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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高琼这是第一次约会,还没到骗财的步骤,没理由在这时候露馅儿啊。
你先看看这个吧,凭空是想不出来的,这是死者高琼与另一个人的聊天记录。
值得注意的是,案发当晚,应该是高琼从家赶到宾馆的时候,她发了一条消息,只有简单的八个字:
我出发了,注意配合!”
“出发,自然是说去宾馆喽,可是配合……怎么感觉这约炮不简单啊,双方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吴错看着闫儒玉,“你就别卖关子了,究竟有什么发现?全说了吧。”
“发现倒是没有,只是找到了这个人。”
“这个高琼让她‘配合’的人?”
“是,我约了今天见面,一起?”
“当然。”
某咖啡馆。
“呦,是你们啊。”被闫儒玉约出来的姑娘,大方地朝两人伸手,分别握了一下,“叫我徐露露就行了,真没想到,这世界可真小。”
吴错有些疑惑,“我们……见过?”
闫儒玉接过话头,“你忘了吗?皇后号上人家跟你打过招呼呢。在泳池里,好像……跟明辉认识?”
徐露露摆了摆手,“哦,你说那个小姑娘啊,就是在皇后号上认识的,说来话长,她还帮我免了一场病灾,我应该感谢她。”
徐璐说的事吴错完全不知道,糟糕的是,他还是没认出这个女人来,毕竟那是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穿着泳装,湿漉漉的女人,和眼前这一位化着淡妆的白领差别还是挺大的。
不过吴错立马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哦哦!……想起来了!是你呀!”
这点儿人际交往技巧,吴错还是有的。
“感谢你能抽出时间,”闫儒玉道。
徐露露耸耸肩,“不用谢我,我还从没见过警察办案呢,答应来见你们,不过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能看出来,她很直爽,有啥说啥。
“那就言归正传吧,你认识高琼吗?”
“我就觉得你们是为了高琼来的。”徐露露拍了一下手,好像猜对了一道很难的谜题。
“能说说她的情况吗?”
“她跟我大学一个宿舍,毕业以后又都留在了京北市,关系自然比较近,周末经常约出来一起玩儿。我听说……”徐露露向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我可听说了,她是死在一家宾馆的,是约炮时候死的吧?”
“你是怎么听说的?”
“我就是……”徐露露一时语塞,不过她眼珠一转,很快就改口道:“那么长时间了,我哪能记得呀,好像就是听说的吧。”
“你不是听说,高琼出门儿时还给你发过一条消息。
我出发了,注意配合!
还记得吗?
当时你就知道她是去约炮了,可她为什么要给你发消息?”
“就这事啊?上一波警察来问过我了。”
“我知道,你当时的说法是,为了安全起见,出去一夜情的时候你们会帮彼此……怎么说呢,应该叫放风吧。”
徐露露从容地端起桌上的咖啡,啜了一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出来玩玩而已。
我们约了一个暗号,如果她不满意约会对象见光死的事儿挺常见的,毕竟你不知道网络对面的是人还是狗不满意得话可以向我求救,其实就是给我打个电话。
我看到她的来电,就会给她拨过去,找一些类似家里漏水啦、被盗了啦之类让她不得不回来的理由。
她让我配合的就是这事儿。
可不是我不负责任,那天晚上我有留意手机,根本没接到她的电话,我还以为她约会顺利,谁知道出了这种事儿。”
“这么解释好像有点儿道理,那么,请问你们是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做出了这种互相帮忙的约定?”
“你们没查到聊天记录?”
“没有。”
“如果没有聊天记录……那就是见面的时候口头上说的,至于时间……我记不清了。”
“不是她出去跟人约会的当天吧?我提示一下,她出去约会那天是星期三。”
“那肯定不是,我跟高琼工作的地方离得有点儿远,见面基本上都在周末。”
“那就奇怪了,按最近的时间点,就算你们是在上个周天见面,并作出了约定,距离高琼出去约炮已经过了三天,如果她需要你配合,至少应该简要说明一下情况,告诉你她要出去约会了,怎么会既没前言又没后语,仅仅一句注意配合?”
“这……”
“发现这处问题后,我查了案发之前你的银行流水,发现你有一笔6万块钱的取款。
其实你也被骗了,对不对?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重新找到了这个骗子,总之,你的好友高琼出手帮你,你们再次约到了他,并打算与他摊牌。
然而你们低估了骗子的凶残,高琼被害,至于你,为了逃避责任,你把前因后果瞒了下来。”
第二九六章 交友软件诈骗案(4)
徐露露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天衣无缝的说法会被眼前这个尚带着几分稚嫩的警察拆穿。
原本她应邀来见闫儒玉,是抱着打探消息的想法,毕竟他也害怕警方查到了什么新线索,能继续混肴警方视听就更好了。
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儿放了,端起咖啡杯,又放下,最终只是恼羞成怒地挤出了一句:“你们没有证据!”
闫儒玉坦诚地摊手,“害死高琼的毕竟不是你,我又不用抓你,为什么要证据?
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你是无罪的,但从良心上来说呢?你不想帮我们抓到杀死高雄的凶手吗?那样或许会让你良心好受一些。”
徐露露低下头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吴错好奇道:“你也不必承认当年的事,我们只是想请教一下,你是怎么找到那个骗子的?
说实话,为了这件案子,警方摸排走访了一个多月,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据我们所知,骗子十分谨慎,每次诈骗完都会重新换一个微信账号……”
徐露露搓了搓脸,长舒了一口气,“还是告诉你们吧,这事儿憋在我心里也难受。”
吴错靠回座椅上,“洗耳恭听。”
“想找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办法,本来都打算认栽了,也没去刻意找他,其实是个巧合。
我加了几个本地的高质量交友群,就是一块儿玩儿呗,我把我的事跟群里人说了,还把我跟骗子的聊天记录也发群里了,结果有个妹子突然私聊我,说她可能碰见骗子了!她觉得最近加的好友里,有一个人的说话方式跟那个骗子很像。
她把聊天记录发过来我一看,嘿,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话,和当初跟我说的一模一样,奶奶个腿儿的……”
“我插一句,不好意思,”吴错道:“被骗了你,为什么不报警?”
“这个事毕竟……不光荣,是吧?我也不想到处宣扬,尤其是……万一传开了,在单位里影响不好,其实几万块钱损失对我来说……就是两三个月的工资,只当花钱买个教训吧。”
“所以得到线索后,你也没想求助警方?”
“我……其实不太相信警察,大学的时候有一次逛街,钱包被偷了,我那会单纯无知,相信有困难找警察,去报案,还做了登记,结果呢?不是不了了之,所以……”
闫儒玉和吴错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警力不足、部分警务人员做事懈怠,的确会使群众丧失信任,虽然有领导天天开会,三令五申,这一问题还是没能从根源上得到解决。
有集体的地方,总是难免良莠不齐,大概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这样吧。
徐露露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言辞太过直白,解释道:“我不是针对你们啊,只是觉得跟你俩还挺有缘的,就说点实话。”
“你说的其实没错,”吴错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是题外话,咱们还是继续吧,发现骗子以后呢?”
“我被骗这件事只有高琼知道,发现骗子以后,高琼也挺激动的,嚷嚷着要帮我抓人。
那个给我通风报信儿的姐妹儿也挺仗义的,她跟骗子说让那骗子加她的另外一个微信号,然后就把高琼的微信号给了骗子。
骗子以为前后是一个人,其实已经换人了。
接着就是聊天儿呗,他的目的就是骗人,我们的目的就是让他骗,这就很简单了。
等一切就绪,那天……”
徐露露低下头去,过了许久,再抬起头时,她的眼圈儿红了,嘴唇也不断颤抖着。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她都死了一年多了,这一年多里,我从来不敢想这件事。
我只有麻痹自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因为我知道,我没法补偿,她死了,那是无论做什么也补偿不了的,我害怕这种感觉,欠了别人一条命……这样的债,我可怎么还?”
巨大的内疚感让徐露露几近崩溃,她一张接一张的抽着桌上的餐巾纸,眼泪好像怎么也擦不干。
不一会儿,妆就花了,整个一张大花脸,还引起了咖啡馆儿里其他几桌客人的注意。
闫儒玉和吴错虽然尴尬,去还是神色淡定的等着徐露露情绪稳定下来。
徐露露深吸几口气,又使劲儿擤了一下鼻涕,终于继续开口道:“周三晚上见面是早就约好的,我和高琼提前一天见面,她当着我的面订好了房间。
其实那天晚上我也订了一间房,就在她那间宾馆的斜对面,可以透过窗户看见她那个房间。
我俩都说好了,骗子一进门她就摊牌,就说如果他不把骗我的钱还回来,我们就报警。
我们想的太简单了,以为骗子会为了保守秘密而答应我们的要求因为我们的要求本身也不过分。
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太快了,我只看到他们打架,骗子把高琼按在床上,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那时候实在太慌了,真的连报警都没顾上高琼就不动弹了。
我也不知道高琼是不是死了,太害怕了,我没敢报警,因为那时候我害怕……要是警察知道高琼是因为帮我要回被骗的钱才受害的,我恐怕也难逃干系。
我就想着……要是她已经死了,我也没办法,要是她没死,说不定她自己就醒过来了,到时候我再补偿她……
我实在是……我知道我有错,可我承认了又能怎么样?她已经死了!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死了!连我都说不明白,连我都觉得荒唐,我说出来难道还能指望谁原谅吗?”
徐露露想要的答案,没人能给她,就如世间没有后悔药。
听完她的讲述,闫儒玉和吴错共同的感觉是无语。
他们也说不清,造成这场悲剧的究竟是谁?是太过冲动的高琼?不够仗义的徐露露?还是让徐露露对公权力丧失了信心的某个人?
又或者,是这个浮躁的社会?
“所以你目击了案发的全过程?”吴错追问道。
“是。”
“凶手就是那个骗子?”
“没错!”
“你可能是我们所能找到的最了解他的人了,你能回想起任何关于他的信息吗?”
第二九七章 交友软件诈骗案(5)
徐露露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我得好好想想……”
“能不能先把那姐们儿的联系方式给我们?就是帮你找到诈骗犯的那个姐们儿,我们需要跟她核实一下情况。”
“这恐怕……太久了……再说,萍水相逢,没有互加好友,早就找不到了……我可以再想想别的信息……”
能看的出,她想帮忙,只是时隔太久,再加上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刻意不去想这件事,现在突然让她回忆,难免没有头绪。
“这样吧,”吴错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想到了什么,欢迎随时找我。”
“好!”徐露露认认真真地收起了名片。
待徐露露离开以后,吴错问闫儒玉道:“你相信她的话?”
“不太信,但眼下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归根结底,还是得查那个诈骗犯。
这个徐露露,带来了新问题,有点意思呢。”
“还是杀人动机。”吴错道。
“是啊,就算高琼向诈骗犯索赔,他有得是办法应付这个小姑娘,大不了给人家退钱呗,为什么非要杀人?
或者说,高琼究竟说了什么刺激到对方的话了?以至于对方会冲动杀人?
还有,捆扎绳是哪儿来的?难道凶手随身带着这玩意?”
“看我干嘛?”闫儒玉挑挑眉,“我没玩过sm,我不知道。”
“我擦!想哪儿去了你!我以为你有线索。”
“吴大警官,我和你一样是警察,不是跳大神的,你当我的线索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那就是没有喽。”吴错耸耸肩,“只是有点不习惯,你还有没线索的时候。”
“呵呵,”闫儒玉瞪了吴错一眼,“我可不像某些人,总能坐享其成,是不是饭都要爷爷嚼碎了喂给你?”
“卧槽老闫你真恶心!而且越来越恶心了!妈的好恶……”
吴错做呕吐状。
闫儒玉踹了他一脚,“差不多得了,虽然希望不大,我还是让小金子查了那家宾馆的入住记录,找到了案发当天住在607室隔壁的一名客人。
魏灵杰,这是他的名字。
这名客人曾经在案发当晚有过一次投诉,抱怨隔壁有人吵架,还因此换了房间。”
“之前办案的警察没询问过?”
“没有,倒不怪警察,因为案发之后宾馆把这条记录给删了。”
“他们怎么敢?!”吴错气鼓鼓地站起来,像是要找谁评理,但是没有发泄对象,只好又坐下。
“趋利避害呗,有什么不敢的。”闫儒玉解释道:“晚间发现有客人吵架,甚至激烈道都影响了旁边的客人,宾馆却不管不顾。
这种行为是否应该对死者负有一定责任,在法律上并没有准确的界定,但要是死者家属拿这个说事儿,要求民事赔偿,麻烦可就大了,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删了。”
“你倒挺理解他们。”
“我这是理解人性,人性不善也不恶,趋利避害罢了。”
“去见见这位客人?”吴错问道。
“恐怕见不上,据了解,这位客人是外地来京北市出差的,倒是可以打个电话。”
一边说着,闫儒玉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吴错,吴错拨通其上的一个手机号码。
响过几声,电话接起,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喂,您好,哪位?”
“您好,我是京北市公安厅……”
“呵呵,骗子。”
“嘟嘟嘟……”
“我擦!人善被人欺!”吴错看着被挂掉的手机,不信邪地又拨了过去,这次他彻底换了态度。
“魏灵杰?”
“是……是我。”
“2016年4月3号,在京北市扶摇宾馆入住过?”
“呃……这个……”
“京北市公安厅的,你入住当天,扶摇宾馆发生恶性杀人案件,现在怀疑你跟案件有关,我们会……”
“警察!警察同志!”这次,对方急了,“真是警察同志,我没认出来,刚刚那是勿回了!我可没杀人啊,您可以查啊……”
“好啊,既然你身正不怕影子斜,当地警方今天就去你单位,你也不用紧张,简单询问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