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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让那丫头给他做侧妃她不肯,说不定当时宋景轩就在心中笑话他。如今宋景轩同样被干脆地拒绝了,太子觉得十分开心。她拒绝自己是不想为小,给的理由很好;而拒绝宋景轩居然连个理由都不给,怎能不让人觉得快意!
妄宋景轩还生了一副谪仙容貌,还不是同样吃了瘪!
不过,九阳老人……他见了花袭人么?
“那老道见那丫头做什么?”太子殿下也觉得有些古怪。
“不知。”宋景轩便将之前高满仓的禀告说了一番,沉吟道:“他似乎对她很看重。”
太子殿下思索片刻,开口道:“难道是为了她那些古怪的能力?”
“那老道虽然爱装,但的确有些不凡之处。就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活蹦乱跳的,就很值得人推崇了。”
宋景轩没有回答,目光闪动之下,暗自做了个决定。
皇宫。
九阳老人果然正在面见万元皇帝。
他是用一块牌子中规中矩地进来的,并无特别之处。
但此时,他与万元帝对面而坐,中间桌案上摆满了美酒美食,与其说是觐见,不如说是老友相见。
若是花袭人或者高满仓在这里,就会发现,此时的九阳老人虽然看不出太多变化,但给人的感觉已经是五十来岁的长者,而不是那令人惊讶的年纪之感了。
顺眼多了。
这且不提。
再说万元帝挥退所有人,高而空旷的观星台上只剩他们二人后,万元帝给自己斟了酒,不等九阳老人举杯便痛饮而尽,大笑道:“九阳你这个老鼻子!”
“可恨!你居然还不老!”
万元帝又饮了一杯酒,道:“但你这老鼻子终究是料错了!”
“你说朕早年血孽太重,连兄弟都杀,将来老了必然遭到报应!你说朕老了会经受病魔之苦,又有儿孙反叛之祸!你说大梁万元年间注定不得圆满,必有动乱,民不聊生!”
“老鼻子!”
“怎么样!”
“朕眼看就要归天了,你这老鼻子说的这些,却是一条都没有出现!”
说的这里,万元帝得意洋洋,意得志满,大笑声充满了这高高的楼台,仿佛是要冲到九天之上!
不怪他得意!从前九阳老人言之凿凿,又颇有神通,不知道多少人信他的话!找他批命!
而他这个九五之尊,就因为一些时候没听他劝阻,就得了其这许多诅咒!
虽然他没怎么信过,但真一条也没实现,他如此得了圆满,他又怎能不高兴不得意!(未完待续。。)
274 小情绪
“朕虽然没有你的长生之道,但朕这一辈子早年征战而后治国,不说让大梁百姓安居乐业了,至少绝大部分人都能吃的上饭了!”万元帝心怀感慨,道:“将来青史上的朕,怎么也得一个‘有为明君’!”
万元帝回顾自己这一生,算是波澜壮阔,江山美人俱得,不禁生出激荡之意。他从回想中回神,瞥见对面九阳老人稳稳坐着一副高人模样,不禁恼道:“你个老鼻子,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能反驳朕,觉得羞愧了?”
万元帝不是羡慕嫉恨九阳老人的年轻。
但九阳老人所修的那张纸片,万元帝也拿在手中日夜研究过,多日没有半点头绪,就算有九阳老人讲解他也无所得,最后只能作罢,只当自己与“道”无缘罢。
更重要的是,万元帝清楚地知道,除了九阳老人,这些年就根本没有其他人能修成过……如此,万元帝只能息了求长生的心思,只努力充实这一生,让这一生过的精彩了。
万元帝是想的开的人。
只是此时瞧着九阳老人这番模样,总是忍不住要刺他几句。
九阳老人洒然开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一切都能卜算注定,那‘变数’一词又从何而来?三十年前老夫为陛下卜算,得的是一种结果,而这三十年中有了变数,那自然又是另外一番局面……;老夫又有何可羞愧的?”
“变数?”万元帝微哂,摇头表示不信,只当是九阳老人为自己找的补救借口罢了。说实在的。无论是和尚打的禅机也好,还是道士口中的天意也罢。都是模棱两可正反都是他们有理,实在不值得信任。
九阳老人轻叹道:“陛下。老夫只问您,您前年是否得了哮喘之症?单靠着这宫中的御医民间的大夫,可将陛下的病给治好了?要知道,这种病症,或许一时半会儿要不了人命,但却是日夜发作随时发作越来越严重越来越难受……若是陛下此时依旧有此疾在身,难道老夫当年说的不对?”
“但朕的病,却是好了。”九阳老人道。
当年若无太子献上灵药,他这两年的确不会有此自在。
“这就是老夫所说的变数。”九阳老人道。
“哦?”万元帝闻言笑话道:“那灵药是太子献的。难道太子就是你个老鼻子口中的变数?这未免太可笑了些。”
九阳老人神色不变。摇头,淡然问道:“那陛下可知太子殿下的灵药又是从何得来的?”
“他说是一个异人……”万元帝古怪地盯着九阳老人,抬眉道:“这异人该不是老鼻子你吧?”
“若是老夫,哪里算的上是变数。”九阳老人道:“太子的灵药,是从京城一个小姑娘手中得来的。而这个小姑娘,魂魄来自未来,拥有宿慧,虽然她没有改变这世界的野心,但冥冥中。偶尔信手而为,就足以改变很多东西了。”
“魂魄来自未来?”万元帝不禁坐直了身躯,问道:“她是谁?”
九阳老人微微一顿,仿佛是迟疑权衡了片刻。道:“她如今的身份,大约是武阳侯府的乡君吧。”
九阳老人终究还是将花袭人的“不同”而介绍了一遍,包括她无意之中却冥冥改变的天意的节点。但也没忘记将他今日的结果说出来:“……只可惜,她的能力。终究也不过是小道。”
若说遗憾,九阳老人才是最遗憾的那一个。
万元帝听着九阳老人的述说。神态几经变幻,期间似乎升起了厉色,但听到九阳老人说完最后这一句,他的神态最终平静下来,饮了一盅酒后,才道:“如此看来,朕给她一个乡君的封号,倒显得有些小气了。”
话是玩笑话,但其中却有几分怅然。
若他能再活几年……
万元帝头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但对上九阳老人那副了然似笑非笑的眼睛,忙将这个念头抹去,恼恨地瞪了一眼九阳老人,而后扭头不再同他对视。
他这一辈子,已经足够了。
若是再有几年,也没个意思。
大梁有那小子接班,想来不会做的太差,他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万元帝心想。
深秋的阳光虽然明亮,但路边树上的叶子都已经变成打着旋儿落下来,这明亮的阳光从疏离深灰的树枝间落下来,就平添了许多惆怅。
花袭人没有去暗香来,也没有立即回武阳侯府,更没有去关注韩家的事情,只是孤单一人走在大街上,仿佛是受到了这秋意的影响,从心底生出一抹寂寥来。
也有些茫然。
她来的这个时空,到底有什么意思呢?难道就是老天见自己没有结婚生子,没有恋爱过,所以一定要给自己补上这一课?老天就是这么见不得自己人生的不完整么?
老天会有这么闲?!
花袭人无趣地踢着路上的落叶,觉得烦恼。
她天性乐观,就是前世一路拼杀,都从未觉得烦恼过。灵魂莫名其妙地在这个世间在这个小女孩身上苏醒,她同样一直都是乐呵呵的,忙忙这个,忙忙别的,也一样从未有过今日这般莫名其妙的情绪。
好吧,会有这种情绪当真是莫名其妙的很。
花袭人深吸一口气,甩甩头,要将这种情绪甩开去。
“喂,你……”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将花袭人吓了一下。
她猛的一下回头,看见是郭桓一脸郁闷纠结地跟着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顿时不翼而飞,眯着眼睛笑问道:“是三少啊,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刚刚在走神,街面上又人来人往的,倒是没有留意到郭桓什么时候跟上她的。
郭桓抬眼看了一下花袭人,又低了头,闷声道:“谁想跟着你……”一副不情不愿又不得不为之的意思。
花袭人见他如此,反而乐了,摸了摸鼻子,又迈步往前走去。而郭桓脚步顿了一顿,就又跟了上来。
“说吧,到底是为什么?”花袭人无所谓地玩笑道:“难道就在这会儿功夫,你们家人就做出了决定?”
花袭人笑盈盈地道:“是应,还是不应?”
“三少不必太为难,无论是什么答案,我都承受的住。”
郭桓听她这般说话,不禁哑然半晌,最后垂头丧气地道:“我娘想应下,但因为你提到了轩公子,所以就不是我娘一人能决定的,要回去同其他祖父父亲商量。”
出了品三鲜没多久,他还没将郭夫人送回府,郭夫人就在问了他几个问题之后,赶了他回头,来送花袭人。
花袭人“哦”了一声表示明白,见郭桓沮丧纠结,心中不禁一恼:难道在这郭三少的心目中,自己就是个无盐女?跟他心上的人儿根本就不是一个境界的?
自己都如此主动了,他就这般表情?
真是混账!
郭桓越是如此,花袭人就越是想要逼一逼他试试,便在一颗梧桐树下停下站定,睨着眼看郭桓,问道:“那三少你呢?你是什么意思?”
郭桓更加窘迫起来。
良久,见花袭人不走了,态度坚定,逃不脱了,他才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道:“我不想同意。”
“我虽然跟着师傅长大,但心仪的却是大家闺秀温婉贤淑的女子,我希望她将来能操持好家务教养好儿女,轻易少出门走动……我……”
花袭人怔了一下,面上露出一丝怔然来。
她从未想过,郭桓想娶的人是这样的。花袭人已经能够看出来,郭桓早已经不再奢望能同孟如嫣携手的可能,此时再考虑终身也绝不是找孟如嫣的影子……她以为,她总算是同郭桓相识相知,她这般坦言他心中肯定会起一些男女间的微妙情思……
没想到,郭桓如此坚定地说,将来想要共度一生的,不是她这个类型的女子。
花袭人还清楚地记得,她经营暗香来时候,说起自己自立的想法时,郭桓那好不作假的钦佩之色。
花袭人也清楚地知道,郭桓同她之间的友情是真,半点没有瞧不起她这样一个人的意思……
就是清楚地知道这些,花袭人心中才觉得有些难过——
郭桓都是如此,她在这个世间,还能找到哪一个男子,能在她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行事,展示自己的一切心思?
难道强硬如宋景轩那样的,却会包容理解支持自己?她还是不要做梦好了……
花袭人想到此,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只是,这笑容有些不好看罢了。
郭桓瞧着她的笑,立即觉得愧疚心酸。他心中难受,看着从未有如此表现的花袭人,不禁脱口道:“那个,若是那宋景轩真的强迫你,我给你当挡箭牌就是了!我会说服家人的!我们郭家不是孟家那样根基浅薄的,不会怕他!”
郭桓声音焦急,俊脸涨了个通红。
花袭人回神,摇摇头,继续沿着路边前行,边走边笑道:“多谢你的好意,三少。只是,不必了。你一会儿回去后就同郭夫人言明,说我只是玩笑话,让她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未完待续。。)
275 不强求
“啊?”
郭桓愣了。
他能说出那些话,可是用了大毅力的。若是换成另外一个女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半分妥协。
是花袭人,他才妥协了。
花袭人觉得悲哀,又觉得实在好笑的慌。
原来,她也不是人见人爱的。
算了吧,不要强求了。
花袭人想。
她一边走,一边同郭桓笑道:“三少啊,当真是难为你了。但就是这样啊,身为朋友,你愿意为我妥协出头,那我就不愿意你为难。你理解了么?”
郭桓点头,心受触动,突然觉得这么笑容灿烂又善解人意又洒脱厉害的花袭人,居然也很让他心动。恩,要不……
他尚未开口,花袭人仿佛就已经洞察了他的心思,停下在他手臂上打了一拳,笑道:“喂,你这个家伙,不要再反复七想八想的了!婆婆妈妈的,烦不烦啊!”
这一拳,将郭桓“揍”的回神,清醒过来,不禁又有些窘迫不自在。不过,那一点别样的心思,也是没有了。
花袭人调整了一下心境,笑容又重新明朗起来。
她边走边问道:“三少,你是不是有打算去跑江湖来着?”
“什么叫‘跑江湖’?”郭桓郁闷,道:“说的真不好听。我是出去游历,又不是去杂耍班子街头卖艺的。”他头一扬,扬了扬手中的剑鞘,故作得意地道:“咱是有钱人。”
提到钱,花袭人将郭夫人给她的小匣子拿了出来。打开瞧了一眼,不禁眉开眼笑。冲郭桓竖了一个大拇指,道:“三少家果然有钱。就是漏这一点儿。就让咱也成了有钱人了!这一下,赵婶子就不愁没钱置办嫁妆了!嘿!”
“开玩笑,你会没钱置办嫁妆?”郭桓又故作惊愕,半真半假地道:“你随便卖几盆花儿,就是成千上万的收入了!”
有从前的积累,有暗香来的持续经营……重点是,郭桓曾记得郭夫人说过太子殿下牵头的征西商行,也有她的干股!征西商行每走一趟,用郭夫人的话说就像是在金山银海里蹚过似的。银子挣的海了去了!哪怕是一点点的干股,那也是源源不断的大笔大笔的银子!
难道说,她被接入侯府之后,这些钱财都被侯爷和郡主把持住了?
郭桓再看花袭人,就觉得她的打扮实在有些寒酸了,浑身上下就没见着什么珠翠宝石。看着清爽是清爽了,但是……
难怪她要自己谋划自己的亲事……
郭桓得出结论,心中对花袭人生出了同情来。他想起从前花袭人明确表示不愿意回到任家,并不是她矫情。而是那时候就知道,凭她的身份,入了深宅,不会好过吧?
如今就算她身为乡君。有孟家的例子,无人敢再轻视折辱她,但大宅之内。真实的情况并未有多改善吧?好像,自从她成为武阳侯府的乡君之后。就是脸上的笑容,都不如从前灿烂了。
真是……
自己身为朋友。应该帮她。可是要怎么帮呢?难不成真的要……
花袭人不知道郭桓心中一时想了这许多,轻松随意地将匣子合上藏好,一边开口道:“有谁会嫌银子多呢?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嘛。”
倒是不像太需要银子的样子,仿佛之前的话就是随口一说。
郭桓打量了花袭人,将这疑点记在了心中,同花袭人说起自己“跑江湖”的打算来。在他的计划中,他大约会在来年开春离开京城,一路往南游历,甚至还打算要出海……
“师父说,海外也有广阔的陆地,有很多异人生活着,跟大梁很不一样,值得去看看。”郭桓道:“师父他老人家曾经从东方海上归来,到底是没找到蓬莱仙岛,这次说是先去昆仑之地去看看。”
那位老人家是不死心,准备去寻仙了。
幸好郭桓