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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婴和韩信立刻明白,这是刘+地手段。
如果章得到了楼仓,那其麾下数十万人马,就可以得到最够的补充。
章现在最缺什么?
就是辎重粮草……
楼仓这批辎重粮草若是到了章的手里,楚军就将要面临毁灭性的打击,再也难继续立足。
而反过来,如果楚军得到这批辎重粮草的话……
陈婴就有把握,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组织起一支十数万的大军,使楚军的力量成倍的增长。
楼仓归谁?
这已经成了一个非常严重地问题。
但有一点大家都清楚,绝不能攻击楼仓,否则就会把刘+,推倒对方的阵营之中。这个时候,刘+向左还是向右,直接影响到战局的发展。所以,章邯南进,威逼楚军,制造压力。
而项梁甚至不惜放弃陈县,转而扑向泗洪,一边纠缠章,一面派出使者。
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答应刘+,让他自立为王,也一定要拿下楼仓,绝不能交给章!
这是项梁的命令。
而主持和刘+谈判的人,就由陈婴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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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走近地刘+,陈婴心里,陡然感到了一丝压力。
“君侯,别来无恙!”
“哈哈哈,陈先生别来无恙啊……”
刘+笑着,非常随意的在黄罗伞盖下一坐,“陈先生,请坐吧……今日泗洪芦花绽放,可真是一个喝酒赏花地好时节。可惜啊,刘某来得匆忙,未曾带酒。否则定与先生,共谋一醉。”
你他娘的不是忘记带,是根本不打算带!
谁不知道,你刘+是靠酿酒而发家?可如今地形式,却让陈婴没有别地选择。章邯来势汹汹,即便项梁出兵纠缠,也只能达到延缓脚步地效果。时间长了,楚军决不可能挡住章邯。
“君侯端地风雅,正好,婴这里有一存放了十年的泗水老酒,愿与君侯共享。”
“泗水老酒?”
刘+的眼中,陡然显出迷茫之色。
他轻声叹息道:“我本是一寒家子,幼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家财万贯,良田千顷,过上好像我岳父那般富庶的生活。可不想……若非陛下与大公子,+又何来今日风光……只可惜……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楚国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烟波江上,使人愁啊!”
楼仓,没有黄鹤楼,也没有鹦鹉洲。
只是想起始皇帝,想起扶苏,想起蒙恬……
刘+露出伤感之色。
这首应是八百年之后才会出现的【黄鹤楼】,脱口而出。
陈婴一蹙眉,有心笑话刘+不懂诗词就乱言诗,可在一品味,却又是回味无穷,令人生出惆怅之意。
“好诗,真地好诗!”
陈婴沉默许久,突然抚掌大笑道:“未想君侯尚有如此文采,今骤闻此诗,实婴之幸,当浮一大白!”
他这话,倒也不是什么阿谀之言,而是发自内心。
黄罗伞外的亲随,捧着一酒走上前来,陈婴接过,起身亲自为刘+斟满了一觞,而后又给自己斟上一觞,旋即一饮而尽。
“他日我若富贵,定会在这》水河畔,建起一楼,就命黄鹤楼!”
陈婴笑着,手指远处河湾,“想必此处河湾,就是君侯所说的鹦鹉洲吧……好名字,果然好名字。”
刘+张大了嘴巴,心道:这厮太强悍了吧!
黄鹤楼,就这么着有了?
那后世武汉的黄鹤楼,又该怎么办?
不过,这一首诗词,却让陈婴和刘+之间,看上去多了几分亲密。
也难怪,这陈婴本就是个文人,吟诗作赋之类的事情,是他最为喜好的事情。军营之中,多为粗人。如今来了一个韩信,倒是排解了些许寂寞。可韩信,在陈婴眼中,依然算不得文人。
顿生知己之心,和刘+连饮三觞。
陈婴熏熏然说道:“君侯有大志向,婴佩服的很。不过如今,老秦将亡,大楚将兴。君侯以孤军死守楼仓,当得了一时,却当不了一世。项公对君侯,甚为钦佩,愿以上柱国之位,相邀。”
上柱国,类似于宰相,是楚国地官职。
刘+一笑,“我生做秦之人,死为秦鬼雄。项公厚爱,+心领了。”
“真是太可惜了!”
陈婴说:“其实,君侯的处境,项公多多少少,也听说了。老秦无道,守君侯这等英雄而不用,其败也在常理之中。君侯既然不愿为楚臣,何不自立为王?听说,君侯祖上本为刘氏唐王……项公愿助君侯一臂之力,兴复西唐之国,但不知君侯意下如何呢?”
看样子,陈婴做足了功夫。
刘+是刘氏唐国之后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陈婴居然连这个都能打听出来,显然这项氏已经把他放在了头等地位置上。
复国?
刘+看上去很激动,探手蓬的一把攫住了陈婴的手腕,颤声道:“先生,项公果然如此说过?”
“婴怎敢以这种事情说笑?不过……”
“不过什么?”
“项公说,只要君侯愿意退出楼仓,他方有余力助君侯成事。”
“退出楼仓……”刘+踌躇起来。
陈婴接着说:“项公乃仁厚之人,更爱惜君侯才华,故有此说。想必,君侯也不愿那咸阳小儿得势,对吗?”
言下之意是说:我们输了的话,章接下来,就是收拾你。
你刘+毕竟是嬴扶苏的人,即便扶苏如今已经死了,可是咸阳城里的秦王,也不会放过你吧。
这一句话,似乎击中了刘+的软肋。
他手指轻轻敲击桌案,声音并不大。可是每一声响声,都好像重锤一样敲在陈婴的心头,让他有些忐忑。虽然明知道,刘+是在拿腔作势,陈婴还是担心啊!万一,韩信说的不对,怎么办?
虽然表面上看着,很平静。
陈婴心里面却已经翻江倒海一样。为了掩饰,他故作潇洒地端起酒杯,慢悠悠的品着酒水。
只是这酒的滋味……着实不知道!
“也罢,让我交出楼仓,可以!”
刘+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陈婴心里的一块大石,一下子放回了肚子里。
“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君侯请讲!”
“楼仓,我可以交给你们,但是不能马上给你们。
楼仓城中,愿意跟随我离开的人,你们绝不能阻拦。这些人信我,所以才留在楼仓和我并肩作战。如果我这么撒手走了,岂不是寒了他们地心?所以,如果有人要跟我走,你们要放行。”
陈婴想了想,“这个,我可以代项公答应。只是时间不能太久……一个月之内,君侯必须交出楼仓。”
刘+点点头,“其二,楼仓我让出来可以,但我也需立锥之地。
我本西唐刘王后裔,漂泊八百年之后,如今也是落叶归根之时了。我欲取雁门郡,不知何如?”
陈婴一怔!
他倒是猜到了刘+的这个条件。
不过在陈婴想来,刘+应该会在三秦、巴蜀、乃至齐鲁之地择地成国。
可没有想到,刘+做地更干净,舍弃了泗水郡基业,直接去北边发展了……
“可雁门郡,是赵王治下。”
陈婴这倒不是推脱,雁门郡是故赵国的治下,如今由赵王武臣所有,这件事怕连项梁也没招。
“这我知道,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项公知晓,他日我谋雁门,他不可插手。”
“这个……没问题!”
陈婴心道,雁门那苦寒之地,你要是想拿走,就只管拿走好了。当然了,你和武臣开战,自没有问题。我恨不得你们打得两败俱伤,到时候更好收拾。想来项公,也不会拒绝此事。
接着,刘+又东扯西扯地弄出了一大堆条件。
而陈婴,也煞有其事的讨价还价,好一番唇枪舌剑地争吵。
不过双方都控制着一个尺度,见差不多了,于是击掌盟誓,算是把这些事情,都说得妥当。
正午时分,刘+登上轻车,和刘巨缓缓而去。
负责保护陈婴的楚将,名叫萧公角。他来到陈婴身边,低声道:“军师,秦狗只有两人,咱们不如……
只要杀了这秦狗,楼仓群龙无首,不攻自破。”
陈婴却好像看白痴一样,看了萧公角一眼,“你去问问下面的兵卒,看他们可有胆略过去杀人?
而且,那广武君身经百战,绝非无谋之人。
如今敢孤身前来,焉知不是有诡计?咱们杀得了也就罢了,若杀不了他,岂不是误了大事?”
陈婴话音未落,忽听得一阵号角声传来。
远处白花花的芦苇荡中,突然间出现了楼仓军的旗号。
为首大将,正是屠屠。他率领兵马,和刘+兄弟汇合,迅速扯向了楼仓。
萧公角脸一白,暗自庆幸刚才没有贸然行动。可是陈婴,却一扫先前的那副熏熏然醉态。
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渐行渐远的楼仓军大。
许久之后,他咬牙切齿的说:“刘+如若不死,只怕迟早会成为,项公的心腹大患!”
第一部 潜龙勿用 第二九八章 楼仓之战(六)
更新时间:2009…10…18 18:02:08 本章字数:7144
楚军达成了协议之后,楼仓开始撤离了。首发首发
不过,为了不过早走漏风声,以免刺激到章,刘+的撤离非常小心。泗水郡的情况很复杂,魏军、楚军、楼仓、秦军……几方势力纠缠在一起,各路斥候细作,出没于泗洪之地。
所谓一家女,三家许。
刘+目前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不过相对而言,魏军在获得了喘息之机以后,对楼仓也并非势在必得。所以陆贾秘密出使大梁之后,便取得了魏咎的谅解。事实上,魏咎如今也需要项梁能尽快的壮大起来,牵制住章。只要楚军能牵制住了章的话,魏国就可以把大部分力量挪出来,才能对付李由。
李由的兵力或许没有章邯那么强盛,可贵在精锐。
特别是他驻扎酸枣以后,可以直接从阳获取足够的辎重补充,对大梁的威胁,更加严重。
表面上看似僵持,可一旦李由能调整过来,就会迅速攻击大梁城。
魏咎即便是不愿意楚军获得楼仓的辎重,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条件。不过作为交换,刘+同意在撤离沛县以后,沛县巨野等地交给魏咎。对于这样一个结果,魏国人基本可以接受。
至于能不能拿到巨野……
让魏咎和王恪商量去吧。
反正这春秋战国五百年地时间里。不仅仅是百家争鸣地涌现。欺诈权谋。从没有中断过。
孔夫子说。春秋。是礼乐崩坏。
那么战国争霸。就是一场场权谋地较量。
刘+想要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就必须要适应这些事情。
协议之后地第一天。刘+把楼仓百姓分作三批。送走了大约六七百人。其中不泛有伤者和老弱妇孺。并安排了一些车仗。负责撤离。楼仓不缺车仗。更不缺辎重粮草。缺地是根基。
这些愿意跟随刘+,在楼仓血战的百姓,刘+不能一走了之,不闻不问。
毕竟,在这个时代里,屠城灭门这样地惨事,并不少见。他走了,满城的百姓,可就危险了。
带这些百姓撤离,固然会很麻烦。
可同样的,也是收买人心的一个手段,所谓‘仁义’之名,不就是这样子慢慢地积蓄起来的吗?
对于这个决定,楼仓内部也分成了两派。
以贾绍等人为首,反对带百姓撤离;但叔孙通和曹参,对此倒是非常的赞成。
名声,也是一种根基啊!
为什么项梁渡江之后,可以轻松的接收了张楚的人马?项羽才打到广陵,东阳等地就举城相投?所为者,无非是项家的名声……还有田、魏咎这些人,不同样也是因为一个名字?
甚至在历史上,那泥腿子出身的刘邦,也是靠着入关中约法三章之后,博取了一个宽厚的名声,这才有了他去汉中,关中百姓纷纷相随的举动。而在刘邦入关之前,也不过普通诸侯罢了。
这就是‘名’地作用。
今日麻烦一点,困难一点……
但是这好处,在日后就能慢慢凸显。
第二天,楼仓送走了五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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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章邯拼命的向楼仓靠拢,项梁拼命的阻拦章。
绣邑、符离、大泽乡、蕲县一带,变成了血腥战场,每一天,双方都会发各种各样的战斗,每天的死伤总和,达数千人之多。而在泗洪地区,项羽也做足的姿态,军营之中鼓声不断,楼仓城下喊杀声震天。如果不靠近过来,还真地就以为,这里正发生着激烈的战斗。
刘+有条不紊的撤离百姓,并且着手将楼仓城中的一些设施全部毁坏。
比如铁庐这样的机构,是绝不能留下半点痕迹,而各种新式的武器,带不走地话,就地销毁。
粮食,辎重可以留下。
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物品,刘+绝不会留下来。
第十七天,项羽派人前来催促,请刘+加快撤离的速度。
实际上,楼仓此时已经撤走了三分之二,不过对楚军宣称,不过才一半儿而已。
原因嘛……敲诈一些楚军的车马器具。毕竟此刻的楚军,已经被拖得不耐烦了。符离一线地战事,楚军越发吃紧。项梁已派来使者,催促项羽加快进程,早一日占领楼仓,少一些伤亡。
“刘君侯,我们早已经商定,你尽快撤离楼仓。
为何到现在,才撤离了一半儿?按照你们这速度,三十日的期限转眼既至,到时候如何交接?”
项羽被催地急了,亲自带人来到楼仓城下,与刘+相见。
在他身后,楚军有气无力的挥舞兵器,扯着嗓子嘶声呐喊。刘+和项羽两人,各乘一骑,在两阵中间相会。这也是他二人,自当日楼仓城下一场大战之后地首次相见,彼此都很客气。
刘+一副很为难的模样,叹了口气说:“少将军,非是我不愿意尽快撤离,可你也知道,这搬家可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啊。特别是那些老人家,恨不得连自家的房子都搬走。这拖家带口的,而我楼仓车仗也不太充足,真的是难以加快速度……这样吧,能不能再宽限个十日?”
十日,那至少也是数千人的伤亡啊!
项羽虎目圆睁,瞪着刘+。
“君侯,大丈夫做事,当爽利痛快。
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出来就是。这样子拖拖拉拉,实在
……想要什么,只管开口。”
“这个……”刘+一副为难之色。
他沉吟了一下之后,轻声道:“既然少将军这么说,我也就不客气了。百姓们不愿搬走,还是有一些原因的。主要是……大家担心,一旦我们撤离了楼仓,贵军到时候反悔,我等可就麻烦了。你也知道,我们能坚持到现在,就是靠楼仓的城高墙坚……如果撤出去了,我们就等于失去了屏障。到时候几千人马,又如何挡得住你十万虎狼之师?百姓们,非常担心。”
项羽闻听,勃然大怒。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须发贲张,厉声喝道:“刘君侯,项某可以保证,绝不会做那无信无义之举。如有反悔,他日当如此箭!”
说着话,他从箭壶中抽出一支利箭,折成了两截。
刘+立刻正色道:“我知少将军乃信义之人,既然少将军如此说了,我这就加快撤离。只不过……”
项羽快疯掉了!
这家伙,九尺高的汉子,打仗的时候凶猛如虎,怎地这会儿婆婆妈妈的,如此不痛快呢?
“君侯,你有话请明言。”
“我城中缺少车马,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