向自己告白五千年来的往事。
当武者的修为，尤其是灵魂力达到了足够高的境界，是可以将命魂加持在特定的东西上。即便相隔十分久远的岁月，只要命魂不散，都可以如同本人活着的时候那样，传达他们最后想要说的话。
“霆儿！瑛儿！”龙昊天不断亲吻着两个孩子的脸颊。
岚瑛的灵魂之力十分高深，所以这一刻，龙昊天完全感觉到有什么虚幻之感，血脉的共鸣更是在这亲吻的瞬间达到了极致。
就看两个孩子纷纷向他伸出了小手，龙昊天的眼眶中顿时滚落了两行热泪。
“瑛儿，那后来呢？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孩子们又去了哪里？”
“唉！”岚瑛悠悠叹了口气，“圣羽死后，命魂化作星种，我以神力将它采回。可是没多久，我妹妹就找上了门。那个时候我神力消耗太大，不是她的对手，最终瑛儿被她给抢走。”
龙昊天的身体仿佛瞬间掉进了冰窟，尽管手中依旧抱着两个孩子，但却被严酷的现实所惊呆。
“瑛儿被岚瑾给抢走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龙昊天竟然吼了起来，瞬间便将怀里的孩子给吓哭了。
岚瑛见状急忙将他们抱回了自己的怀中，一感觉到母亲的体温，他们又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但是却没敢再看龙昊天一眼。
“那后来呢？有没有我们女儿的消息？”龙昊天焦急地问道。
岚瑛摇了摇头：“这之后，我就抚养霆儿长大。他没有让你失望，天生就继承了你的圣魂，根本无须熔炼星种。而霆儿无论是血脉还是天资，都高的可怕。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焰天境的巅峰。十岁不到，就已经是金刚境中阶，二十岁的时候，达到了罗汉境的高度！”
“二十岁达到罗汉境！”龙昊天闻言狂喜不已，“这可比他爹还厉害呢！”
可随即，这份狂喜却化作了无尽的纠结与痛苦：既然龙霆那么厉害，为什么龙家的后人如此败落？
就听岚瑛继续说道：“是啊！二十岁达到了罗汉境。可是，我的伤实在太重，没能陪伴霆儿太久，龙家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无从知晓了。
“而我临终前，想到或许霆儿的孩子可以传承他的血脉和武魂，无须熔炼星种，但难保血脉可以世世代代延续。于是，我就让他将圣羽的星种当成一件传家宝，以备后人不时之需。可我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昊天你继承了它，这真的是天意么？”
第96章 枭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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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
龙昊天抬起头，看着幻境中那飘渺的虚空，一时间竟有些无言，又有一些敬畏。身为金粟圣僧的弟子，他是相信有天意的。即便大道法则剧变，依然不会改变这份信仰。
而此时此刻，岚瑛的那一缕命魂也渐渐开始消散。龙昊天急忙伸手去抓，可最终岚瑛的身躯化作了点点光华，消散在虚空之中。
“瑛儿，瑛儿！”
龙昊天猛地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全身上下早已经被汗水浸透。
“龙瑛，我的女儿！不知道她后来如何了！”
龙昊天双手捧着脑袋，缓缓拭去额角的汗水，似乎有点惊魂未定。
“我听瑛儿提起过，她们迦楼罗一族的寿命极长。即便修为不高，只要不孕育后代，便会永不衰老。如果真是这样，或许我的女儿至今还活着，又或者她已经嫁人，有了自己的后人。只要她没有被岚瑾给害死！”
可一想到岚瑾，龙昊天便全身颤栗，瞬间将刚才所想的两种可能性给否定了大半。他无法想象岚瑾会善待他的女儿，他甚至觉得如果岚瑾恨自己恨到那种程度，杀死自己的女儿都是都是一种莫大的善举。
而如果足够狠毒，岚瑾甚至她会让龙瑛嫁人生子，同时在后人的心中播下仇恨的种子。让他们世世代代仇恨龙昊天，仇恨龙家。龙昊天甚至猜测，龙氏一脉如今的落魄恐怕与岚瑾有着必然的关系。
“一直以来我都忽略了岚瑾的存在，现在回想起来，她的确是一个可怕的角色！”龙昊天双手抱头，努力回忆着五千年前的点点滴滴。
但终究隔了太久，加之上一世，他也的确没太把岚瑾放在心上，所以有些东西到底已经模糊不清。甚至是岚瑾的模样在他脑海中，也多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唉，算了，不多想了！继续修炼吧！即便要弄明白这一切，最根本的还是先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五千年前，岚瑾就已经是菩提境的强者，若是如今还活着，真不敢想象她会强大到何种境界！”
想罢，龙昊天取出那个小钵盂，准备继续汲取灵玉的力量。
正在这时，密室门口传来了荣华的脚步声。
龙昊天打开门，恭恭敬敬地道：“荣伯，找我有事么？”
荣华的脸上带着几分凝重，低声问道：“孩子，前天，也就是你的战马发疯狂奔之后，你是不是曾经遇到过金雀楼的人？”
“没错！”龙昊天并不否认，其实即便荣华今天不问，他也准备找时间向他询问一下这金雀楼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炎青会和那地方有瓜葛。
“唉！”荣华长长叹了口气，“孩子，能把详细的情况和我说一下么？”
由这段时间，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赤家之上，反而是对于这件事起因的关注，有所降低。人们甚至忘了，龙昊天之所以会被掳走，缘起乃是在金雀楼之前遭遇了刺客。
龙昊天并不隐瞒，便将击杀阿萝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然也一并提及了之前在御林中被她跟踪、炎青下毒害他不成反而连累炎荒之事。
“这么说就没错了！”荣华的面色很凝重，“孩子，跟我来吧！国公大人正为这件事而犯难呢！”
龙昊天闻言微微一皱眉，跟着荣华向国公府而去。
国公府书房的密室，之前龙昊天曾经来过这里，就是在这里他成了炎雄的儿子。
此刻，两人再一次对面而坐，炎雄手中捧着茶盏，却始终没有喝上一口。
龙昊天并不和炎雄客气，一口接一口的喝着。终于他也觉得有些尴尬，便打破了沉默道：“国公大人，但不知今天把我找来，所为何事？莫非要检验我的修为么？”
炎雄的火蚕眉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仿佛龙昊天的话触动了他的一件心事。就看他缓缓放下杯盏道：“来吧！让我看看这几天你的进展！”
说罢，炎雄的双目之中射出两道精芒，继而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罩，顿时将两人与密室隔绝了开来。
“来吧！无须施展你的幻兽，用你最强的招数来攻我！”
“得罪了！”
龙昊天说罢，运转周天，将境界的加持施展到极致，一招小成境界的“万木折尽”奔着炎雄前胸而去。如果没有这层气罩，仅仅是这一掌便能将这密室化作废墟。
炎雄见澎湃的掌风汹涌而至，火蚕眉跳动得更加剧烈，龙昊天清楚地听见了他一声低低的赞叹：“竟有此等天赋！”
“轰！”
龙昊天的双掌结结实实拍在了炎雄的胸口。可他感觉自己仿佛打在了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之上，双臂被震得几乎失去知觉。无论他再有旷世天赋，眼下他与炎雄的差距实在太过悬殊。
“不到十天，你竟然达到了炼星境的第四重中期；‘万木折尽’也练到了小成！这恐怕连荒儿都未必能做到！”
“这完全仰赖国公大人的恩赐。”龙昊天并不隐瞒，便将参悟《炎雀十段杀》真迹之后境界飞升之事讲述了一遍。而炎雄听罢更是激动非常，火瀑长髯在微微发颤，火蚕浓眉也在不住地抽搐。
两人再次落座，炎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道：“昊天，在你心里，我炎雄是个什么人？”
龙昊天微微感到有些诧异。按道理，这个时候炎雄应该就自己的修为境界发表一番评论，继而龙昊天再得瑟一番才是。
从这十来天的接触来看，炎雄自然说不上是一个好人。但龙昊天也明白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家主的一些苦衷，这个位子绝不是老好人可以坐得。尤其是当他充分领教了程家、赤家等豪强的虎视眈眈后，这一点体会得更加深刻。
龙昊天的上一世，乃是一个出色的“将帅”，却并不是一个出色的“帝王”。换句话说，他会打天下却不太擅长治天下。
在他看来，统治很简单，只需要依靠自己的强大便能让对方心悦诚服。而现在回想起来，他把治理想象得太过简单。即便是拥有绝对的实力，有时候也要兼顾各方的利益。
他也曾有意无意思考，如果自己坐在炎雄的位子上，是否真能让炎家屹立不倒？最后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所以此刻面对炎雄的提问，龙昊天也丝毫不加隐瞒：“恕我直言，国公大人颇有枭雄的风范！”
“枭雄？哈哈！”炎雄苦笑了几声，“只可惜，无论是枭雄还是英雄，终究是难过美人关！”
龙昊天并没有接话，这个话题对他来说也并不好回答。
第97章 抉择与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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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炎雄继续说道：“早些年，我曾经爱上过一个青楼女子。至于是谁，我就不提了，总之后来就有了炎青。她出生之时，母亲就难产死了，所以一直以来我对她都疏于管教。我也知道这些年她和你们龙家的过结，但始终下不了狠心去管她！”
“国公大人请我来，我想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吧？”龙昊天笑了笑道。
“没错，是为了荒儿。”
“七公子？他怎么了？难道他身上的毒并没有解么？”
“唉！没错，金雀楼的毒很是诡异，中毒之人的症状几乎没有差别。但如果不知道所中之毒为何而乱用解药，极有可能导致血气逆行，严重者气海有损并危急生命。我之前不相信这一点，可如今却不得不信！”
炎雄说到这里，竟有些哽噎。龙昊天依旧不接话，继续听炎雄说。
“昨天晚上，我去了一趟金雀楼，向她们索要解药。可是，炎青的姑姑却说，如果想要解药，就需要用你的性命去交换！”
“我的命？”龙昊天终于开口道，“没想到我龙昊天的命，眼下这么值钱！不过这也难怪了，我杀了她们那位姑姑的手下，她们自然恨我入骨！”
“你杀了慕倾城的手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炎雄皱了皱眉头，似乎多少明白了慕倾城为何态度如此强硬，要让龙昊天以命换命。
“原来炎青的姑姑叫慕倾城。”龙昊天并不隐瞒，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最后道，“这就是事情的全部。国公大人，的确这件事情的缘起在我。”
的确，炎青之所以下毒是因为被龙昊天痛揍，这看似毫无破绽。可龙昊天却抢先说出来，瞬间就成了骂你炎雄教女无方。
果然，就听炎雄低低的声音道：“不，炎青的错，更大！”
“无论错在谁，眼下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龙昊天道，“第一条，用我的命去换解药，这样七公子的修为也能恢复。不过恐怕就没人能替他出战那位幽璇公主了。
“第二条，放着不管。不过这样的结局，恐怕自然是七公子成为废人。到时候，我依然免不了入赘夜幽城，而英雄会便无人可去。这对炎家的爵位将会带来严重的影响。国公大人，我说的对么？”
炎雄陷入了沉默，龙昊天的话如同刀子一样凌迟着他的心。同时，他也可以感觉得到炎雄内心的挣扎，并且这份挣扎正伴随着自己的崛起而变得更加强烈。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对于一个豪门，尤其是拥有爵位的豪门而言，降爵就意味着失去几千的兵权，意味着对于一个地区的统治力降低，并极有可能被周围崛起的小势力，以及同城内部的势力所蚕食。
所以，身为一个家主，炎雄绝不会坐视降爵的事情发生。
炎荒原本是他的保障，所以即便一开始他身中剧毒，炎雄都没有考虑过放弃他。甚至决心培养龙昊天作为顶替，入赘夜幽城。毕竟眼下，尽管青灵侯与烈云侯都不满于幽凰侯，却都选择服从。所以他炎雄也只能暂时选择隐忍。
可如今，龙昊天击杀了阿萝，慕倾城又放下了话，解药几乎成了奢望。没了解药，炎荒就是一个废人，一个废人又如何为家族的爵位而抗争？而造成这一切的，却是自己十多年前一次冲动的孽缘。
自己种的苦果就要自己来吞。
龙昊天给出的两条路中，第一条炎雄打死也不会选。
他很了解金雀楼的手段，慕倾城放话时候那决绝的语调始终在他脑海盘桓。他绝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以龙昊天的性命换来的就是解药。这在之前早就有过不少先例，名义上得到的是解药，可实则里头却带着另一种毒药。
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断送龙昊天的性命，炎雄做不到。更何况，如今的龙昊天所展现出的天资，甚至超越了炎荒。
而为了这份天资，炎雄甚至暗中下了一个决心：那就是即便和幽月撕破脸，也要保全龙昊天，将他彻底变成炎家子嗣。
这样做虽然冒险，但处于隐忍与观望状态的青灵侯和烈云侯必定会有所触动，到时候他们两家极有可能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三家联手，何惧幽凰侯？
并且如今，龙雀城里几乎人人都知道，龙昊天就是炎昊，乃是炎家八公子。而只要自己恩威并施，许以资源重酬，善待龙夫人和灵儿，炎雄自信龙昊天绝没有拒绝成为炎家八公子的理由，更何况他的身上也的确流淌着些许炎家的血脉。
当然，隐患还是有的，譬如程家。
自己关于龙昊天身份的这套说辞去骗普通人还行，可龙夫人与程云的母亲乃是亲姐妹，他们必定知道真相。而炎家如今和程家彻底撕破脸，炎雄很担心届时他们会一口把真相给咬死。
最终，炎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对于这些话，龙昊天并不觉得意外，以他的智慧不难猜出一多半。而炎雄的提议——既正式成为炎家的子嗣——对于他来说，其实的确很具有诱惑力。
眼下他最缺的，就是资源以及一个良好的修炼环境。
去夜幽城，前途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