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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胖胖的妇人从套房的休息室里走出来,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她一下子就挽住了闫儒玉的手臂。
“杨秀的事儿我们都听说了。”那妇人道。
闫儒玉抽出自己的手臂,与胖胖的妇人保持大约两拳的距离,跟在她侧后方,礼貌道:“打扰你们了,不好意思,我就是例行公事询问一下。”
待进了休息室,闫儒玉看到,休息室里还坐着一个年纪最长的女人。
她的头发虽然花白,却一丝不乱,眼角已有了细纹,但皮肤很红润,穿着得体的黑色丝绒连衣裙,是个纤瘦的女人。
她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副油画中的主角。
见到闫儒玉,她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又说一句“闫警官辛苦了。”
闫儒玉在她放茶杯的桌子一侧坐下。
那是一张麻将桌,上面没有放麻将牌,只孤零零躺着两个色子。
闫儒玉一落座,三个女人也落座。
年长的女人最先开口道:“我和杨秀是三十五年的朋友了。”
她说完这句,却并不急着说下文,就静静坐在那里,又变成了一幅画。
三十五年。
她已不必多说什么,这许多的年头就像是一杯老酒,一碗浓茶,足够人回味。
可是,闫儒玉既不是来喝茶的,也不是来喝酒的。
他只得打断年长女人的沉默,问道:“那您觉得,谁想杀死杨秀?”
问题很直接,因为闫儒玉不想听那些与案情无关的冗长回忆在他的印象中,女人总是唠叨的。
“有三个人。”
没想到的是,年长女人的答案竟然也很直接,这倒是令闫儒玉刮目相看起来。
“第一个,就是我。第二个,”年长女人朝胖女人抬了一下下巴,“她。”
给闫儒玉开门的闫艳秋最后一个落座,并道:“最想杀她的,大概是我。”
闫儒玉必须得承认,这是他做刑警以来最诧异的时刻。
不过,这诧异很快就一闪而过……女人嘛,总是虚张声势的。
“哦?”闫儒玉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年长女人继续道:“我跟她是三十五年的朋友,我们攀比了三十五年,较劲了三十五年,也相互扶持了三十五年,没想到,临死,被她害惨了。”
“杨秀?怎么坑你了?”
“钱,我所有的积蓄。”年长女人道。
“是我们的所有积蓄。”胖女人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她怕熏到别人,所以起身开了窗,站在窗口吐着烟。
年长女人继续道:“杨秀这些年是闷了点,可无论这么说,她也是个经历过创业的女人,骨子里的横劲儿没那么容易消磨。
刘正平真当她傻?搞婚外情,还想独吞了公司,真当杨秀看出不出来?”
第三四八章 赏金猎人(13)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前一天他还同情杨秀,觉得她不过是个平庸的家庭主妇。
可现在,闫儒玉觉得,在杨秀面前,刘正平简直就是个小孩。
这使得闫儒玉对女人的看法有些动摇,他决定好好听听这几个女人的话。
有些时候,男人的确该多听听女人的忠告。
“既然心里都明白,杨秀也不打算坐以待毙,她要先下手为强。
公司是她跟刘正平一同建立起来的,哪里踩了雷,哪里钻了灰色地带,杨秀还是知道一些的。
她要重新成立一家公司,利用她知道的信息,把刘正平的公司彻底搞垮,让这个男人和他的情妇一无所有。甚至,杨秀已经做好了准备,刘正平只要提出离婚,她会立马答应,并狠狠敲他一笔。
事情说起来简单,跟看电影似的,可是其中种种细节……”
年长的女人看了一眼闫艳秋,闫艳秋接过话头道:“从前我们的确是牌友,凑在一起也就是打打牌,可是最近几个月可不是,我们在筹划公司发展,招兵买马,这些是相关资料。”
闫艳秋从另一个房间拿出一个文件盒,放在闫儒玉面前。
胖女人继续道:“对杨秀来说,她要用这间公司报复她老公,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报复。”
“你们?报复谁?”
“平庸,这是我们报复平庸的方式。
我们都离婚了,离婚的原因,和杨秀差不多,老公有钱了,婚外情……呵呵,有时候觉得这世界上还真是没什么新鲜事。”
年长女人继续道:“我跟杨秀暗地里较劲了整整35年,我觉得自己一切都比她强一点,唯独婚姻。我十几年前就离婚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当杨秀告诉我刘正平搞了婚外情,还筹谋着跟她离婚,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都要走上这条老路。
我们年轻时候协助一个男人取得成功,等到事业有了起色,我们又照料家庭,抚养孩子。
等我们年纪大了,想要享几天福,我们就落伍了?就理所应当该被男人瞧不起?抛弃?拿着共同打拼赚来的财产,给我们分一半,我们就得感恩戴德,谢他不赶尽杀绝,谢他有情有义?凭什么?
所以,当杨秀说出她的想法,我第一个拿出所有积蓄支持她……”
“请问,你们总共投了多少钱?”
“五千九百万,不包括艳秋投资的一处房产。”
“房产?”
闫艳秋解释道:“我手头没有那么多现金,离婚的时候前夫倒是留了一栋郊区别墅,所以直接拿房产入股,以后别墅卖掉了置换成现金就行了,反正大家都是朋友,在钱上没那么计较。”
闫儒玉看着这三个女人,竟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妇仇者联盟啊,这是。
闫儒玉叹了口气,诚恳地对年长女人道:“都这时候了,咱们说话就别用比喻了吧,我能理解杨秀的死亡使得你们报复平庸的计划暂时搁浅,你们当然很失望,失望到恨不得杀了杨秀,但是我再说一遍问题,除了三位以外,你们觉得谁会想要杀了杨秀?”
年长的女人喝了一口杯里的茶,那是上好的龙井,茶叶根根直立。
优雅地放下玻璃茶杯后,她道:“闫警官,你应该多点耐心。”
闫儒玉一愣,喝了一口自己的茶,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真的以为我有用跟你玩文字游戏?未免太无聊了。
我们凑了钱,准备注册公司,可是,钱不见了。”
“!”
这就是此刻闫儒玉的心情。
他突然决定,以后,女人说话的时候他绝不插嘴打断,也绝不随便低估任何一个女人。
因为,扪心自问,若是自己的几千万不见了如果他有那么多钱得话他恐怕做不到如此优雅淡定。
闫儒玉低了低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胖女人从窗口踱了回来,接话道:“不见了的意思就是,钱被杨秀卷走了。
她卷走我们的钱,是为了帮刘正平这个混蛋度过难关刘正平的公司,资金链断了。”
一直没说话的闫艳秋道:“我们推测,刘正平跟杨秀摊牌了,杨秀心软了,以为用钱就能挽回男人,没什么新鲜的,又是个老套的故事。
所以,我们没有开玩笑,最想杀死杨秀的,就是我们。她以朋友的身份,把我们的生活保障卷走,卷得干干净净。
我们之所以想跟你先谈谈,主动把这些说出来,就是因为不想赔了钱再落一个嫌疑人的身份,那可太冤枉了。”
年长女人的手指在茶杯上摩挲着,“你相信我们吗?”优雅地放下玻璃茶杯后,她道:“闫警官,你应该多点耐心。”
闫儒玉一愣,喝了一口自己的茶,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真的以为我有用跟你玩文字游戏?未免太无聊了。
我们凑了钱,准备注册公司,可是,钱不见了。”
“!”
这就是此刻闫儒玉的心情。
他突然决定,以后,女人说话的时候他绝不插嘴打断,也绝不随便低估任何一个女人。
因为,扪心自问,若是自己的几千万不见了如果他有那么多钱得话他恐怕做不到如此优雅淡定。
闫儒玉低了低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胖女人从窗口踱了回来,接话道:“不见了的意思就是,钱被杨秀卷走了。
她卷走我们的钱,是为了帮刘正平这个混蛋度过难关刘正平的公司,资金链断了。”
一直没说话的闫艳秋道:“我们推测,刘正平跟杨秀摊牌了,杨秀心软了,以为用钱就能挽回男人,没什么新鲜的,又是个老套的故事。
所以,我们没有开玩笑,最想杀死杨秀的,就是我们。她以朋友的身份,把我们的生活保障卷走,卷得干干净净。
我们之所以想跟你先谈谈,主动把这些说出来,就是因为不想赔了钱再落一个嫌疑人的身份,那可太冤枉了。”
年长女人的手指在茶杯上摩挲着,“你相信我们吗?”
第三四九章 赏金猎人(14)
“是他吗?”年长女人问道。
闫艳秋点点头,“是,我告诉他了,因为他是个圈外人,我相信他与这整件事不会有一丝关系。”
年长女人对闫儒玉解释道:“艳秋准备结婚的男朋友,是个在大学里教音乐的老师,所以……”
闫儒玉点头,表示理解,“钱不翼而飞,我们会想办法追踪这笔钱,同时,所有知道这笔钱存在的人都有可能被调查,也包括你的男朋友。”
闫艳秋点头,“我理解,我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留给你,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们去调查他,就是浪费时间。”
从会所离开,闫儒玉带走了两大箱资料,其中一箱是刘正平公司相关财务漏洞,另一箱是四个女人成立公司时的入股及资金流向等资料。
闫儒玉不是专业的财务人员,所以这些东西他一眼都没看,回去交给金子多,相信小金子自有办法。
到了市厅,本以为能赶上对郭晴的审讯,不料重案一组办公室却是空空如也。
吴错拿着拘捕文件赶到刘正平的公司时,却得知郭晴在两小时前匆匆离开了。
没人知道她的去向。
好在,金子多及时调取监控,查到郭晴的车刚刚经过一处高速关卡。
监控显示,驾车的是个男人,郭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从车辆行驶方向来看,两人这是要赶往郭晴老家的县城。
“通知交警部门,协助拦截!”吴错当机立断。
在距离京北市120多公里的地方,郭晴的车被一处交警关卡拦了下来。
开车的男人一下车,就被按倒在地,男人惊慌失措,口中大喊着:“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撒谎了!姐!我没杀人啊!”
郭晴则是面如死灰,伸手默默被人戴上手铐。
吴错与那男人同乘一辆警车,回程的路上,男人一个劲儿地辩解道:“我真没杀人,我是吹牛的!吹牛不犯法吧?!谁知道她真死了啊?!我啥也不知道!我是冤枉的啊!”
吴错皱眉道:“别吵吵!先说说,你吹什么牛了?”
“我跟我姐吹牛来着哦,就是郭晴,郭晴是我堂姐,我叫郭爱我跟她说我杀人了。”
“你为什么跟她吹牛?”
“她让我杀人的,她让我去杀我……不知道那女的叫啥。”
“那你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那女的住百合庄园,是我姐公司老板的老婆。
我姐答应的,只要我杀了她,就给我100万。
我猜我姐应该跟她老板有一腿吧,这事我可管不着,我只知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既然我姐有钱了,我就在她身边儿赖定了,她给我钱让我吃香喝辣的,她当小三的事儿我就帮她瞒下来,不然,事情要是在村里头传开了,看她还有脸回家?有脸见她爸妈?
我也没想真帮她杀人,可是100万啊!不是个小数!我这辈子从没想过能有那么多钱。
所以我把这事儿答应下来了,实在不行我就把那个女人绑起来几天,就说把人杀了,先把100万骗到手再说。
算下来,绑票总比杀人的罪名来的轻。
前天我姐打电话,说哪个女人死了,问是不是我杀的。
我当时有点懵,又有点高兴,我就承认了,人是我杀的。
我就是为了那100万!警察同志,我真没杀人啊!那个女人,我也就跟踪了她几天,向我姐汇报汇报她的行踪,做做样子而已,我冤枉啊!……”
吴错皱眉,“跟踪?8月31号你跟踪她了吗?”
“你是说……她死的那天?”
“是。”
“那天我在百合庄园附近溜达了两圈,就回家睡觉了。”
吴错蹬起眼睛,“说重点!你看见杨秀了吗?就是你姐让你杀的人。”
“看见了。半中午她从小区开车出来,不过,刚出小区她就把车停路边上了,好像……车坏了。
我看见她下车,打开车前盖,看里面的零部件……然后,我觉得没意思,就走了。”
“等等,”吴错皱眉问道:“只有杨秀自己吗?你就没看到别人?”
“没有,反正我走的时候没看到别人,就她自己在那儿……哎!不对!”郭爱皱着眉,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况,“好像……有辆车停她旁边儿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呗……警官,我真没骗你,杀人?我想都没想过。”
……
市厅,将郭晴、郭爱分别关进审讯室,闫儒玉跟在吴错身后问道:“怎么样?”
“雇凶杀人,雇的还是自己的弟弟,叫郭爱,可这小子嘴硬,不承认杀过人。”
“没有不在场证明?”
“得让小金子查。”吴错道。
半小时后,金子多摇头道:“实在不巧,案发当时百合庄园附近的监控出了问题,正在抢修,只有两处路口的监控正常,没拍到郭爱离开的情况。不过,他租住的地方倒是拍到,他是下午7点左右才回家的。
你们看,他在小区门口下出租车的时候,已经7点13了。”
“这小子撒谎!”吴错转身出门就要往审讯室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闫儒玉道:“一块儿吗?”
“不了,我跟小金子查点儿东西。审郭晴的时候叫下我。”
“好。”
吴错开展审讯时,小白和明辉也没闲着,他们找到了刘小北的家庭教师。
那是个中年男人,刘家出事后,他便搬离了刘家。
他戴着金边眼镜,眼镜后的一双眼镜里闪着精明的光,据查,他原本是一名高中教师,强制要求学生上他带的课外辅导班,导致班上一名家庭困难无力负担辅导费的孩子自杀。
幸好抢救及时,孩子活了下来。
但此事影响极其恶劣,他因此丢了工作。
他倒也不在乎,摇身一变成了课外辅导机构的金牌教师,赚钱反倒更多了。
这种人精最擅长的莫过于趋利避害,推卸责任。
“两位警官,我是真没想到,他家出事能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找我……可真是找错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明说了吧,我在他家,就是混薪水,刘小北的功课,我一次也没辅导过……第一次见面,那孩子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下马威?”
“可不是,他告诉我,只要我帮着骗他妈,就说天天辅导他功课,他有进步什么的,我就能安安稳稳拿薪水,要是管得宽,下场就跟上一个家庭教师一样……”
“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