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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衡垂下眼睫,盖住自己双眸之中的情绪。
方才那忽然划过脑海的记忆让她的思绪一阵混乱。
她似乎知道,为什么东夷族的人都对她如此好了。
也好像知道了蚩尤那莫名其妙的好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魇住?”
蚩尤揉着眉心,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
“这个……或许要问一问遒亓祭司,方才能够解释清楚。”
沈玉衡抬头,盯着蚩尤的双眼。
她的眼眸之中一片坦然,落落大方的模样让蚩尤愣了一瞬,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叫人去找遒亓了。
毕竟方才那股力量实在是太骇人了,若是不解释清楚的话,怕是此后蚩尤都会寝食难安。
为了如何消灭这样的力量而寝食难安。
遒亓很快就来了,年轻的祭司一进门就被两双眼睛盯着,遒亓摸了摸鼻子,莫名觉得两个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首领,这么火急火燎的,难道有什么大事不成?”
遒亓方才还在和形归族的使者争论,话说到一半就被蚩尤给叫来了,愣是把形归族的使者给晾在那里了。
不过东夷族势大,哪怕是形归族心有不满,却也只能够憋着。
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
惹了剽悍的东夷族,莫非还想全身而退不成?
沈玉衡把方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遒亓的目光顿时更古怪了。
想到蚩尤也能够说出那样的话,他心头就忍不住发笑,不过这么严肃的场合,却容不得他笑,他憋的表情顿时都有些扭曲了。
“想笑就笑吧。”
蚩尤揉了揉眉心,和遒亓搭档多年,他怎么可能连遒亓这点心思都猜不透?
得了蚩尤的应允,遒亓顿时放声大笑起来,笑的前俯后仰的。
过了好半天,遒亓才抹了抹自己笑出来的眼泪,勉强正色看着蚩尤。
只是想到蚩尤有生之年还能够说出那样的话,他顿时又是忍不住闷笑。
“我想,或许你们不需要去不羁山了。”
沈玉衡坐了回去,叹息了一声。
想到自己熟悉的迷离冰川,她顿时一阵头疼,她想起来的记忆不仅是关于从前的,还有一些不属于她的,可是她却又分明的知道。
“为什么?”
遒亓不解的看着她。
明明之前还是一直支持着他去不羁山的,为什么忽然之间换了一个说法呢?
为什么,忽然之间就要来阻止他呢……
遒亓不懂。
“你对不羁山了解多少?”
她忽然定定的看着他。
“皮毛而已。”
“不羁山地处迷离冰川之中,而在迷离冰川之外,有座昆仑山,昆仑山层层叠叠共有九重,高一万一千里,山上有一擎天巨柱,山下是得名弱水的深渊,而在昆仑山脚下,有如今人族四大城之一的昆仑。”
沈玉衡顿了顿,这些并非是她从前的记忆,可是她就是清楚的知道。
“而不羁山之中的人,仅仅也只是算得上修真者而已,真正的仙是在那迷离冰川深处之人,你若是想要去不羁山问道,等到冬日大雪封山之时,怕是连不羁山的边都摸不到。”
沈玉衡摇了摇头,如今的不羁山已经和数年前的不羁山大相径庭,也不知道如今是不是还是幽听雪他们主事。
没错,如今她的记忆已经彻底的恢复,若说方才记忆还是碎片化的,如今却已经被穿成了一条线。
只是所谓华夏……
她的双眸一暗,原来不是另一个世界,只是她穿越了时间的束缚而已。
当然,沈玉衡也无从知晓她到底是直接从改换天道之后的时代直接到了如今,还是在海底沉睡了那么多年。
当初她自裁,之后是射天弓和落日箭以及她乾坤袋里头的那一大堆东西护住了她的性命,不过如今却是没了神体了,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或许……这就是当初陆卯说的,唯一能够送你去华夏的,只有莫离拥有的那两样神器。
还有那功德……沈玉衡的嘴角勾起个有些嘲讽的笑容来。
原来最后攒下的天大的功德,竟然是因为自己的身死。
如今想来,还真是讽刺啊。
“可是东夷族……”
遒亓开口尚想要提醒,却被沈玉衡的话给噎住了。
“不羁山在大陆的最西端,可是济东半岛却在大陆的极东之地,若是想要横穿整个华夏大陆,少说也要十年八年,你以为,你还能够回得来吗?”
“寻仙问道,从来都是一件要抛弃一切的事。”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人在到了不羁山之后还能够回到自己的部族的。”
她定定的看着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冰寒,目光沉静,却有几分凉薄。
这样的目光之下,遒亓只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仿佛所有的心思都被她看穿了一般。
“东夷,和不羁山,你选哪个?”
第八百七十四章:你选哪个?
分明是深秋,遒亓的额头却有大颗大颗的冷汗滑落。
东夷族和不羁山,他选择哪一个?
如果是十四岁的遒亓,他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迟疑。
如果是三十四岁的遒亓,他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可是偏偏却是二十四岁的遒亓。
二十四岁的遒亓不是那个做着上天入地的梦的懵懂少年,二十四岁的遒亓不是那个已经将东夷刻进自己骨子的老祭司,如今的遒亓还那么年轻,却也那么苍老。
蚩尤的目光也落在了遒亓的身上,只是却一言都未发。
无论是哪一个选择,他都支持他的决定。
自己这个多年的挚友对于不羁山到底有什么样的渴望,他再清楚不过,只是想到自己以后也许要和另一个人并肩作战,他却是有些惋惜。
天空之中的云朵飘过,将那阳光彻底遮盖,明亮的屋室骤然变的昏暗起来,青年的脸庞在这幽暗之中都显得诡谲起来。
“我哪一个……都不想要放弃。”
青年的喉头滚动了两下,声音嘶哑难听。
这种贪心的选择啊……
沈玉衡微微叹了口气。
“你太贪心了,遒亓。”
“鱼和熊掌,从来不可兼得,你这般,不过是害人害己罢了,何必勉强呢?”
从济东半岛到不羁山,这条路定然是艰难险阻,先不说遒亓能不能够安全的走到不羁山,哪怕遒亓走到了不羁山,那么之后呢?
不知道有多少人倒在不羁山的脚下,寻仙问道的人那么多,可是如今不羁山才有多少人呢?
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寂幻族一般的好运的。
“可我偏要勉强!”
遒亓双目赤红,死死的看着沈玉衡,他的牙齿咬的死紧,仿佛要将银牙都崩碎一般。
他的人生已经在此刻渐渐的偏离最初的轨迹,直到最后彻底的走上歧途,再无后退的可能。
“固执。”
沈玉衡只是叹了一声,却没有再劝。
再劝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把遒亓逼得更紧罢了。
“首领可还记得方才的感觉?”
她忽然转头看着蚩尤。
蚩尤想到方才的场景,顿时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耳尖都微微有些泛红。
方才的情景,实在是太羞耻了,如今一回想起来,还让蚩尤忍不住有些脸红。
“记得。”
蚩尤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时沈玉衡一出现,他便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心跳加速,只是却怎么也找不出原因来。
他大致描述了一下,沈玉衡顿时无奈的扶额。
“那就没错了,我出身迷离冰川,身上和常人有些不一样的地方,首领那些奇怪的感觉……只是被惑住了罢了。”
说到最后,沈玉衡有些咬牙切齿。
她还当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她如此的好,如今才知道,根本就是自己的身体在作祟!
她乾坤袋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为了保护她的性命都融进了她的身体里头,才让她如今的身体奇怪的很。
权玉最开始对她的好感多半是来自于那女儿国的印记,而蚩尤他们对她的好感,倒是有点像当初男人们对于凰秋枫莫名其妙的好感。
所幸如今沈玉衡找到了原因,才不至于让自己和凰秋枫一样。
怕是玄戈所谓的喜欢,也和这脱不了干系了。
沈玉衡眼中闪过一道紫光,蚩尤顿时觉得方才那股感觉又泛了上来,看着沈玉衡的目光顿时微微的有了变化。
果然如此。
沈玉衡扶额,连忙收敛了,蚩尤这才恢复正常。
怕是今天早上玄戈那么反常,也有这个的原因。
倒是遒亓的心微微一沉,看着沈玉衡的目光有些奇异。
“若是祭司大人还是坚持初雪之后再启程的话,那便初雪之后再启程吧。”
又和二人解释了一番之后,沈玉衡便要离开,只是路过遒亓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叹息。
遒亓的双拳不自觉的收紧,脸上的表情变的凝重,到底最后还是一言未发。
什么都想得到的人……往往什么都得不到,不是吗?
身上的那股气息一旦被沈玉衡刻意的收敛了起来,她顿时就感觉到了其他人态度的变化。
前几天对她还热络的不行的人,如今就变成了点头之交。
好在沈玉衡早有准备,不然面对这样大的心理落差,怕是难免心里悲伤难过的。
早上给她送饭的姑娘路过她的身边,却再也没有红着脸,只是对着她微微一笑,礼节性的问候虽不冷漠,却也绝对算不上亲切。
这样才是正常的生活嘛,沈玉衡弯了眉眼,顿时觉得这样也不错。
只不过,确实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想到自己还要找那个唯一一个躲过了天灾浩劫的人,沈玉衡顿时就是一阵头疼。
毫无线索,可是她却必须得去找。
不知道九凶兽还能不能够听她的命令,她如今不是神体,心里也有些打鼓。
也不知道如今不羁山主事的还是不是幽听雪他们,她跨越了这么漫长的时间,世事都已经变迁,沧海桑田都不知道轮转了多少次,不知道自己记忆之中的一切,是不是一如既往。
她快步朝着自己暂住的地方走去。
***
“王上……回来了?!”
鸱吻的动作一顿,顿时整个人都从床上滚了下来,他两下扶好自己脑袋上倒下来的头冠,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他记得自家王上已经自裁了来着,怎么如今又感受到了王上的气息?
“不是王上。”
坐在一边的男人拿折扇敲了敲他的头,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怎么可能不是!这种气息,我记得很清楚的!八哥你别想骗我!”
鸱吻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环胸,气鼓鼓的看着负,只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生气,却也不得而知了。
“你若是真觉得是,那便去找吧。”
负耸了耸肩,朝着门的方向指了指。
鸱吻顿时翻了个白眼,不爽的看着负。
“八哥你明知道我被禁足了!还逗我!哼哼哼,这次一定是王上!等到王上回来,咱们就杀到不羁山去,叫那几个丑女人嚣张,我一定要把他们都给吃了!”
鸱吻不断的碎碎念着,只换来负无奈的笑容。
是王上吗?
未必……吧。
第八百七十五章:说三道四的部族
“这就是那个异族?”
“就是啊,你看看,长的可真……”
“不是说他是魅惑族的吗?”
“嘘,小声点,听说是个魅惑族和人族的杂种,也不知道那个蚩尤怎么想的,居然留着这么个小杂种在身边。”
“嘻嘻,说不定是看这小杂种生的好看呢?你看看,那小杂种的身段,比姑娘还动人呢!”
“蚩尤也不像是色令智昏的人啊……”
“自然不像,我估计啊,是这个狐媚子使尽浑身……”
小声议论的人尚且未发觉身后已经渐渐逼近的身影,亦然不知道身后之人的脸已经黑到了什么程度。
“你们就是那个形归族的人?”
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少年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气,方才还嘻嘻哈哈议论的人顿时僵住了,不可思议的回头就撞进了少年那双星光熠熠的眼眸之中。
只不过如今这双眼睛之中,却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是又怎么样?”
方才嘀咕的人努力挺了挺胸膛,只是腿肚子都在发抖,形归族人皆是身形矮小,面对玄戈这高大的身躯,顿时让几个人压力倍增。
仿佛下一刻少年那砂锅大的拳头就会抡在他们的头顶,打的他们满脸开花一般。
“果然是如此的自不量力。”
玄戈冷哼了一声,却是记挂着不能够在如今就随意的打杀了这几个人,毕竟他若是做了,难免落人口舌,到时候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来。
“还是你们形归族,觉得自己活的太长了?”
一拳忽然之间挥出,骇的那几个形归族的人嗷嗷叫起来,看见他们这幅懦夫的模样,玄戈顿时又哼了一声,却是一圈擦着他们的脸颊打了过去,没伤到一个人,只是他们身后的树木却彻彻底底的死了。
直接拦腰断成了两截。
“既然没有那么几分本事,还是管好自己的嘴比较好,下一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啊,险些忘了,你们没有下一次了,毕竟以后还有没有形归这个部族,都不一定呢。”
玄戈咧着嘴笑着,那幅恶劣的模样顿时让几个形归族的人咬牙切齿,不过碍于玄戈那强悍的力量,却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够憋着。
玄戈看见几个人这憋屈的模样,顿时心情大好,哼着小曲走了。
形归和东夷实际上是多有摩擦的,不过因为形归族如今离东夷族太远,倒是一直免了灭族的危险。
只是这次却好死不死的撞上了枪口。
他们惹谁不好,偏偏要说玄戈的不是?蚩尤本就对形归族多有不满,如今还能够轻易放了他们不成?
形归族一直看不上东夷族,因为东夷族是渔猎为生,而在形归族的心目中,只有耕种农牧的生活才是符合天道的,只不过碍于东夷族的武力,形归族却是无人敢明目张胆的挑衅东夷族的。
这次若非是撩了蚩尤的虎须,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的境地。
只是如今又作死的在背后骂玄戈被正主听见了,当真是自己作的一手好死。
被晾了许久的形归族长在听到自家族人的转述之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心里又骂了蚩尤八百遍不提。
“玉衡姐~”
玄戈鬼头鬼脑的探了个脑袋进来,咧着嘴朝着沈玉衡笑。
沈玉衡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偏头看着他。
这家伙又来干什么?
如今她已经收敛了气息了,按理来说玄戈应该也就对她没什么男女之情了,不过如今看着玄戈的表情,却还是有些不对劲。
沈玉衡心头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玄戈不知道沈玉衡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从门缝里头挤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沈玉衡的旁边。
“玉衡姐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他不解的看着沈玉衡。
沈玉衡是会和遒亓他们一起去不羁山的,如今初雪未到,沈玉衡在着什么急?
“我要离开了。”沈玉衡耸了耸肩,她方才已经和蚩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