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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郡,不晓得蜀郡如今怎么样了?
就在刘回到楼仓之后不久,原番阳令吴,也终于耐不住寂寞,起兵造反。
这番阳,也就是后世的江西鄱阳县。秦王政二十七年,也就是老秦灭齐,统一六国的那一年,在鄱阳湖畔置番县。番阳令吴,据说是吴王泰伯的九世后裔,武艺高强,谋略出众。
他本是吴国王室,后吴王夫差被勾践所灭,后裔流落南方。
秦王政二十年,也就是公元278,秦军攻破楚国王都郢邑,楚王室迁移寿春。秦军为追击楚王室,无暇顾及番越地区,以至于番越地区,盗匪丛生。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挺身而出,迅速聚集起了万余人马,在番县站稳脚跟。后吴接受老秦的委派,正式成为番阳令。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老秦当初委派吴做番令,也是不得已的举动。
一方面是吴在当地声望很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手里面没有什么人可以委派。至于后来,吴政绩显著,始皇帝也没有心思去顾虑这江南蛮荒之地。十余年来,吴始终没有升迁。
如今,吴也起兵了!
而且一下子就攻占了县,切断刘和蜀郡的联系。
倒也不是吴要故意为难刘,而是在于这县(今湖北黄冈西北)的确是一个重镇。背靠云梦大泽,吞吐江水中流。东连会稽、衡山、南拒岭南之兵。加之巴人商行在县数载经营,已经使得县成为江南最大的一处商业中枢,屯集有大量的货物,战略位置非常重要。
吴占居县,等同于立于不败之地。
吕嬃对巴曼虽然有些顾忌,但也清楚现如今不是争风吃醋,耍小性子的时候,用力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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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没有骑马,而是坐上一辆轻车,只带着季布和骊丘两人,从府衙侧门出来。
沿着平坦的楼仓街道而行,刘坐在车中,透过车厢的小窗向外看,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混乱的时局,没有波及楼仓。短短时日,楼仓的街道上已经看不出半点战火的痕迹。
商铺照样开张,百姓照样生活。
这是我一手打造出来的根基!
刘心里,无比的自豪。但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悲哀。因为他知道,迟早有一日,楼仓必定会被战火所吞噬。而他,也注定不会在这里久留。没有办法,楼仓虽好,终究不是成大事的地方。这里太小,人口太少……四战之地,即便是富庶,也难以长久的发展和壮大。
不过,局势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岭南还没有半点动静?
这些日子,刘一直在疑惑一件事情。
南海尉任嚣总督岭南军事,为什么迟迟不行动?要知道,任嚣手里可是有几十万老秦精锐。
在这混乱时局,他如果领兵北上勤王,可说是轻而易举。
可偏偏,这位昔日对老秦忠心耿耿的老上司,至今没有行动,甚至连个消息都没有。就如同那几十万人,一下子湮没在了岭南的崇山峻岭之中一样。这,可绝不是一个正常的事情。
难道说,任嚣……别有打算?
刘想到这里,不由得激灵灵一个哆嗦。
应该不可能,任嚣对老秦忠心耿耿,怎可能有别的打算呢?可如果不是有别的打算,却为何没有行动?这念头一出现,刘心中的疑虑也就越来越深,眉头不自主的拧成了‘川’字。
看起来,应该让道子再留意一下岭南的情况了!
“主公,我们到了!”
季布在车外轻声提醒,让刘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从布帘的缝隙看去,车马已经到了客栈的门口。骊丘在车辕上掀起布帘,刘从车中走出来。那雄壮的身影一出现,立刻引起了客栈周围人的注意。没办法,刘的体型太抢眼了,整个楼仓,也只有两个人能和他比拟。
从客栈小巷里,吕释之匆忙走来。
胖胖的体态,在卸下了盔甲之后,换上了一件大袍长衫,看上去颇有些商人的气度。
“姐夫!”
“他醒了吗?”
“一早就醒了……如今正在后院里喝酒,除了他随行的老仆之外,我已安排下去,周围没有任何人。”
吕释之笑道:“不过,那狂人似是有所觉察,好像知道姐夫你今天会来。”
话语中,轻描淡写,但刘却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拍了拍吕释之的肩膀,“小猪,小心谨慎是好事,但若是因为小心谨慎,而疑心所有人,就有些过了。他在这里放歌,是在效仿那冯諼‘食无鱼,出无车,无以为家’呢。呵呵,既然自诩为冯諼,又岂能是等闲之辈?只怕我一举一动,都被他算计在内,又何须为此而多疑呢?”
“一狂生而已,有何本事,自诩冯諼?”
吕释之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但还是点点头,站在刘身后。
冯諼,昔日孟尝君门下客,曾为孟尝君献策‘狡兔三窟’,令孟尝君‘高枕无忧’的那个人。
客栈的老板一见刘进来,就忙着想要上前行礼,但是被刘拦住。
他带着人,径自从客栈后门走出去,来到了一所小庭院门外。门口有一个老仆,远远看见刘过来,却一动也不动。刘一见这架势,不由得笑了。看样子,这狂人还要考校一番呢。
“那家伙好大的规矩,明知道姐夫前来,却只让一老仆迎接,实在过分。”
“小猪,休要无礼!”刘眼睛一瞪,“若是再啰嗦,我就把你赶回去,听到了没有?”
吕释之对刘自是言听计从,一见刘瞪眼,立刻闭上了嘴巴。
刘走到小院门口,“老人家,敢问贵主人可在?”
“可是广武君当面?”
“正是!”
“我家主人知君侯这两日会前来拜访,故而命老奴再次恭候多时。主人说,只请君侯一人进去说话。”
老仆恭敬的和刘应对。
不成想,这一番话却惹恼了一旁的季布,怒声喝道:“尔主人当真无礼,我家主公前来拜会,竟……”
“季布不得无礼!”
刘沉声喝道。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老仆,突然笑道:“
下无庸才,老先生端的好定力。
”
要说起来,刘那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人。
即便是不刻意,那身上所凝聚的杀气,依旧会在不自主间流露,绝非寻常人能够承受。可这老仆,在刘的注视之下,却无所畏惧,表现的非常得体,神情自若,也端地不是一个普通人。
老仆倒也一派宠辱不惊的模样,恭敬的说:“主人说,君侯乃当世英豪,怎会和我这小人物一般见识?”
“嘿嘿,你若是小人物,这天底下的可就没几个大人物了。”
刘说笑着,大步走进了庭院。
这庭院倒也不大,是依据早年的楼亭驿站所改造而成。一棵古拙老树,挺拔苍郁。树下坐着一个文士,一边喝着酒,身边还放着一张古琴。不时的,他会抚动一下琴弦,发出悠扬之声。
刘进来,文士看了他一眼,却没有答话。
而刘也不客气,径自在文士面前坐下,“让先生好等,刘某来迟,自当罚酒三觞。”
那文士,手指一拨琴弦,铮的一声,却风轻云淡……
“君侯百忙,为何来见我这无名之人?”
刘笑道:“我知先生出无车,故为先生送车而来。”
战国时的门客,配以车仗,是上等宾客的待遇。刘所谓的送车,就是告诉这文士,我要请您出山帮忙,我很看重你,会重用你。文士微微一笑,“某一无名之辈,怎敢当君侯厚爱?”
“无名之辈?先生怕是过谦了!”
刘沉声道:“陆先生乃陆元侯之后,楚地名士,怎能说是无名之辈?刘某今日,乃是为求教而来,还请先生万勿推辞。”
陆元侯,名陆通,与孔夫子同时代。
孔子周游列国,那拦阻孔夫子,唱楚狂接舆歌的人,正是陆通。刘是从叔孙通口中得知这对面之人的来历。此人名叫陆贾,才智雄奇,辩才无双,在楚地名声极大,更是世家所出。
陆贾?
刘前世的记忆中,依稀有这么一个人的印象,似乎颇有名气。
这么一个人物,刘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于是在弄清楚了陆贾的身份之后,立刻前来拜访。
陆贾笑道:“未曾想,君侯也知陆贾之名?”
那口吻中,倒是带着一丝自傲。
他沉吟了一下,“但不知,君侯请我,所为何来?”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问你刘,请我出山可以,只不过你的理想又是什么?
同样的问题,公叔缭问过,叔孙通问过,陈平也问过……如今陆贾也问出同样的问题,刘已成竹在胸。
“今嬴氏失其鹿,群雄共逐之。
+:处水深火热之中。不忍见老秦风骨就此而失,故今日前来见先生,实乃问计耳。但不知,先生又有何妙计教我?”
你问我理想是什么?
那我告诉你,我要逐鹿天下。
这也是刘第一次,旗帜鲜明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至于解救百姓之类的话语,却是场面话。刘说完,静静的看着陆贾,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你的问题我回答了,那么你又如何回应。
“嬴氏失其鹿,群雄共逐之?”陆贾轻轻抚掌,点头笑道:“君侯此言甚妙,此言说的甚妙。”
他想了想,“不过,如君侯所言,二世昏庸,阉宦当道,老秦已于风雨飘摇中。然则,氏元气未失,内有李斯老谋深算,外有北疆王离大军……嬴氏经营关中五百载,底蕴雄浑。
君侯乃秦人,必遭六国所忌;同时又受嬴氏之恩,起兵反秦,只怕难以立足。
楼仓,弹丸之地,不足以为持。君侯若想逐鹿天下,需另择一地为根基,清君侧,辅关中,以收老秦之心,方可与群雄逐鹿。至于张楚,非成大事之人,即便攻入关中,也难立足。”
清君侧,辅关中?
陆贾这一席话,让刘眼前一亮。
毫无疑问,从陆贾的言语中可以听出,他并不看好陈胜。但是刘如果起兵反秦,也同样不是一件好事。
陆贾,无疑给刘指出了一条出路。
在此之前,刘也隐隐有了主意,但陆贾的这番话,无疑让刘更加清楚了自己的方向。
“那先生以为,何处可以为屏障?”
“君侯已有腹案,又何必再来考较与我?”
刘笑道:“虽有主意,但却不知先生所想,和是否一致。不若你我各自在手心写出来,看是否一样?”
陆贾点头,起身抚掌轻击,那老仆立刻走进院内。
不一会儿的功夫,老仆取来两管毛笔。刘和陆贾各自在手心书写,而后相视一笑,伸出手来。
陆贾的手心写着三个字:河南地!
而刘的手心则只有两个字:九原……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间放声大笑。笑罢,刘起身,一揖到地,“先生果然见识非凡,刘得先生之助,犹若久旱逢甘霖。还请先生出山助我,万勿推辞。”
陆贾也站起身来,“固有所愿,不敢请耳?”
之后,两人又是相视一番大笑……
第一部 潜龙勿用 第二七六章 风云突变
更新时间:2009…9…25 19:38:16 本章字数:6413
原,刘昔日战斗过的地方。
自从公叔缭提点之后,刘一直在思索,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根基,以图将来能有更大发展。
泗洪之地,被刘首先排除出去。
江南故楚之地,并不想后世那般富庶繁华。人口稀少,很多地方还是蛮荒之地,百越番人甚多。记忆之中,南方真正开始发展,是在五胡乱华之际。大批的北方士族随西晋王朝迁徙南方,除了给南方带去了大量的人口之外,也把许多先进的文明和科技带去。五胡乱华之后,南方才算是繁荣起来。
而后持续数百年,方造就了一个由南而北统一天下的朱荒地。
所以,江南不需考虑。
巴蜀之地嘛……倒也是个可以发展的地方。
历史上汉高祖刘邦不正是靠着巴蜀起家?但公叔缭说的也没有错,巴蜀之地同样存在问题。
巴蜀不行;泗洪不妥;江南更被排除在外……
那山东之地又如何呢? 秦末之时的山东,并非后世狭义上所指的山东省,而是指崤山(今河南省洛宁县北)以东的所有地区。昔日崤山,是晋之要塞,与函谷关相连,是关中的一道屏障。在山东发展,势必要面临六国余孽的冲击。并不是刘惧怕,但常年征战,又如何能平稳的发展和壮大?
那么山东也只能排除在外!
思来想去。还是李左车提出了一个建议。
河南地土地肥沃。却不为人所重视。有道是大河百害。唯利一套。河南地正好就位于这一套之地。自当年河南地大战之后。始皇帝在河南地设立九原郡。辖四十四城。首次迁徙人口。就多大三万户。此后在蒙恬身死之前。又陆陆续续迁徙了近两万户人口。共二十余万人。
这个人口数。与整个老秦帝国地人口数相比。似乎并不算多。
但要知道。老秦地人口一千七百万。多集中在关中和山东两地。而巴蜀和江南广袤之地。也不过区区百余万而已。以九原一郡之地。拥二十万人口。单从人口密度而言。远高于江南和巴蜀。更不要说。这九原郡临近山东和关中两地。可发展地空间。也远高于江南巴蜀。
李左车更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心动地优势。
掌控九原郡。等同于掌控了一支庞大地骑军……以楼仓所掌握地高桥马鞍和马镫。配以一支庞大地骑军。可在最短地时间里。横扫关中和山东。这。让刘等人地眼睛都为之一亮。
是啊,一支拥有高桥马鞍和双镫,而且数量庞大的骑军,的确是让人心动!
“可是,河南地如今在王离的掌控之中,那二十余万戍卫边军,又该如何解决呢?”
贾绍忍不住反驳道:“况且这河南地虽有大河天堑,但是和胡人毗邻。东胡的力量不可小觑,月氏国同样有十数万控弦之士。我们占居了河南地,虽可以避免和各方的冲突,却还需提防胡祸肆虐。”
刘想了想,目光却不自觉的落在了陈平的身上。
陈平脸上,带着一抹古怪的笑容,让刘顿时想起,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不弱于谋圣张良的存在。
“五年前,我们能打的匈奴狼狈而逃,又何须畏惧胡祸?”
他刻意的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刘手中的兵力,可远远比不上昔年蒙恬手中的力量。
但不得不说,河南地之战是刘的得意之作。
蒙疾闻听,立刻抚掌大叫道:“君侯所言极是,当年咱们能打的匈奴溃败,如今又岂能惧怕胡祸?”
钟离昧不说话,而灌婴则蹙起了眉头。
至于其他人,也都不是等闲之辈。虽然刘刻意隐去了楼仓和昔日蒙恬手中的兵力差距,却不代表别人就一定会随着他的思路走。蒯彻手指轻击长案,叔孙通的眉头,同样是紧锁。
刘却浑不在意,盯着陈平,“道子神色如此轻松,计将安出?”
“胡人,不足为虑!”
陈平沉吟片刻道:“胡人多趋利之辈,若君侯决定立足九原,平愿为君侯接触这后顾之忧。
不过,胡祸不足虑,那王离……”
“若胡祸不足虑,王离亦不足虑!”
刘沉声回答,而后询问道:“只是不知晓,道子要解决胡祸,需要什么条件?”
“黄金万!”
“啊!”
在座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