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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向父皇请奏,设立泗水都尉
楚地若乱。必然是由南向北……泗水郡地处南北之交。首当其冲。壮叔父虽可信任,然则能力却不足。这一点,从那洪泽盗匪一事上就能够看出。若非老罴,怕洪泽至今仍不安宁。
我们需要一个年轻的,有强硬手段,知晓进退地人物驻守泗水郡。
这个人必须要在泗水郡有一定地根基,同时又要对我大秦忠心耿耿。我想了很久,唯有那老罴最为合适。之前的事情且不去赘述,从他在富平的表现来看。这个人冷静。足智多谋,能随机应变……他以往做过的事情。已经表明了他是一个手段极其强硬,甚至铁血地人物。
他是老秦人……
不管他是不是刘悚的后人,他身上的老秦烙印,却是谁也无法抹去。
此外,他与南疆任嚣,关系密切,可称得上是师生之谊。而他在楼仓有大片的土地,泗水花雕虽然已经关闭,可杜陵酒神之名,至今仍被人传唱。这个人,正是我心中的合适人选。”
扶苏地这一番话,着实打动了蒙恬。
他沉吟片刻,“大公子所言极是。只是他年纪刚满二十,就担任校尉一职,未免会有人不服吧。”
扶苏笑了,“谁不服?”
“这个……”
“我已经打听到了,此人今年虽在北疆,但是却和清老联手,在东汉修造盐城。以清老之睿智,等闲人莫说和她合作,就算是正眼看上一下都很难。可是清老却选择了老罴,正说明她对老罴地看重;而且壮叔父对他也非常赏识。你也知道,父皇对壮叔父,也颇为看重。
抛开这一切不说,以他在北疆立下的功勋,当个都尉绰绰有余。
白土岗以数百人三战三胜,斩首超过两千人;富平血战,为我大军调度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斩首过万。气死屠耆、斩杀呼衍提……匈奴四角,有一半死在他的手中,还有夺取朐衍,奇袭临河,杀敌更超过万余。如此功勋,若早生十年,莫说一个都尉,就算当将军,父皇也不会有任何意见。更不要说他研制出来的燕酒,在此次大战中,令我秦军活命无数。”
如果不仔细算,还真就说不清楚。
扶苏所说的只是刘阚在明处的功劳,其中牵制,阻敌等由个体行动而产生出来的全局影响,更是难以估量。
蒙恬掐指头算了一下,不由得苦笑连连。
“如果这么计算的话,这家伙至少也要连升三爵啊……娘毒子,二十岁地左庶长,当都尉倒也说得过去。
大公子考虑地甚是,以目前的状况而言,刘阚地确是个合适的人选。”
“而且,这样一来,也能让上将军少一些麻烦。”“麻烦?”
“裨将军心里可憋着火呢!”扶苏忍不住笑道:“他不敢对你发火,不敢对我发火,可保不住会拿老罴出气。若刘阚留在河南地,两人难免会有碰头的时候。我可听蒙克说了,那老罴是个火暴性子。万一和裨将军顶起来,依照军纪可是顶撞上官的罪名,你到时候保不保?”
“啊,这么嘛……嘿嘿!”
蒙恬也笑了起来,“我倒是忽略了这件事,如果刘阚留在河南地,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呢。
不过,大公子如此为那刘阚谋划,恐怕另有目的吧。”
和扶苏的关系太近了,蒙恬说话也没甚顾忌。扶苏呢,也不是一个拘泥于小节的人,闻听之后,轻轻点头。
“我的确是另有考虑。
刘阚虽是老秦人,可是在咸阳却没有半点根基。清老不是个喜欢站出来的人,壮叔父嘛……如果他在咸阳有背景的话,只怕也不会自愿跑到泗水。父皇虽看重他,却不是他的能力,而是兄弟情义。所以说,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壮叔父根本不可能在父皇面前说上话。
如此一来,刘阚若想要再有发展的话,就只能追随我。
此人颇有能力,若假以时日磨练,他日的成就怕不会比上将军差,我岂能不为他多谋划呢?”
蒙恬倒是没有想到,扶苏会这么毫无掩饰地说出他的心思。
先是一怔,旋即就明白了扶苏的意思:扶苏,也是在通过刘阚的事情,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迹啊。
皇上已经四十多了,鼎盛之年已经过去,将来必然是扶苏接手皇位。
扶苏在向他表示:我不会隐瞒你什么,你蒙恬是我的良师益友,同时也是我最为信任的人。
有这么一个表示就足够了!
蒙恬一笑,“这刘阚能得大公子看重,的的确确是他的福气……”
说完,他和扶苏相视一笑。那一切话语,都尽在不言中,他心里明白,扶苏心里,也明白。
第一部 潜龙勿用 第一八四章 泗水都尉
更新时间:2009…5…5 20:47:10 本章字数:4717
呼衍珠是在梦中被勒死!
陈平在下手之前,命人先送去了一坛子浓烈地烧酒。北疆之人,喜好烈酒。早年间就常和燕人交易,购买一些土酿的燕酒。燕国被灭之后,燕酒就变得稀少了。虽然还会有商人贩卖,但是价格却提高很多。呼衍珠虽然是女人,但喝起酒来,丝毫不会比那些匈奴男人差。
不过,经过刘阚改进的烧酒,远远不是早年的燕酒可以比拟。
度数高,酒性也很烈。一坛子烧酒下去,呼衍珠是酩酊大醉。也正因此,死得时候到没有受太大的罪。这也是刘阚的嘱托……从内心而言,他并不想杀呼衍珠,可不杀也没有办法。
陈平说地不错,这女人留下来,终究是一个祸害。
放她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留她在身边,刘阚又不放心。更不要说把她带回楼仓,那纯粹是自找麻烦。这不是普通的仇恨,可以用时间来化解。灭族杀父之仇,比天高,比海深。就算这呼衍珠貌比天仙,赛似嫦娥,刘阚也不能让她活着。正应了那句老话:斩草定要除根!
只是一想到这些事情,刘阚的心里就会感觉不舒服。
萧瑟的秋风,席卷北疆遍地枯黄一队匈奴骑军,出现在苍茫的草原上。人数不算太多,大约有百余人左右。一个个形容憔悴,看上去狼狈不堪。他们手里都持有兵器,但大都是残矛断戈。有一大半人的箭壶里都是空荡荡,身上的甲胄也是破破烂烂,甚至还沾染着发黑的血迹,显然是曾经历过一场苦战。
首领是一个高大而壮硕的青年,虽然形容狼狈。却依旧无法掩去那骨子里的剽悍之气。
在一条小河畔的疏林之中停下来,青年解开腿上的绑带,从马背上跳下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一个四旬男子从马背上解开了褡裢,捧着一张大饼和一块干肉走到了青年跟前:“大王,吃点东西吧……您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再这么下去,身体会撑不住。这些人,还指望着您带领,杀出重围呢。您要是垮了,所有人也就都完了。您先吃着。我这就给您去找点水来。”
大王?
不错,这青年正是头曼地次子,在昭王城败走的二王子,同时也是匈奴人的左贤王,阿利!
自鸡头山遭遇伏击,阿利一开始还幻想着头曼会率兵支援。
然而他没有想到,他和他的部曲。竟成了头曼的弃子。面对着从内史郡赶来的老秦精锐,阿利也着实坚持了一段时间。xx但是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军的窘况下。最终被召平设计击溃。
数万大军,一败涂地。
阿利带着自己的亲军,拼死从重围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沿途又收拢了一些残部,多多少少的也有两三千人。从鸡头山战败之后,阿利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回匈奴。头曼不会饶他,那些所谓的王公首领,也不会和他善罢甘休。除非……除非他能立下大功。否则地话。回匈奴就只有死路一条。在当时。阿利的确是非常的苦恼。
不过,这苦恼很快就没有了!
头曼在横山昭王城遭遇蒙恬主力的迎头痛击,惨败而走。阿利当时还想要回朐衍报到。头曼都败了,他的失败相对而言,不过是小败而已。凭借他身后的背景,足以在匈奴东山再起。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匈奴败了……并且是败得那样凄惨。连朐衍都丢了,冒顿更带着人员物资退至了大河北岸。头曼死在了朐衍城下,呼衍提也被斩杀在了临河地渡口。
而造成这一切的。居然是那个几乎被阿利遗忘掉的富平败军。
正当阿利茫然地时候。蒙恬的屠戮令发出。北疆秦军蜂拥而出,在短短的二十天里。阿利遭遇秦军十一次。连番血战之后,好不容易聚拢来的残兵败将,如今只剩下身边这百余人。
河南地,不能呆了!
大河北岸……
那里虽然还有匈奴人,但全都是冒顿的人。在一连串的打击之下,阿利也认清楚了冒顿的真实嘴脸。那是一头孤狼,一头能隐忍,凶恶狠毒地孤狼。匈奴之败,说穿了并不是败给蒙恬,而是败给了自己。如果一开始,大家能齐心协力地话,现在早就打到了咸阳城中。
彼此间相互勾心斗角,互不信任。
即便是父子、兄弟,在关键时刻,也会毫不犹豫的在身后射出致命的暗箭。
匈奴要崛起的话,只能有一个王。什么四角,全都是狗屎……如果这一战,大权在自己的手中时,又怎么可能败得如此凄惨?狠狠的咬了一口干硬的大饼,阿利鼻子一酸,忍不住流出两行泪水。
干饼入口,有点发苦。
可是这心里面,却是更苦……
这时候,那亲兵用兜鏊盛了清水过来。脚步声响起,阿利连忙抹去脸上的泪痕,又恢复早先的平静之色。@@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看见自己地眼泪。这些人到现在还跟随自己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垮掉。可是如果看见自己流泪,也许连今天晚上地月亮,都别想再看上一眼。
阿利现在是谁也不会相信。
“乌维,打听消息的探子回来了没有?”
中年男子是阿利地母亲从东胡嫁给头曼时带过来的老奴。一直以来,对阿利都是忠心耿耿。
听阿利询问,乌维连忙回答说:“已经回来了……只是先前看大王情绪不高,故而不敢打搅。”
如果放在以前的话,阿利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
可是这一次,阿利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了一下,轻声道:“乌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似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擅作主张。如果我们不能及时得到消息,就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早先在鸡头山,我若是能存一些小心,多打听一些消息,也就是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失败,有时候的确会让人成熟许多。
阿利闭上眼睛,沉吟片刻后说:“好了,说吧,有什么消息?”
“据秦军所传。大王子在退至大河北岸之后,先是割让了河北两千里土地,三万头牛羊,向月氏国称臣。而后又率领残部,大约二十余万人,准备撤退到狼居胥山,进行休养生息。”
阿利猛然抬起头。瞪着乌维。那目光锐利,让乌维不由得心里发慌……
好半天,阿利笑了起来。“哥哥果然厉害。我以前还不服气他,但是现在,却真的要说一声服气了。真真是好谋划啊,让出了两千里土地给月氏国,其实就是把月氏国推到了前面。
退居狼居胥山……嘿嘿,向北可吞并鬲昆和丁零,向西能吃掉呼揭和种羌。不但远离了老秦的攻击。同时还避开被我舅父吞并的可能……狼居胥山水草丰茂。虽比不上大河南北地富庶,但却能更好的发展,更好的休养生息,更好的壮大。哥哥,你果然厉害……好,好,好!”
阿利一连说出三个好,倒是让乌维感觉非常的迷茫。
“大王,那我们要不要去狼居胥山?”
阿利摇摇头。“不可以。以我们现在这点人马。去了狼居胥山,看人眼色不说。弄不好还会被人害死。乌维,我们不能投奔哥哥,如今之计,唯有回东胡,去找我舅舅,暂时蛰伏。
舅舅已经老了,他那几个孩子,根本就不值一提。
乌维,我们去东胡……另外,我们在路上抢来的那些中原人的典籍,你一定要好好保存。
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回来。
那时候,我要再和那老罴较量一番,两枚弃子的交锋……哈哈哈,我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兴奋。”
阿利忍不住放声大笑。
那笑声中有多少的苦涩,有多少的悲伤,外人是无法听出来。乌维等人静静地看着阿利,在这一刹那,只感觉阿利好像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似地。阳光下,那背影格外的高大。
“乌维,把大家分成十队,两队一组,轮流巡视周遭动静。天黑以后我们动身,从勾注山出向北……那里虽然也是老秦疆域,但是人烟稀少,老秦的兵马不多。从今天开始,咱们日间休息,夜间出动。顺着濡水而行。只要能通过燕长城,咱们也就算是彻底的安全了。”
乌维等人齐声应命,各自准备去了。
而阿利则静静的站在林边,嘴角突然间微微一翘:老罴,咱们终究还会有再见的时候。
刘阚没由来的一个寒蝉,然后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刘阚苦笑道:“谁和我关系这么好,居然如此惦记我……李成,你接着说,这泗水都尉,究竟是个什么勾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官职?另外,大公子不是要召见我吗?
这都快五十天了,眼见着已经过了仲秋。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 k。Cn整理
其他各部人马都有指派,为什么只有我这一部兵马,到现在也没个消息?是让留,还是让走?整天介地呆在这兵营里动弹不得……你看屠屠,那小子憋得都快要疯了,总该给个说法吧。”
屠屠眼睛一翻,“这里有吃有喝的,我急个甚?我看不是我疯了,是军侯你快要憋疯了吧。”
军帐中众人闻听不由得大笑起来。
樊哙说了一句实话,“成司马,真该给个说法了。要是没我们什么事儿,还想回家过新年呢。”
是啊,掰着指头算一算,离开家已经一年了。
别说刘阚这种有家室的人想家,樊哙任敖也都有些思念故土。当然了,最主要地,这些人都不是能清闲下来的主儿。这么整天被圈起来养膘,实在是有些不舒服。
李成笑道:“上将军也知道军侯在这里等得可能不耐烦了,所以今日将我召过去,就是说这件事。
咸阳方面的封赏,今天才送抵朐衍。
军侯此次在北疆杀屠耆,斩呼衍提,更斩首无数,立下军功。故而为军侯提爵三级,为左庶长,三日之后回转泗水郡,官升泗水都尉,仍驻守楼仓。不过除了继续掌管楼仓之外,军侯还要担负起更大的责任。以淮水一线为主,西起大泽乡,东至大海,南到东阳县,北至胡陵……监察两郡一县的吏治和治安……秩比两千石,虽不比各郡郡守,然则却大于郡守。”
“啊!”刘阚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而军帐中,更响起一连串的嘘声。
李成说:“这是上将军、平侯和大公子三人联名保奏。丞相府一开始并不同意,但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平侯还让我转告军侯:陛下在朝会的时候,还好奇地询问上卿大人,这刘阚是什么人?北疆四名主事者中地三个人,居然联名保奏?军侯,从现在开始,你可就已经入了陛下的耳了。”
刘阚忍不住又吸了一口凉气。
好事?坏事?
他说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升官了,权利大了,可是从现在开始,他的一举一动,都将会被咸阳注意。从前他可以仗着天高皇帝远,自己又默默无闻的发展势力。
但从今以后,一切就将要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