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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陈文远眼中现出一丝惊色,不待他做出反应那剑影已是穿脑而入,瞬间,他只觉天地一变,周遭变为无尽虚空,一柄巨剑自虚空中化现而出,朝着他便是兜头劈下。
看着眼前这一幕,陈文远眉宇间现出一抹煞气,口中喝道:“区区惑神焉敢迷乱我心?给我破!”
话音未落,陈文远眉心之中一点青光闪现,下一瞬,周遭一切登时如同镜子般碎裂开来,转瞬之间一切尽复旧观,然而陈文远随即就看到王延持剑飞身而来,整个人瞬间仿佛与剑一体,划为一道煌煌剑虹朝着他激射而来。
王延这一剑速度太快,加之陈文远受惑神所扰,待得陈文远欲要做出应对时,煌煌剑虹已至陈文远近前,刹那间,陈文远只来得及身形一侧。
唰。
一道寒光乍现,紧跟着一蓬血珠四溅而出,却是落沙的剑锋从陈文远左边肋间一穿而过。
感受到肋间传来的剧痛,陈文远眼中凶厉之色毕现,就见他提气运劲之间,手中判官笔朝着身前王延的面门就是疾点而去,然而他手上刚动,王延持剑的左手微微转圜,下一瞬,一股狂暴的剑劲自落沙中狂涌而出,
砰!
一声闷响之间,就见陈文远肋间竟是炸开一个圆盘大小的窟窿,血水混同着破碎的脏器与血肉四散飚溅,陈文远气息一滞,手中的判官笔缓缓垂落,身体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他只能看着王延,满眼的难以置信,嘴中呢喃道:“你。。。怎可能。。。用出。。。如此一剑。。。”
话未说完,陈文远朝着地上软倒,王延缓缓抽回长剑,但紧跟着他胸膛起伏之间便是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
身形摇晃之间,王延身子也是一软,但他随即以剑拄地半跪在地。
这一战实在太过凶险,陈文远不负称号高手的名头实力强横至极,王延可谓是被全面压制,到最后他不得不动用了压箱底的绝招……无相无我剑。
只是这一剑乃是绝死之剑,一经用出不是敌死就是我亡,特别是对于剑劲的运用,是在极短时间内将大量内力化作丝丝缕缕剑劲纠缠一起最终一举爆开,无论是对内力消耗还是因为要掌控大量内力而耗去的心神都是极大,王延用来已是极为勉强,而且他今日连番恶斗消耗不小,故而刚才强行催谷之下,不仅精神气俱是消耗殆尽,更重要的是伤了自身经脉,加之他右臂臂骨被陈文远点碎,伤上加伤,已是极难支撑。
不过终究是赢了,王延知道这一战自己赢得有多少有些侥幸,若是一开始用出无我无相剑绝无一剑致胜的可能。
实际上陈文远之前的确是有些轻敌了,他连番破招重创王延后,以为王延已是强弩之末可手到擒来,故而纵身急追之间,不由有些有些松懈,这等情况下,王延暴起用出自己最强一剑,先以剑意惑神,再以剑光及身,最终方才能以剑劲一击斩敌。
“你。。。你。。。”
不远处,之前给陈文远报信的小喽啰目睹了这一战的全过程,眼见陈文远身死,此人眼中满是惊惧之色。
王延抬起头看了一眼这小喽啰,不屑的一笑,继而就在其目光中抬手一剑削掉了陈文远的脑袋,那小喽啰见此登时一声鬼叫,然后不管不顾的转身就跑,眼见此人离开,王延松了一口气,若是此人不畏生死的冲上来与自己纠缠,那当真是有些麻烦。
这小喽啰一去,整个后宅便是静悄悄的,陈文远不似康建民,这毒心书生极为自负,后宅中并未安排手下守卫,明康镇内的黑水贼众都被安排在前院,而这些贼众要么跟着山伯去了山下村,要么之前被王延杀死杀散,如今的公孙大宅已是空空荡荡。
有介于此,王延也不再多想,就在陈文远尸身旁盘膝坐下,开始调息回气,待过了小半个时辰后,他体中内力恢复大半,身上伤势被压住,精神也恢复了一些后,他再不耽搁,一把掀开陈文远的衣襟,一番搜索后,取出两本秘笈,十余张金票,一袋金豆子以及一封书信后,便扯下一块衣襟将陈文远的头颅包了起来。
待一切处置妥当,王延提着包裹着陈文远脑袋的锦布缓缓站起身,但他并未就此离去,而是朝着后院而去。
第九十章 怪剑【第三更】
呲。。。
公孙大宅后院西侧的一间老旧仓房中,王延推开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后现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阶梯之下是陈文远大索宅院后找出的一间地下密室,只可惜早已被公孙家弃之不用,而陈文远却将之用来关押李云扬。
对于这位当初带着自己和夏河,高离三人执行任务的老者,王延并无太多观感,他之前也根本未想到这方面,可如今陈文远已死,明康镇上的黑水贼死的死散的散,王延自是不可能在知道其被关押在此后而置之不理,毕竟同行一场,而且这老者当初在自己行功突破时也有回护之意,点滴恩情王延并未忘却。
不过王延依旧心系白茉莉,尽管韩雨柔许下三个时辰时限,但王延却想早早归去,故而他连周家二鬼口中提到关于陈文远藏金之处都未去搜寻,只想来此放走李云扬便即离开。
故而推开铁门后,王延举起之前找来的火把运起轻功就朝内飘身而去,待他跃过最后一级阶梯后,一股腐臭气息迎面扑来,显然这地下密室中不见天日,陈文远发现后也未让好好打整过,李云扬能在其中呆上大半年当真是不容易。
踏。。。
王延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地下密室内回荡,随着脚步声传开,地下密室内里传出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
“我不会说的,你们走吧。”
王延借着手中火把放射出的光芒循声望去,就见一个枯瘦如柴的身影面朝墙壁盘膝而坐,王延近前了几步,道:“李前辈?”
听到王延的声音,那身影微微一颤,继而其缓缓转过身站了起来,王延就见此人满脸的褶皱,灰蒙蒙的眼睛浑浊无光,脏兮兮又乱糟糟的灰白头发随意的垂在肩上,双手和双脚上带着镣铐,脖颈上亦有一副镣铐,镣铐上还连着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头钉在墙上。
看见身前之人,王延一眼认出其正是李云扬,只是这位老者已无当初身为蕴胎期高手的风度,满身的衰败之气,王延只觉李云扬即便被自己救出去,只怕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你是。。。”
李云扬看出了来人并非黑水贼之人,他眼中登时恢复了些许神采,不由朝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王延的脸上细细看起来,片刻后,李云扬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有些激动的道:“你是王延,王小友?”
“正是在下。”
“小友怎会来此处?莫非。。。”
说到这,李云扬脸色一变,道:“莫非小友也投靠了黑水贼,是替那毒心书生来当说客?”
听到这话,王延摇了摇头,他也懒得辩解,只是解下腰间的锦布露出了陈文远的首级。李云扬见之登时脸色大变,随即就想说什么,但王延抢先道:“个中情由王延就不多说了,如今明康镇上的黑水贼已被清扫一空,晚辈是从一贼人口中得知前辈的消息,故而前来搭救。
只是晚辈另有要事不能多留,所以将前辈送出明康镇后便要离开。“
说着,王延将手中火把递给李云扬,不待其回应,当即左手持剑连挥数下,‘叮叮’声响间,李云扬身上的镣铐尽皆被斩开。
“李前辈走吧。”
李云扬似乎还从未从看到陈文远首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只是木然的跟在王延身后,然而待得他与王延一路行出地下密室重见天日后,这老者终于是回过神来,喃喃道:“死了,都死了,我一身大仇终于得报啊!”
说话间,李云扬竟是老泪纵横,王延见此正待安慰两句,却不想李云扬抬头看向他,道:“王小友,前番我受公孙三娘所托,与你同来此刺杀康建民,虽未尽全功,但康建民终究是身死。如今我受困于陈文远手下,蒙你搭救,老朽一条命不值当什么,但这份恩情我李云扬却是不能不报。”
“前辈言重了。”
王延救李云扬只为当初其回护自己的点滴恩情,至于公孙家的密库王延却是没多想,在他看来若李云扬当真知道密库所在只怕早就熬不住陈文远的酷烈手段吐露出来,可他被关押大半年,而陈文远将公孙大宅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密库,可见公孙三娘当初许诺的家传之物不过是诓骗人的手段,刺杀康建民的报酬就是那几百两暂时无法兑现的金票。
“救命之恩何谈言重?”
李云扬显然将王延此番搭救看的极重,他当即又道:“小友可还记得当初公孙三娘所言的家传之物?”
“莫非公孙家当真有密库存在?”
王延一脸诧异,李云扬见此笑着点了点头,道:“小友随我来。”
王延完全没想到李云扬当真会如公孙三娘所言般知道密库所在,他脸色迅速变幻,但最终还是跟在李云扬身后。
李云扬重见天日后不由多了些许生气,体中内气流转起来后,整个人显得精神不少,故而他运起轻功领着王延很快到了启明楼旁边的竹林前,这竹林之前有一口水井,井中水波粼粼,井边的水桶内还有水渍,显然陈文远居于此地时也在此井中取水吃。
眼见李云扬驻足在水井前,王延有些难以相信的道:“莫非公孙家的密库在这水井之中?”
李云扬笑而不答,只是弯身在水井边上敲敲打打,过了片刻,他竟是在水井上的几块砖石上按动了几下,就见那几块砖石当即凹进去些许,紧跟着,王延只觉脚下微微震动起来,而就在这震动之间,井中之水竟是快速下沉,很快就见了底。
“小友,密库已现随我来吧。”
说着,李云扬拿着火把就朝着水井内纵身一跃,待其见底后,王延循着火把的光芒就见井底的一侧井壁竟是空洞洞的,显然,公孙家密库就在这水井之内。眼见于此,王延再不犹豫纵身而下,待落身井底后就见李云扬已经迈入那井壁之后。
井壁之后是一个狭窄的石室,当中空空荡荡唯独放置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置了三样东西,一本发黄的古旧书卷,一方玉石印鉴,以及一把很奇怪的剑。
李云扬拿起桌上印鉴笑着道:“三娘虽然心眼不少,但事关她身负的滔天血仇却是没有太过说谎,只是能让金票生效的印鉴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在这密库之内,当初若我们能顺利斩杀康建民,这印鉴自然也是你们的。”
不等话说完,李云扬便将印鉴递了过来,王延自是收下,如此一来,他身上那五百张金票便可生效,也算是多了一笔钱财,再加上他之前和夏河几番联手劫道的所得,去龙婆婆那处换取另一张孤心剑诀已然不成问题。
紧跟着,李云扬又拿起那本发黄的古旧书卷递给王延,道:“这就是公孙家收藏的古籍,来历已不可考,这本古籍当年我也参研过,只是当中文字佶屈聱牙深奥难懂,非悟性奇高之人难明当中奥妙,小友日后可研究一二,但切莫沉迷其中忘了我等武者根本啊。”
李云扬话中带着告诫之意,可这却让王延心中更生好奇,不知这古籍之中究竟有何玄妙,他不禁看向手中古籍,就见此书虽然古旧,但保存还算完好,发黄的封皮上大致能看到几个字。
无相感元洞虚真经。
看着这书名王延就大感此书不简单,若非心中还记挂着白茉莉他当即就想参看一二,不过他终究还是忍住,将之珍而重之的收入衣囊后,目光投向了最后之物,那一柄怪剑。
第九十一章 怪剑(续)
说是剑,王延实则根本不确定,若非当初公孙三娘明言家传之物中有一把名剑,王延很难相信桌上如银蛇盘缠首尾相连的东西会是一把剑,乍一看之下,当真会以为是一条数米长的银环蛇盘在那里。
“这便是公孙家收藏的那把名剑,同样来历不详,但的确是名剑无疑,剑刃锋锐难挡,吹发可断,洞金穿石都是轻而易举,只是此剑形制太过怪异,以寻常剑法根本无法运使此剑,反倒有伤到自己的可能,故而一直放置在这密库中无人问津。”
李云扬显然对此物有所了解,说话间,就见他伸手在那‘蛇头’上一按,随即只听‘噌’的一声,此物便如似活过来一般,就见蛇口中吐出蛇尾,继而蛇身一展而开,本是淡淡的金属光泽瞬间明亮起来,显得灵性十足。
王延见此不由凑近了些,仔细观瞧下,他自是看清楚这的确是把剑,一把与众不同的怪剑。
先说剑柄,此剑剑柄的形制如同蛇头,但更确切的说应该说‘蛟首’,因为上面有一根回勾的独角,可以正好扣住持剑之人的手背。蛟口朝外大张,内中还雕有两颗狭长而锋利的獠牙显得极是精致,而此前剑锋便是插入了这蛟口之中,整把剑盘缠相合看上去方才像是一条盘起来的长蛇,王延猜测这剑柄中应是有某种机关方才能扣住剑锋。
如果单单是剑柄形制独特,并不足以说明此剑怪异,最为奇怪的却是剑身。
普通长剑的剑身不过三尺长短,即便如宽背重剑的剑身也不过四五尺而已,可此剑的剑身足有**尺长,近三米的长短,无怪于李云扬会说此剑一般剑法根本无法运使,实在是因为此剑太长,而此剑柔韧性极高,从之前盘缠相合看来,分明是把软剑,这样长短的软剑简直和普通的九节鞭相类,可九节鞭一时不慎打在自己身上最多是痛疼罢了,可此剑若是当真如李云扬说的那般锋锐,那稍有不慎可是会将自己的命都送掉。
而此剑的剑身不单单长度怪异,就连宽度与厚度也与普通长剑截然不同。此剑的剑身远比普通长剑要厚,就说与落沙相比,两者间剑身的厚度相差足有三四倍,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这怪剑为了将剑身两边的锋刃打磨锐利却又不使整把剑显得突兀,故而其剑身也比一般长剑要宽,虽不及宽背重剑,但也足有普通长剑两倍的宽度。
正是因为此剑剑身的与众不同,加之其质性与软剑相类,才让这把剑看起来显得怪异无比,可怪异归怪异,此剑的确非是凡品可比,就拿剑身来说,此剑看上去宛若一条长蛇,但实际上剑身上却并非雕有蛇鳞,而是有一种如翎羽一般的细纹,这种细纹自剑身中线往两边排开,紧密有致的层层排布,三米长的剑身上足有上百道此类细纹,做工极为精细,质感更是无与伦比,尤胜于落沙。
除此外,此剑剑身虽厚,可打磨精致,自中线往两边看去,似乎看不到什么倾斜,可到了两边锋刃处却已然薄如蝉翼寒光流转,不必尝试也知剑锋之锐利。
单从质地来看,此剑甚至尤胜于一般名剑,只怕昔日也是赫赫有名,名扬天下的一把名剑,只可惜如今不但放在公孙家密库中无人问津,更重要的是此剑的剑锋处是一截断口,换言之,这是一把断剑。
三米长短的断剑很难想象,可事实便是如此,以王延眼力看得出此剑剑锋的那截断口绝非刻意为之,而是被某种神物给绞断的,也致使此剑的剑尖两边的锋刃微卷,已为瑕疵。
“当真是可惜了这把好剑,这么多年来都放在这不见天日的密库中,如今就交给王小友了,希望王小友异日能让此剑重放光彩。”
李云扬叹息的摇了摇头,似乎很为此剑感到可惜,说话之间,他从此剑下面取出一个如似腰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