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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李美若无其事地出门上班,任由李炳雄在家慢慢死亡。
到了凌晨2:35,李美从网吧卫生间的窗户离开那扇长年不开的窗户被提前做了手脚,有照片,等会儿你们可以看看离开网吧以后,李美抄近路回家。
时间太紧迫,她来不及确认李炳雄是否已经死了,李美对李炳雄连捅了24刀。
如此一来,我们就很难发现,真正的案发时间其实在9:30以前,而在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李美又有着几乎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闫儒玉话音刚落,与他同去网吧调查的刑警补充道:“通过实地实验,我找到了一条近路,沿这条近路全力奔跑,我可以在6分钟内从网吧到达死者家中,李美是女孩,就算她要用7分钟,一来一回就是14分钟,她总共离开网吧的监控16分钟,时间虽然很紧,但是要杀死一个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还是来得及的。
对了,这条近路中途需要翻越小区院墙,大家注意这张照片。”
投影中先是着一张小区某处围墙的照片,围墙顶端竖着不少尖锐的玻璃碴子,但中间明显有一截,玻璃碴子损毁很严重,且这一处围墙下方有一个十分破旧的简易木梯。
“李美就是从这儿翻墙进入小区的,回到家以后,她没有浪费一丁点儿时间,果断捅了已经倒地的李炳雄二十四刀,并且迅速离开。”
闫儒玉强调道:“这个时间点卡得很好,因为她的作案时间实在太短,即便我们发现她曾有16分钟离开了网吧的监控,也无法证明一个小姑娘能在短短1、2分钟内杀死一个成年男人。要不是李炳雄在她下手前死亡,要破这案子就真难了。”
闫儒玉的描述乍一听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可仔细想来却又逻辑严谨环环相扣,众人一时间都沉浸在这段分析中,不知该做何反应。
还是吴错率先打破了沉静道:“可是她的动机呢?”
“因为恨。”
“恨?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李美工作的网吧离家那么近,她却选择住宿舍而不愿意回家。还有,工作2年间,她从来没跟同事提起过继父,甚至她的同事都不知道她家在这么近的地方。
这一切都很反常,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这些行为都透露出李美对李炳雄的反感。”
“可我们没有证据。”吴错又道。
“搜查李美的住处,或许能找到线索。你记得吗,网吧的监控视频里李美穿着一身黑,第二天中午她急匆匆地赶回家,却换了一件灰色的羽绒服。
换衣服,或许是因为那件黑色上衣沾了血迹。毕竟,在原本就血迹斑斑的狭小厨房里连续捅李炳雄24刀,难保自己身上不会粘到一点血迹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要穿一身黑,因为黑色衣服即便粘到血迹也不会太明显,她得顺利上完那个夜班,不能被人发现异样。”
吴错不再犹豫,当下就布置任务道:“老楚和小刘今晚去蹲守嫌疑人,确保嫌疑人不逃跑即可,明天一早我就带抓捕令过去。其他人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跟我去搜查嫌疑人宿舍。”
“是!”
就在众人认为即将结案而稍有一丝放松的时候,一句老话应验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十四章 姐妹花继父被杀案 (5)
闫儒玉起了个大早赶到市厅,却得知案件发生了巨大转折:昨天深夜,13岁的李丽在姐姐李美和小姨的陪同下前来投案自首,一口咬定自己是杀害继父李炳雄的凶手,而姐姐李美对一切毫不知情。
“不可能!”
闫儒玉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往审讯室,恰好撞见吴错从审讯室里出来。
吴错眼中满是血丝,显然忙活了一整晚。
见到闫儒玉,吴错道:“李丽主动顶罪……”
“是啊,顶罪,她不满14岁,不够刑事责任年龄,即便是凶手也不能追究她的刑事责任。”闫儒玉不甘心道:“可是时间上有漏洞,李丽下午7:30去小姨家,而李美是在晚上9:30出门去的网吧,李丽没有时间击昏李炳雄。”
“她说自己趁小姨睡着半夜潜回家,先砸昏在厨房喝水的继父,再将他捅死。”
“胡说!老徐的尸检报告很清楚,李炳雄就不是被捅死的!”闫儒玉有些烦躁地在走廊上踱了几步,“她们的小姨能成为突破口吗?”
吴错摇头,“没戏,她只是陪两姐妹一起过来,对我们的问题一问三不知。”
“李美的宿舍呢?派人去搜查了吗?”
“咱们的人出发有一个小时了,应该快有结果了。”
两人正说着话,李美从一旁的重案一组办公室走了出来。
“警官,我妹已经把问题交代清楚了,她还不满14岁,你们不能判她!”
“当然,不过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跟你核实,请你配合。”
李美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我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昨天已经说清楚了,倒是你们,无缘无故跑到网吧里搞什么调查,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晦气,巴不得躲着我,我以后还怎么去上班?”
闫儒玉上前一步,逼视着她的眼睛,“李炳雄被害的当晚,你所穿的那件黑色羽绒服,我们会找到的。”
李美的目光丝毫不退让,“我的衣服,我想扔就扔,想烧就烧,凭什么让你们找到!”
“你想怎么处理自己的衣服,我们管不着,不过我得提醒你,别忘了连鞋子一起处理,”闫儒玉垂下眼帘看了一眼李美的黑色运动鞋,“万一你鞋底的花纹与现场的半枚血脚印吻合,这戏不就白做了吗?”
说话间,闫儒玉上前一步,瘦高的身影使得李美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我们需要检查你的鞋子,请你配合。”
这次,李美再也没有勇气与闫儒玉对视,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她低着头,情绪太过激动,脖颈和额头上的青筋微微鼓起,却还是嘴硬道:“你们凭什么查我?!……你们……没有证据!”
闫儒玉与吴错对视一眼,现场当然没有什么血鞋印,但这虚晃的一枪几乎让李美的心理方防线崩溃。
想要压垮骆驼,就差最后一根稻草了。
被派去搜查李美宿舍的一名刑警急吼吼地赶回来,一见到吴错就举着手中证物袋道:“找到关键证据了,可以定罪了!”
李美远远看到刑警手中的两个透明证物袋,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10分钟后,审讯室外。
妹妹李丽的情绪彻底崩溃,她哭着冲审讯室内喊道:“不是我姐姐!你们抓错了!人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你们放了我姐姐!……”
两名刑警费了好大劲儿,总算半拖半架地将李丽带回了重案一组办公室。
审讯室内,姐姐李美的情绪反倒平静了下来。
她微微偏着头,将目光落在一旁,并不愿意去看吴错手中的证物袋。
第一只证物袋里是一块边缘被烧焦了的黑色布料,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布料上有两小滴污渍,似乎是某种比较粘稠的液体。用棉签擦拭污渍,棉签上沾到了暗红色物质。
“这是从你宿舍门口的垃圾桶里找出来的,被你烧毁的羽绒服,上面是李炳雄的血,对吗?”
李美的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没有听到吴错的话。
“至于你的杀人动机,我想它能说明一切。”
吴错拿起了另一个证物袋,证物袋内是一支验孕棒。李美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转过头来,她似乎被验孕棒上的两道线烫了一下,浑身一个激灵。
“是我杀的,那个畜生早就该死了!我这辈子已经被他毁了,可我妹才13岁,她不能毁在那个混蛋手里!所以我就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逃出魔爪!”
吴错给李美倒了一杯水,李美慢慢喝着水,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接着,这个18岁的姑娘讲述了这些年她的所有遭遇。
“大概是我6岁那年吧,我爸因为工伤死了,我妈带着我和我妹改嫁给了李炳雄。那个年代,30岁还没娶媳妇的李炳雄已经是个老光棍了,我妈大概是觉得他老实吧。
我年纪小,对当时的许多事都没有印象了,只记得不久以后我妈就病倒了,断断续续地病了1年多,据说是得了癌,李炳雄也没怎么带她去过医院,只是在家养病。我妈越来越瘦,最后只剩下了皮包骨,没熬多久就去世了。
当时所有亲戚都嫌我们是女孩,不愿意收留我们,唯一关心我们的小姨不过是个20来岁的姑娘,刚刚参加工作,自己都还没能顾得上自己,哪儿有精力照顾我们姐妹。
就在我们提心吊胆的时候,李炳雄主动要求抚养我们。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当着一些亲戚的面郑重地跟我谈了一次,说什么只要我们听话,好好读书,他就当我们是亲闺女。我一个小孩,生怕被赶出家门,哪里还能顾上别的,只能什么都听他的。
好几年后我才知道,他之所以愿意抚养我们,是因为我妈在临终前偷偷往小姨那儿放了一纸遗嘱,遗嘱上说明:如果李炳雄抚养我们到成年,我妈留下的这套房子还有一笔我爸的死亡赔偿金大概是2、3万块钱吧,在那个年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就归李炳雄所有。李炳雄为了有一个容身之处,选择了抚养我们。
我不怪我妈,也不怪小姨,那个时候她们唯一能为我们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刚开始一切都还正常,李炳雄没有工作,就在菜市场摆一个小摊卖菜,我们之间交流得不算多,但日子还算凑合能过得下去。可是后来,小生意做得不太顺心,李炳雄就开始拿我们出气,打成了家常便饭。
他既要面子又有心计,我和妹妹的身上、背上、大腿上全是伤,被衣服一挡却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家里做一顿肉,他给我俩碗里一人放两块,让我们端着碗出去蹲在楼门口吃,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给我们吃了一点肉,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大好人。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出去摆摊了,不是在外面打牌,就是在家里喝酒,三张嘴坐吃山空,我初二那年,他突然去学校给我办了退学,让我出去打工挣钱。
读书是我唯一的出路,考上大学去了外地才能离开他,可他封死了我的出路,我在家跟他闹,闹得很凶。那天晚上他喝了酒,我们几乎打了起来,他突然像野兽一样撕烂了我的衣服,然后对我……幸好那段时间我妹被送到小姨家了……
我在家躺了整整三天,我不记得三天里又被他蹂躏了多少次。我想死,可我死了我妹怕是也活不成了,想到我妹,我就决定出去打工赚钱,供我妹上学,让她离开这个蛇窝子。
这几年,我已经不记得怀过多少次孕又堕过多少次胎,反正我已经废了,无所谓了。可是三天前,就在三天前,他竟然把手伸向了我妹,我绝不能原谅他!
其实早在我们家房子要拆迁的时候,我就动了杀心,要是他死了,我们就能拿到上百万的补偿款,再也不用受苦受累。我计划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的勇气。我发现,这几年我就像是一只温水里的青蛙,已经彻底麻木了,真是悲哀。
直到我发现他对我妹有所企图,我知道,必须得动手了,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
……
李美平静的讲述和李丽叫着姐姐的嚎啕大哭刺激着每个刑警的心,吴错想对李美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又无从说起。他突然想起警校的教授曾说过:干这行,最难的不是与凶恶的犯罪分子斗智斗勇,而是见识了人性之恶后,仍然愿意捍卫规则。
审讯室的监控玻璃外唯独少了闫儒玉的身影,李美被拘捕后他就悄悄离开,回到了位于13楼的未侦破案件档案室。
结案的当天,吴错找到埋头游戏的闫儒玉。
“李美全部交代了,犯罪手法和你的推论几乎一模一样。”
“哦。”闫儒玉眼睛盯着显示器,头都没抬一下。
“还有,她的犯罪动机……”
“停!打住!我不想听!”
闫儒玉终于将手从鼠标和键盘上拿开,却又赶紧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吴错无奈,“好吧,我不说,你别捂了。但是……你为什么不想听?”
“我这人哭点低,受不了悲剧,等会儿我哭起来场面就尴尬了。”闫儒玉回答得一本正经。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她的动机了?”
“一个小姑娘杀死一个老男人,动机好像并不难猜。”闫儒玉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究竟有事没事?没事就不送了。”
“有事有事,”吴错将五份案宗摊在闫儒玉桌上,“帮我抓一只黄雀。”
第十五章 黄雀(1)
“黄雀?”闫儒玉没有着急翻开案宗,倒是等着吴错的解释。
“黄雀是我们给这名犯罪分子起的外号,因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看来他是个喜欢不劳而获一箭双雕的人。”
“何止,他已经截胡了5笔赃款,总价值将近一千万!”
“截胡?……赃款?”
吴错将卷宗往闫儒玉跟前推了推,“这是最近半年侦破的5起恶性杀人案件,5起案件的凶手全是谋财害命,并且在得到大量现金后将钱藏了起来,可是,当他们归案并带着警方前去寻找被藏匿的赃款时,赃款却不翼而飞。”
闫儒玉还是没有拿起案宗的意思,“重案组什么时候开始干抓贼的活儿了?”
“5起案件都不是咱们组办的,所以组织才把黄雀的案子交给我。”吴错低声道:“组织怀疑这只黄雀在警方内部有帮手,出内贼了!想想我就一身鸡皮疙瘩……”
“你有怀疑的人吗?”
“难就难在这里,我已经把负责5起案件的相关刑警过了一遍筛子,没发现疑点。这案子组织上催得紧,还不能声张,以免影响团结,难办啊!好几天了我一点头绪都没有,你得帮帮我。”
“好吧,我还有一个问题,并案的依据是什么?怎么确定5起案件是一个人干的?”
“黄雀在每个犯罪现场都会留下同样的信息。”吴错将案宗翻到最后一页,取出5张照片递给闫儒玉。
照片上是近距离拍摄的5张字条,上面的字很简单:多谢!
“字可真够难看的,左手写的吧?而且……5张一模一样的字条?”
“复印的,每次在犯罪现场留一张,字是左手写的,没有鉴定价值。”
“罪犯既张扬又谨慎。”
“的确。”
“多谢……为什么是多谢,而不是谢谢?”
“这有什么差别?”
“书面文字得话……多谢……有点不合常理,口头上可能会说多谢,但是书写得话还是谢谢比较正规和常用。”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吴错一时想不明白。
闫儒玉没有回答他,而是拿起案宗粗略浏览了一遍,指着一名漂亮女刑警的照片道:“万露?她男朋友好像挺有钱。”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同事了?”
“被一辆奔驰接送,很难不引人关注吧?”
“我查过了,她男朋友周鹏,33岁,做食品出口生意,是个遵纪守法的商人。”
“什么样的食品?”
“嗯……怎么形容呢……算了你还是自己看报告吧。”吴错一边说一边在案宗内翻找,终于找到了调查报告。
闫儒玉接过调查报告,念道:“生鸡肉、生鸭肉……保健类食品……肉松类食品……这么多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