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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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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该死!这样糟蹋别人心血的人,统统都该死!我绝不能留下这个威胁,所以……

    所以当他趾高气扬地转身,要离开洗手间时候,我打开了钥匙串上的瑞士军刀,朝着他的后背狠狠捅了几下子。

    他回过身来,伸手想抓我,还张着嘴,感觉他要喊,我一下想起来,以前从一本书里看到过,只要照着人的太阳穴来上一下子,就算死不了,人也会变得晕晕乎乎,根本喊不出来,我就在他的太阳穴上捅了一刀,结果……他就死了。”

    吴错看着魏长林的手道:“你的手也因此受伤了,是吗?”

    魏长林抬了抬手,算是回答,吴错看到,他的右手食指上的确有一道挺深的伤口。

    一直冰敷着的原因,伤口有些发白。和皮肤的颜色接近,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杨小页的母亲在哪儿?”

    魏长林突然咧嘴一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不过,我倒可是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人的地方煤气是开着的,杨小页他妈……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吴错心里咯噔一声。

    煤气中毒不仅可以致人死亡,若是救治得晚了,即便抢救过来也会对大脑造成一定损伤,轻则头痛头晕,重则痴呆。

    算算时间,魏长林从家出来至少三个小时了,再不救人恐怕会留下终生遗憾。

    吴错一把揪住魏长林的衣领,暴躁道:“人究竟在哪儿?!”

    “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活不了了。”

    吴错突然松手,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显得亲切、真诚。他看着魏长林的眼睛道:“你的确杀了钟秀林,可那是激情杀人,不是蓄谋杀人,有机会判死缓,甚至因为对方也存在过错,你有可能被判处无期徒刑。

    对杨小页的母亲,你只犯了绑架罪,而不是杀人。

    只要你告诉我们她在哪儿,让我们去救她出来,这算是及时补救的行为,可以在量刑上予以从轻。

    相信我,告诉我她在哪儿,你判不了死刑的。”

    “谢谢你替我算计,”魏长林颓然靠在椅背上,“无期……死缓……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我完了,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拍出一部作品了……都完了……”

    “她究竟在哪儿?你把她藏哪儿去了?”吴错焦急地大声问道,魏长林却只管自己叨念,根本不理他。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吴错不敢再逼问魏长林,生怕他精神上出点毛病,再因此脱罪了这案子就办得太窝囊了。

    究竟在哪儿?这究竟是哪儿?

    吴错觉得自己的大脑从未如此迅速地运转过。

    突然,他觉得灵光一闪,似乎抓到了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

    “你母亲生前没跟你住在一起吧?”

    魏长林突然抬头,眼睛瞪得滚圆。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

    他下意识的反应已经暴露了一切。

    立即有刑警下车,去查询魏长林母亲生前的住址。

    吴错一边下车一边道:“要绑架仇人的母亲,你母亲生前的住处当然是最合适的地方,你大概是想以此来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吧。”

    “我母亲看了……她……她一定会……”

    “她会失望,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她的儿子是个热爱电影,一心想拍出一部好电影的人,绝不是个杀人犯!”

    魏长林面色苍白地低下了头。

    半小时后,杨小页的母亲被当地派出所警察从屋里救了出来,送到医院后初步检查并无大碍。

    记者会继续召开,这次却颇有些表彰大会的意思。

    犯罪分子被绳之以法,母亲被平安救出,杨小页流下了激动的眼泪,他感激参与案件侦破的警察,感激朋友的鼓励和支持也包括现场这些有过节的“朋友”,感谢国家感谢党,总之气氛十分和谐有爱。

    甚至他还邀请吴错上台讲了几句话。

    讲了什么吴错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匆匆一撇却发现台下有几人面露失望之色,似乎杨小页母亲得救并非他们想看到的结果。

    或许,杨小页家破人亡的结局才能让他们满意,这样,当他们满脸哀伤同情地做足了表演,走出会场以后,或许就会放下伪装来一个彻夜狂欢。

    当聚光灯熄灭,会场内的人匆匆散去,吴错发现闫儒玉却还坐在最后一排的某个角落,

    “没去打游戏?”

    “你看看这些人,把今天的一半演技用到工作上,也不至于尽拍烂片。”

    答非所问,两人却是心照不宣。

    “走,撸串去,你请客。”

第三四章 庞氏骗局主谋之死(1)

    腊月二十三。

    市厅也有了小年的氛围,徐行二从家拿了几幅自己写的对联,给法医实验室、重案一、二、三组门口各贴了一幅,又给吴错和闫儒玉一人送了一幅。

    “你们两个单身狗回家自己贴吧。”

    吴错指了指手头的结案报告,“您也不想想,因为上回那案子,我都半个月没回家了,我这样的不单身就怪了。”

    闫儒玉倒是大大方方地向徐行二道谢,“您别听他的,他单身纯粹因为长得丑。”

    “我靠人身攻击!老闫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正说话间,电话铃响起,吴错接起电话,没说两句表情就凝重起来。

    “有案子?”闫儒玉问道。

    “城南一处建筑工地挖出一具白骨。”

    一听“白骨”二字,徐行二第一个皱起了眉头,做过法医的都知道,白骨化的尸体存续时间长,死亡时间难以判断,且很难找到尸源。

    三人立即驱车赶往案发现场,路上飘起了鹅毛大雪,似乎预示着这位死者的冤情。

    说是在城南,其实案发现场已经出城了。

    近几年京北市持续扩建,周边很多村子都被划进了市政规划范围,四处都是钢筋水泥的工地。

    案发现场所在的工地隶属于一家不大的私有地产公司,刑警赶到的时候,工地负责人正黑着脸训斥几名民工,说他们不该报警,警察一来肯定要耽误工程进度。

    在他看来,一具白骨不算什么,在哪儿挖出来的,就地埋了就是。

    “俺们可不敢在埋死人的工地干活,鬼怪作乱,要出事故的!”有民工辩解道。

    “草!真晦气!”工地负责人自知跟这群民工说不通,郁闷得直骂娘。

    闫儒玉、吴错、徐行二三人赶到的时候,当地派出所的警察已经将挖掘出白骨的地方围了一圈隔离带。

    看起来这处工地正在向下挖地基,隔离区域恰好位于这一片中心地带,像座孤岛一般。

    鹅毛大雪飞舞,雪片撞在人的额头上、脸颊上、眼睛里,有的还想往人的衣领里面钻。

    闫儒玉紧了紧衣领,只见几块白骨几乎要被大雪淹没,隐隐还能分辨出人类头骨的形状。

    “谁发现的白骨?”吴错问道。

    “俺!俺发现的!”一名20岁出头的民工积极地上前。

    吴错给小伙子递了一根烟:“能说说的当时的情况吗?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白骨的?”

    小伙子接过烟,挠了挠鸡窝似的乱发道:“俺老表在这儿开挖掘机,中午了,俺过来喊他吃饭,结果就看见他的挖掘机挖出来一坨白色的东西,刚开始俺以为是下雪的原因,眼花了,走进一瞧,骷髅头!看得真真儿的!俺就赶紧让老表下车,俺俩一商量,就报警了。”

    吴错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你做得对!”

    小伙子骄傲地看了一眼工地负责人,打了胜仗一般。

    徐行二已经着手挖掘和拼接白骨,他在地上铺了一层塑料布,将白骨一块块捡起,有序地放在塑料布上。闫儒玉借了一把铁锹,在旁帮他挖掘。

    不一会儿,塑料布上就有了一具骷髅的大致形状,他一边忙活一边道:“已经完全白骨化,死亡至少半年,具体的死亡时间要等化验后才能确定。

    骨盆断裂看创口,是挖掘机造成的,骨盆小,可见死者为男性。暂时只能看出这些。”

    土坑中散落着一些末梢小骨节,还有牙齿,徐行二仔细地将这些碎骨收起,尤其是牙齿,单独装进了证物袋。牙齿磨损程度是判断死者年龄的重要依据。

    死者的裤子和上衣跟白骨纠缠在一起,如今白骨已经被清理出来,衣物也明了了。

    一条看起来很普通的牛仔裤,一件已经腐朽得不断掉下布片的t恤,鞋子在距离白骨大约半米远的地方被发现,似乎是被单独埋起来的。

    闫儒玉仔翻看着死者的衣物,先是看了品牌标签,啧啧道:“这身行头至少顶我两个月工资,死者经济条件相当不错。”

    “会是谋财害命吗?”吴错问道。

    “还不好说,得先想法确定尸源。”

    闫儒玉继续翻找,出人意料地有了个大收获。

    一张宾馆房卡从死者的牛仔裤屁股兜里掉了出来。

    房卡的pvc材料极耐腐蚀,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但是其上的字还算清晰。

    榕树宾馆。

    闫儒玉将房卡装进证物袋,递给吴错,“第一条线索来了。”

    “我现在就带人去查,你跟老徐继续清理现场。”

    “好。”

    傍晚时分,吴错回到市厅重案一组办公室,他和徐行二前后脚进门,徐行二正将一张尸检报告往闫儒玉手里递,见吴错进屋,也给吴错递了一张。

    “死亡时间:2年半到3年,”吴错点头道:“这么久远?!怪不得。”

    看吴错话里有话,闫儒玉问道:“怪不得?宾馆里没查到相关信息?”

    “是啊,2年前的监控视频、入住记录早就没有了,就是真发生过什么可疑的事,也没人记得了。”

    闫儒玉只好低头继续看尸检报告。

    “死者身高约178,体型壮实,男性,从牙齿磨损程度来看,年龄在44到45岁,有玫瑰齿现象,说明死于窒息。”

    徐行二皱眉道:“目前尸检只能知道这些信息,没法确定尸源。”

    闫儒玉点了根烟,对吴错道:“挖出白骨的那块地方,在规划盖楼之前是耕地吗?”

    “对!我找到以前住在附近的村民走访,村民们说,挖出白骨的地方应该距离田间小路不远,如果死者的死亡时间在2年半到3年……哎!那段时间应该正是耕地荒废,没人打理的时候。”

    “怎么说?”

    “差不多就是在那段时间,政府要收购土地的通知下来了,那一年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没种地就算种了,等不到秋收地就不是自己的了,何必费那个力气。人们的心思根本不在地里,加上时隔太久,想要打听到关于埋尸人的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案子的线索太少,只能用笨办法,先把3年前住在附近的村民过一遍筛子,一点儿线索都不能放过,”

    闫儒玉转过笔记本电脑,指着屏幕上的qq聊天记录道:“我倒是有一点发现。”

    “这是……?”

    “一个网友。”?

    “!!!???”

第三五章 庞氏骗局主谋之死(2)

    吴错实在是没法将闫儒玉和网友联系在一起。

    况且,看头像,那不光是个网友,还是个女网友,走网红路线的那种。

    “我带她打过游戏,她在爱驴氏上班,还记得爱驴氏吗?就是死者上衣的那个品牌。

    奢侈品店就一个好处顾客信息完善,我跟她描述了死者上衣的款式、颜色,她给我发了几款t恤的照片,结果,还真有一款跟死者的一样。

    这还不算,更有意思的是,这款t恤是3年前品牌周年庆的纪念款,只送不卖。”

    吴错挠了挠头,表示不是很懂这些奢侈品牌。

    “只有消费达到30万的高级会员才能获赠一件!”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去查爱驴氏的高级会员资料,看谁3年前领过这件t恤,并且近两年半失踪。”

    “对!”

    吴错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肯定不是普通网友!

    普通网友会帮你翻找三年前的服装图片?并且毫无怨言?

    不可能!

    “怎么?羡慕了?哥早跟你说过,哥不是没人追,只是觉得跟她们都不合适。”闫儒玉说这话的时候别提有多正经了。

    吴错打着哈哈道:“回家了回家了,补个觉,明儿一早还要查案呢。”

    第二天一早,去爱驴氏公司调查高级会员资料的闫儒玉带回一个好消息:疑似死者的人出现了。

    “姓名:朱华

    性别:男

    身高:177

    体型:强壮

    年龄:44岁

    此人少年时期父母双亡,6年前与妻子离婚,有一个儿子,儿子跟前妻一起生活。

    3年前他曾领取过爱驴氏纪念款t恤,但最近2年多的时间里杳无音讯,银行流水、信用卡消费、就医一概查不到此的记录,他好像一下子停止了所有社会活动。

    还有一点让我很诧异,朱华是一名逃犯。”

    “逃犯?”

    “我在追逃网上查到了他的相关信息,他是一起庞氏骗局的主谋,涉嫌巨额诈骗,但在警方对这个诈骗团伙收网之前,朱华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至少两千万的巨额赃款,警方怀疑他换了身份,隐姓埋名地潜逃了。”

    所谓庞氏骗局,在中国又叫“拆东墙补西墙”,简言之就是利用新投资人的钱来向老投资者支付利息和短期回报,制造赚钱的假象,进而骗取更多投资。

    大部分传销组织,以及那些专门骗老年人投资的组织都属于旁氏骗局。

    听完闫儒玉的介绍,徐行二道:“我这就去做dna比对,看看死者究竟是不是朱华!”

    “对了,”走出两步后,徐行二又转身对闫儒玉道:“死者上衣领口的位置沾有一块污渍,比泥土痕迹的颜色稍微深了一点,经过检测发现,那是口红的痕迹。”

    闫儒玉挑了挑眉毛,“女人?”

    ……

    闫儒玉刚从电脑上打开庞氏骗局案的案宗,负责外围走访的吴错就来了电话。

    “老闫!真叫我找到线索了!”

    “什么线索?”

    “有人……可能看见2年前的埋尸者了。”吴错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兴奋。

    “哦?”

    “我带人走访但年住在附近的村民,找到了一位大爷,是当年的拆迁钉子户。大爷种了一辈子地,不舍得把自己的土地卖掉,2年前政府收购土地的消息下来,村里已经没人种地了,大爷却坚持种了最后一茬玉米。

    大爷怕独一份儿的玉米被人偷了,待到玉米抽穗时常常半夜起来去地里转悠一圈。有一天他就碰到了两个奇怪的人。”

    “什么样的人?”

    “一男一女,一看就是城里人,在玉米地旁的荒地边上刨土,大爷还上前问了几句,见两人爱答不理的,大爷也就没再往跟前靠。”

    “还有什么?”吴错问道。

    电话里传来翻笔记本的声音,“哦,对了,大爷还说,当时路边停着一辆小轿车,应该是这两个人的,但是天太黑,大爷记不得小轿车的样子和颜色了。”

    “一男一女……”闫儒玉重复着这一线索,他的手下意识地滚动着鼠标的滑轮,电脑屏幕上,一男一女两个人的照片上上下下地滑动,“当年的庞氏骗局,被抓捕的另外两名主犯正好是一男一女,埋尸的会是他们吗?”

    中午吃饭前,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死者正是被追逃的犯罪嫌疑人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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