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那亲兵犹豫了片刻,迎着柳尘的疑惑,他只好再次拱手开口道:“大王,世子让卑下询问一句,那些康城军俘虏该怎么处理……”
“……”这可把柳尘给难住了,好半晌,他都皱着眉头,心中摇摆不定。
晚饭前,班叔子明曾对柳尘提起过,这一战足足有两万多康城军缴械投降,现在,他们正被柳故带着人圈在城外的军营里关着呢……
“去叫总参大人过来一趟吧!”一点没辙,柳尘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十全十美的主意,只好让亲兵前去唤来班叔子明,希望状元公能给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办法吧。
“喏!”躬身告退,天玑阁亲兵迅速的消失在了柳尘的眼前。
……
没过多久,身着儒袍的班叔子明便一脸笑意的走进了柳尘所在的花厅,毫不见外的自己斟满了一杯清茶,状元公端端坐着,望着柳尘笑而不语。
“没事笑这么鸡贼作甚?”翻了个白眼,柳尘自顾坐到了班叔子明身边,心事重重的开口轻叹道:“刘守业那边儿怎么样了?”
“大王放心吧,刘先生服了药,早就休息了!”不理会柳尘的打趣,班叔子明依旧满面春风。
“嗯……发生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确实太残忍了……没办法啊!”摇头苦笑,柳尘实在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心底稍做酝酿,他又缓声开口问道:“来的时候,卫兵应该也给你说了是什么事儿,就那两万多战俘,你怎么看?”
“大王要死的还是要活的?”班叔子明笑了笑,找了个相对舒服点的姿势坐好,旋即压低了声音,凑近柳尘几许道:“两万多人呐,这可不是小数目……”
“呵呵!”瞥着班叔子明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柳尘嗤笑一声,淡淡开口道:“康城可比不得宛城,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张琛老匹夫的死忠,就说这两万人吧……虽然是投降了,又承认错误了,可在他们的心底,未尝就没有别的想法……”
“对啊,所以把他们就这样胡乱丢在城外,无疑是给我军留下了一丝隐患……”班叔子明一边喝茶,一边应和着柳尘的话,自始至终,他也没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态度,也不是他想要故意端着,古往今来,关于处置战俘的事情,从来就是主帅一言堂的……要是班叔子明今天说得太多,到以后,怕就成了言多之失啊……
“子明啊……”对于班叔子明这打太极的作为,柳尘由不得板起了脸,很是不愉的提高声音开口道:“你我生死兄弟,又何必在这里遮遮掩掩,有什么意见你就说出来,读书人的那一套油滑,可没必要用在这里……”
“唉……”笑容一滞,班叔子明差点被柳尘这一番话给噎个半死,好半晌,他才咬牙抬起头来,将手中的盏茶重重一放,昂自开口道:“既然大王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子明也不藏着,有话就直说了啊……”
“你说!”柳尘颔首,翘起嘴角露出了一缕算你识相的意味。
“对于这些战俘,大王心里肯定有了定计,而这样的定计,又让大王心里觉得很是不妥……思前想后,才会出现了如今这犹豫不决的情况!”
“嗯……继续!”
“两万人,还是随时会反咬自己一口的贼军,大王心里怕是巴不得将他们全部处决……当然这也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哪怕是四神将在此,也会这样想,这样做……”润了润嗓子,班叔子明又道:“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宛城初定,民心刚刚平复,若是处决了战俘,大王又担心此处刚刚经营好的局面会前功尽弃……”
“是极!”柳尘微笑,伸手把住了班叔子明的小臂,“所以我才找你来商量嘛……快说说,你有没有想到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既不影响宛城如今的平稳,又能将那些战俘通通处理干净?”
“大王没想过不杀他们?”班叔子明反问,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首先,在下一次后勤补给到位之前,咱们没有多余的粮食养活这群战俘,你也知道,宛城虽然是光复了,但一切民生经济都陷入了瘫痪之中,距离春耕还有小半年,于此期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
“再者!”柳尘冲班叔子明比划着第二根手指,“接下来的战斗将是旷日持久的,也不知还会有多少个战俘来到我军营中,不管是张琛的死忠派,还是如同刘守业那样的被迫之人,咱们事先就得有个区分对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咱们进入幽州的时候就说好了的啊……”
“既如此……”思忖片刻,状元公晒然一笑道:“子明有一个法子,不但能使宛城军民从此无法背叛大王,还能轻轻松松的将那两万战俘全部解决!”
“子明快快道来!”柳尘眼睛一亮,神情略显迫切的盯住了班叔子明。
“顺利拿下了康城,说明刘守业不仅有这样的能力,而且真的没有欺骗咱们,这样一来,一月之内收复桂城也算是十拿九稳的事了……若不然,大王雪中送炭,卖他一个好,将那三千多宛城战俘给放了!”
“此话怎讲?”柳尘挑眉,心中趋近明朗。
“之前刘守业有说过,张琛为了彻底控制宛城守军,特意将他们的亲人朋友带到了芮城拿做人质……宛城被破的消息迟早会传到芮城,那时候,这些个城防军的亲友,全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
“大王将三千宛城军放出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他们说明利害,又让他们去战俘营处决康城降军,当作归顺的投名状……当宛城军斩杀了康城军,从此,宛城上下只有跟着大王一路打到底……再一个,康城军与宛城军的不同待遇,也能让整个幽州都能分清沧澜大王的顺逆之道!”
“嘶……”柳尘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在脸上绽放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啧啧,堪堪杀人不见血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乱我心者(上)
“那好吧!”心中有底,柳尘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就要抬步朝花厅外面走去,“趁着天还不晚,我先去把这事儿给办了吧,早解决,早轻松啊!”
“大王留步!”
才跨过花厅的门槛,班叔子明快步绕到了柳尘的身前,一把拦住他的去路,面容无比严肃道:“这件事情不能由大王亲自去办……”
“为何?”柳尘大惑不解,随即顿住身形
“杀俘不详……”叹了口气,班叔子明抬头笑望着柳尘的脸,“也会有损沧澜王的节操,一个不慎,恐引起整个幽州的强烈反弹……”
“那怎么办?”班叔子明的话顿时就让柳尘心中明悟,的确,若是他亲自指使宛城军和康城军互相残杀,不管结果如何,那些在身在幽州心在沧澜的观望群众,心中难免会落下一根剜不出拔不掉的刺,敏感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惹出滔天骇浪,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
“由子明来办吧!”
“你?”
“呵呵!”再次拱手打断了柳尘的话,班叔子明轻笑着,语气理所当然:“只要是人,不论种族,不论身份,都是会存在瑕疵的……可大王回想一下,从鲁圣,到剑神,再到最近的剑圣大人,东陆各族的通史上,没有记载过他们的德行有亏吧?”
“的确没有!”柳尘点头,一脸疑惑道:“他们的品德,堪称万事楷模!”
“大王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见柳尘摇头,班叔子明笑了笑,接着开口道:“因为总有一个人,会为沧澜王挡下世间所有的诽谤,一切善良,都是源自沧澜王的操守,一切诡诈,都是有人狐假虎威……”
“……”
“武德年间,剑圣西出函谷,万里草原生机顿失……整个东陆,都为沧澜王的残忍嗜杀而嗔目结舌,待先王归国之后,天玑阁阁主墨清寒手书《认罪章》颁布天下,人们才了解到,这一切罪恶,都是天玑阁主亲自出谋划策,暗中怂恿的……当然也有极少数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可那又怎样?既然有人认罪,不管他是谁,九州亿万子民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要沧澜王是无罪的,是完美的!”
“你的意思是?”柳尘眼角一抽,一抹复杂,一些迷茫,就这般突兀的挂在了他的脸上,直让他无言以对。
“皇帝身边会有昏君佞臣,沧澜王身边也会有荒诞损友!”再拜,状元公转身,负手挺胸,脚步慷锵的走出去好远,“阁主能为剑圣做的,子明也可以为大王来做,纵有千般罪孽,唯愿吾王不朽!”
定定的凝望着班叔子明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柳尘沉默,心中异常翻涌,说什么不朽沧澜,那都是无数人于沧澜王的周身的阴暗角落里抛头颅,洒热血,才得以换来历代沧澜王的威威惶惶。
一个人的伟大,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英雄,沧澜王只是一面旗帜,陈丘,鲁修,柳藏兵,柳白,柳尘这些,也不过是因为时代的需要而造就出来的精神信仰……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这是自古到今,人们对于九天仙人的描述,不论他在与不在,其实都是存在于人们的心中,这些想象,这些憧憬,无不昭示着先贤们对于天地的敬畏,对自由缥缈的向往。
为什么修行?因为东陆的先贤们相信,只有修行,才能救自己,才能救更多的人,王朝更替,众生疾苦,一人之力终究太过于杯水车薪,当那些饱受创伤和磨难的人们面临绝望的时候,所谓的神坻,就成了他们唯一的寄托,佛也好,仙也罢,妖也行!人们相信,高高在上的他们总会是慈悲的,那样的慈悲,度化着一切的痛苦,指引着人们走向那梦里才会出现的无上天国……
“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素骥鸣广陌,慷慨送我行!”这是古往今来,人们对于心怀天下的侠客,所做出来的最高的赞美,往往那些绝望的时候,仙人没有为人间赐下雨露,但总有那么几个人,在那最黑暗的世界里,勇敢的站了出来,他们或许是贩夫,是走卒,他们或许没有太多的理想,但是他们在众生最需要的时候,用自己的一腔热血,点燃了众生的坎坷前路,纵使眼前一片黑暗,那些个英雄,就是人们绝望之中的那盏明灯……是矣,众生谓之沧澜大王!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行侠仗义!
人们需要信仰,坚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唯有那样,弱肉强食的人间才会懂得克制,有敬畏是好的,那样的强者,也不会太过丧心病狂!
神没有怜惜世人,却驱使着人们永爱众生,人们需要英雄,皆以为黑暗过后总会出现阳光,地狱里的流火灼烤着千疮百孔的残躯,透过那血溅五步的勇气,人们终将挺直了脊梁,嘶吼出来自于灵魂深处的不屈呐喊!
如此沧澜王,何不威威?何不惶惶?何不让无数忠臣义士们,为之慷慨激昂!
仙与侠之间,不称侠,何以为仙?
……
桂城,后勤都军府。
形容富态的桂城粮草都司李文广满脸焦虑的站在昏暗无光的庭院里,在他身前,历经千险才得以翻越阴山天堑的刘府侍卫正气喘吁吁,形容慌乱。
此时此刻,整座桂城都陷入了一片人心惶惶之中,原本还以为沧澜王会借势攻城,没想到,人家把桂城军逼回内城之后,仿佛就忘了有这么一回事,起初,桂城的头头脑脑们还在心中窃喜,以为柳尘后继无力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这两天梅岭平原上传来的金戈铁马之声,桂城上下,终于开始恐惧起来,后知后觉的时候,桂城的人们才发现自己早就成了瓮中之鳖,照这样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沧澜军团切断了水源,桂城的储备粮也只能供应全城军民短短三月,到时候,水没了,粮食没了,不用柳尘来攻,桂城自当万劫不复……
作为粮草都司,李文广的心里比谁都清楚,桂城如今的情况,那真是强弩之末了!
不是没想过拼命突围,每每桂城军刚刚出城,那铺天盖地的狂暴攻击就让他们不得不退回城内,再说了,一开城门他们才发现,桂城三面之水路交通,全被那天杀的沧澜王给切断了!
“恩师信中所述……当真?”
就着月光,李文广足足将那不长不短的几百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因为紧张而透出的冷汗,都已将信纸的边角给染成了一片湿润……(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乱我心者(中)
“老爷的原话是:‘让文广自行斟酌!’……”
黑暗中,刘守业的家将阿飞把头垂得很低,自始至终,从他身上都找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越是这样,李文广的心里就越没有底,盯着纸面上的那短短十来句话,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铁画银钩的好字,绝对是出自于恩师刘守业之手,可上面所述的是由,却有让李文广不得不踌躇好久……
刘守业在给李文广的密信上没有像往日一般做太多的寒暄,只是很直接的告诉他,自己这个做老师的已经降了沧澜王,看在李文广是自己学生的份上,给他争取到一个机会,只要李文广现在能助沧澜王尽快拿下桂城,不仅仅能保他一家老小无性命之忧,城破之后,沧澜王还答应让李文广来当这个桂城的新任城主……
若是把这封信放在十几二十年前,李文广当然是二话不说就从了自己老师的意愿,今时不比往日,作为九州粮草都司的典型性格,已然纵横桂城数十年的李文广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高歌圣人经义,仁义廉耻的读书人了。
就如同云州樊城的粮草都司富大海,抛开他暗地里的那些神秘身份,平日里的富大海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手握一城重权的地方大员,而更像是一个市侩狡猾的商人,哪怕是柳尘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上趋吉避凶的生存本能,就是从富大海身上学到的……
年少的时候,富大海只教会了柳尘一件事,活着!活着!还是活着!唯有活着,才能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唯有活着,才能慢慢强大……一时的得失隐忍,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加美好的明天!
此时此刻,同为粮草都司的李文广也是一样,心中不停计较着,盘算着,试探着,如果柳尘在场,保不齐会憋不住笑出声来,因为李文广现在这番坐立不安的模样,还真是像极了远在老家的那个樊城首富。
扭着眉,掐着嘴,整张脸都挤成了一团,可没把人给纠结死了……
“老师还说了什么?”思忖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李文广咧了咧嘴,挂上一抹很是勉强的笑容道:“阿飞,你别漏了什么话……仔细想想……再想想!”
“李大人,老爷要说的话全部都在这信里头了……”阿飞抬起头来,眼珠子滴溜溜的好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这一丝小小的动作,不出意料的就被那李文广给看在了眼里,“有情况!”都司大人暗呼一声,赶紧急声开口道:“阿飞,平日里我可没少给你捎些好处吧……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瞒着我么?”
无比熟稔的将李文广递来的纳元丹拢进袖口,阿飞讪讪一笑,又低低开口道:“老爷本不让俺说的……就在前几天,沧澜王带着越州大军攻占了康城,那些不投降的军民,全被沧澜王砍了脑袋于苍山洱海前堆成了京观……”
“包大人呢?”听到柳尘如此残暴,李文广瞬间满头大汗,好险没吓出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